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 一篇古代无限流 第187章
作者:江色暮
杨春月颇为失望。之前没往这方面想时,尚且没什么执念。如今却明晃晃地被告知“你已经不是活人”,如何能不伤心?
潘桂倒是心态更好。他不久前才做过一次魂飞魄散的心理准备,如今非但不用死了,还有机会见到老兄弟。能否喝茶喝酒,吃菜吃肉,都是次要。
“不过,”杨春月说,“若是他们只是想见我俩,叙叙话、让我们看看他们的功夫,倒也可行。”
白、梅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杨春月说:“好啦,那你们睡,我与潘叔就先离去。”
潘桂也说:“是了。养精蓄锐,方谋日后。”
白、梅再度点头。
这时候,潘桂抬眼,长冲门二人准备给白、梅的房间看了看。
他感怀地笑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喜爱热闹。当初凌华、长阳子也是,日日都要睡一间屋子。我便不行了,行军的时候听够了呼噜声,等到有条件的时候,不得给自己单要一间房?”
在场其他三人:“……”
白、梅耳根骤烫。都没想到,潘叔爷会在这种时候发现两人与一般江湖友人不同的亲近。更没想到,他竟然还提到了师祖和凌华将军。
此前杨春月说起那两人时,刀客、剑客只感怀一句“二十八将关系都如此亲密”,到此刻,两人心头却不约而同地涌上一丝不同念头。
师祖他老人家与凌华将军,莫不是就像是自己二人……
不不不,这么想前辈他们,实在太并不敬重了些!
两人匆匆收回心神,一旁杨春月把青年们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轻咳一声,对潘桂道:“潘叔,你是想到廖叔的呼噜了?可当时长阳子给他把脉,就说廖叔会打呼噜,不过是因为太胖。争流、映寒可没有这番苦恼。
“好啦,咱们不打扰他们,让他们快些歇下。争流、映寒,你们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以后,便又要辛苦了!”
白、梅听着这番话,心头微暖,同时好笑。
他们应了一声,看杨春月带着潘桂一同消失。再看彼此,明明只是与平常一样的眼神,此刻落在自己身上,竟然觉得心头发烫。
白争流觉得不能让自己烫下去,于是开口:“映寒——唔!”
一双柔软的唇覆了上来。
把白争流后面的话音全部淹没。
白争流身体紧绷片刻,往后,又慢慢放松。
算啦,这样也挺好。
作者有话说:
新副本加载了这么久,总算要开始啦。
第212章 离京
第二日一早,沐鹰、秦桑果然像他们说过的那样进了宫。留下白、梅在钦天监,知道日后又要忙碌,可当下,反倒有些清闲过头。
路上的干粮已经让下人们备好,秦桑提到的游记也已经塞在行囊当中。
白争流思来想去,决定抽一本来看,也算是对他们即将前去的地方有所准备。奈何打开翻了两页,一股心浮气躁涌出。哪怕逼迫自己往下读,也总在三五行之后心神偏转。
没办法,刀客只好把游记又塞了回去,摸摸二十八将,朝情郎提议:“映寒,咱们这些日子虽有并肩合作,却也已经颇长时间不曾比试了,眼下倒是个好时候。”
梅映寒上上下下地看了他片刻。
白争流任由他看,十分坦荡。
梅映寒收敛目光,点头。
余下半个早晨,两人便在刀光剑影之中度过。
与心爱之人比试,没有了面对怨鬼时的压力焦灼,也没有面对江湖上旁人时的胜负心思。眼下的刀剑相撞,比起“练武”,更像是一种只属于白争流、梅映寒两个的情调。
两人找到节奏,慢慢沉醉当中。等到沐鹰出现在院门口,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叫了声“好”字时,白、梅才算是回神,惊喜道:“沐前辈,您回来了!”
秦桑在一边插话:“怎么光叫‘沐前辈’?我也回来了!”
白、梅就笑:“秦前辈,您也回来了。”
秦桑这才满意点头。
笑过之后,就是正事。白争流问起:“前辈,你们在宫中可有得到什么消息?”
秦桑挠挠头,说:“是有一些,但不算清晰。这样,先把饭备上,我们边吃边说。”
白、梅点头。
秦桑又叹气:“我和师兄才来了不到一年光景,又是江湖人的身份,皇帝待我们颇宽松。就这样,每到进宫的日子,我俩都要狠狠饿一回肚子。”
倒不是皇帝有意不让他们吃饭。只是早起的时间在前面,中间耽搁的时候又颇长。在外马车上还能找些点心垫吧垫吧肚子,进宫之后呢?
哦,皇帝会给大臣们赐饭赐菜。
可是吃皇帝的东西,那也是有讲究的!
至少秦桑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吃饱。
再想想,他们过了半年就觉得受不了的日子,却是京中很多大臣要过十年、二十年,乃至一辈子的。
秦桑一面和两个青年说起,一面连声叹气。
“我便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着做官儿。”他最后总结,“要是我,才不要这么选。一定要说的话,就当一个逍遥快活的真神仙。”
白争流听到这里,默默失笑,心道:“秦前辈年长于我和映寒许多,却还是会有这些活泼念头。”
想到一半儿,旁侧传来一声咳嗽。是沐鹰,咳完了,他便对师弟说:“对两位小友说这些是做什么?忘了正事儿了?”
语气是出乎白、梅意料的严肃。
两人微微一愣。出神之间,秦桑迅速恢复了沉稳冷静姿态,开始与白、梅娓娓道来。
果然是“正事”,说:“皇帝最开始其实也不太记得灵源的状况了,但他身侧那太监,就是叫杨保的,还真是个人才。多久之前的事情,他竟然都还能一一想起、复述出来……”
总得来说,灵源在今年春天的确遭受了水患,也有人在那场灾害之中丧命、失踪,不过水患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在灵源停留了几日工夫,大水便退去了。
虽然也留下不少麻烦。譬如许多人家被水浸泡,里面的家具都没法再用。再比如有些人家的银票匣子完全被泡毁,后续生出不少事端。但是,这些都在可以慢慢解决的范畴之中。
对秦桑后面说的事,白争流只是略略一听,知道有这回事儿即可。对前面的,倒是十分在意,问:“前辈,你说的丧命、失踪,可有具体人数?”
毕竟从他们的经验来看,阴石会影响到的就是这部分存在。
秦桑道:“我便知道,你肯定要问这个。”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可是这么详细的东西,纵然是杨保也不记得。”
白争流、梅映寒听到这里,面色之中不免露出失望。
秦桑便道:“师兄,莫要耽搁了,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吧。”
东西?
白、梅两人一怔,便见沐鹰将手伸入怀中,抖出一面黄色绢布来。
再细看绢布上的内容,这竟是一道勒令看到这番字样的官府之人配合白、梅两人行事的圣旨。
白争流、梅映寒:“……”
他们重新抬头,看向长冲门师兄弟。
秦桑解释:“我知道,你们不欲做官封爵,但是有这么个玩意儿,行事毕竟方便。”
白争流想想,知道这个道理没错。
秦桑又道:“再有,皇帝那边……”
白争流笑了:“前辈,我们知道。”
秦桑看他,眼神里带着鲜明的“我觉得你不知道我想说什么”的意思。
白争流想:“我也不是秦前辈肚子里的蛔虫,他这会儿想讲什么,我自然无法猜到。但是能否用这道圣旨、是否要用这道圣旨,却是我在此番进京之前就已经想明白的事情。”
他作为杨家六郎的徒弟,师门与皇家有血海深仇。若是真介意到无法面对皇帝,白争流从一开始就不会进京。
但是仇恨是一回事,用皇帝的身份、权力行便利是另一回事。如果面前本身有一条捷径,他们不走,反倒要拿更坎坷的路来证明决心……白争流觉得,这不是说明自己正气凌然,只说明他脑子不行。
——这又不是光牵扯自己的事情。阴石一出,多少百姓会因此遭灾?御香坊有周云韶,好在是守住了丛霄的底线。谢琼英那边却不同,她身旁的那些嬷嬷、宫女加上太监,可是真的不在了。
刀客从沐鹰手中接过东西,想了想,到底有些膈应,没有直接收入怀中。
梅映寒却像是知道他所思所想,在白争流流露出一丝犹豫的时候伸出手,把东西接了过去。
动作之间,他的手指与白争流的手指微微摩挲。
明明只是一个非常简单、迅速的小动作,却像是在刀客身上带起一道细细的电流,瞬间冲散了他原本的思绪。
恰好这时候,下人端了饭菜上来。白争流收敛心神,开始与沐鹰、秦桑说明师伯、叔爷两人的状况。
得知另有一个“叔爷”存在,沐鹰、秦桑两人齐齐露出惊喜神色。白争流看在眼里,暗哂。
不论生死的六人一起用过午饭,得知杨春月、潘桂还愿意指点一番自己的武功,沐鹰、秦桑又是欢喜,又是踟蹰。到底却还是叹一口气,说:“还是等两位小友回来再说。他们昨日就想走了,被我们耽搁到今日……”
白争流说:“如何能算是‘耽搁’?前辈分明是要帮我们准备。”
秦桑笑了笑:“总之,今日便不劳烦两位前辈了。”
他态度明显,沐鹰那边也与师弟站在同一阵线。杨春月、潘桂听了,自然不会勉强。
几人在此告别。秦桑叹:“这种事,按说总该是我们这些‘前辈’顶在你们前面。可是我与师兄平白多了一个‘监正’‘监副’的名头,对外说起来不显得多好用,自由却是实实在在没了。”
这话落在旁人耳中,自然不妥。但既然秦桑这会儿面对的是白、梅两个,他们自然不会找上皇帝,告一句秦桑的不好。
他们说:“两位前辈留在京中,一样是有大事要做。”
沐鹰难得开了句玩笑:“我倒是希望,直到你们回来,都一切太太平平、安安生生……哈哈,这话说出来,像是贪生怕死。可京中人口众多,我死没问题,却不好牵连百姓。”
轮到秦桑打断他:“呸呸呸,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什么死不死的?快点收回去。”
沐鹰:“……”
沐鹰被师弟管束,“好,我收回去。”还做了一个捂住嘴巴的动作。
白、梅看在眼里,忍不住一笑。往后,就是被沐鹰、秦桑送出钦天监,牵上各自的马。
他们进京至今,除了最开始留在客栈中的时候,两匹马一直被钦天监的下人们照料着。在白、梅不知不觉时,吃得膘肥体壮,毛色都比以往鲜亮不少。
白争流叹为观止:“倒像是我从前亏待了你……”只是细细一琢磨,可不就是亏待?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马儿可只能吃山中野草。
他干脆止住思绪。再三与两位前辈讲过“不用再送”之后,刀客与情郎一同翻身上马,往出城的方向行去。
这一回,目标,灵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