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病弱反派心尖后 乱入病弱反派心尖后 第35章
作者:城东芥菜花
褚临雩狞笑不停,扭头向那€€黑袍士道:“你说六合冢内怨气尤重,最€€适合炼煞。而今再加上他这条命,可算是如虎添翼?”
黑袍士不答。
“你残害百姓,炼制驭煞符,究竟意欲何为?”君如珩忍痛质问。
“不不不,”褚临雩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这人可不是我叫杀的,我不过因€€利趁便,捡了个现成罢了。”
见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君如珩险被怒火烧坏了理智:“那€€是三€€万条人命!”
褚临雩古怪地觑了他一眼,忽然啧声:“你们这些毕方鸟,道貌岸然得叫人讨厌。当年打€€着€€法外开恩的旗号,为的还不是盘古石,如今又€€€€”
话音戛然中断,君如珩顿时警醒。娑婆洞剔骨一事乃灵界秘辛,非亲历过三€€百年人灵大战的当事者不能知晓。
这个冒牌燕王究竟是谁?
在灵界式微的今时,他胆敢取代一朝亲王,并掀起如此轩然大波,寻常千乘族会€€有这般能耐吗?
褚临雩亦有所感,急急咬住话头,不再多说一个字。
他把€€视线重新投向正在经历一场屠杀的朔连村€€€€
蛮族贪戾成性,除了杀人灭口外,不忘在村中各处搜罗钱财。埋在村口古树下的一只陶罐被挖了出来€€,里头存着€€村民还未及送上山的香油钱。
胡人士兵眼底放光,一拥而上哄抢开。
有村民见状,顿时顾不上逃命,抄起镰刀锄头便要阻止。结果€€才€€到跟前,敌人轻而易举地避开攻击,拦住他腰身猛然摔翻在地,刀芒飞快掠过喉颈,将他刚要脱口的惨叫封在了唇舌间。
处处惨嚎,处处奔走,抵抗就如蚍蜉撼树,须臾被肆虐的腥风撕扯得骨肉尽碎。
鲜血的味道无处不在,褚临雩深吸一口气,神情陶醉:“快了,就差最€€后一步。三€€千灵出世,龙脉归我所有,这江山也该改名换姓了。”
他拍了拍君如珩脸颊,亲昵地说:“念在你我同为灵界,你若能乖乖听话,来€€日我翻身得势,也不会€€薄待了你。可惜啊,谁叫你不识相。”
“黑袍。”
褚临雩站起身,“杀了他,用灵鸟血给驭煞符添完最€€后一笔。”
半晌却无人应答。
褚临雩觉察出些许不对,笑容僵在脸上。他转过头,见黑袍士微眯起眼眸,目光死死抓住自己的,不给任何逃避的机会€€。
就这样被迫对视间,褚临雩蓦然生出股怪妙之感,好似有人在他眼中滴下一滴墨,四面景物瞬间被晕染不清。唯有那€€双眸是清晰的,精准无比地攫住了他的心神。
君如珩感到方才€€那€€种压迫感好像消失了,灵力重新汇聚己身,甚而比从前任一时刻都更为猛烈。
一股凝实€€到让他叹为观止,但又绝不陌生的温流贯注全身,直冲灵府!那€€蛰伏角落,伺机乱人心智的戾气转眼便就涤清,他舒畅得只想放声高呼。
伴着€€一声长鸣,山野为之一震,云霓幡然变色。天光流火,轰然下泄,彤云中浮显的身影笼罩着€€一层金光,幻化出森严宝相。
炼狱中挣扎的村民停下了号哭,张大嘴巴望着€€这一抹照破黑夜的亮光。不知是谁,迸发出撕心裂肺的第一声喊€€€€
“神鸟,是神鸟来€€救我们了!神明€€啊,没有弃我甘州!”
六合冢外,驳天煞气一点点变淡,终至彻底消失。闻坎拨动佛珠的手一顿,睁开眼道:“灵鸟,三€€魂归位了。”
第35章
周冠儒喜得提袍就往外跑, 没留神€€叫门槛绊了一跤。
他跌坐在地,忽然呛咳出€€声€€,沟壑纵横的脸上泪水肆淌, 莫名哭得像个孩子€€。
寂若死地的院落没有人€€说话,也无€€人€€去搀扶起这位两鬓间白的父母官。迟笑愚靠坐窗台, 听檐下铁马乱响, 旁若无€€人€€地编着一截红绳。
“周大人€€这是喜过头了, 没眼力见的, 还不快扶大人€€下去歇着。”
闻坎打发走闲杂人€€等€€,转身向褚尧拱手道€€:“恭喜殿下, 贺喜殿下。”
褚尧神€€色淡淡:“孤何喜之有。”
闻坎:“三魂俱全, 精血便可破开九阴枢。王屠的人€€已经找到缺口, 炎兵也尽在您的掌握之中。万事俱备, 噬灵祭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当然值得庆贺。”
夜阑时分的月很薄,从€€琉璃镜的一侧滑过去, 令东宫微垂的眼眸看起来透着股寂寥。
“啪!”迟笑愚负气似的扔了红绳,跳下窗, 拿脚碾进泥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褚尧对此€€熟视无€€睹。
他不出€€声€€, 闻坎就躬身定在他面前,保持着道€€贺的动作。月光把二人€€影拉长, 形成一种对峙之势。
褚尧沉思少顷, 另言其他:“对王屠走私军粮之事, 父皇可有了决断?”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话题, 闻坎有些意外。
他眉峰轻挑,还是答:“万岁爷看过周同知€€递上去的奏呈, 很是恼怒。下令不必经过都察院,由€€殿下就地主审,朱批不日就能传回甘州。”
事涉胡人€€,很难不让武烈帝联想到“通敌叛国”这上头去。王屠汉藩旧属的身份特殊,加上前一阵藩臣跪谏的余波未平,无€€极殿不敢大张旗鼓去查。将烫手山芋扔给尚在边地的东宫,很符合今上的行€€事作风。
褚尧唇边漾开一圈笑意:“很好。传孤手谕,秘调襄龙二卫北上,即刻缉拿叛臣王屠一部€€。”
闻坎大惊:“这个节骨眼上拿下人€€屠王,您就不怕他狗急跳墙,受审时胡乱说话吗!”
褚尧捡起红绳,往小金铃上比了比,觉得不般配,心说给娇宠的东西,果然还是得经自€€己的手才好。
“孤几时说要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了?”
闻坎怔愣住,打开那封已加盖了玺印的手谕,惊觉那上头写的是“就地羁押”,而只字未提审问一事。
“毕方鸟生有三魂。一魂主记忆,一魂主修为,一魂主本心。”
褚尧不疾不徐地回忆着,俄顷眸微侧,道€€:“孤有一事想请教大人€€,若把炎兵一魂移置到王屠诸部€€的身上,噬灵祭是否同样能够顺利进行€€?”
闻坎错愕地呆在原地,嘴巴半天没合上。
“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替炎兵脱身?”
褚尧苦恼道€€:“受人€€之托,众人€€之事。否则等€€他出€€来,孤交代不过去,可如何是好。”
“出€€€€€€”闻坎恍若醒转,霎时沉了脸色,“殿下以为入了六合冢的人€€,还能有活着出€€来的机会吗?”
“换作从€€前孤身边那个小糊涂虫,许是不成。可如今困在冢内的,是三百年前的灵界之主。”褚尧面色不改,“再说,孤用心血供养的同心契,还能留不住一个他?”
闻坎冷嗤道€€:“殿下到底心软了。可您别忘了,万岁爷吩咐的事情完不成,您难逃问责。”
铃铛轻轻震响,须臾就被人€€扼住了声€€音。
褚尧攥紧手掌,不带任何温度地说:“父皇执意要褚临雩死于€€灵鸟之手,无€€非是怕染上残害血亲的嫌疑。他这点愿望很容易实现,不值得搭上君如珩一条性命。”
“可灵鸟早晚要死。”闻坎急趋两步,熟悉又陌生地打量着眼前人€€,试图从€€那神€€情间看出€€一点伪装的迹象,“他能活着走出€€六合冢,能活着走出€€阴山圩吗?”
然而褚尧稳如山,掌心的铃铛没再泄出€€一丝声€€响,咬字甚至比先前更清楚。
“天魁星大人€€,孤提醒你一句,你想要的从€€来不在这阴山圩中,血覆龙脉是孤的事,不是你的。当心顾此€€失彼,被人€€闯了自€€家后院。藏了多年的秘密藏不住,您岂非得不偿失。”
闻坎陡然色变,“殿下这是在威胁我吗?”
褚尧并不否认:“是人€€皆有忌惮,大人€€不越雷池,孤也犯不着破釜沉舟。当然,孤允诺过的事,会说到做到,但至于€€怎么€€做,便不是旁人€€可以置喙。”
他隔着桌案向前倾身,用微凉的指尖按住闻坎的太阳穴。后者在那瞬里感受到思维的凝滞,怔怔地,再也顾不上臆测对手的想法。
褚尧满意地笑了,掌心一松,骤然响起的铃声€€惊得闻坎一激灵:“若不想让谕家老宅的秘密大白天下,就守好那一亩三分地,千万,别再惹孤不高兴。”
……
褚临雩打死也想不到,当初随手一捡的灵鸟,瞧着竟似个厉害角色。
就在他恍神€€的间隙,适才不可一世的胡人€€被焚天业火烤得外焦里脆,余下者骇破了胆,纷纷扔下手里的家伙什,连滚带爬向外逃窜。
但唯一的生路早已被堵死了。
朔连村民的执念从€€来不是无€€辜枉死,那纠缠不去的怨跟念,早在十五年前水漫甘州时就已种下。
他们恨神€€明无€€眼、上苍见弃,三万条贱命,不抵高位者脚下几只蝼蚁。
君如珩从€€前参不透这点,如今参透了,身披血债之人€€,一个都没别想逃。
强为弱者纲,弱为强者胆。
眼看胡人€€一个接一个被焰团砸中,惨叫着扭曲着在面前化为焦炭,褚临雩终于€€回过神€€,从€€头到脚蔓上一股寒意。
他后退时踩着自€€己的袍角,“唉哟”一声€€摔了个屁墩,抻着脖子€€嘶声€€吼:“黑袍,你还愣着干什么€€!”
可惜就算他扯破嗓子€€,那声€€音也如泥牛入海,被惊天动地的轰响尽数吞没。
褚临雩终于€€感觉到害怕,本能抬头看向来时的方向。
却发现入口连同黑袍士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褚临雩眼皮一跳。
“黑袍,你个王八蛋!”
烈焰熏灼着后背,但褚临雩心中濒临极点的恐惧却使之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他手脚发凉,一个似有若无€€的念头浮现脑海,把他吓了一跳。
灵界上下千年,便是三长至死也不过才登临仙境。能化形天神€€相者,唯有身在昆仑高殿的那个人€€。
褚临雩几千年枯守仙山,竟无€€缘得见灵主一面。但他可以确信,当日在三华巅,千乘蚨的的确确践行€€了他们的偷袭计划。
“这怎么€€可能,那一刀明明就捅在羽丹,怎么€€会、”褚临雩暴躁低语,话音忽一顿€€€€
灵主承无€€量世界灵韵而生,只要三魂不灭,肉身纵陨,然神€€机犹存。
惊惧骤然涨满胸腔,褚临雩眼睑一抽一抽,想跑,腿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不已,挪半步都嫌费劲。
挣扎间,灵鸟已振翅盘旋而下,焰团随之滚来,在褚临雩四周形成一道€€高速旋转着的火圈。
君如珩仰头鸣叫,声€€音贯穿十方。
褚临雩仓促掩耳,里头仍如千把锉刀竞相摩擦,痛得他脑门上青筋暴突。
但也正€€是这一声€€,让他从€€极致的惶恐里找回了丁点清醒: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死在六合冢的人€€魂飞魄散,只剩一堆没用的骨头架子€€,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他决计不愿这样!
“褚临雩。”
君如珩威严开口:“千乘雷有过,罪不及族人€€。当年本君赦免千乘一族,是为给尔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怎知€€你怙恶不悛,闯下此€€等€€大祸,本君今日便要清理门户,以正€€族规。”
褚临雩手脚并用地匍在地上,嚎啕大哭道€€:“末将有罪,末将该死。但请主君看在我兄长以精血饲养盘古石多年的份上,别让我死在这种鬼地方!”
君如珩凝眉:“兄长?你是千乘雪?”
褚临雩,哦不,千乘雪肩头一颤,哆嗦着道€€:“当年人€€族来犯,末将并非没有全力抵抗过,实在,实在是寡不敌众。而且那一仗,其实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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