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 一篇古代无限流 第121章

作者:江色暮 标签: 强强 江湖恩怨 无限流 升级流 穿越重生

  只有君陶,到这会儿还恍恍惚惚。勉强来到中年人们面前,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要参加那劳什子“制香大比”了。

  他定睛朝场内看去。

  只见场上摆了无数张小案,每张小案上都放着数个盒子,另有笔墨纸砚。

  已经入场的弟子们有的在小声聊天,有的则只坐在案前闭目养神。很快,前面那青年,白、梅二人,连带兄长君阳,都成了其中一份子。

  至此,君陶也只能长长吐出一口气,摆出镇定模样,由几个“首席”检查过袖子、头发、鞋子等容易藏东西的地方,再踏入场内了。

  他的内心还在恍惚流泪。

  为什么突然成了这个样子!

  为什么!

  ——而在这个时候,白、梅、君阳已经在细细观察周围环境了。

  也是此刻,白争流确认了一件事。

  “这阴气,仿佛是由下往上的啊。”

  前面回廊本身带有影子,还不明显。此刻坐在广场上,看周遭建筑,却能明显感觉到,它们下方基底的部分,是比上方要“沉”一些。

  白争流琢磨不透其中缘故。到最后,也只能暂且归结到“御香坊的建筑要么被烧,要么被拆,唯有下面一片土地还在。其中弟子无辜被烧死、熏死,他们怨气凝结,覆在土地之上……”唔,好像把自己说服了?

  他摇摇脑袋,视线稍微收回一点儿,又开始往周围人身上看。

  从首席让他们入场时的话音、表现已经能看出来,在场百来张小案,上面并没有明确入座人员要求。人人都能自己选择地方坐下,只是位置前后依然有讲究。

  靠前一些的位置,意味着离首席们更近。

  而白争流如今坐的,是靠后的位置。

  约莫是因为这个,他身边都是年轻面孔。以寻常目光来看,他们这会儿或怔忡,或紧张。而当刀客的眼睛覆盖上灵气了,再看四周——

  好嘛,都是和前面青年一样的面色青白,衣服完整。

  统统是被呛死的。

  白争流眼皮跳了跳,又要往远看。偏偏这个时候,一声锣声响起。

  所有场上弟子登时肃静。有不在自己位置上的,这会儿也连忙赶回,在案前摆直身体。

  白争流收回心神,开始细细听首席接下来的话音。

  有二十八将,又有前面应对阴邪的经历,他其实不太担心自己再遇到鬼怪刁难。但是,在事情可以简单进行的情况下,也没必要让情形变得复杂艰难。

  眼下,“御香坊”想让他们干什么来着?

  李首席的话音远远飘来。

  白争流心头总结:哦,他们面前这五个小盒子,每个里面都装着一味合香……以锣声为号,下一次锣声敲响的时候,他们就要开始动手、动笔。打开盒子,细细分辨里面的合香是由什么原料组成。

  等到再下一声锣声响起时,十二首席会把他们写了答案的纸收上去,批改、评判。百来名弟子,分到每人手上的答案纸不过十张不到。加上首席们早已对正确答案烂熟于心,整个批改过程会进行得很快。用不了多久,众人就能知道本轮有多少人会被淘汰,又有多少人会被首席们给予好评,得到下轮比赛中的一个特权。

  别说,还挺严谨。

  就是……之前乔掌柜与他们说起大比流程时,完全没有提到这些啊。

  想到自己本身对香一窍不通,白争流登时开始头痛。再听耳边动静,竟是第二声锣声已经被敲响。

  周遭所有人在此刻一齐动作。他们从旁侧抽来纸张,摊平放在眼前,又墨墨、蘸笔……最后,确保毛笔笔尖湿润,随时都能书写了,御香坊弟子们屏息静气,先后拿起摆在面前的第一个盒子。

  白争流复刻了他们前面那些步骤。在最后一项时,他心头显露出轻微的犹豫,手上却还是干脆利落,一点儿别扭都不曾显现。

  十二首席之一从他身边经过,白争流甚至有工夫朝人家看了一眼。而后确信了——和之前一样,完好无缺的衣服,虽然不太正常但一看就没有受伤损毁的面容……奇怪了,周围那些弟子这样,还可以解释为他们平时就住在外围,所以没有受到火焰本身的影响。如今这首席呢?他也不受影响吗?

  白争流就略有疑问。与此同时,他像是其他弟子一样,轻缓、郑重地打开了面前的盒子。

  里面的香粉、香粉旁边的小小竹夹与棉絮映入眼帘。

  作者有话说:

  小白表面:冷静。

  小白内心:(小人尖叫)

第139章 淘汰

  白争流继续用余光观察在场其他弟子的动作。

  只见众人拿起盒子里的竹夹,挑起一抹棉絮。又用棉絮蘸了香粉,至鼻下细细闻嗅……虽然是第一次看到此类场景,白争流却已经能猜到,众人这样做,是为了尽量减少自己与香粉的接触。

  毕竟他们接下来还有好几盒要闻呢。

  平常吃完什么辛辣、味重的东西,舌头会麻木。这会儿闻多了气味鲜明浓郁的东西,鼻子同样会麻木。甚至不像舌头那样,还能用清水漱口。

  当你前后左右统统都是一模一样的香粉味道,还有什么能让鼻子清爽的办法?——没有,所以就好好忍着吧。

  这大约也是御香坊对弟子的一重考验。

  不过,纵然明白这些,也对他接下来的比赛没什么帮助啊。

  白争流暗暗叹息,到底收敛了心神,试图让自己在眼前的盒子中闻出些什么。

  他原先是不抱有期待的。偏偏气味入鼻,刀客瞳仁一缩,心态从原本的“随意坐上一炷香工夫”变化,成了“我好像……真能闻出来点儿什么”。

  这倒也不是因为白争流天赋异禀。只是前面他与梅映寒能对程家夫妇说自己懂医术,并非空口无凭,而是两人原本就对各种药草有所研究。在他们还没法运用灵气的时候,荒郊野岭受了伤,可不是只能自己去找东西止血消炎、给自己治疗?

  如此一来,白争流闭着眼睛品味片刻,慢慢分辨出:“仿佛是甘松的气味。”

  腹痛呕吐的时候碰到这玩意儿,有奇效。

  那股浓烈香气,更是让白争流颇为难忘。

  他舔舔嘴唇,放下竹夹,在纸页上写下自己分辨出来的两个字。

  哦,把名字、桌次也一并写上。

  “白”字已然落在纸上,这时候,青年眼皮一颤,忽而想到乔掌柜前面说过的话。

  孩童魂魄被阴邪勾走的时候,父母亲人要喊着他们的名字,才能把他们叫回来。那么反过来呢?如果阴邪喊着孩童的名字,是不是也能把他们带走?

  虽然自己早就不是“孩童”了,但当下,白争流还是留了个心,没有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白”字之后,他记起自己分辨出来的“甘松”,于是简单写了一个“松”字。

  ……也不知道映寒、两位君师弟可否想到这些。

  这么一想,青年眉尖拢起,心头浮出一点担忧。

  只是再怎么担忧,这会儿也没什么法子了。再说,兴许原本就是他多想。

  白争流放下笔,继续往下分辨。

  这下子,他又嗅出了茴香、丁香、檀香。

  第一味自不必说,味道非常特别,稍有一点儿就能分辨。

  丁香则是因为在京中时,刀客就发现那边人人都有口嚼丁香的习惯。说是这样能让口气清新,面见贵人时也不显冲撞。

  白争流也试着嚼过几次,感觉不好不坏。倒是让他记住了丁香的味道,此刻有东西可写。

  至于檀香,则是面圣时周遭环境里的味道。白争流原本想写“龙涎香”的,但仔细想想,又觉得“龙涎香”恐怕本身也是一味合香,这才改了笔锋。

  到这会儿他眼前的纸上就有四个答案了。

  周围弟子基本已经开始第二个盒子,甚至有人已经打开了第三个盒子。白争流进度明显落后,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心急。此刻又尽量分辨片刻,确认自己是真的再闻不出下一种气味来源了,这才开始自己的第二个盒子。

  ……虽然是第二个盒子,但里面还是有很浓的第一个盒子气味啊。

  不对,不是“里面”,而是他的鼻子。

  白争流起先无奈。后面却又意识到,或许两味合香原本就有很多原料重叠。

  他犹豫一下,再度写下“甘松”“檀香”“丁香”等字眼。接下来思索片刻,添加了“玄参”“麝香”。

  第三个盒子。

  是大黄的味道吗?

  第四个盒子……

  苍术是有的,其他的白争流有些分辨不出。

  第五个盒子……呃,没时间闻第五个盒子了。代表比赛结束的锣声响起,所有御香坊弟子在同一时间放下笔、起身,同时还把双手抬起,示意自己不会再修改纸面。

  白争流一边做这些动作,一边隔着人群去看梅映寒。恰巧,这时候梅映寒也在透过重重人群看他,脸上似有担忧神色。

  白争流朝他笑笑,梅映寒一怔,脸上的担忧慢慢也化作浅淡笑意。

  这时候,负责白争流这边赛场的首席恰好走到他身边。

  看着刀客朝一边笑的样子,这位首席“啧”了一声,仿佛十分痛心,“那么长时间,只写出这么几样材料!都这样了,还能笑得出来?”

  白争流:“……”

  他转过脑袋,虚心回答:“弟子驽钝,日后定要更为勤勉,苦练香技。”

  首席摇摇头,视线落在他的纸页上,喃喃说:“写出来的倒是都……咳!不管怎么说,这也写得太少了。”说着,一边叹气一边走开,去收下一个人的纸页。

  白争流也趁这个机会,往周围还没被收走纸页的人桌上看了好几眼。

  ……又默默收回目光。

  好嘛,他原本以为老者前面说的那句“写出来的倒是都……”意思是自己答得虽少却精,还是有通过本轮比赛的可能的。结果这么一看,其他人写得不光是多,多半还同样精准。自己就是个第一轮就被淘汰掉的命。

  想到这点,刀客略有失望。但毕竟是早已预料到的结果,他虽失望,却也没有更多感触。

  后面宣布进入下一轮的弟子名单,白争流果然不曾在上面听到自己的名字。梅映寒也不在其列,再有君家兄弟,一并……嗯?君阳怎么在喊到一个名字的时候站出来了?

  白争流起先是惊讶,随即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和自己一样写了假名。

  刀客唇角快速勾起一瞬,又压下去。等到人群散走,四人再度聚拢,才问起:“君师弟也写了假名吗?这倒是好。我原先还想着,不知道要怎么提醒你们。”

  梅映寒道:“想到乔掌柜前面的话,自然就那么写了。”

  白争流笑道:“我也一样。”

  梅映寒:“如今君师弟过了第一轮比赛,之后第二轮不知会是什么状况。一轮轮走下去,又能得到什么线索……”

  白争流:“咱们干脆分作两拨,君师弟与其他比赛弟子打听消息,我们剩下的人则在外探听。”

  君阳道:“自该如此。”

  君陶道:“等等,你们说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