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 一篇古代无限流 第32章
作者:江色暮
白争流定定看他,头脑当中快速权衡:很明显了,马脸男人对他们有所图谋,这才会主动靠近。
但他又没办法直接做什么,这才选择了“赌局”作为媒介。
为什么?有了媒介鬼才能害人?还是因为此时是白天?有其他东西限制了这马脸男人……男鬼?
都到这种地方了,又是前面那样的表现,白争流很难认为对方是人。
这些思绪说来繁多,但从头脑中闪过,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马脸男人定定地看着刀客,见他嘴唇微动,面色之中立刻透出喜悦光彩。
奈何白争流的话还没说出来,他身后就传来一道嗓音,十分坚定,道:“他们不赌!”
马脸男人脸色一变,斥道:“怎么又是你这个多事的婆娘?!”
君家兄弟则瞬时惊喜,同时叫道:“师姐!卢师兄!”
第33章 循环?
来人正是君家兄弟苦寻许久的聂清娥、卢青夫妇!
此刻见了两个师弟,夫妇二人面上神色非常复杂。最清晰的是焦灼,而后担忧、紧张……而后,他们目光转向正与白争流等人讲话的马脸男人,这些情绪又都成了愤怒。
在夫妇二人的怒视之下,马脸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没与他们正面冲突,而是摊手离开。
只是走之前,他也还是抑制不住,朝白争流道:“大侠什么时候要赌了,随时来找我!”
白争流看他一眼,眼神微动,没有说话。
马脸男人见状,又想说些什么。可眼看聂、卢夫妇已经靠近,他到底深吸一口气,溜之大吉。
君家兄弟完全没有留意这些细节。他们脸上只有找到人了的欣喜,不等人过来,他们自己挨了上去,脸上盈满笑意,一个说:“你们竟真的在这里!”
另一个紧接着道:“可算找到人了!师姐,师兄,你们——”
关怀的话讲到一半儿,聂清娥做了一个打断的手势。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女郎轻声道。说着,她还往旁边的桌子看了一眼。
前面在桌上划拳的人已经停下来了。对上聂清娥的目光,有人像是前面的马脸男人一样挪开视线、避其锋芒,也有人冷笑回望,明显不把聂清娥夫妇放在眼里。
聂清娥皱眉。在师弟们面前,她并未有更多表现,只简单道:“随我来。”
君家兄弟抿抿嘴巴,对视一眼,又看看白、梅二人。
见白争流与梅映寒一同颔首,两人才觉得心跳平缓几分。果然不再多说,而是闭上嘴巴,跟着聂清娥夫妇经过穿堂,到了后院。
与热闹的正院子不同,这边明显冷清许多。再三确认四下无人,聂清娥在两个师弟面前站定,眼神里的复杂又多了几分:“你们……你们怎么就到这儿了?”
君家兄弟听到这话,心中了然:“师姐定然也知道谭员外家的不妥当之处。”
果然,不等他们应声,聂清娥又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界吗?”皱眉,“还有,这两位是?”
眼看峨眉女郎注意力转向自己,白、梅两人一同朝她拱手:“聂前辈,”还有旁边另一位,“卢前辈。”
聂、卢夫妇叹着气应了。后面互通名姓,两人算是得知了白争流与梅映寒的身份。
听说白争流就是重伤了血魔的“断水刀”,夫妇两人脸上已经带上苦色。再听说梅映寒是天山大师兄,此番两个人是为了帮君家兄弟找人,这才与他们一起来了谭员外家,聂、卢夫妇连着叹了数声,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君家兄弟看师姐这样,哪里不知道师姐、姐夫所思所想?两人立刻开口,道:“师姐莫要叹息。此番我们既然知道你们无事,便算放心。往后,咱们齐心协力,定能从此地出去。”
“正是!白大哥、梅大哥早前刚经历过与这儿类似的一桩怪事,还从中安全脱身。师姐、姐夫,你不相信我们,也要相信白大哥和梅大哥啊。”
聂清娥苦笑:“这又与我信不信你们有何干系?”一顿,眼神里到底燃出一点希望,“白郎、梅郎,你们说曾经历过此类事,可是当真?”
白争流拱手:“自是当真。我与梅兄此番往西,正是要将那事报予天山。”
梅映寒也道:“路上恰好碰到两位君师弟,听他们说了前辈们的事,我们想着兴许能帮上忙,这才跟来。”
聂清娥轻轻“哎”了声,似有走神。
还是君阳催她:“师姐,我们初来此地,还不知道谭家究竟是什么情况呢!你与我们说说,也好让白大哥、梅大哥分辨。”
聂清娥回神,慢慢吐出一口气,面色微定,说:“自是要说的。不过你们且等等,我还要介绍给你们一个人——卢郎。”
她叫了自己丈夫一声。卢青会意点头,朝一边走了过去。
众人只见他到了一处罩房旁边,抬手在罩房门上敲了数下,动作显然极有规律,仿若暗号。
随着他敲门的动静,罩房之中也逐渐传出响动。半晌,有人将门拉开,从中显露身形。
人这才发现,原来旁边的罩房中,还藏着一个身形圆润的中年男人。
眼看外面一连串儿目光扫向自己,中年男人脸上登时显出几分慎重。但转念想想,这些定然也是活人,否则救命恩人不会叫自己出来,于是那张胖脸上又露了些许笑意。
“老钱,”聂清娥叫道,“你来,我与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江湖上有名的白大侠、梅大侠。再旁边的两位,是我同门的师弟。”
几句话下来,中年男人脸上的笑意更真诚几分,拱手见礼:“几位大侠,久仰大名!”
聂清娥无声地摇了摇头,又和白争流等人介绍:“老钱是不小心走到附近,而后就被框住、再出不去的,只比你们早来两天。如今你们也进来了……唉。”她到底还是忍不住叹气,“我们丢便丢了,你们还来找什么?现在好了,连你们也……”
君家兄弟见师姐面露失落,立刻出言安慰:“前面不是说了吗?白大哥、梅大哥既然能从那‘常宅’逃出来,自然也能从这地方离开!”
“哦?”听到两人话音,老钱,也就是钱贵眼里立时闪烁出希望的身材,“两位大侠,听这话,你们是碰到过类似状况?”
白争流道:“只算是小有经验。”
钱贵道:“有就好!有就好!这两天啊,我白日心慌也还罢了。每到晚上,那是骇得不知如何是好。多亏了聂、卢两位大侠相帮,否则的话,我怕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他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在场其他人看了,如何不知道眼前三人在谭家经历了极为凶险的事情?
眼看众人目光又转向自己,聂清娥揉揉眉心:“行行行,我这就从头与你们说起。”
……
……
聂清娥与丈夫卢青已经来到谭家颇多时候。
最开始,两人面对外面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的林子,心中满满都是惊疑。面对明明该是野宅,如今却热热闹闹办婚礼的谭家,更是提起一千分警惕。
可随着夫妇两个发现,他们虽然走不出去,却也不会在这地方受到什么伤害,那些惊疑、警惕开始缓缓散去,转而多了纯粹的担忧与疑问。
担忧有其他人为了找他们而来,然后一样陷入谭家日日摆宴的循环当中。疑问这一切究竟是如何造成的,以及……究竟有没有办法出去。
白、梅两个敏锐地抓住重点:“循环?”
聂清娥和卢青苦笑一下:“正是。我们来了多少天,就看了多少次谭家的满月酒。也不光是满月酒,还有晚上……”
卢青揽住妻子的肩膀,接着她的话继续道:“每到晚间,这里便会被山匪侵入。我与清娥最先还奋力救人,到后面,却发现无论我们晚上做什么,到白天,这儿的场景人物都不会有丝毫变化。慢慢的,也就放下了那份心思,只想着保全自身了。”
聂清娥继续道:“说是保全自身,我们也做不了别的什么。在周边山头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找不到一个出去的路子。”
卢青:“正是。最开始那段时日,我们一心想着‘既然能走山路进来,那定然也能走山路出去’,就这么耗费了不少工夫在探路上。可惜全无收获,反倒把自己累了个够呛。”
聂清娥:“后来我们又想,兴许出路还是系在谭家人身上。”
卢青:“谭家与孟家一共八口人,我们不说全都救下来过,却也曾救下数个。然而无论夜里他们怎样依赖相信我们夫妇,到了白天,又是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聂清娥:“这么探路,救人……能试的法子,我们都试过了。”也是这个过程中,他们碰到了钱贵。
钱贵是个过路的行商。按说这种人,到一个地方,最先打听的就是当地的规矩。得知谭员外家的案子后,他不可能朝着谭家瞎凑。
架不住钱贵有个爱好。在城中时也还罢了,到了山野之间,每天早晨,他都要到临近山林当中转转。吐纳天地之气,借此延年益寿。
此番来到谭家庄,虽然已经绕开了谭员外家,可他“吐纳天地之气”的地方,到底被此次险境包纳。就这样,钱贵也成了被谭家儿媳叔伯们邀来吃满月酒的客人。
说完基本状况,聂清娥看白、梅两个的眼神多了几分期待,问:“两位郎君此前碰到的,也是这样的状况吗?”
卢青跟着道:“你们是如何从那个地方离开的?我与清娥,连带两位师弟、这位钱兄,都听从你们安排。”
顶着一片信任目光,白争流和梅映寒颇感压力。
两人实话实说:“我们前一次碰到的情境,与此次完全不同——”
“不,”白争流忽而又道,“也不能说完全不同。”
作者有话说:
小白脑袋上亮起一个灯泡
第34章 杀局
嗯?梅映寒疑问地看过来。
白争流解释:“梅兄, 咱们虽然没经历一天一天的循环,可从柳娘子的记忆看,‘常宅’已经不知请过多少人去镇压过她。照这么想, 其实里面的事儿是在往复。只是天数更长, 一批人没了才换下一批人进去。”
梅映寒若有所思:“倒也有理。”
其余人迷茫又振奋地看着他。不太明白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可从他们的话音里看, 似乎是有离开的希望?
白争流想一想,继续分析:“我们离开常宅,靠的是被常家家主迫害的怨鬼柳娘子。她身上的镇压封印解除, 第一件事便是去寻常家家主报仇。而那常老爷死了, 自然也没什么能把我们困住。”
梅映寒顺着他的思路:“所以,现在我们也要找出真正困住我们的人,再看其他被困怨鬼有没有能力将其斩杀。”
白争流:“至于他究竟是谁……”
白、梅两个,加上君家兄弟, 四人又齐刷刷去看已经在谭家待出经验的三人。
钱贵努力跟上他们的思路。只是他来到谭家之后, 多半时间都是在惊慌中度过。哪怕碰上聂、卢夫妇, 得了他们庇护, 依然会在想到自己周边恐怕只有这么两个活人时瑟瑟发抖。
这种状态,注定不能指望他观察到什么。
倒是聂清娥与卢青。他们不单单待得久些, 也的确努力探索过。此刻回想片刻, 缓缓说:“这片地界,应该是以谭家为中心。你们说的人,应该也是谭家人。”
其他人:“……”
聂清娥进一步解释:“卢郎这么说, 是因为每到晚上,外面那些喝酒吃席的都会消失。留下的唯有谭家、孟家八口人, 但那八口人也不会全部都待到最后。”
白争流问:“此话怎讲?”
聂清娥:“往往喊杀声一起来, 来帮忙办礼的孟家人便要逃开了。被留下的往往只有谭员外、秋哥儿、孟娘子, 还有那要办满月酒的孩子。”
君陶问:“白大哥,照这么说,这地方的‘常老爷’,就在那几个人当中?”
这话说出来,不等白争流开口,他兄长便反驳:“非也!事情怎会这么简单?别的不说,那常老爷是害人的鬼,谭员外一家却是纯粹倒霉,被山贼盯上。”
君陶被说服:“也对。”人显得恹恹,“那我们要如何才好?”
白争流想一想,提出:“还是等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看看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