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灭世反派,而我才三岁半 我爹是灭世反派,而我才三岁半 第92章

作者:兰陵笑笑梦 标签: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爽文 基建 穿越重生

  宗门长老们脑子都被夹了吗,练气修士来参加什么秘境,都是累赘!

  在旁人看来,叶清是柔弱的。唯独叶清知道,即使他不表现出柔弱,旁人也会莫名其妙怜惜他。

  秘境开启,每一名弟子都需要掉血,不少宗门子弟一听,不假思索就掏出了随身的匕首,或者两指合拢在自己手腕处划开一个口子。以自身鲜血为引,打开秘境通道。

  秦巡环视左右,发现其他宗门弟子已经鱼贯而入,他浓眉紧蹙,毫不犹豫以指为刃,割开自己手腕。

  一汪鲜血瀑如泉涌,肆无忌惮从他手腕处流泄,为他打开了通道。

  他行事坚决果断,冷冰冰的面孔一板起,见他脚步匆匆,周遭旁人纷纷为他避让。他也不等归元宗其他弟子,快步走过去,身影消失在原地。虞飞雪见他走了,喊了一声“阿巡”,衣裙如蝶翼般翩跹追了上去。

  叶清还做不到,手指一划,自己肌肤就被割开这个高逼格手法。

  他拿出了匕首,准备给自己来上一刀。

  他才刚开始比划,想着怎么样割才能出血量小一点,不惊动灵脉。结果归元宗弟子吓了一跳,纷纷皱起了眉头,“小师弟你别动,口子拉太大了不好,小心破伤风。”

  叶清茫然地抬起脑袋:欸,修士也会破伤风吗?

  “打开秘境的办法是需要鲜血,没说多少。”

  “用针吧,一滴血足矣。”众人絮絮叨叨,不知道谁从储物袋里拿了一根比绣花针还细小的银针。

  叶清:“???”

  他没办法,只好给自己指腹扎了一针,一滴血珠子颤颤巍巍地,从他白净的指肉冒了出来。

  通道打开了。

  叶清松了一口气,如果没打开的话,他肯定要给自己来上一刀了。他抬起头,对上了虞惊寒的眼神。

  少年剑修侧脸棱角分明,没有一点瑕疵。唇极薄,抿成一道坚毅细线,那一双黑沉沉的瞳孔注视着他那一滴血,闪过一丝情绪,似乎是怜爱?

  叶清差点以为自己是躺在病床上了,他想说只是一滴血而已。下一秒他的手指就被人握住了。

  是极为寒凉的触感。

  他的手指被握在一个掌心里,燕赤离垂眸,问他:“疼不疼?”一张俊脸凑近,还替他吹了两下。

  他还记得上辈子,叶清死亡时鲜血淋漓的场景,以至于他见不得叶清身上再流一滴血。

  叶清呆呆地摇了摇头,他想说,自己已经是练气期了,不是凡人。

  “真的不疼?”燕赤离眼神轻挑,一只手掌却始终没有放开,即使叶清挣了挣。

  “真的不疼。”叶清缓缓地点头,他想说,哥哥你放开我的手,不然伤口马上要好了。下一秒,他发现自己的指腹,白白净净,伤口竟真的愈合了。

  看上去毫无利器扎破的痕迹,一点红心都没留下。这下轮到叶清茫然了,他翻来覆去看自己的手指,唔,他已经忘记是哪一只手扎破血了。

  他再看燕赤离的掌心。

  燕赤离刚刚拿起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掌,打开了通道,仅仅过去一个瞬息,就毫无痕迹,连一滴血都看不见。

  叶清第一个反应,不是这双手,掌心寒凉,如一截白玉极为无暇,而是大为震惊,怎么会没有痕迹,刀疤呢!才一两瞬息而已啊!

  他一边眨了眨眼珠子,一边反复翻看那手掌,以为自己眼花了。

  “哥哥,你怎么做到的?”

  似乎是觉得他这反应很有趣,鬼修抬头笑了笑。

  叶清的通道打开了,他要进去,不知道会落在什么地方。云中阙那里,陆麒渊作为他宗大师兄,频频投来关怀眼神。

  一群归元宗师兄也心生挂怀。

  “清清。”燕赤离注意到这一点,微眯起一双狭长眼眸,意味深长道:“真遇到危险了,你指望其他阿猫阿狗保护你,不如指望我一人。”

  他性情高傲,连虞惊寒都没放在眼里。

  鬼修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件法衣,给叶清套头披上,同时在叶清身上又下了一道神识,一抹金色流光浮现在叶清指尖,“这件法衣能隐去你的气息行踪,这玩意儿你拿手指往地上一划,乖乖待着别动。”

  燕赤离交代得事无巨细,像在哄一个婴儿,衬着厉鬼那双流光溢彩的黑瞳,盯着人时,能让人不由自主地沦陷。

  可惜叶清没注意到。

  他只注意到,这个原理与画地为牢如出一辙。

  他很认真地听进去了,然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原来我是唐僧。

第73章

  在兄长和师兄们的关怀下,叶清乖乖点头,听了很多嘱咐,他磨蹭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走入通道。

  他超乖的。

  嘱咐就嘱咐吧,前世他每一次挥别家长去幼儿园,家里人也都这样。

  不知道自己会落在什么地方,叶清缓缓地呼吸两下,脸色微微紧绷。

  如果不幸在空中,他就御剑飞行或者打开降落伞。若在地面,也要小心妖兽伏击。只见他人走进秘境虚空那仅一人出入的圆弧,感受到了一股强大吸力,下一秒他从头到脚被白光笼罩,缓缓隐去身形。

  当白光如潮水般褪去,叶清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边是两轮红月。

  黑色苍穹如泼墨一般向远处蔓延,两轮血色弯月极为显眼,似鲜血涂抹而成。

  这是一片荒芜之地,山与山的裂隙中,薄雾冥冥和白色雾霭中,似乎没有人烟,地表枯裂,唯有一些岩石裸、露。空气中一丝微风都没有,显得十分静谧。

  四周很空旷,分不清东南西北,隐隐给人一种不安感。

  好似天地寰宇之间,唯石能语。

  水镜之外,程长老一个呼吸骤停,眼前一黑。叶清是他最提心吊胆的弟子,没想到一开局就这般不顺。

  他本来不想把叶清上报,在他看来叶清可爱又柔弱,根骨资质也不出彩,绝对不可能是救世之子。可也有一种可能,万一叶清是呢,他程坐忘只是一个小小的长老,没资格掩盖救世之子的光辉,正如他没有丝毫隐瞒秦巡的信息,将其推向仙门道州一般。

  其他修士窃窃私语,“这小娃娃运气不好啊,竟落到这般田地。”

  什么田地?

  自然是魔域!

  玄灵秘境在南川洲开启,隐藏在南川洲极深处,几乎深入腹地,与魔域接壤,此处地势更是极为险要。桐州籍贯和云中阙弟子熟悉山崖戈壁,形单影只,也许能以命相搏,勉强杀出一条血路。

  若是其他弟子不幸落入,绝对是九死一生的命。

  果不其然,下一秒,在叶清背后,那些在雾气中显得模模糊糊的石头轮廓,移动了些许寸地。

  在这残缺月色间,令人毛骨悚然,可当叶清回过头,那些石头又了无生气。

  修士大能们都与此地打过交道,这些巨岩实际上是魔域的守护者,化为人形时会发出雷鸣般的落石。更严重时,会咆哮着冲过仙魔交界处,一路击溃结界攻上鸣沙。

  除此之外,雾气上空,山崖石壁处一群高阶魔修在盘旋,一个个长相极为凶残,身后拖着黑雾,似乎在睥睨观察这个不幸落入魔域的少年修士。

  白白净净的少年修士,修为仅有练气期,勉强能塞一下牙缝。魔修性情残暴,长长的指甲能随意割开一位修士的咽喉。

  置身此地,那股荒诞怪异和毛骨悚然之感,能把任何一名修士逼疯。

  程长老绝望地闭上眼睛,平心而论,他是一名化神修士,若要拯救叶清,都要鏖战许久。因为围住叶清的魔修,大多都是元婴境界,可想而知,叶清注定是九死一生的命。

  然而下一刻,他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不敢置信的疑问声,“怎么回事?”

  原来叶清什么异样也没发觉,他老老实实地随意找了一个空地,将自己画地为牢起来。

  这个圈并不大,然后叶清将自己整个身体蜷缩在斗篷里,双臂抱着膝盖,一如嘱咐里,乖乖巧巧地待在原地,等师兄们来找他。

  距离他最近的一块巨岩,在血月笼罩下,如一头红褐色巨兽。水镜另一头的修士们都为叶清提心吊胆,这个才活了十六岁的幼崽怕不是命悬一线。

  叶清却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番:哇,风蚀地貌!果然好多造型奇奇怪怪的石头!

  在少年亮闪闪兴致勃勃的欣赏目光下,巨岩根本不敢动弹,它怕自己的丑陋吓到小主人。他就像一个亘古沉默的石柱,守护此地的巨人,为叶清遮挡风沙,提供了一夜短暂的庇护所。

  叶清等了一段时间,期间还睡着了。

  而相距千里,一群魔修拖着残破的双翼,不紧不慢地舒展指骨,猩红如玛瑙的眼瞳,紧盯着叶清那白净酣睡的侧脸,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情绪。

  周身萦绕着血色杀意,似乎在研究怎么杀掉这个误闯魔域的幼崽。

  这一幕轻而易举就能夺走旁人呼吸。

  程长老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结果下一秒,他就看见,这一群魔修杀意尽褪,如鸟兽散了个干净。只留下几位抱着剑,在雾气中倚靠着山崖,偶尔盯一下叶清,一副很想多看几眼又百无聊赖的样子。

  “???”

  妖魔们这是在什么,不给自己开个荤,反给贵客守夜吗???

  程长老忽然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

  若程长老的心声,被此地妖魔听到了,他们绝对嗤之以鼻,守夜怎么了?他们还没做更加毕恭毕敬的事呢。

  一开始没认出叶清,他们确实心生杀意。认出了叶清后,他们只剩下了俯首称臣。

  更别提叶清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十六岁的少年五官十分精致,在黑夜中,脸庞如雪一般,面颊覆着一层浅浅绒毛,乌黑纤长的睫毛如两把小扇子闭阖,模样睡得正香,看上去乖巧极了。

  可他背后,是一个男人乌发蓝衣高大的身影。

  长相惊世无双,神魂巍峨高耸,气势似神魔,仅仅是渡劫巅峰的一缕神识,便令人心生畏惧臣服,在场魔物无一不感受到了尊者降临、生命被支配的惊悸不安。

  他们骇然不已,缓缓低下了头颅。

  与其说叶清是靠着石头睡觉,不如说他睡得安稳,少年清瘦未长开的脊背,靠着父亲这一缕强大的神识。父亲之爱子——只要有他在,这个世界再多腥风血雨,也全都绕过叶清。

  只有裴玄知道,从很久以前开始。

  叶清就是他独活世间唯一的逆鳞软肋。

  他戾气滔天,一生与全世界为敌,与天道博弈,偏偏谢海瑶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直接让叶清跳入了他与天道博弈的争斗中。

  修士在树下走,鸟在枝头叫。

  修士与鸟本来没有交际。

  可天道法则在上,叶清恰好就是那只跳入他命中的小鸟,从此牵扯出了变幻莫测、非比寻常的缘分羁绊。

  这一抹神识什么时候下的,裴玄还清楚记得。

  那是叶清一岁多刚会爬的时候,头顶还是稀稀疏疏的胎毛,足尖一软,一个翻身从床沿掉下去。裴玄眼疾手快,把孩子捞了上来,为人父是第一次,他从没饲养过这般娇嫩的幼崽,他十分沉默,以为叶清会哭。

  他已经做好了安慰的准备。

  没想到,孩子小藕臂巴着他的脖颈,呜呜咽咽两声,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风景,噙泪的小眼珠一收,一下子转哭为喜。咯咯一笑,用稚嫩牙牙学语般的声音道:“爹……爹,贴贴!稀饭、喜欢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