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临天下 朕靠抽卡君临天下 第77章
作者:紫舞玥鸢
果不其然,喻行舟目光落在黄金上时,严厉之色渐渐和缓下来,眉宇舒展,甚至朝他勾唇轻轻一笑:“范大人,倒还算乖觉。”
范侍郎绷紧的弦一下子松懈下来,擦了把汗:“那下官的事……”
喻行舟却悠悠然摇了摇头:“你的案子牵连甚大,光是这些,哪儿能平息呢?”
范侍郎一颗心又悬起来:“可是下官只有这些了,连家底都掏出来了!”
喻行舟并不相信他的鬼话,只浅浅笑道:“可你还有别的东西。”
范侍郎一愣:“什么东西?”
喻行舟叹口气,似乎在遗憾对方的愚蠢:
“你该不会以为,这么大的案子,光是一个离城知府范轩抛出来,就能结束吧?你身为户部侍郎,经手过的事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难道,就没有别的事了?”
范侍郎心里一惊,这是……叫他举告别人不成?
“这……恐怕……”
喻行舟循循善诱:“范侍郎,你一步步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不容易,只要你把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本官保证,一定让你干干净净的,长长久久做你的户部侍郎。”
范侍郎听到这个承诺,瞬间心头火热起来,陛下如今有多倚重喻行舟,满朝上下有目共睹,若有这句保证……
喻行舟见他还在犹豫,脸色沉下来,不悦起身:“既然范侍郎不愿意,那就算了,想必大理寺明天就要来拿人了,陛下正愁找不到一个官职够大的杀鸡儆猴。”
“范大人还是带着你的黄金,回家去和家人吃饱最后一晚京城的饭吧,毕竟,以后再也吃不上了。”
“你或许还活在过去陛下优容文官的记忆里,换做先帝在位,说不定会放过你。”
“但是以本官看来,陛下可不是从前那个软弱可欺的皇帝了。”
“他若要借此整顿朝纲,必杀你而后快!”
他凉薄的声音和嘲弄的语调,几乎把范侍郎的脊背压弯,他一把拽住喻行舟官袍的衣摆,惶急道:
“陛下要杀我?这……下官不过多收了几亩地罢了,不至于要杀头吧?大不了我把土地和浮财都不要……”
喻行舟动也不动,自上而下俯视他:“那你大可以赌一把。”
说罢,他抬腿便要走,范侍郎心里一慌:“摄政大人!我有!我这有一份名单,还有账目……”
他小心翼翼从怀中摸出一份书稿,道:“这里面是一首普通的诗词集,暗藏有一个地址,所有东西就放在宅中地窖里面,非常隐蔽。都是下官做的私账,不过……上面牵连极大,还牵扯到宫中,和京城一些世家大员……”
“摄政大人,当真能保我干净,继续做户部侍郎吗?”
喻行舟缓缓笑了,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当然。”
范侍郎还不放心:“摄政大人打算怎么做?”
喻行舟重新回到座位坐下,语重心长地道:“最近这段时间,你需要避避风头,暂时不要呆在京城,我会派人护送你出去躲避一阵,以免有人要对你灭口。”
“你的家人,你也可以放心,不会牵连到他们。”
范侍郎见喻行舟确实在为他着想,不由长舒一口气,他转念一下,不论如何,对方终究还是需要自己这个人证的。
他连连道谢:“多谢摄政大人!以后,下官一定谨记大人今日的恩情,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喻行舟没有多说什么,一抬手,花厅侧门走出一个黑衣劲装男子,模样普通,没有任何记忆点,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
“长海,你替本官送范大人一程。”
长海看了范侍郎一眼,心领神会颔首:“是。”
※※※
夜深露重。
待范侍郎领着长海,按照地址找到他多年暗藏的账目等证据,又连夜送他到了城外渡口,上了一艘备好的小船,顺着江流,一路驶向宁州。
范侍郎坐在小船上,望着黑沉沉的江面,和越来越遥远的岸边灯火,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何时才能见到我的家人呢,喻大人准备怎么安置他们?能不能让我们见一面?”
长海站在一旁,意味深长地道:“其实不让你的家人知道你的下落,反而是为他们的安全着想。”
范侍郎悚然一惊,陪笑道:“也是,还是喻大人心思缜密。”
长海不动声色地问:“你来见我家大人,可有人知道?”
范侍郎苦笑:“这种事我哪里敢让别人知道?趁夜乔庄便服来的,家人只以为我去天御耧吃酒了。”
长海浅浅一笑:“那就好,省得多费手脚。”
范侍郎起先还没回过味来,直到看到对方逼近的狠辣眼神,突然面色大变:“你,你什么意思?摄政已经收了我的唔——”
“没什么意思。按照我家大人吩咐,送您一程罢了。”
长海一把扼住他的咽喉,干净利落扭断了范侍郎的脖子,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唯独只剩范侍郎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珠瞪着。
长海给他套上麻袋,塞进几块大石头,噗通一下,直挺挺沉入茫茫大江之中。
“赤条条来,干净净去,到了地府,长久做你的户部侍郎去吧。”
※※※
喻府。
长海绕过花厅,穿过一片素雅的竹林,停在书房外,敲了敲房门,得到应声后才推门而入。
喻行舟这间书房与待客的花厅陈设截然不同,简约的檀木的书柜与陈列柜,摆着一些书籍和小玩意,墙上没有任何字画,反而有一张巨大的弓箭。
另一侧则挂着一柄长剑,虽然没有灰尘,但墙上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想来已经多年没有取下来过。
喻行舟坐在书案后写着什么,眼也不抬:“事办的如何了?”
长海单膝跪地,恭敬道:“大人放心,都办妥了,该拿到的东西都已经拿到,黄金也已经装箱通过我们的渠道送走了。”
喻行舟轻轻嗯了一声。
长海犹豫一下,问:“其实范长易这等人贪婪又愚蠢,极好控制,大人何必不暂时留他一命?”
喻行舟看他一眼,摇摇头:“正是因为他太愚蠢,才不能留活口,免得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对我们不利。更何况……”
“他死了,背后的人才会害怕得一个个跳出来。免得总有人抱着侥幸的心理,幻想着‘刑不上大夫’,还能安稳回乡安度晚年呢。”
喻行舟一边翻看着范侍郎的私账,手指忽然落在其中被着重勾勒出的几个字——皇觉寺。
※※※
皇觉寺。
这是一个阴天。
骤风拍打着窗外的树枝,天空中阴云密布,雷声滚滚,预示着一场欲来的雷霆暴雨。
远处钟鼓之声,伴随着僧侣们诵经念佛的声音远远传来。
寺庙一间晦暗的厢房之中,点了好几盏灯烛,也难以把屋中昏暗照亮。
屋中坐着好几个身穿便服的中年男子,无一不是朝中大臣,彼此间先是相互拱手,紧接着又开始窃窃私语,片刻,房门打开,几个衣着气派的男人鱼贯而入。
众人眼前一亮,齐齐问好:“崔大人,钱大人!”
他们看到最后来的那人时,眼神更加惊喜了:“这不是……梅大人吗!真是好久不见了。”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曾被萧青冥处罚闭门思过的右丞相梅如海。
他的思过之期早就到了,可皇帝和百官就像遗忘了有他这个右丞相一样,朝堂上早已没了他的位置,完全被喻行舟所取代。
梅如海叹口气,苦笑道:“陛下免除了我丞相一职,我现在不过赋闲在家,叫诸位见笑了。今日聚会,诸位何必叫我前来呢?我恐怕,帮不了大家什么了。”
钱云生捻了捻胡须,道:“梅丞相,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户部侍郎范长易,前几天夜里,突然失踪了,到现在还不知道是生是死。他的家人寻到我这里来,我才知道这件事。”
众人都是一惊,有胆小的甚至已经汗湿了后背。
“这……京城之中,天子脚下,不可能有人谋杀朝廷命官吧?”
“这么多年了,除了当年喻正儒丞相死在燕然军手里,还未曾听过朝廷对哪位文官下重手的……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钱云生听着这话分外好笑:“王法?那是对百姓的,对我等而言,若是真有王法,我们还会安安稳稳坐在这里吗?”
众人一愣,皆是讪笑不已。
梅如海眼珠转了转,他虽然靠拍皇帝马屁上位,却不代表他不明白这背后的意思。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他又想起昔日在清和宫门口,众文臣武将集体逼宫,迫使皇帝释放黎昌和喻行舟,心中有些不安:“这位陛下不是好拿捏的,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枉费心机。”
崔礼阴测测笑了笑:“梅大人,你可知道陛下已经下决心要对京州田地一查到底了吗?你又有多干净呢?”
“你今日只是免除职位赋闲在家,说不定明日就被哪个官员牵连,要下诏狱了!”
梅如海皱紧眉头:“我朝优容士大夫,有祖训在,陛下不能让我们下诏狱。”
“以前的陛下是不会,现在可说不准。”
崔礼眯了眯眼:“就算不下诏狱,若是跟那范长易一样,不明不白的失踪,岂不是更可怕?”
“而且,我担心的是范长易手里的东西……”
这话一出,在座的几个官员都沉默了。
梅如海看着他们,涩声道:“你们打算怎么办?硬碰硬,只怕吃亏的是我们。别忘了,陛下手里有禁卫军。”
钱云生和崔礼对视一眼,笑了笑:“来硬的当然不能,为今之计,有一个法子,让陛下不能动武……”
※※※
几天后。
京城府尹衙门门前的伸冤大鼓,突然被敲响,告状的是一户四五十岁的农人夫妇,老妇手里拽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一边拽她,一边拿擀面杖打她。
女子也不敢反抗,只默默挨打垂泪。
“砰砰砰”的鼓声,将周围的百姓都吸引而来。
府尹踏着差役的“威武”声,缓缓从后堂出来,叫人带农人夫妇上前。
“堂下何人?有何冤情?”
老汉拉着农妇对府尹跪下:“老汉叫李二八,这是老汉妻子张氏,我们要状告京城城郊的皇觉寺,侵占我们李家田地三十亩!”
皇觉寺?占田三十亩?
府尹诧异地睁大双眼,周围百姓更是不可置信。
皇觉寺是什么地方?那是先帝亲自为其提名,特地加上了一个“皇”字的皇家寺庙!
太后每个月定期去皇觉寺上香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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