冰尖美人重临花滑之巅 冰尖美人重临花滑之巅 第93章
作者:祝鸢
浮腿、腰腹和双臂,形成一个柔软圆润的水滴。
以纪和玉如今的柔韧性,想要做出一个完美的水滴贝尔曼已然轻而易举。
但眼下,纪和玉右膝的伤处的疼痛却愈发剧烈。
作为滑腿的右腿支撑着纪和玉全身的重量,在冰面上高速旋转起来。
纯白的考斯滕之下,纪和玉的右膝似有温热的液体流过。
此时,纪和玉可以确定,他膝上的伤口崩裂开来,流出了温热的血,即将把考斯滕的布料洇湿,在纯白的长裤上,绘下一朵鲜血织就的花。
肺内的氧气耗竭一空,令纪和玉的大脑一阵阵地发黑、发晕,耳边响起的不合时宜的嗡鸣声,干扰着纪和玉对节奏的把握,尤其是在这支曲目的练习时间还不够长,身体尚未对每一个音乐节点形成牢固的肌肉记忆的前提下,很难让自己旋转的速度和节奏跟上音乐。
纪和玉强迫自己忽略掉膝上的疼痛,咬牙坚持着旋转的动作。
天鹅正无声却又热烈地讴歌对自由,对真实,对美的追寻。
不同于传统的《天鹅湖》的曲目,与其说《纯白》表达了公主与王子之前的爱情的美好,倒不如说,表达了公主一身纯白的、哪怕堕入泥泞也坚贞不屈的灵魂。
天鹅公主一生追求自由,一生保持纯白与美。
而他一生唯爱这片冰面,也将一生奉献于冰雪事业。
天鹅公主有着一颗纯白无瑕的心灵,而纪和玉,亦有着一颗不染纤尘的冰雪之心。
纪和玉膝上流出的血,很快沾湿了考斯滕的长裤,将白色的布料染红。
但即便如此,少年依旧一身纯白,保持着优美舒展的身体姿态在冰面上旋转,这是对生理极限的巨大挑战,也是对个人意志的严酷考验。
竞技体育永远都是残酷的,所有的美好与艳丽,都源自锲而不舍的训练和数之不尽的血汗。
花样滑冰更是如此。
华丽优雅的考斯滕下,哪一个运动员不是遍体鳞伤。
作者有话说:
节目改编自芭蕾舞剧《天鹅湖》,剧情有魔改
第74章 训练进展
【555小玉这个贝尔曼实在是太美了TAT, 这个腰这个腿是真实存在的吗,我裤子都要飞了(bushi)】
【保护我方小玉,禁止裤子消失术啊啊啊!】
【等等, 你们先不要聊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快看屏幕上, 我天,小玉膝盖上是不是流血了!】
【好像是真的, 救命啊, 不会是小玉昨天的伤口又撕裂了吧, 那该有多疼啊我天,小玉今天不会是一直忍着痛比赛的吧!】
【我觉得很有可能……】
冰面上,纪和玉旋转的动作与音乐一道落幕, 大屏幕中的画面定格在了少年双臂张开怀抱天幕的ending pose,少年身体舒展,眉眼微弯, 面色因剧烈的疲劳和缺氧而微微泛白, 但双颊却又泛着运动过后的淡淡的粉,简直秀色可餐。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 纪和玉纯白的长裤被鲜血洇红一片, 望之分外可怖。
在观众的掌声中,纪和玉照例沿着冰面滑行一圈,尽可能地捡起应援物, 并向大屏幕前的观众笑了一下, 唇边漾起浅浅的梨涡。
【啊啊啊小玉的笑容看得我好心疼啊!!!】
【小玉真的好温柔TAT, 天啊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别又把伤口崩开了。】
纪和玉滑到等分区的时候, 骆温明正带着王灵一脸凝重地等在那里。
“快坐下,你都不知道痛的吗?”
纪和玉瞥了一眼骆温明的神色,轻咳了一声,乖巧道:”我觉得还行,不是很疼,而且温明哥,我这不是也没影响节目的发挥吗?”
“就知道节目,”骆温明头疼地说,“明明知道不要让粉丝担心,怎么就不知道不要让我担心?”
“好了,骆老师,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王灵笑道,“现在倒知道数落小玉了?刚刚小玉在冰上的时候,明明比谁都着急。”
因为毕竟还在比赛现场,又见纪和玉精神还好,应该不至于到痛得很的程度,王灵便也没急着划开纪和玉的考斯滕长裤,查看伤口开裂的情况。
很快,纪和玉的总分统计了出来。
技术分:89.17分。
节目分:69.75分。
加上短节目的得分,就是235.77的总分。
虽然这是一个很高的得分,但纪和玉知道,这个分数的水分其实很大,哪怕他在全锦赛上呈现的节目难度比之前低了一些,看在自己好歹是个“冠军”的份上,华国的裁判所给出的节目分依旧比纪和玉在国际赛事上得到的不知高出了多少。
回到休息室后,纪和玉惊讶地发现,竟然有两个意想不到的人等在了那里。
“云哥,蒋哥,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们?”蒋一清笑眯眯道,“来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纪和玉迟疑地看了两人一眼,蒋一清毕竟是国家队成年组的一员,到这里看比赛顺便看望他,纪和玉尚能理解,但是云澈居然也有空来这里吗?他可是记得,上次找云澈了解增肌的方法的那天,对方工作到夜里十点。
“就是一点皮外伤,没什么问题,”纪和玉不好意思道,“让你担心了,蒋哥。”
“行了,小玉,要叙旧一会儿也能叙,”骆温明无奈地将纪和玉一把按进了沙发上,“快让王灵看看你的膝盖。”
王灵提着药箱在纪和玉身边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剪开被血糊住的布料,露出其下狰狞可怖的伤口。
他膝盖上的伤口,原本在缝线的作用下大概对齐,但眼下又崩裂开来,正缓缓渗出丝缕鲜血。
“怎么弄成这样,”蒋一清心疼地说,“真亏你一整场四分半钟滑下来都面不改色。”
“就是出了点血,其实不是很痛,”纪和玉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而且蒋哥你之前受的伤比我严重多了,不是照样上场吗?”
骆温明拍了拍纪和玉的头,道:“你还说呢,你还想受什么伤?给我好好养着去,表演滑我看你也别上了,这几天不许你再训练了,等长好一点再说。”
“有一针松了,这才导致伤口崩开的,”王灵判断道,“我得给你消下毒,然后把这针重新缝一下,小玉,你要不要打麻药?打麻药是一针的事,缝也是一针的事情,你如果能忍,不打也行。”
“不用打麻药了,”纪和玉笑了一下,“直接缝合吧,谢谢灵哥了。”
一旁的蒋一清听见纪和玉这样回答,面上露出了几分异样的神采,他没料到,少年分明只有十六岁,却已然这样能忍。
云澈的目光也有一瞬的凝滞。
对他们二人来说,在这么多年的职业生涯里,已经不知受过多少次伤,比纪和玉现在的皮外伤严重得多的也比比皆是,但眼下瞧着少年这样淡定的模样,心中却不由地有些不是滋味。
方才在冰面上,少年身形婀娜,步伐轻盈,眉目含笑,活脱脱就是一位优雅高贵的天鹅公主,任谁都想不到,他竟然是忍着膝上的伤撕裂的痛楚,完美地滑完了整场自由滑。
冰冷刺激的碘伏棉球在伤口上擦拭数遍,少年面色丝毫不改,唇边始终挂着淡淡笑意。
接着,银色的针带着缝线,就这么直直地穿过了少年白皙的肌肤。
针尖和缝线穿过皮肉所带来的疼痛和异物感,令纪和玉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甚至连唇珠都被他自己无意识间咬破。
但纪和玉却仍是一声不吭。
“好了,”又将伤口消毒一遍后,王灵站起身来,叮嘱道,“现在可别再把伤口崩开了,不然又缝一针,绝对有你受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纪和玉头痛道,“我看起来像那么没有信用的人吗?”
骆温明无可奈何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可不是。我去找下工作人员,将你的表演滑推掉,你再休息一下,一会儿该颁奖了,自由滑的表现不错,应该能把短节目落后的2分反超回来。”
骆温明走后,蒋一清直接大大咧咧地拉着云澈在纪和玉身边坐下。
云澈为人处世一贯严谨自律,极少有这么“失礼”的时候,被蒋一清按着坐下的时候,下意识地脊背一僵。
“蒋哥,云哥,你们还没说,今天怎么会来。”冰场内的暖气开得并不足,纪和玉刚刚运动的劲过去,立即就有些发冷,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在哪里休养都可以,干脆就来这里看全锦赛了,本来以为云澈这个训练狂魔兼工作狂人不会愿意陪我来的,没想到我竟然也有一天能拽得动他。”蒋一清笑了一声。
云澈并未说话,而是迟疑了一下,起身将屋内的暖气调高了两度,这才回到纪和玉身边坐下,低声道:“这样会好一点吗?”
纪和玉茫然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些什么,耳根不由微微一热,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以示尴尬。
“谢谢云哥,我其实还好,没有很冷。”
“体脂率太低了,上冰确实轻盈,但是对身体不太好,”云澈仿佛美发现纪和玉的异样,犹自进行着这个话题,淡淡道,“还是注意一点吧。”
“我没有在减重,不会再瘦下去了,”纪和玉轻咳了一声,不自在道,“真的很谢谢你,云哥,你和宋勉先生都帮了我很多忙。”
说到这里,纪和玉忽然又觉得将蒋一清落在一边不好,忙道:“当然,蒋哥你也帮了我很多忙。”
此时,蒋一清只觉两人气氛有异,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加之他一向是个心大的,便没再纠结这些,反而笑眯眯道:“小玉,今天的自由滑真的很不错,就连云澈这个外行的都被你迷住了。”
蒋一清玩笑一般的用词令纪和玉的耳根又是一热,哭笑不得道:“蒋哥你又在说什么呢。之前在Z城林哥那的冰场练习的时候,我就知道云哥可绝不是什么外行。云哥只是比较欣赏我的表演而已,我在蒋哥面前可是班门弄斧。”
“小玉,话可不能这么说,”蒋一清斜睨了两人一眼,打趣道,“至少平时我就拉不动云澈专程来看我的比赛。哪怕他看了我的比赛,也很少主动夸我表现不错。你瞧瞧,他这不是被你迷住了是什么?”
“你在冰上的表现力实在是太好了,小玉,我敢打赌,哪怕是完全不懂花滑,看不懂技术难度的外行,也绝对会被你迷住的!”
回到休息室的骆温明,见三人正有说有笑,不由一乐,道:“一清,看来我得多请你们来一来了,小玉这孩子平时跟我在一块训练的时候,可不见得有这么高兴。”
说是有说有笑也不尽然,主要还是纪和玉和蒋一清在说笑,云澈只是淡淡地坐在一边,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不过骆温明知道云澈在外界的形象一贯如此,倒也没有在意。
“哪有,我平时训练不是都挺开心的吗?”纪和玉失笑道,“比赛结果怎么样,前两名是?”
“是你和孟浔,应该就是你俩去参加这回的世青赛了。”骆温明答道。
对这个结果,纪和玉没有什么意外,点了点头道:“希望彦池他能尽快调整好状态,说不定下个赛季,我们就有三个名额了。”
“彦池和你一般大,不要总把自己放在老大哥的位置上,”骆温明无奈地说,“还想着下个赛季三个名额呢,你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
“小玉,我托人去问的事……”骆温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望了眼蒋一清和云澈所在的方向,迟疑道。
纪和玉了然地笑了一声,说道:“没事的温明哥,云哥和蒋哥都帮了我很多,不是外人,更何况……咳咳,总之,我相信他们。”
“总之”过后未曾说出口的话,正是云澈昨天问过他那块碎冰的事需不需要帮忙。
说到这里,纪和玉也终于回过味来,云澈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恐怕也是因为昨天他和蒋一清都在现场看比赛吧?
“那行,我就直说了,”骆温明点了点头道,“我请朋友帮我们看过了昨天负责维护冰场的工作人员的维护冰面时候的监控,在你上场前的那一段监控里,确实是有些猫腻,他在平整冰面的时候做得非常敷衍,不过,目前我还没有接触过他,暂时不清楚他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那块碎冰果然是人为的,”云澈微微蹙眉,语气也不由自主地冷了下来,“为了和玉的安危着想,这件事还是得好好查查,将事情的始末弄清楚比较好。”
其实,云澈和纪和玉脑海里对于或许存在的幕后主使,都有隐隐的猜想,只不过还没有得到证实罢了。
“我也是这样想,”骆温明头痛道,“但是没有确切证据,仅凭这个维护冰面的监控记录来看,那个工作人员大可以说自己只是一时疏忽,没有针对小玉的意思,多半是查不出来什么的。”
“这件事,我会处理。”云澈沉吟片刻,道。
“……云哥?”对方毕竟帮了自己很多忙,纪和玉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很麻烦你?”
毕竟,这件事不仅需要动用很多人脉,还可能惹上幕后主使这个祸患,如果当真是纪家所为,那么肯定少不了各种麻烦,万一害得云澈也被纪家盯上,他绝对会愧疚死的。
“不会麻烦,”云澈言简意赅道,“这点小事对我家来说,倒也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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