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逆风翻盘 人生逆风翻盘 第29章
作者:浮梁茶客
“其次是这四家交易所各自为政,独立运作,投资人要开四个户头,降低了交易的效率。同时政府也没那么多专业人士同时监管四家交易所,一些投机成分过重的投资人会借信息差肆意攥取港城股民的钱财。”
寔宁侃侃而谈,原本想拿那些金块去投资股票的钟信礼想不到这个侄儿看的这么透。
“侄儿,你事先做过功课?”他还是不信世上有人会这么妖孽。
寔宁笑而不语。
钟老爷子叩了叩桌面,继续问这个孙子:“你觉得有什么方法可以遏制这种情况?”
“上面人应该会对港城的证券市场统一管理吧,港城这么个小地方,四家交易所的数量太多了。”
“元东,金尹,九龙这几家愿意?”钟信礼不相信,这几家背后的靠山是远在地球另一边的勋爵新贵,他们各有各的势力,怎会愿意让出自己的利益?
“不愿意也会愿意。”
当那些交易所不能给他们赚钱的时候,自然会主动退让。
果不其然,之后几日港股持续暴跌,政府终于开始统一管理港城证券市场,经过几年正式会议,在八十年代,四大交易所正式合并成港城联合交易所。
钟信礼对这样的结果,啧啧称奇。
那已经是寔宁成年后的事。
寔宁来之前就跟钟宝宁说过自己回钟家老宅,可能晚上才会回来。
钟宝宁比原主更早熟,她清楚记得钟家老宅那些人丑恶的嘴脸,加上自己父亲不争气,他们四房常常被其他孩子欺负,所以钟宝宁不是很乐意回去。
在原剧情里,钟宝宁被谢渡欺负,即便自己孤立无援,她也从没想过回钟家老宅求助。
钟家的晚餐是几房聚会的时刻,钟老爷子让他出席晚餐,就代表他这个被“放逐”的孙子以后可以随时回老宅探望老爷子。
距离晚上还早,钟信礼看了看劳力士,对寔宁说:“走,我带你去看看那家报社,正好可以交接一下。”
“好。”
钟信礼开车送寔宁,就在车子驶下山,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一辆车突然冒出来,钟信礼刹车及时,差点两车相撞,钟信礼破口大骂:“谁啊?干什么吃的?赶着去太平间啊!”
“嘟嘟——”
一阵汽车鸣声,寔宁转头看去,就见跟钟信礼同款的车停在旁边,车窗摇了下来,是一个梳着分头,皮肤黝黑的年轻人。
寔宁抬头望去。
年轻人朝这边打招呼,笑容灿烂地道:“三叔,你要去哪里?”他以为自己这个最爱玩的三叔会去歌舞厅找乐子。
钟信礼极为不满,怒骂:“你这个小子刚刚差点撞到我了,不赔礼道歉吗?”刚刚从七侄儿这里收到一份赔礼,看到浑然不觉自己做错事的二侄儿,就有点看不顺眼了。
钟松林摆手,“这不是没事嘛,三叔不会那么斤斤计较吧?”
原本还算快活的心情,被这个没礼貌的二侄儿一说,一下子荡到了谷底。
这个二侄儿是大房的孩子,钟家有妻有妾,就知道钟老爷子还是遵循封建社会那一套——将家业传给嫡长嫡脉。
是以钟家一些重要产业都是交给大房负责,即便钟老爷子没有公布自己的遗嘱,但大房的人已经以当家人自居了。
不过现在是新时代,新时代就有新规矩,其他房自然不服。而且钟老爷子也信奉弱肉强食,不吝扶持出色的子孙辈上位。
钟松林看见副驾驶座上的年轻人,觉得有点脸熟,想了想,恍然道:“哟!这不是咱们南门帮的少主吗?怎么了?谢老虎失踪了,你就回来抱钟家的大腿了?想不到你这么厚脸皮啊,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你有那个不守妇道的母亲呢?早知道四叔就不应该娶梨园出身的女子了。”
钟松林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寔宁,语气很是轻蔑。
寔宁走下车,挽了挽衣袖。
钟松林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寔宁粗鲁地将他从车上扯下来,钟松林脸上重重挨了好几拳,痛得他失去所有感知,他想挣扎,却被压制得毫无反抗之力。
“不会说话就请闭嘴吧!”寔宁冷笑道,原本一个阳光少年,现在成了猪头一样的人。
目睹这一切的钟信礼:“……”
寔宁坐上钟信礼的车,慢条斯理地放下袖子,根本看不出刚刚很别人干过一架。
原主在钟家老宅根本不敢反抗堂哥堂弟的欺凌,曾有一次这个钟松林故意将原主丢进游泳池,就是想看他涕泗横流的糗态。
那次原主遭了难,病了好久,想要告状,但那些人颠倒是非,都说是原主想要学游泳,结果才会溺水的,那些人反倒成了原主的救命恩人。
那样的事发生过不少次,次次都是原主吃亏。
就在刚刚,寔宁狠狠揍了钟松林之后,这具身体轻松了许多。
原来,原主内心积压了许多委屈啊。
这样喜欢委屈自己的人,临终许愿也是为了别人。原主有一颗善良纯粹的心。
或许是寔宁暴打了大房的人,钟信礼认为他是自己一边的人,所以对他的态度也亲切了许多。
“这家报社的办公地点是临时租的,比较有价值的是那些印刷机器。”钟信礼给寔宁指了指方向,“那些机器是从D国运过来的,只用了两三年而已,有些耗损。七侄儿,你还要不?”
“当然要!”寔宁立刻回复。
报社窗户桌子上还残留着上次南门帮打砸的痕迹,印刷区那儿只有几个工人在摆弄机器,寔宁过去看了一下,是在印刷基督教的宣传册子。
钟信礼摸了摸鼻子,“现在愿意找我们印刷的,也只有这些了。”
报社不好经营,如果没有被南门帮找茬,钟信礼也考虑转型。
现在有七侄儿接手这个烂摊子,钟信礼难免有点心虚。
“七侄儿啊……我有朋友是赛马会的主管,不如你就专门报道赛马,顺便我还让你负责这一部分马票的印刷怎么样?”
这是要将实事新闻报改成体育报?
寔宁想了想,“等我再招几个体育记者吧,现在报社的主编,记者,校对等,一个人都没有。”
钟信礼讪讪笑道:“……那,那也是啊。”他为了节省一笔开支,早就把那些人辞退了。
寔宁将待办的事记在心底,跟钟信礼在报社转了一圈,又在楼下的茶餐厅花了两块钱吃了一顿下午茶。
回去的时候,钟信礼见七侄儿脸上依旧云淡风轻,丝毫不怕老宅那些难缠的人,不禁有些佩服。他年轻的时候可没有这份好定力。
“大房的人行事格外霸道,有时我也会在他们手上吃亏。”钟信礼提醒了一句。
“不怕,我们一家从南门帮手里活下来,就什么都不怕了。”寔宁面容冷肃,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钟信礼不禁有些好奇四房一家在南门帮的谢老大手里经历过什么。不过七侄儿变化这么大,肯定都是不好的事,他就不揭人家的伤疤了。
车子驶进车库,跟钟信礼关系好的佣人提前报信,“大太太很生气,正在老爷子那儿哭诉要七少爷给一个交代。”
钟信礼看了寔宁一眼,寔宁温和笑笑,全然无辜的样子。
“大哥呢?回来了没?”
佣人摇头:“听说大老爷的情妇要生孩子了,正在医院陪她。”
“大太太知不知道?”钟信礼问。
佣人依旧摇头:“大太太暂时没收到这个消息,是我的好姐妹跟我说的。”她的好姐妹就在那个情妇身边服侍,所以消息挺灵通的。
“那就好,麻烦你了。”说完,钟信礼递过去两张最新上映的电影票,不管是给孩子用,还是卖出去补贴家用,都是不错的选择。
钟信礼将自己埋在老宅的钉子展示给寔宁这个七侄儿,是真的把他当作自己人。
“老爷子最不耐烦在吃饭的时候做裁决,说是影响胃口。本来他年纪大了,大家也很遵守这个规定。这一次大嫂会破防,也是因为她从没想过自己儿子会被你这个弃子暴打吧。”
寔宁很能理解这种想法。
就像卑贱者奋力往上爬,结果把天都掀翻了一样不可思议,然后就是恼羞成怒——卑贱者怎么能冒犯上位者呢?就应该永生永世乖乖呆在底层被人践踏!
能理解,但不能认同。
钟信礼一边带寔宁进餐厅,一边给他讲这个老宅的八卦。
钟老爷子年轻时候风流不羁,可能有克妻的命格,他的妻妾都比他早死。现在他浪不动了,就在老宅里休养生息。
除了四房,也就是寔宁这一房被分了出去,还有五房,七房,八房都去了国外定居,反正钟家在那些地方有产业宅子,日子虽不奢华,但也足够富足。
留在钟家老宅的就有大房,二房,三房和五房。
那么多妯娌子嗣,光是想想,就知道会闹出多少事。
短短一路,寔宁就听见了二伯母是五叔叔的初恋情人,四堂妹抢三堂姐的未婚夫还抢成功了,大堂哥喜欢一位老师喜欢很多年拒绝联姻之类的事。
“六叔叔呢?”
寔宁见钟信礼从来没提过六房,开口问道。
钟信礼讳莫如深,压低声音道:“你别在老爷子耳边提这件事啊,你六叔叔也是可怜人,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然后死了。”
“不该喜欢的人?难道是有夫之妇?”
钟信礼深深叹了口气,做了一个口型,寔宁恍然。
“原来如此。”
现在看来,他们四房早早分出去,也就没有那么多龌龊事,钟老爷子大概也是想保护那些势弱的子孙吧。
“他怎么在这里?”一道女声尖声叫道。
寔宁看过去,是一个肩戴珍珠罩衫,身穿旗袍的富态女子,旁边还有一个鹅黄色连衣裙的年轻姑娘正搀扶着她。
年轻姑娘对寔宁抱歉地笑了笑,寔宁愣了愣,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道:“大太太,大堂姐,好久没见。”全然没把暴打钟松林的事放在心上。
大太太阴阳怪气道:“是啊,好久没见,第一次见面就打我儿子的事又怎么说?你是不是跟南门帮那些人学坏了?听说你还退学了?天哪,我们钟家祖上出过探花的豪门怎么能有不学无术之人?你还是不是钟家子孙了?”
机关枪一样的话语直直往寔宁这边扫射,誓要将人摧毁得面目全非。
寔宁绅士地弯了弯腰,勾唇笑了:“二堂哥不会说话,原来是大太太教的啊。”
然后从裤兜子里掏出一柄木仓,对着大太太扣动扳机。
在场众人:“……”
服侍钟家人用餐的佣人忍不住发出尖叫。
大太太被木仓口这样直直指着,不禁冷汗直流。
这时她想起一件事:大家都说谢渡跟别人私奔了,但真实性有待考察。
谁知道谢渡会不会突然冒出来给四房撑腰?
你看三房的报社被南门帮的人砸,不就说明谢渡无法无天吗?
这个狼崽子学了谢渡那一套,不像以前那样胆小怕事,自己就要成了他木仓下亡魂吗?
“放下木仓。”
钟老爷子缓缓走进餐厅,威严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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