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临天下 朕靠抽卡君临天下 第59章
作者:紫舞玥鸢
这时火势已经完全被扑灭了,管事的指挥着一大群仆役在搬水和清理,地上到处都是飘扬的余烬,灰蒙蒙的烟呛得人直咳嗽。
“奴婢不知圣驾驾临,有失远迎,陛下恕罪。”庄管翘着屁股,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皇庄的庄管往往都是由宫中管事太监担任,名义上隶属于内务府,但由于往年昏君不管事,这里头不知道被掺了多少沙子。
他眼前走近一双绣着金线的黑色长靴,青年皇帝低沉的声音,自头顶轻描淡写压迫下来:“恕罪?在你的管辖范围内,发生这么大的事,不知你有几条命,够朕饶恕的?”
庄管跪趴了一会儿,慢慢缓过神来,也不敢抬头,一边涕泪横流,一边呜咽着道:“回陛下,奴婢实在是冤枉啊!在这泾河皇庄兢兢业业多年,日日不曾懈怠!”
“这次走水都是因为粮仓的看守失职,他畏罪还想趁乱逃走,被奴婢派人捉回来了。”
不消片刻,就有人将粮仓看守五花大绑带到萧青冥面前。
看守接触到皇帝森冷的视线,先是瑟缩了一下,又渐渐觉得自己定是死罪难逃,反而破罐子破摔似的放松下来,低着头不说话。
萧青冥眯了眯眼:“你以为这样朕就拿你没办法?”
他朝身边的莫摧眉使了个眼色,后者早就摩拳擦掌等待君主的命令了。
他虽没有秋朗那样绝高的武功,但论及三教九流的手段,他可一点不缺。
莫摧眉笑吟吟地按住看守一条手臂,反过来一扭,两指并拢,重重一戳虎口的穴位。
一股又麻又痒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看守“啊啊”的惨叫起来,全身冷汗直流,差点痛得没滚到地上磕头。
“是我是我!快放开!要痛死了!”
看守当即痛得死去活来,直到莫摧眉放开他的手臂,他整个人虚脱了一般,抱着手臂趴在地上。
他急促地呼吸两口,神色是一片绝望的麻木,低着头断断续续地道:“回陛下,火是奴婢放的。”
“因为陛下一直要从粮仓调集存粮去平抑京城粮价,可是奴婢之前一直暗中偷窃仓里的粮食去外面卖,数目亏空越来越多,只好出此下策……”
萧青冥神色不动:“哦?你的意思是你监守自盗,放火烧粮?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名吗?不止是你要死,还要牵连家人。”
看守埋着头,全身都在哆嗦:“奴婢是宫中太监,没、没有家人,家中只有奴婢一人……”
萧青冥眉头动了动,冷厉的眼神扫过跪着的一众皇庄大小管事,还有后面一群惶恐不安的仆役和庄农们。
“先行带走,慢慢拷问。务必给朕挖出背后主使者……”
莫摧眉手下两名红衣卫立刻上前要将看守带走。
不料,就在此刻,那看守突然从地上跳起来,一头撞向红衣卫腰间的朴刀。
那红衣卫惊得一愣,下意识拔刀,看守顺势一抹脖子,竟当场气绝而亡!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半天无人做声。
小玄凤害怕地掩着鹅黄色的毛绒脑袋,一头埋进主人头发里。
萧青冥眉骨一点点压下来,凡是只要牵扯到粮食和土地,就绝没有简单的事。
就在他沉思之际,脑海中忽而响起系统提示音:
【解锁新任务:请累积收获粮食一百万石,累计赚取白银两百万两,此任务不设时限,完成时间越短,奖励越丰厚】
萧青冥霍然睁开双眼,又有新任务来了。
紧跟着,下一条提示响起:【目前赚取白银进度为25%,由于你的皇庄粮仓失火,目前累积粮食进度为-5%】
萧青冥脸色瞬间一黑,怎么还带负数?
他沉着眼俯视跪趴着的庄管,缓缓道:“此人虽承认是自己放火烧粮,死无对证,仍有疑点,你身为泾河皇庄的庄管太监,与此事脱不开干系。”
庄管大惊,连连磕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陛下!真的与奴婢无关啊!奴婢老实本分,一心一意为陛下效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啊!奴婢平日钻研农科,近日小有所得,研制了一种改进播种的耧车,更加省时省力,虽是上不了台面的奇技淫巧,也是奴婢对陛下一片赤诚之心……”
“哦?”萧青冥垂眼看了看他的双手,挑了挑眉:“你当真有这本事?”
莫非皇庄里还藏了个深藏不露的人才?
第43章 解放庄农
庄管太监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不敢欺瞒圣上, 此事庄内都是有目共睹的。”
他回头朝身后那些大小管事,和后排畏畏缩缩的庄农们扫了一眼,众人立刻连声附和, 口称庄管太监平时待人和善,日日兢兢业业, 对农事尤其上心。
萧青冥玩味地笑了笑:“没想到,你在这泾河皇庄,竟如此得人望?看来这里平日里应当被你打理得不错。”
庄管太监大喜:“陛下若有兴趣, 奴婢这就叫人把耧车抬来,给陛下演示一番。”
萧青冥:“若是真如你所言,此物有用, 朕可以不追究你今日管理不善的过失。”
等的就是这句话, 庄管太监大大松了口气,立刻命人把耧车抬到庄田里。
萧青冥一行人站在田垄外的缓坡上, 看着庄管太监使用耧车播种。
眼下时节正是播种的季节, 庄管耧车绑在耕牛身上,耧车是三脚耧,下有三个开沟器, 末端用铁皮包裹钉牢。
播种时, 一人牵牛,另一人摇车, 种子自动落下,耧车外加有粪斗, 内置筛过的细粪, 播种后, 粪肥随即覆盖。
用此耧车播种, 开沟、播种、施肥、覆土、镇压, 所有步骤一次完成。
农人不必频频弯腰,节省了大力气,还可以保持种子行距、深度乃至疏密都一致,出苗后通风透光均匀,互不打搅,每日最高可种一顷地,播种的质量也高。
不出片刻,庄管就开出了一长条土,笑容谦卑中带着得意。
萧青冥露出不太满意的样子:“似乎有点慢,可以再快点吗?”
庄管立刻招呼牵牛的人加快速度,自己在后面不断摇小车,累得出了一层薄汗。
萧青冥不满的声音再次传来:“还能再快点吗?”
庄管哪里敢反对,咬着牙加大力气,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不断加快速度,耕牛都发出了抗议。
唯有田垄外一群庄农皱紧眉头,有些欲言又止,但始终瑟缩着不敢出声。
庄管心里只想着讨皇帝欢心,无比卖力气,疯狂摇着耧车,哪怕田间还有些碎石杂草都不去理会,一心加快速度。
不料,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也不知是耧脚被缠住还是撞到了石头,整个车身突然一顿,死死卡住,前方牵牛的人还在用力拉扯着耕牛。
庄管皱着眉头,只顾用力摇车,一前一后力量牵扯之下,“啪”的一声响,一条耧脚的连接处竟然断裂开!
庄管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前跌到,竟然一头栽进了装着粪肥的耧斗里,蹭了一头顶的臭粪。
庄农中有人下意识发出心疼的惊呼——当然不是心疼庄管,而是那辆耧车。
萧青冥往庄农处看一眼,给书盛递了个眼色,后者立刻着人将庄管太监,坏掉的耧车和那些庄农们都带过来。
庄管太监带着尴尬的神色跪在地上,企图为自己辩解两句:“圣上,都是那耕牛不听话,乱使劲,平时不是这样的。”
萧青冥俯视他,眯了眯眼寒声道:“还敢找借口!把手伸出来。”
庄管太监心里一咯噔,有些不明所以地伸出手。
萧青冥不耐烦道:“手上连茧都没有,还敢说自己平时下地做农活,上心农事?还改进农具?谁给你狗胆欺骗朕?”
庄管太监顿时慌了,以前他在宫里时,皇帝不是很好糊弄的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
“这架耧车到底是谁做的?”萧青冥冷冷道,“敢再说错一个字,朕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爷。”
庄管太监冷汗直冒,赶紧让后面一个老农出来。
老农一身皮肤在烈日下晒得黝黑干枯,双手粗糙布满老茧,脊背有些佝偻,四十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仿佛已如五十多岁。
老农缩着脖子,弯着腰,心惊胆战地被太监领到皇帝面前,以他低贱的身份,哪里有资格面见天子,当即吓得连话都说不出。
他还以为自己犯了事,马上要被砍头似的,双腿一软,直接跌跪下去,不断朝萧青冥磕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青冥稍微和缓下脸色,用尽量温和的声音叫对方起身:“不要跪着,你没有罪,反而有功,起来回话。”
老农愣了愣,小心翼翼地爬起来,但依然弯着腰不敢站直,仰着头,忐忑地瞄一眼皇帝,就连膝盖也微微躬着,随时准备跪下去。
萧青冥看见了一张麻木的脸,卑微到了极点,既害怕又紧张的样子,双手紧紧搅在一起,嘴唇干裂,耳朵冻得通红。
身上虽然穿了一层灰扑扑的破棉袄,但袖口长度还不到手腕,露出一截枯瘦的腕子,像是很多年前早已不合身的旧衣服。
上面隐隐有暗红的於痕从袖口延伸出来,脚上是一双破布鞋,缝补了不知多少次。
萧青冥的目光又落在几个管事身上,多数都是脑满肠肥的模样,身上穿着上好的绸缎和夹袄,一个个皮肤光滑养尊处优,眼神倒是狡狯得很。
他没有急于发作,只温声问:“这架耧车是你改进的?”
老农小心地点点头,又猛然醒悟到什么,赶紧摇摇头:“这都是庄管大人的功劳。老奴只是、只是帮忙搭把手,修修补补一下而已。”
“可惜它还不太结实,所以平时,我们都要小心着用……”
今天断了一只脚,可把他们心疼坏了,他们前前后后忙了几个月,不断改进,才成功造好的一架。
萧青冥叹了口气:“你把袖子撸上去。”
老农有些茫然,那几个管事太监却脸色变了变。
老农还是听话地卷起袖口露出了手臂——两条胳膊上密密麻麻,竟全是鞭痕,这些伤痕,有深有浅,有的已经淡的看不出,显然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
如果他脱下上衣,前胸后背的鞭痕只怕更加触目惊心。
萧青冥冷眼看着,在他身后,莫摧眉略皱皱眉,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秋朗漆黑的眸子是冰冷冷的怒色。
一众禁卫军们有些同情之色,但也并未特别惊讶,仿佛这些庄农被管事太监们折磨,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萧青冥扫过后面那些庄农:“其他人也同你一样,经常被人鞭打吗?”
庄管太监抢先道:“回圣上,这些老刁奴平时总是偷懒,松懈一下都不行,如果不严格的处置他们,他们就不干活。奴婢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萧青冥目光微寒:“朕问你话了吗?掌嘴。”
庄管太监一噎,只好装模作样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老农吞了口唾沫,偷偷看了看那几个管事太监,被他们警告的眼神吓得一缩脖子,期期艾艾道:“回、回皇上,其实也没有很多,只是偶尔老奴们懈怠,庄管大人才稍微教训我们一下……”
“大人们平时对我们都很好……”
萧青冥怒极反笑:“对你们很好?”
庄农们竟然跪在地上齐齐点头,口口声声称赞这群管事。
仿佛被动辄鞭打的不是他们,被莫名抢夺功劳的也不是他们,衣不蔽体受冻的不是他们,饿得面黄肌瘦驼背佝偻的还不是他们。
萧青冥恨这些管事太监心狠贪婪,更怒这些老农麻木不争,毫无反抗精神,甚至还要帮压迫自己的人说话。
书盛看着皇帝安奈怒色的神情,上前一步,低声在他耳边道:“陛下,这些庄农乃是‘庄户’,是世代都在皇庄上耕作的,他们的孩子将来也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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