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临天下 朕靠抽卡君临天下 第163章

作者:紫舞玥鸢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种田文 基建 穿越重生

  读到开设新学堂,并准许女童入学,还有今科探花是女子身份时,陈沛阳几人瞠目结舌,惊得差点跳起来。

  “女子如何读书为官?!”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陈沛阳尤其愤怒,涨红了脸:“竟有一个女子女扮男装混入科举,还占据了一个进士名额,而且还被点为探花?圣上怎能做出如此昏庸之举?”

  “嘘——陈兄慎言!”

  陈沛阳出离愤怒,根本顾不得那么多,在他看来,分明就是那个女子占据了本该属于他的进士位置,若是没有她,自己岂会落榜?

  “我不服!”陈沛阳目光闪烁,“朝廷歧视我等淮州学子也就罢了,怎能让女子任官干政?此谬政也!我等读书人不能眼看朝局败坏,理当汇合我们的声音,集体向天子谏言!”

  陈沛阳信心满满,开始四处串联淮州落榜同窗,和其他对政策不满的读书人,约好三日后,一同在宫门口向朝廷游行和静坐示威。

  眼看着一场属于读书人的涌动暗流即将爆发,御书房里,萧青冥正在看一份新出炉的皇令,由新科林探花亲笔撰写润色。

  萧青冥满意地读完最后一句,重重盖上了自己的大印。

  这份皇令辞藻犀利,去繁就简,重点只突出一句话——从即日起,凡出入青楼赌坊,或者公开串联企图破坏国家政策的学子,将被禁止参加科举。

  作者有话说:

  喻:陛下的探花郎……是女子哦?那没事了 :)

第106章 禁考

  一连三日, 陈沛阳四处奔波在国子监和赴考学子下榻的客栈,京城内读书人聚集的文会和酒楼雅间之内。

  到处都有他义正辞严抗议朝廷科举昏政,为受到歧视和不公正对待的落榜学子们献谋献策的身影。

  陈沛阳精准地把握住了落榜学子们内心的不甘, 和自命不凡的小心思,再加上与他相熟的淮州学子的吹捧与相应。

  三日之内, 竟被他拉拢到了近百个对这次科举心怀不忿的落榜考生。

  入夜,陈沛阳和一众淮州举子聚集在天御耧雅间之内,他们各自出身自淮州大族, 家中良田阡陌,仆从如云,更不乏有族中长辈在朝为官。

  本以为这次上京会试十拿九稳, 谁料半路杀出一堆“六科科员”。

  虽说没有挤占进士名额, 但科员考试门槛低,不光是寒门学子, 就连一般的平头百姓都有机会参加, 中选的人数比进士还多,风头立马被抢走了不少,连榜下捉婿的都分流了。

  有了这样一个退而求其次的“入仕”机会, 他们这些科考举子的地位眼看着就要被拉低了, 更别说,如今还莫名其妙混进来一个女子!

  小女子在闺阁绣绣女红,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相夫教子贤良淑德才是好女典范, 若只想读书, 请个私塾先生在家中教育也就罢了, 还能博个才女的名头, 将来更好嫁人。

  在外抛头露面已是有伤风俗, 如何能登堂入室,甚至在朝为官?

  难道朝中大臣们都死绝了吗,他们莫非能容忍让一个女子骑在头上?御史都是瞎子吗?皇帝如此乱政,竟然不死谏!

  一群贪生怕死,尸位素餐的应声虫!

  “太不公平了,竟然让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窃据了一甲探花之位?真是岂有此理!”

  “若非此女,说不定陈兄已在三甲之列了。”

  “圣上非但不惩治其欺君之罪,反而允许她继续为官?简直荒谬至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推杯换盏,借着酒劲“针砭时弊”,桌上美酒佳肴,还叫了两个唱曲的卖艺女子,弹琴唱曲,好不风流快活。

  他们在淮州时,早已习惯了这般对朝政高谈阔论。

  淮州文人众多,文风极盛,经常在青楼画舫一类“风雅”之地开办文会,吟诗作赋,指点江山,再请几位色艺双绝的花魁娘子作陪,若是能传颂一段“才子佳人救风尘”的风流韵事,那就更好了。

  “诸位。”陈沛阳身为淮州举子的领袖人物,起身道,“明日一早,我等便按先前说好的,一同去宫外游行,听说宁州那些女织工就曾组织游行,最终迫使官府不得不出面安抚。”

  “既然连那群抛头露面不守妇道的女子,都能成功,我们这些堂堂正正的读书人,胜算就更大了!”

  “既然朝中那些贪恋权位的御史大夫们,不敢正面顶撞皇帝,我等读书人就更应该在此刻站出来,对抗昏政!还大家一个公道,还科举一个公平!”

  众人齐齐点头应和:“正是,陈兄说得对!咱们都以陈兄马首是瞻,一定要把这女子逐出朝堂!让圣上收回成命,不得让女子参与科考做官!”

  “科举三年才一次,每次才录取两百多人,本就僧多粥少,若是再让女子参加,凭白多出一倍来分一杯羹的,凭什么?”

  这番话完全说到了众人心坎里,纵使心里并不愿承认女子念书未必比男子差,但世上总有那么些个才女,谁愿意突然多出这么多竞争对手?

  陈沛阳见这么多人将他视作领袖魁首,顿觉豪气干云,恍惚间有些飘飘然,仿佛已经置身朝堂,一呼百应了似的。

  正当众人说的兴起时,他们却懵然不知,雅间的隔壁一间房里,莫摧眉正坐在里面自斟自饮,带着一众红衣卫,笑呵呵地听着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相互吹捧。

  等时间差不多了,莫摧眉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起身道:“诸位,分头行动吧。”

  红衣卫们彼此对视一眼,颇有几分摩拳擦掌的兴奋劲,一道无声地点点头表示领命。

  ※※※

  翌日。

  陈沛阳昨晚做了整整一夜“周密”的计划,太过兴奋一夜未曾合眼,天还没亮,就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出了门,在客栈挨个敲门,呼朋唤友。

  他连续找了好几个跟他关系最熟悉的昔日同窗,不料,竟然全部碰壁。

  一个人捂着肚子说昨晚吃坏了肚子,现在没法出门,另一个说自己身染风寒,起不来床,还有一个房间内无人应门,一问店小二才知道,这人昨天半夜突然急匆匆退房走了。

  陈沛阳原本踌躇满志的脸色,瞬间垮下来,心里把这群没胆的孬种骂了千百遍。

  他放弃了继续游说这几人,匆匆赶到约定好的集合地点,原本约好的将近一百来人,竟然只到了十几二十个,其他人全部不见了!

  “这群废物!无胆鼠类!”陈沛阳忍不住破口大骂了一通。

  这群养尊处优的读书人,明明心里都对科举不满,嘴上说得天花乱坠,转头到了该采取实际行动的时候,就立刻退缩了。

  只希望别人出头,替他们冲锋陷阵,自己躲在后面,享受别人“流血牺牲”换来的好处。

  剩下的十几个“老实人”,面面相觑一阵,犹豫道:“我们只剩这么点人,还有什么用?”

  陈沛阳道:“如何无用?我乃陈氏子弟,我陈家在朝中有不少交情极好的大官,我们这边一同向天子谏言,让全城的百姓听见我们的声音。”

  “我已经写信给这些陈氏门生故旧,相信他们看在淮州陈氏的面子上,一定会向皇帝上书施压,到时候,外有我等读书人示威,内有朝廷大臣谏言,我等的主张大有可为!”

  除了陈沛阳外,又有几个世家大族出身的举子,表示也已经联络了在朝的族中长辈,帮他们说话。

  这么一合计,仿佛真有几分成功的可能,众人眼前一亮,信心又多几分。

  他们最后准备了一番说辞,举着事先准备好的横幅和竹竿纸旗,开始一边呐喊游行,一边向着宫门口进发。

  一路上,不断有百姓驻足,看热闹似的围观这群学子,人群里更有一些落榜学子,为他们鼓掌助威。

  这时,京城警察厅一队巡逻卫正巧走过,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他们每个人的身形都分外高大,身上穿着统一的黑色军服,肃容注目这些闹事的读书人。

  跟他们相比,陈沛阳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文人,体格如同老鹰面前的小鸡,对方一只手就能将他们拎起来。

  原本陈沛阳还有些害怕,转念一想,自己有秀才的功名在身,他们可是读书人,是科举仕子,这个世道最受尊重的一群人,他自己更是大族淮州陈家的子弟。

  这群人高马大的巡逻卫不过是一群低贱的武夫罢了,换做从前,这些人该对他们点头哈腰,为他们让路才是。

  有什么好怕的,还敢当众对他们这些文人动粗不成?

  陈沛阳并不理会这些巡逻卫,继续高举横幅,要求皇帝收回成命,惩治林若。

  那些巡逻卫只是默默跟在他们后面,谁也没有轻举妄动,一路行至宫门口,仿佛一群保镖,在护送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似的。

  陈沛阳心里越发膨胀,众目睽睽之下,朝廷果然不敢拿他们如何!

  眼看着宫门就在眼前,陈沛阳正要再接再厉,鼓舞士气,哪怕在宫外静坐上三天三夜,也要叫开宫门,把他准备好的万字谏言书递进宫中。

  他要让京城所有读书人,都知道他淮州陈沛阳,不畏强权,敢于直谏的大名!

  忽然一个淮州学子急匆匆跑来找到陈沛阳,神色慌张:

  “不好了陈兄,出大事了!你快去皇榜看看今日张贴出来的告示!”

  陈沛阳皱起眉头,匆匆赶到皇榜前,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读书人,正围着皇榜议论纷纷。

  “让一让!”陈沛阳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一目十行快速浏览。

  “……自即日起,所有官员不得青楼狎妓,违者即刻停职……”

  这一条规矩其实是开国皇帝时便立下的,但时间一长,贪腐之风渐起,吏治废弛,官员私下狎妓也无人再管,甚至逐渐成了官员们之间“会心一笑”的风流韵事。

  陈沛阳看着这条时只是不屑一顾,在他看来这种事完全是闲的没事,而且根本没法监管,直到他看见下面一句,表情瞬间凝固:

  “自即日起,但凡出入青楼赌坊狎妓聚赌的学子,将禁止科举三届,另有公开串联企图破坏国家政策的学子,将被剥夺功名,终身禁考?!”

  陈沛阳这一惊,简直如同晴天霹雳,整个人迎面被人用力打了一拳似的,踉跄两步,差点栽倒。

  “这怎么可能?!太荒谬了!”

  科举会试三年一届,禁止科举三届,相当于九年废掉,在这个人均寿命不超过四十的年代,一个人一生有几个九年?

  禁止聚赌也就罢了,禁止狎妓?这打击面也未免太广了,尤其是淮州这等文风盛行的地方,青楼画舫也是文人最常聚集之所。

  听说皇帝曾在宁州下令禁了青楼赌坊,现在竟然连他们这些学子也不放过?

  女子勾搭男人,自然是不守妇道水性杨花,文人学子逛个青楼,那明明是“风流雅事”,能一样吗?

  更何况,最后一条,公开串联破坏政策,明摆了就是故意针对他们这些落榜举子,终身禁考,他们寒窗苦读数十载,一辈子就这样废掉,凭什么?!

  “昏政!分明是昏政!我要抗议!凭什么女子也配为官?我等正经谏言的读书人却要禁考?朝廷对待淮州学子不公!”

  陈沛阳气得七窍生烟,整个人都在发抖,吼声都破了音。

  旁边一个举子诧异地看着激动得近乎歇斯底里的陈沛阳,道:“这位兄台你冷静一点。”

  “皇榜上写了,是从今天开始,在京城率先施行,以他州府则按皇榜张贴日期为准。过去既往不咎。”

  “也就是说,只要从今往后,不去逛青楼赌坊,就没事了。”

  举子拍了拍陈沛阳的肩,道,“其实那些妓院赌坊,也无甚好流连的,沉溺温柔乡,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不是好事。”

  “等来日高中,还怕没有才貌双全的清白女子以身相许吗?”

  其他举子虽然也对这道皇榜不满,但总觉得天高皇帝远,难道皇帝还能派人天天去青楼赌坊守着,看有没有读书人和官员去逛吗?

  众人反而对最后一条不许串联没有太大反应,毕竟,一般人也没几个会像陈沛阳这帮人。

  陈沛阳却如坠冰窟,全身力气都被这几句话抽走了似的。

  他们当然可以既往不咎,可就在刚才,自己可是领着那群落榜考生一路喊着反抗朝廷昏政的口号游行过来的。

  闹事最怕的是什么?别人都没事,偏偏所有惩罚都只落到你身上。

  陈沛阳死死咬着牙,盯着皇榜的双眼通红,还没等他继续想别的法子企图逃脱问罪,方才那些一路“护送”他们而来的巡逻卫,这时终于走了过来。

  除了巡逻卫,走到他面前的是两名红衣卫,腰间别着凛然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