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病弱反派心尖后 乱入病弱反派心尖后 第58章

作者:城东芥菜花 标签: 宫廷侯爵 仙侠修真 萌宠 穿越重生

  旖旎就这样不合时宜地€€弥漫起来,就当褚尧的指尖马上要挨到绸带时,羽耀忽抬手€€捂住他的嘴:“外面€€什么€€声音?”

  “无€€子当宁归,有子月经天……无€€子若流星……天月相始终。”女子边哭边吟,嗓音哀绝,像根随时断掉的细线,吊得人心€€头发紧。

  褚尧再次仰首去看,外头的场景已经变成了山野溪涧。一€€女子背身蹲在河边,看不见面€€容。而他们现下藏匿的位置,目测应当是距离河岸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坡。

  “她在做什么€€?”

  褚尧顿了一€€会,方说:“像是在放河灯。”

  数秒略显刻意的停顿,是他又一€€次不死心€€的试探。

  到现在褚尧心€€中仍抱有幻想,外表伪装得再好,那一€€段共同的回忆,或许会成为少年身上唯一€€的破绽。

  可结果却让他倍感失望。

  这样近的距离,他没有感受到对方哪怕一€€丁点的心€€跳起伏。

  羽耀用比心€€跳更波澜不惊的语气哦了声,道€€:“听€€说在人界,放河灯是情人间才有的趣致。这么€€边哭边放,莫不是被€€自己的爱人抛弃了……倘若我没有猜错,她刚念的是首弃妇诗吧?”

  褚尧喉头仿佛被€€什么€€哽了一€€下,忽有些神思€€不属:“阿、小友从前也放过河灯吗?”

  他能€€感觉到少年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地€€说:“我的过去乏善可陈,别说让姑娘哭着给我放河灯,就是连河灯的边也没碰到过,让殿下见笑了。”

  褚尧不再说话,昏暗中把听€€力放到极限,试图捕捉少年呼吸时的紊乱,以证明他刚刚说了谎。

  然而。

  平静一€€如既往,什么€€都没有发生。时间在他们当中,像是奔流向前而永不回头的江水,冲刷走一€€切痕迹。他们就如同天底下所€€有的陌生人,彼此间没有恨,更加谈不上爱。

  褚尧在暗影中凝视着羽耀的发心€€,熟悉的两个旋、还有脖颈上不容辩解的齿痕。在某个瞬间,他想干脆拆了那缎带,把手€€指插进少年长长的乌发,照准伤口的位置,用力按下去。

  然后,在对方吃痛、惊愕抬首时,低下脸肯定地€€告诉他,这是自己带给他带的伤疤。他尽可以恨也好,怨也罢,但他们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却实实在在不容抹杀。

  他想了许多,然而那些都没有发生。

  褚尧很€€快感受到少年骑上来时大腿相蹭的热度,还有他扑在鬓边的热息。

  羽耀对外间之€€事的好奇远超过对身下这人的,他试图拨开褚尧挡在前面€€的脸,手€€却被€€压住了,只能€€用下巴轻轻去顶。

  这个姿势,褚尧只要稍稍侧一€€侧脸,就能€€触碰到那温软可欺的唇。禁断了一€€年半载的欲望,被€€煽动起势只需要几个呼吸。

  太危险了。

  褚尧叹气认栽:“你,别乱动了,孤说与你听€€就是。”

  外间女子的泣声渐低,转成字字带血的控诉:“五郎,五郎!妾痴心€€待你,你缘何只是装作看不见。你若也有心€€,哪怕一€€句回应也好,何至于€€叫妾心€€灰意冷,沦落得如此下场!”

  “刺啦”一€€声响后,空气中飘来了淡淡的焦糊味。

  “发生了什么€€?”羽耀听€€着动静,一€€扭脸,唇心€€不慎点到了褚尧的耳垂。

  “她在划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滴在了河灯上......”褚尧整只耳朵烧着似的滚烫,忽道€€:“等一€€等,灯芯上还绑着东西。”

  褚尧凝眸细看,脑中好似一€€堆小针碾过,突如其€€来的重压让他禁不住抽搐了一€€下。

  “怎么€€了?”

  褚尧摇头,说:“那是一€€道€€名€€为情人煞的符咒,乃女子用自身鲜血绘就。施咒人为情所€€伤、心€€有不甘,便求得此符与定情信物一€€道€€焚尽,听€€说这样就能€€诅咒负心€€人不得善终,魂魄亦不入轮回。”

  羽耀暗叹一€€句好狠,不禁联想起失踪的商队:“莫非他们就是这样被€€害了性命,不对啊......”

  从二人踏入这间院子起,虽然灵场的激变让他们感到不适,但于€€内在修为却分毫无€€伤。

  布局之€€人应当只想借此,向外透露一€€些事情,只不知,这和商队遇害以及锦衣卫的失踪究竟有无€€关联。

  羽耀微微拧起眉,因为他发现褚尧的异样越发明显。

  “你没事吧?”

  “河灯烧成了灰烬,那女子身畔多了几个男人,与她,行起了媾且之€€事。”

  褚尧的复述并无€€多少暧昧意味,在强大灵压的作用下,逐渐淫丨靡的声浪好比一€€根尖锐的长矛,几乎将他整个天灵盖都掀开。

  羽耀当下意识到这点:“你让开,我来。”

  褚尧咽着喉头腥甜,微笑着回:“人间风月事,不过尔尔,小友好奇也不急在这会。”

  “你!”

  羽耀面€€带愠色,耳尖却悄没声息地€€泛起红潮。

  一€€场令旁观者无€€比煎熬的□□过后,羽耀从褚尧口中得知,嫖客大汗而去,背影肉眼可见变得萎靡,像是被€€吸干了精气的人皮傀儡。

  “采阳补阴,”羽耀思€€忖着道€€,“便是在双修之€€法中,也极为罕见。”

  但褚尧否认道€€:“没那么€€简单。那女子下场并不好,她很€€快有了身孕……三月后即诞下一€€名€€死胎,气绝而亡。”

  时空变换越发无€€序,褚尧的呼吸也略见急促。

  只他还强忍着,继续为羽耀转述外间发生的事:“胎儿落地€€便已成形,个头竟有足月生产的孩子那般大,只是无€€口无€€眼,好像,一€€个大肉块。”

  羽耀已顾不上思€€考这件事情的诡异之€€处,忽觉脑门持续温热,有什么€€液体滴打下来。

  灵场再次发生改变,身下的大地€€隆隆震颤起来,石壁轰然移位,向四面€€推开。沉重的压制感瞬间消失,羽耀一€€个鲤鱼打挺,顺带将陷入半昏迷的褚尧拽到了身后。

  画面€€晃动不止,并渐渐趋于€€模糊,好像自带了一€€层雪花点的滤镜。女子的身影在不断的闪频间乍隐乍现,凌乱的长发与凄厉的嗓音,活脱脱女鬼一€€样。

  细听€€,羽耀分辨出她反复嘶喊的是:“人灵有别,人灵有别……”

  扭曲的灵场终于€€回归正常,四面€€仍只有长廊、院落和长阶。长阶下立着那个小龟奴,在他脚边,则躺着方才对凭空消失的艳妓。

  “主君......”

  羽耀竖起食指,示意他噤声,倾耳听€€背上的褚尧在低声呢喃着什么€€,“阿珩,孤真的好想想与你,再放一€€次河灯。”

第61章

  叫丛虎的小龟奴垂首耷耳, 呆怔怔地跟在羽耀屁股后面,一€€声不敢吭。

  羽耀脚步一€€停,转过身, 面无表情地看€€向他,还没开口€€, 丛虎咚地跪下了€€。

  “主君息怒, 我不是故意去迟的, 实在是......这地儿太难找了€€。我错了€€, 您回去,千万别叫人打我板子!”

  羽耀打量他有顷, 蹙起€€额头, 忽然啧了€€一€€声:“你学谁不好€€, 偏学人作这身打扮。赶紧给我换回来, 擦脂抹粉的成什么样子。”

  丛虎忙不迭应声,眼错不见€€变回了€€原本的容貌,是个体态敦厚的半大孩子, 屁股后还拖了€€条黄白€€相€€间的毛茸尾巴,挨了€€羽耀一€€记踹, 才醒过神般赶紧藏好€€。

  “主君,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你怎么老是喜欢踢我呢?”他委屈巴巴地道€€。

  君如珩打望花楼探听消息归来,因东宫遇袭, 正则侯下令, 派重兵将点金宴上众人尽数羁押。望花楼被围得水泄不通, 君如珩无功而返, 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让你隐藏好€€身份,时刻准备接应。灵场异动那么大的变数, 你小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异动一€€旦蔓延开,有多€€少人要跟着遭殃,陈伯这些年€€都是怎么教的你?”君如珩板着脸道€€。

  听人提起€€“陈英”,丛虎皱了€€皱鼻子,嘴角垮得跟苦瓠子似的,瞧着更委屈了€€。

  “师父只教了€€我追踪、擒拿,还有一€€点驭气的功法。他老人家说,堪舆之术太过精深,须得我过了€€七品凡境才能习练。可还没等我功成,他就€€......”

  君如珩陡地沉默下来,良久,轻揪着丛虎后脖颈,说声“起€€来吧”。

  “那日给我下套的倌人何在?”

  “听说正由他们那位小侯爷审问着,已经三天了€€,什么消息都没漏出来。”丛虎拢掌拨了€€拨耳朵,回想道€€:“不过,我与她交过手,可以肯定她绝非咱们灵界中人。”

  君如珩意料之中地点点头:“整个下楼的倌人,都是受制于人。那天她引我出去,约摸是想像对待那些商人一€€样,汲取我身上的阳气,半道€€却被灵场异动打乱了€€计划。但不管怎么说,那女子都是知情者€€,从她身上应当能挖出点东西。”

  “主君还是认为,这件事跟千乘族有关?”

  “当然,否则本君为何要亲下三华巅?”羽耀眼蒙黑布,动作敏捷地绕过影壁,直入侯府后院。

  丛虎紧随其后:“千乘族自三百年€€前那场大战后,便€€举族下落不明。您怎么就€€断定,他们一€€定隐藏在褚氏宗亲当中呢?”

  从千乘雪夺舍燕王时君如珩便€€有怀疑,那般坦然的取而代之,必然不会是初犯;

  再€€有九阴枢之乱,褚氏宗亲屡屡生事,意图阻挠太子亲兵围剿王屠部。

  零零散散的线索串联起€€来,君如珩不得不合理怀疑,千乘族销声匿迹的三百年€€,其实是占据了€€褚氏宗亲的身体,在人间肆意逍遥。

  而千乘雪体内的那股天潢之气,更让他有了€€个大胆的猜想:对千乘族冒名顶替一€€事,武烈帝非但知情,甚而采取了€€默许的态度。

  “如此一€€支力量潜伏在人界,早晚有烧手之患。青州的怪事须得彻查到底,要真是千乘的手笔,本君断不容他们肆意妄为下去。”君如珩神情冷峻,“灵界中兴未定,绝非树敌的好€€时机。”

  丛虎的脑子理解起€€这件事来有些费劲,索性就€€不想了€€。

  阳光洒落屋檐,暖融融的,他舒坦地眯起€€眼,喉间呼噜道€€:“查就€€查呗,您易的哪门子容啊,还乱称自己是什么灵界散修......”

  君如珩闻言,黑布后的眼眸黯淡一€€瞬,不觉叹声。

  “物非人也非,我又何必再€€以旧日面目示人。”

  他抬手轻抚黑绸€€€€要不是毕方鸟的眼睛直通心窍,轻易无法改变,他又何必受这昏天黑地之苦。

  丛虎跟着陈英修道€€时,还是个根基都没筑牢的小奶虎。直到灵主重回三华巅的一€€年€€里,将他带在身边精心调教,又用昆仑殿的仙草替他精益灵根,这才堪堪出了€€师。

  是以他对主君在人间的遭际一€€无所知,但也从那番话中听出些许怅惘。

  丛虎吞了€€吞口€€水,扯开话题。

  “我照您的吩咐在附近询问过,望花楼从一€€年€€前开始,就€€拼命往回买姑娘,都是些身世€€低微,甚至逃难至此的难民。”

  丛虎搓了€€把后脑勺,费解地道€€:“青楼进姑娘不奇怪,但一€€下进这么多€€,得耗多€€少粮米啊!”

  君如珩睨他一€€眼,他忙言归正传:“那些姑娘的家人签了€€卖身契,就€€再€€也没见€€过自家女儿,连个口€€信都没有,因是官中的妓馆,谁也不敢多€€问。这情形直到今年€€初,太子在各地新设神鸟庙安置贫苦,才终于得到遏制。”

  君如珩眉心微动:“神鸟庙?”

  丛虎解释道€€:“您闭关不知道€€,这一€€年€€人界屡遭天灾,百姓流离失所,是太子搬空了€€整个内府,出钱出力赈灾。不过他这人挺奇怪的,拿自个体己赈灾却从不声张,连收容难民也打着敬神的旗号。”

  说到这,他瞅了€€瞅君如珩,嘿然一€€笑:“那些神鸟庙里修了€€好€€大一€€座塑像,别说,还真挺像您的。”

  好€€似一€€阵风吹过心湖,短暂的悸动过后再€€无波澜。

  君如珩沉吟片刻,骤然顿了€€一€€下:“什么人?”

  一€€个缓带轻裘的身影从花门后晃出来:“道€€长,是我。”

  见€€是褚云卿,君如珩收起€€眉间厉色,寒暄道€€:“小侯爷啊,你此刻不在审犯人,跑到我这偏院来做什么?”

  褚云卿攥着竹扇,拱一€€拱手:“殿下遇袭,身负重伤,请太医来看€€过,刚刚把人送走。”

  君如珩默忖有顷,嗯了€€一€€声,不再€€多€€话。

  褚云卿抬起€€眸:“道€€长,一€€点都不关心,殿下的伤势吗?”

  灵场异动虽也会对凡人产生影响,但按说不会伤及根基。君如珩了€€解褚尧,他是个可以自损一€€千换敌八百的人,今日这出多€€半又是自导自演,为的便€€是给褚云卿一€€个彻查望花楼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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