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 一篇古代无限流 第371章
作者:江色暮
直到现在。
白争流的步子又慢了一点儿。
梅映寒的步子也跟着慢了一点儿。
白争流再慢一点儿。
梅映寒又跟着再慢一点儿。
最后,白争流停了下来。
梅映寒也停下来,看向他,叫:“争流?”
“映寒,”白争流难得露出苦恼模样,“师叔……姑姑说,让咱们歇息、玩乐。”
梅映寒:“是。”
白争流:“可这两样事,又要如何做?”
梅映寒:“如何……做?”
“是。”白争流点点头。
他是真心实意烦恼。说“歇息”吧,两个人这会儿已经不用吃饭、睡觉。纵然偶有累极了的时候,也需要闭上眼睛调息。可说白了,除了这种状况,更多夜晚,他们在床上闭眼,仅仅是维持习惯,并非真正需要睡眠。
更不用说,此刻天还亮着。想到回去之后去“歇息”,白争流便满心都是古怪。
至于“玩乐”。白大侠懂很多东西,刀法、粗浅药理、那些总结归纳出来的灵阵与符法……还有暗器、点穴、下毒等等,行走江湖、对付妖人魔修的东西,他不说尽知尽晓,也的确是当世数一数二之人。
再说其他。烹饪、读写……平日生活要用的能力,他也会个七七八八。
可要说“玩乐”?一时之间,白争流脑海空空。
他并不在情郎面前遮掩这点,而是坦然说:“我不太懂得这些。映寒,你呢?”
梅映寒踟蹰片刻,同样坦然:“我怕是也不太懂得。只是咱们平日在外,也听到一些说书、进过几次梨园,”说书是吃饭的时候顺道听的,梨园是查景州程家之事时带有目的地去的,“听书、看戏,这便是‘玩乐’吧?”
若是杨春月在他们身边,一定要哭笑不得。
分明是要两个小辈放松!他们怎么还比比武时还显得艰难?
白争流倒是觉得情郎说得很有道理:“没错。咱们下山,去镇中看看有无戏班。”
梅映寒点头:“好,就这么办。”
有了明确目标,两人重新加快脚步,快速下山。
到了山下,却又碰到难题。
如今非年非节不说,还正是农忙时候。附近镇上纵又戏班子,人也要操劳农事,根本没有工夫上台。
瞧着梅映寒身上那身天山弟子装束,镇上居民很乐意告诉他们这种细节。不过要说找个能让他们听戏的地方,旁人便爱莫能助了。
白、梅失望,步子重新变得缓慢。
两个青年,这么慢吞吞地走在街道上。
周边有各样小摊,不过,他们都没有心思细看。
“玩乐……”念着这两个字,白争流忍不住叹息,“映寒,我怎么觉得,这事儿这么难?”
梅映寒道:“我也觉得。”
“唉。”白争流再叹息,仔细琢磨,“于我来说,最放松的事情,仿佛就是练刀。”
梅映寒笑了:“若是旁人听到这话,自然不信。”
练刀辛苦。这一点,杨春月恐怕亦是清楚。
白争流说:“小时候是累,可长大了,慢慢便察觉乐趣。”再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刀对他来说是师父留给自己的唯一东西,是他独行生活中仅有的伙伴,于他来说意义不同。
后来有了更多朋友、有了映寒。断水刀没了,换做二十八将。白争流心态有了些许变化,对刀的看重却始终如一。
梅映寒道:“这倒是真的。”
白争流心动:“映寒,咱们不如?”
偷偷上山,偷偷继续比划?
梅映寒听出心上人的言下之意。有些哭笑不得,同时也有心动。
说白了,他和白争流是同样看法。
不过,“前辈可是特地叮嘱过。”
白争流:“唉……”
正在第三次叹息,耳边忽地传来一道声响,正是:“白大侠,梅大侠!”
刀客、剑客一怔,抬头去寻声音传出的方向。
不多时,两人视线定格。
看到正招手叫他们的汉子,白、梅先是一怔,随即露出喜色。
他们朝着对方走去,转眼到了对方身前,一起叫道:“赵大叔!”
原来呼唤两人的,正是赵大。
两年前,对方失踪在山上。白、梅前去找寻,虽然将人救了回来,赵大却永远失去了双腿与一根手指。
两人为赵大日后的谋生方式担忧过,这时候,凌云子想出一个主意。既然赵大还有余下的手指能用,不如教他一些缝补手艺。后头,白、梅还特地找他做过些小东西。
如今再见,赵大正在一个摊子后面。见了白、梅,他脸上也是喜色,说:“我前头还不敢认呢!前些日子,你们成婚,我可是看到你们骑马了。哈哈,好事儿!大好事儿!”
世人虽注重“阴阳调和”,可天山并非中原,民风本就开放很多。于赵大而言,白、梅又有救命恩人的身份在前。看到两人成好事,他自是为他们欢喜。
说着,还从摊子下面摸索出两双皮毛手套:“我当时便琢磨,要拿什么东西当做贺礼。想来想去,自然是要送自己的手艺。刚做好,正琢磨要怎么递给你们呢,你们就来了!”
作者有话说:
来啦!
第401章 番外一(下)
白、梅看赵大面色,见他欢喜之余,脸色红润。虽然双腿没了,手臂活动却十分自如。可以想见,过去近两年岁月里,他过得着实不错。
再往下头看,原来赵大之所以可以出摊,是因为他下方有一把椅子。那椅子旁侧有两个木轮,结合位置,应该是可以用双手推着活动。
倒是个心思灵巧的木匠做出来的。
既然知道对方过得不错,白、梅便收下了对方的贺礼,大大方方应了一声“谢”。
赵大看两人把手套戴上,道:“我这儿虽然记得你们的尺寸,可那毕竟都是从前留下的。若是哪里不舒坦了,你们直接说,我现在就改。”
白争流笑道:“哪有不合适?好着呢!”
赵大便笑:“那就好。”一顿,又压低了嗓音,“我从前听说,你们去外头,碰到了什么大麻烦。如今回来,是那大麻烦解决了?”
白、梅并不意外于他的问题。镇上时常有天山弟子往来,赵大从他们口中听到一二消息很正常。
两人耐心回答:“是,解决了。”
赵大听着,还是笑,还告诉他们:“我还见着一些明显是从外头来的人,口中也在谈论你们俩,一副崇拜模样!
“我听了,便想,那当然,你俩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能不厉害吗?”
白、梅看他夸得热烈,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们只是做了一些该做之事……”
赵大:“两位大侠,切莫谦逊。”
白、梅咳了一声,知道再说下去,只能听到更多夸赞,干脆岔开话题,问赵大:“您在这儿摆摊,平日生意如何?”
“还不错。”赵大笑呵呵地回答,“大伙儿对我关照,有什么和旁处一样的东西,都愿意多走两步路,来我这儿买。自然,我给的价格也实惠。大伙儿关照我,我不能凭他们的心意坑人。”
白、梅纷纷道:“正该如此。”
赵大又问:“对了,白大侠,梅大侠,我看你们一路在街道上慢慢走,可是要找什么东西?”拍拍胸脯,“整个镇子,还没有我不知道的店呢!你们要找什么,与我说!”
他十分热情,要给白、梅指路。白、梅听着,却是叹气,说:“赵大叔,这事儿,你还真帮不了我们。”
说着,两人大致把“姑姑”布置下来的任务说给赵大听。赵大果然听得一愣一愣,忍不住道:“竟然还有这等事。”
白、梅心有戚戚地点头。
赵大又乐了,说:“想要放松,还不容易?纵然没有戏班子,你们也能去看话本子啊!”
白、梅一愣:“话本?”
“正是。”赵大说,“往前走上百步,有一个书斋。看到梅大侠是天山弟子,那边的伙计一定给你们极实惠的价格。
“你们去了,就问他们,时兴的话本有哪些。一箱子买下来,保管你们直接看到过年。”
白、梅若有所思,这的确是一个思路。
两人朝赵大道谢。他们态度郑重,这下子,轮到赵大不好意思,说:“我也是听邻家说的。”
还压低嗓音,与白、梅讲八卦,“邻家住着一个念书的郎君,平日总把自己关在屋中,我们都当他是在苦读。结果呢,有一日,他娘从他床底下搜出来整整一箱话本。那可闹得哟,整条街都听到了。”
白、梅想象一下赵大描绘的场面,嗯,的确颇为热闹。
不过,对青年做的事,两人很不赞同。
“这便是那郎君的不对了。”白争流说,“家中供他读书,自然十分辛苦,怎么能这么偷懒?”
梅映寒也到:“那一箱话本,恐怕不便宜吧?”
“谁说不是?”赵大摊手,“不过,这些事儿,就不是咱们能多说的了。”
白、梅叹一口气,“也是。”
无论如何,对方的做法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思路。
告别赵大,两人果真朝着不远处的书斋走去。
到了地方,伙计看了白、梅一眼,都没留意到梅映寒身上的白色衣裳,就直接对着脸,认出他们就是前几天的新郎官儿。
伙计一下子笑了,开口便是一连串吉祥话。听得白、梅脸上也带出了笑意,与伙计说明自己的来意。
“哟!”伙计脸上笑意更大,“想要些话本,打发时间,对否?”
白争流听着对方的话,总觉得伙计的表情中透出一点古怪。只不过,这概括的意思确实不错。
他谨慎地说:“正是。”想一想赵大前头说的那些,又补充,“要是最时兴的,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