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攻对我觊觎已久 偏执攻对我觊觎已久 第53章
作者:昭野弥弥
文佟双臂抱胸,被这惊世骇俗的回答给整笑了,她跟季怀宸的老爸都是聪明人,怎么就生了这么笨的儿子?
她让季怀宸接受最好的教育,家教不严格但也不松懈,别家孩子沾染上的酒瘾烟瘾,季怀宸从未沾过,也不会泡酒吧玩女人男人,可为什么季怀宸还是长歪了?她真的很失职吗?
季怀宸脑袋都快炸了,为什么他们都在提醒他同样的问题,为什么白炀和江寄月不能共存,为什么一定要他做出一个选择?
“我跟白炀在一起,就不能跟寄月做朋友了吗?”季怀宸双目发红,向文佟暴露了埋藏的脆弱。
文佟冲周围的保镖挥挥手,驾着季怀宸的两名保镖松开了季怀宸,跟着其他人一起退散到了外边。
花园里只剩下文佟和季怀宸,文佟捏住季怀宸的下巴,冷声道:“你是真蠢还是装蠢?”
被自家老妈那样区别对待,季怀宸满腹的委屈压制不住,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腰背佝偻,不甘叫道:“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凶?”
文佟:“因为你的做法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季怀宸:“我做了什么?”
文佟:“你是真不知道寄月喜欢你吗?”
“什、什么?”季怀宸满脸茫然,大脑在这瞬间完全死机。
江寄月喜欢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这根本不是个秘密,他妈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文佟:“白炀在寄月房间的话你没听到?”
季怀宸:“我听到了呀。”
季怀宸这样说,文佟更来气了,江寄月都敢对着镜头坦白他喜欢季怀宸了,季怀宸怎么还不明白?
季怀宸的爸爸是个情场浪子,追文佟的时候套路极深,文佟也不是个木讷的,怎么就生出那么迟钝的季怀宸呢?
“那你没听到寄月说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了吗?”文佟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季怀宸的耳边炸响。
季怀宸双目放空,明显没有转过弯来,还在思考文佟话中的含义。
“月月有说过这些吗?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季怀宸嗓音发哑,心脏剧烈跳动,问出口的时候,他心中其实隐隐有了答案。
文佟:“……”
文佟:“你是不是没听完他们说的话?”
“没有。”季怀宸终于明白过来,甩开文佟捏着他下巴的手,转身时被文佟拉住。
文佟问他:“你干嘛?我话还没说完,你想去哪?”
季怀宸慌乱道:“我去把它看完,我不知道,我没听完,我那时候太急了,所以才没来得及听完……”
文佟乐了:“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你的性格太急躁,以后迟早要跌一个大跟头?我几次劝你改改你的臭脾气,你都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这时候再看有什么用?”
季怀宸奋力挣扎,再一次将文佟的话当做了空气。
文佟深吸口气,从包里掏出手机抛给季怀宸,说道:“看吧,我都录下来了。”
季怀宸手忙脚乱地打开手机,顺着文佟的话找到了录制下来的视频。
“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是不是很难过?喜欢的人为了别人指责自己,是不是很痛苦?”
“他要是知道你那么喜欢他,不知道还会不会逼你这样做?糟蹋一个人的感情真的太简单了,你被糟蹋了那么多年,岂不是已经痛苦万分了?”
“那个蠢货到现在都觉得你的喜欢只是感激之情罢了……”
“他很害怕你会喜欢他,因为你要做他一辈子的佣人……”
“你不过是他的工具人罢了,不过是季家收留的一条狗罢了。”
白炀恶毒的话语清晰地传入季怀宸的耳里,他的脸色渐渐发白,红肿的地方也透出了惨白的颜色,仿佛是自虐般,他反复拖动进度条,将白炀说过的话反复听了好几遍,几番下来,怒火与震惊交织,折磨的他扭曲了面容。
那天,他只听到白炀交代为什么讨厌江寄月的原因,那时的他是生气的,听到江寄月对白炀说“你对我的恨很没道理”的时候,他也觉得白炀因为这些理由讨厌江寄月很没道理。
听到江寄月那么痛苦的声音,他再也坐不住,迫不及待就上来找两人,他想制止两人继续交谈下去,一方面是不想江寄月难过,一方面是不希望白炀继续在镜头前暴露丑态。
他过去的时候,明明是生气的,可看到白炀脆弱的模样,他又心软了。
尤其是,白炀后来来找他,不仅跟他告白了,还提及了两年前的事情——
他们一群好友去某山庄度假,某天深夜起了场大火,他在睡梦中被唤醒,是白炀不顾危险将他救出了火场。
那次事件过后,白炀在医院里躺了好几个月,耽误了拍摄不说,还损失了好几个工作。
是他欠白炀的,从那时起,他就决心要补偿白炀一辈子,他要保护白炀一辈子。
他其实早就意识到白炀跟他印象里的不一样了,可为了遵守那个诺言,自欺欺人的选择逃避,为此,他伤害了江寄月那么多次。
他都做了些什么呢?
白炀已经自爆的情况下,他还逼江寄月替白炀澄清,他跟江寄月撕破了脸,动用了让两人今后的关系再也无法挽回的手段,他将江寄月关了起来,最后让江寄月不得不答应他的条件。
在江寄月帮白炀澄清之后,他竟然还毁约了。
不怪江寄月会用那么失望的眼神看他,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鼻腔和眼眶被强烈的酸意占据,季怀宸眼里布满红血丝,他的眼睛撑到极限,看上去分外狰狞,话音里又带上了与此刻气氛完全不符的欣喜:“寄月……喜欢我?他真的喜欢我?”
欣喜只存在一瞬又倏地散去,如白炀所说,江寄月的喜欢已经不纯粹了,因为被他,被白炀,被他们的朋友糟蹋了,所有人都在嘲笑江寄月对他的喜欢,只有他傻傻的不知道,在无知中任由江寄月的喜欢被他熟悉的人践踏。
“我还有机会补救吗?”季怀宸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询问面前的文佟,发颤的声音泄露了已经确定的答案,他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机会原本是有的,在他逼迫江寄月帮白炀澄清后,已经失去了。
文佟看着手机屏幕里江寄月痛苦苍白的脸,嗤道:“你觉得呢?”
任何人见到此刻的两人,都不会相信他们是亲生母子,哪有母亲会对儿子那么冷漠的?
文佟不是不疼爱季怀宸,正因为季怀宸是他的亲骨肉,所以在知道季怀宸对江寄月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后才觉得难过。这种时候,她如果还偏袒季怀宸,帮季怀宸,只会让季怀宸更加有恃无恐,彻底败坏。
文佟今晚原本有一个重要会议要开,管家白日突然联系她,听说江寄月被季怀宸逼着去参加《甜蜜信号》,文佟想阻止季怀宸已经来不及了,节目已经开播了好几天,已经发展到,季怀宸将江寄月强行带离小岛,关在了家里。
管家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文佟怀疑自己听错了,季怀宸是疯了吗?竟然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文佟立马让助理买了回国的机票,回程途中,为了了解事情始末,她特意挤出时间看了《甜蜜信号》,还没看完,就被季怀宸的操作给整无语了。
季怀宸如果聪明一点,就能发现江寄月对他的心意,可惜季怀宸是个木头,还一再利用江寄月对他的喜欢与容忍伤害江寄月。
文佟看着江寄月长大,不知不觉中,她早已把江寄月当做了她的第二个孩子。
从前,她只是心疼江寄月小小年纪就过得那么苦,到如今,她更心疼江寄月这个人。
“一定有办法补救的。”季怀宸抓着文佟的手,恍若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面上满是无助,“妈,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寄月那么信任你,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留下的……”
文佟毫不留情地甩掉季怀宸的手,冷漠道:“你是真的诚心悔悟了吗?你这样做,只会让寄月更加恨你。”
季怀宸狼狈地垂下手:“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啊,我们说好的,要一辈子在一起,江寄月答应过我的,是他先食言了,是他先毁约的,所以,我对他毁约一次也没问题吧,我们扯平了……”
文佟:“你喜欢白炀,你让寄月留在你身边看着你跟白炀在一起,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你就那么恨寄月,那么想折磨他吗?”
季怀宸:“……”
“我……”季怀宸嗫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
他不想折磨江寄月,他也不恨江寄月,他……
看着季怀宸那么痛苦,文佟心里也不好受,她拉住季怀宸的手,态度不再冷漠,轻声劝道:“如果你真的想补救的话,那就放寄月离开吧,以后不要去打扰他,让他过正常的生活吧,阿宸,你该长大了,没有人会一辈子包容你的任性和幼稚。”
文佟强硬了几十年,不懂得如何正确表达自己的感情,她给了江寄月富足的物质生活,却没有跟江寄月表达过感情。
说到底,季怀宸这一点还是像她,她跟季怀宸都不知道如何明确地告诉江寄月——
寄月,其实我很喜欢你。
现在也已经来不及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个毫无血缘的孩子离开,去过更好更快乐的生活。
-
江寄月被时烬抱着进屋的时候,管家早就提着医药箱在候着了,江寄月乖乖喊了声“陈伯”,管家满是心疼,匆忙领着时烬去了一楼的休息室。
管家离开前,特地帮两人带上了门。
江寄月坐在沙发里,时烬跪在他的面前,强硬地抓住他的脚踝,这个姿势让江寄月觉得别扭,他几次的提醒被时烬忽视,时烬沉默地帮他上药包扎,知道时烬不会放开他,江寄月决定放弃挣扎,埋着头,看着时烬的动作,耳廓红得滴血。
江寄月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他跟时烬进来是为了让家庭医生给他检查。
时烬帮他处理的时候他没有质疑,还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本能相信时烬能帮他处理好伤口。
“对不起。”时烬突然说。
江寄月一愣:“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时烬满脸歉疚:“知道你被关起来后我就慌了,我应该选择报警的,而不是让你跳下来。”
他那时候慌得无法思考,想立刻带着江寄月离开这个牢笼,选择了最笨的办法。
冷静之后,他现在才想到合理的解决办法,如果那样,江寄月就不会受伤了,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蠢了?
江寄月:“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也没想到这个办法呀,而且,我伤得不严重,现在已经不疼了。”
时烬没有被江寄月这番话安慰到。
江寄月:“时烬,我真的没事,你能来找我,我很开心。”
时烬抿成直线的唇缝向上一勾,笑容有些苦,显然还在自责当中。
又是新一轮的沉默,谁都没再说话,时烬认真地处理江寄月的脚伤,江寄月默默看着。
沉默没有持续太久,寂静的室内突然被笑声打破。
时烬抬眸,直直撞入江寄月含笑的眼底,红晕遍布的桃花眼弯起漂亮的弧度,饱满的卧蚕上覆着长睫打下来的影子,时烬的心跳乱得不像话,手指不自觉抖了两下,不自然道:“笑什么?”
江寄月:“我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我总是受伤,你总是在给我包扎。”
时烬:“看来我会给你带来不幸。”
“才不是。”江寄月抓住时烬要离开的手,有些焦急地解释,“跟你在一起才不会不幸呢,我很谢谢你注意到我受伤了,还会替我上药包扎,我可能有易受伤体质,从前小磕小碰的,我从来没在意过,遇见你后我才知道,原来有人会那么重视我,时烬,你怎么对我那么好呀。”
江寄月好像在说一大段缠绵的情话,笑意遍布的眼里只承载着他一个人,时烬仰头望着他仰视许久的神明,心底的贪婪翻涌着,有道声音在说——
他终于被神明发现了,这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神明,而他的神明,现在只注视着他一个人。
强烈的渴望再也压抑不住,时烬蓦地起身,向江寄月逼近,被江寄月拉住的手转了一个角度,反握住江寄月的手,力道比江寄月的重,带着赴死般的决心,紧紧扣住江寄月的手腕。
江寄月吓了一跳,松软的腰肢陷入柔软的沙发里,两人的位置瞬间逆转,他仰着头,呆呆地看着时烬放大的脸庞,距离过近,他能看到时烬那双眼底翻涌的墨色,装载着让他害怕又让他心跳加速的浓烈情绪。
“我之所以对你那么好,是想向你索要报酬。”
江寄月下意识问道:“什么报酬呀?”
“我想要你的喜欢。”低沉的嗓音如同午夜奏响的大提琴,一声声敲开江寄月脆弱不堪的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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