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 一篇古代无限流 第34章
作者:江色暮
直把钱贵听蒙了,旁边聂、卢夫妇也满脸意外。
只是转念想想,两人又颇为理解:“前些日子,老钱他只顾着害怕。我们人又少,一桌上大半都是谭家庄的村民,谭员外可不会特地留出空子与我们讲话。还是到了今天,咱们直接坐了大半张桌子。”
这么一来,等谭员外转到他们桌子,说话的人势必七人当中的一个。钱贵本人又超常发挥,便顺理成章地得到谭员外的另眼相待。
道理是这些道理,人是留还是不留?
钱贵一只手还被谭员外握在手中呢,双眼则紧张地看向白、梅两个。
白争流与梅映寒快速交换目光,待到转向钱贵,两人轻轻点头。
钱贵狠狠闭了下眼睛,再看谭员外时,他满目惊喜:“这如何好意思呢!”——嘴巴上这么说,脚可是牢牢立在原地。只等谭员外再补上几句诚心的话,他再真正点头。
众人便看两边相互吹捧。一个说谭员外不愧是从官场上退下,气度超群。一个说钱老弟来了便是缘分,如果可以,不如干脆多留上几天……听得白争流忍不住用手臂碰碰梅映寒,压低嗓子和他确认:“梅兄,前面那马脸男人要与你我赌博,明显是另有所图。那这谭员外一心要留钱大哥多住,难道就真是因为一见如故?”
梅映寒也开始觉得怪异了,但这毕竟不是钱贵第一天来谭家。按照聂、卢他们的说法,前两天中,谭员外待钱贵的态度都没什么不同。
梅映寒只能猜测:“许是钱大哥的确太会说话,谭员外又真的心情不错?”
白争流“啧”了声,脑海中又浮出钱贵说着孟娘子的珠宝首饰,手则轻轻抚上自己心口的场面。
他轻声道:“也有可能是钱大哥身上有什么东西,只有离得近时,谭员外才能发现啊。”
作者有话说:
钱大哥:你这么说就让我很方
第36章 梁上君
一顿满月酒, 让谭家一直热闹到下午。申时都快过了,宾客们终于一个个告辞。
有谭员外前面的话,白争流一行这会儿便留在桌前未动。只是他们镇定了, 宾客们的目光却总往几人身上扫来, 把钱贵、君家兄弟看得坐立不安, 就连聂、卢夫妇, 也忍不住朝白、梅两个问:“白郎,梅郎,这……”
白争流:“……”
承载其他人的信任, 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梅映寒道:“来之,安之。”
白争流闻言一怔。
压力不止在自己肩头,还有梅兄与他一同分担。
白争流的心情忽然松快起来。他微笑一下, 说:“聂前辈、卢前辈已经在外面待了多日, 可见等在外面总能安然度过一夜。若是今晚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 诸位提前避出去也好。”
钱贵眼神晃动一下, 对这个提议颇为心动。
但他知道自己是最没话语权的一个,还是要看其他人是怎么抉择。
再有峨眉师姐弟三人, 另有一个武当卢郎。四人相互看看, 最终决定:“师姐和姐夫在外面那么多日,始终没有什么进展。说不准,就得留在谭家, 才能找到出去的法子!”
“阿兄说得不错。白大哥,梅大哥, 你们不必多劝。纵有风险, 也是我们自愿留下!”
梅映寒听着, 颔首说了一个“好”字。
也是这会儿,谭员外终于抽出空子,来帮白争流一行人安排住所。
他们人多,要是其他时候还能在西厢房挤一挤。可今日不同,孟玉娘娘家来帮忙的叔伯堂兄已经将西厢房占满。谭员外踟蹰良久,给自己新认下的好兄弟道了数声“对不住”,把他们安排在后院的罩房。
一般来说,在三进的院子里,这都是女眷的居所。但如今谭家只有谭员外与儿子儿媳长住,莫说后罩房,连主院的西厢房平素也无人来住。让白争流一行睡在里面,并不会唐突了谁。
钱贵对这个安排欣然接受,聂、卢夫妇也松一口气。
等谭员外离开,屋门关上,聂清娥对新来的四人解释:“那些来谭家的山匪基本只会在主院打转,这后罩房原本就是我们不敌时藏身的地方。在这儿安置,倒也省事。”
卢青:“只是咱们在这儿住了,不知晚上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钱贵听着这话,脸色微苦。君陶又拍拍他,安慰:“钱老哥,你且安心。今天晚上,我和阿兄便守在你身侧。”
白大哥、梅大哥当然是要冲在最前面的,师姐和姐夫也有许多经验,到时候一定能灵活应对各种风险。只有他们兄弟两个,初来乍到不说,武功也不如几位前辈。既然如此,不如少给前辈们添麻烦。
君陶心里的算盘被扒拉来、扒拉去,尽量让自己和兄长发挥最大功效。钱贵却不知这小剑客的真实想法,听着君陶的话,他一阵感动:“到时候,便要仰仗君大侠了!”
君陶飘飘然:“嘿嘿。尽力,自然尽力。”
考虑昨晚几人都没好好休息,从此刻到山匪出现的数个时辰,被他们拿来闭目养神。
谭员外在这期间还来了一次。他想让他们与自家人一起吃晚饭,但关键时刻,钱贵又站了出来,“谭老哥,你们一家吃饭,我们凑什么热闹?今日孟家几位大哥着实劳苦,钱某不能与他们争辉啊。这样,等到明日,咱们兄弟再好好喝一杯。”
谭员外看他片刻,脸上透出些遗憾,到底点头答应:“钱兄弟说得不错。既如此,你我明日再聚。”
钱贵这才笑道:“正该如此。”
眼看人走了,身形在回廊中消失,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便要合拢门扉。
这时候,白争流与梅映寒一同站起,道:“别。”
钱贵疑问地看向他们,见刀客与剑客正面相对,一个叫:“白兄。”
另一个则叫:“梅兄。”
两人不知道用目光交流了些什么,而后在钱贵满是迷惑的目光里点头,竟是一起抬脚出了罩房,只留给他们一句:“你们先歇着,我们去看看。”
君陶见状,心头崇敬又多一重:“这便是大侠气度吧!”
君阳面儿上不说,但看面色,也能知道他正在低调、矜持地赞同弟弟。
聂、卢夫妇没多说什么,只是能从眼神里看出他们的担忧。
钱贵:“……啊?”
所以白大侠和梅大侠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
……
自然是在山匪到来之前,看看谭家人的相处状况。
没了被邀请留下的客人,这顿晚饭的主体就成了谭员外与孟家几人推杯换盏。每喝一杯,都要谢一句孟家叔伯们白日的操劳帮忙。
孟家叔伯们便笑,说:“如何算得上操劳?能来员外家中,我们只有欢喜。”
谭员外醉眼朦胧:“你们孟家着实是生了个好女儿,哈哈!”说着,又要再来一杯。
与这边的热闹相比,旁侧小夫妻在的角落,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谭俊秋身体太差,按说不该沾酒水,这会儿却拿着杯子,一杯一杯地往下闷。
他喝第一口时,孟玉娘轻轻“哎”了声。往后却没了动静,丈夫喝酒,她便低头哄孩子。掌心无意识地在文哥儿身上一下一下拍着,神思不知飞去何处。
白、梅两人隐在屋顶,看着屋中发生的大小情形。片刻后,白争流忽而开口:“我看那谭家郎君,仿佛并不因有了孩子而欢喜。”
梅映寒也这么觉得,“这几人里若说欢喜,怕是只有谭员外一人。”
白争流:“老来得孙,是该高兴。”
梅映寒没否认这句话,而是另起了一个话题:“白天那会儿,宾客里有人说‘谭员外高兴得像是又得了个儿子’,白兄可还记得?”
白争流皱眉:“这——梅兄,你的意思是?”
梅映寒问他:“你听到这话,是什么感觉?”
白争流实话实说:“没什么感觉。”
这不稀奇。别看刀客已经二十二岁了,放在寻常百姓家,不说已经成婚生子,起码也是有个马上娶嫁的未婚妻的年岁。
可白争流年少时一心习刀,岁数稍长些又走入江湖,追查起血魔大案。前面与傅铭谈情,方算他头一段正式感情经历。如今他孤身一人,又认清楚自己喜欢郎君,约莫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子嗣。再论及孙子这样更遥远的话题,他自然无法回应。
梅兄不会不知道这点,怎么还拿这话问他?
白争流难得纳闷,困惑地看向梅映寒。没想到,梅映寒回了他一个一模一样的眼神,同时道:“我也一样。”
白争流:“……”
白争流:“可是?”梅兄一定还有后半句话没说。
梅映寒神色微敛,淡淡说:“村里其他人的反应,却像那人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白争流垂眼想片刻,忽而反应过来。
这下子,皱起的便不光是眉头,还有刀客的半张面孔。
他不可思议:“怎会如此?”
梅映寒说:“我也觉得难以想象。”
白争流和他确认:“梅兄,你我想得是同一件事?那孩子——”
梅映寒道:“再看看吧。”
白争流心神不定,勉强点头。
说是“再看看”,可往后的谭家几口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实在乏善可陈。
刀客一心盯着谭员外和孟玉娘,可这两人之间隔着数人。莫说有什么互动,就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反倒是孟家几位叔伯堂兄,白争流数次看到他们望向孟玉娘。
孟玉娘有时留意到了,更多时候却没有。到后面,更是早早借口要哄孩子睡觉,从正房离开。
她走的时候,谭员外还又说了声:“孟家生的,真是好女儿啊!”
孟家叔伯们听到这话,只是笑笑,并不出声。
一顿饭吃了小半个时辰。白、梅两人从罩房出来时天边还有几分青光,再回去时,已是顶着满天星斗。
他们是眼看各人回了各房,又盯了片刻,确保无人离开后才回来的。门关上,诸人充满期待的目光看来。白争流想了想,决定向在场众人里唯三的已婚人士提问:“在你们看,谭家秋郎、孟玉娘这对夫妇感情如何?”
聂清娥听着,犹豫一下,回答:“我看了几日,是觉得孟玉娘待谭秋郎颇关切。只是比起关切夫婿,她还是更关切孩儿。”
钱贵对此经验十足,道:“有了孩子的女郎正是如此,我家夫人也一样。”
聂清娥问:“白郎,梅郎,你们是有什么发现?”
白争流没有隐瞒,直接说了自己和梅映寒前面的猜测。寥寥几句话,听得在场其他人目瞪口呆,震撼当场。
白争流只好补充:“我与梅兄也只是这么一猜。再有,哪怕村里真有流言,也不能说明那两人之间有什么,谭家惨案更是于此无关。”说白了,世人多爱捕风捉影。
众人还在恍惚之中,一时无法做出回应。
白争流左右看看,最终道:“要验证这些,只要明日问问来赴宴的宾客。今晚,还是先度过山匪一劫再说——聂前辈,”他转向聂清娥,“趁着还有时间,不如前辈来和我们说说山匪的状况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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