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临天下 朕靠抽卡君临天下 第19章
作者:紫舞玥鸢
“朕也时常盼望寻常人家天伦之乐,却不知如何才能做好一个国政与孝道两不误的皇帝……”
“从前,朕总想亲近皇叔,也是因为皇叔十分肖似父皇,朕自然孺慕,可惜每每让你烦恼,是朕的不是,以后不会了……”
萧瑾讶异的目光落在他落寞的眉宇间,手腕终于不挣扎了,改为轻抚他的手背,声音不觉放缓许多:
“陛下近日看着,比之过去,已十分勇敢,先帝和先皇后在天有灵,定感欣慰。”
萧青冥隐晦地朝太后投去一瞥:“可是太后对朕……”
萧瑾会意,低声许诺:“陛下放心,皇叔自会安抚太后,必不让陛下难做。”
两人正亲密地说着话,那厢新上任的太医白术终于拎着医箱匆匆赶到,同行而来的还有一身玄黑云锦官服的喻行舟。
喻行舟的视线在这对叔侄身上停顿一瞬,又落在萧青冥的手上,慢慢蹙紧了眉:
“陛下,眼下正当战事吃紧之时,若是您受伤的消息传扬出去,轻则挫伤士气,重则让敌人趁虚而入,此间利害,干系甚大,谁都担不起责任。”
陈太后脸色又是一白,虽然殿上无人敢责怪她,但那种若有若无的谴责眼神,叫她坐立难安。
她一口气哽在胸口,只觉百口莫辩——又不是她叫皇帝自己割血的!
明明是皇帝削减用度不孝在先,怎么都来指责她的不是?
就连她叫来的瑾亲王和两部尚书也不为她说话。
陈太后心一沉,悻悻说了几句叫皇帝保重的场面话,飞快地走了。
白术麻利地给伤口清理又上药包扎,忧心忡忡道:“此剑极为锋利,陛下近日千万不可使用这只手抓握。”
有这么严重?
萧青冥瞥了白术一眼,有意无意动了动手指,立刻似真还假地呼一声痛。
一左一右两双手同时伸过来。
瑾亲王占了位置的便宜,比喻行舟快一步捧住皇帝受伤的手,轻柔地吹了吹,无奈道:“陛下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不肯听太医的话?”
小时候?萧青冥目光微动,看来这位皇叔是真喜欢小孩子。
喻行舟垂下眼睫,双手默默缩回袖中。
萧青冥转头对正在开药方的白术道:“朕这点伤用不着名贵的药材,战事要紧,太医院要把备用药材都拿出来,尤其是外伤药。”
“对了,朕让你训练一批胆大心细的宫人学会基础包扎应急的事,千万上心,这几日就要派上用场了。”
白术点点头,正要答话,瑾亲王却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陛下,太医和宫人都是侍奉皇室的,您怎么能让他们去前线呢?更何况您还伤着,万事自然要以您的安危为先。”
“唉……”萧青冥长长一叹,用空着的手捏了捏额角,“皇叔有所不知,燕然来势汹汹,而朝廷国库空虚,缺钱少粮,只好拆东墙补西墙,能节流一些是一些。”
“毕竟京城危在旦夕,跟大家的安危比起来,朕做出一些牺牲又算的了什么呢?可惜太后却不能明白朕的苦心。”
萧青冥越说声音越低,有些出神地喃喃自语:“若是父皇和母后还在,朕就有人疼着护着了……”
瑾亲王沉默片刻,犹疑着抬手抚过他的发顶。
萧青冥回过神,冲他疲惫一笑:“皇叔不必担忧,倘若有破城那一日,朕必定派人护送你和太后还有青宇南下。”
瑾亲王摇摇头:“陛下切莫苦恼,拱卫皇室也是宗室职责,既然缺钱少粮,皇叔便去筹措一些,虽不多,筹到十万两还是可以的。”
十万两!
他的内帑才一千两,一下子翻了一百倍,不愧是宗室的钱袋子。
这些年其他州府拖欠粮税,导致国库空虚,户部抠抠索索,发个军饷都拖欠,有了这十万两,他可以干很多事。
萧青冥握住他的手腕,双目炯炯:“皇叔,你对朕真好……”
喻行舟在一旁冷眼旁观,手指轻轻抚过冰凉的袖口,冷不防轻咳了一声。
瑾亲王有些尴尬地抽回手,退后一步:“陛下,臣这就去安抚太后,筹措粮饷,不打扰您休息了。”
礼部尚书崔礼和户部尚书钱云生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也很想跟着离开,可惜皇帝没有发话,他们也不敢告辞。
待瑾亲王离去,萧青冥脸上的温情脉脉转眼淡去。
他随手将那盛了血的碗端起来,一股血腥味瞬间盈满鼻间,过于发达的嗅觉立刻发出抗议。
“白术,”萧青冥晃荡着碗,挑起眉梢,“朕的血可有什么用处吗?”
白术一愣,老老实实地道:“古人有言,血气者,人之神也。失血死,补血活。陛下既是真龙天子,陛下的血乃龙血,自然又比凡血更高一筹。”
“若以之为药引入药,即便不能长生不老,也可延年益寿,清目明神,乃世间罕有的大补珍品。不过这些都只是传说……”
萧青冥直接打断他后面的话:“既然血都割了,不如制成血引红丸,给太后送去,免得浪费了朕的一番心血,老师,你觉得呢?”
喻行舟摇摇头:“陛下若是当真送去给太后,岂非要把滴血喂母的事做实了?会引来多少风波和闲言碎语?太后是不会服用的。陛下大可不必说这些气话。”
萧青冥慢条斯理道:“总不能让朕白白流血吧?”
喻行舟闻弦歌而知雅意:“既然如白太医所言,天子龙血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若是赏赐给这次保卫京城中做出大贡献的臣子,必定能激励人心。”
说着,他目光淡淡扫向下面的崔礼和钱云生两位尚书。
作者有话说:
萧:会哭的崽子有奶吃:)
喻:(低头)
萧:老师别看了你没有
第16章 战前准备
两人都不是蠢货,钱云生立刻表态:“保卫京城不仅是我等臣子的职责,更事关每个人身家性命,既然国库空虚,缺钱少粮,臣愿捐献千金,以资国用。”
崔礼紧跟着道:“臣亦如此。”
萧青冥默默盘算,一千金就是一万两银子,也不算少。
早知道他的血这么值钱,刚才就应该多流些。
喻行舟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陛下,物以稀为贵,足够珍稀,才能彰显皇恩。”
萧青冥颔首道:“爱卿拳拳报国之心,朕深受感动。书盛,红丸制成后,先给两位爱卿送去,场面务必隆重,此等佳话,一定要好生宣扬一番。”
书盛躬身:“内臣明白。”
注意到这个自称,众人微微一愣,忍不住再三向这位新上任的内厂提督投去注目礼,便是从前深得宠幸的童顺,也是乖乖自称奴婢,哪敢在皇帝面前自称内臣?
看来这个书盛在皇帝心中分量不一般……
两个尚书默默交换一个眼神,被书盛送出宫时,神态不自觉越发客气。
仅仅一个称呼的变化,书盛的胸膛挺得更直了些,周围侍奉的宫人们对他无不毕恭毕敬,就连朝廷一品大臣也客客气气。
他随手一扫拂尘,终于体会了一把扬眉吐气的感觉,很快昂首阔步回去伺候皇帝。
※※※
书盛离开后,从宫出来的喻行舟漫步在离宫的御道上,校尉张束止在马车边等着他。
马车外侧有喻家专属的纹饰,寻常人看见远远就要回避,两人坐进宽敞的车里,斗柜上放着一些亟待处置的文书。
喻行舟随手拿起一封拆开查阅,左手提笔,拟下批示,开口便问:“燕然军可有动作?”
张束止摇头:“主力尚未到来,现在燕然军正在不停赶至攻城器械,除了让奴隶填河和试探性骚扰,没有大动作。”
“但是有探子回报,也许今晚,最迟明日,二十万燕然主力就要到了。”
喻行舟:“城内情况如何?”
张束止道:“多亏巡防参将魏山和秋朗副统领弹压,捉了不少燕然军细作,除了粮价飞涨,秩序倒还勉强维持着,只是城中百姓风声鹤唳,恐慌的情绪难有好转,据说今日还捉了几个试图从墙角挖地道逃跑的。”
喻行舟按了按额头,蹙眉问:“这个秋朗,你可看出他剑法来历?”
张束止茫然:“末将看他剑法极为狠辣,武艺登峰造极,恐怕放在江湖上也难有敌手,但末将甚少在江湖行走,实在看不出是何门何派”。
喻行舟闭眼,淡淡道:“本官瞧着,倒像是失传已久的冥王剑。”
张束止更加诧异:“冥王剑,好像已经失传三十年了,怎会在宫中?”
喻行舟又突兀换了个话题:“方才我在宫中,发现紫极宫的宫人撤换了一批,我们安插的眼线,几乎全调走了,仅剩的一个也无法在殿内侍候。现如今,想要掌握陛下身边的事,困难了许多。”
不等张束止说话,他自顾自继续道:“这些天以来,陛下仿佛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似的,更像是……”
他未尽的话语被料峭春寒吹散,目光越过车窗,悠悠然落在不知名的远方,似是想起某些模糊又清晰的回忆。
张束止小心翼翼道:“或许,从前陛下有难言之隐?有传言陛下登基前曾遭落水之祸。”
“你说他以前种种都是装出来的?”喻行舟摇头,“不可能。”
“末将听闻民间有种癔症,遭受到某种极大的刺激时会性格大变,据闻当时童顺伙同探花,欲给陛下下毒,挟天子以令诸侯,会不会?”
喻行舟:“太医早就给陛下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
张束止疑惑道:“那就奇怪了。不过,虽然那童顺被陛下诛杀,可是探花好像还被关着,此人口蜜腹剑,实不该留着。”
喻行舟批阅文书的手顿了顿,眼角挑起一尾讥诮之色:“我们这位陛下,素来怜香惜玉,疼爱美人,就算没有他,也还有……”
讲到一半,他却住了口,文书留下一团晕开的墨,被他随手合上,丢到一旁去了。
※※※
战事迫在眉睫,燕然军在厉兵秣马,赶制攻城器械,那厢,京城内防务也没闲着。
在萧青冥的授意下,这出滴血喂母的戏码很快传遍皇宫,又经过宫女太监们的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传到宫外。
什么太后每日只有三张大葱蘸饼度日、皇帝穿着打补丁的龙袍上朝等等奇怪的谣言满天飞。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皇帝与百姓将士们共甘苦的决心。
不久后,瑾亲王代表宗室筹措到二十万两银子,比原本还多出一倍。
几部尚书和朝廷重臣带头捐献国难金,内厂提督高调带来皇帝亲书的国之栋梁牌匾,大张旗鼓表彰,吹锣打鼓,好不热闹。
其中最神秘,也最吸引众人瞩目的,还是书盛亲自捧着的一方盒子,据说里面盛放的乃是真龙天子的血丸,甫以众多名贵药物凝练而成,全天下就仅有几粒。
坊间传闻,炼制此丸的配方是昔年始皇帝求长生不老仙方,服下此丸延寿五十年不在话下,还有人说,此丸可保死后投生至帝王家。
人的想象力和对长生富贵的向往是无穷尽的,在敌军围城、粮价飞涨的当下,一颗“真龙血丸”在黑市上竟然被富豪炒到上万两黄金。
至于是谁将它们流到黑市上的,钱又流向了谁的口袋,那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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