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 我在乱世搞基建 第217章
作者:柠檬马卡龙
“需要我们做什么?”墨青眉峰微抬。
“首先是守城的军备武器,尤其是火燧炮、千步弩、回回炮。到时候最北线的四个城池都可能面对方曜星的疯狂反扑。距离明年春天还有五个月时间,我们必须抓紧这些日子,作出够四个城池防守的武器。”年深修长的手指在锦州等位置一一点过,“其次是粮草,兵力扩充后,咱们立刻就会遇到粮食供给的问题。
春耕到秋收至少有半年时间,我初步算过,以渝关目前的粮食储存,大概可以支撑三个半左右,灰州和其它城池的粮食储备不明,暂时不计,所以开春之后,秋浓渡那边需要立刻南下采买粮食,同时再从凉州运一批过来救急。今年的收成如果好,粮食的问题才能暂时解决。否则采买粮食会一直是咱们的头等大事。”
“放心,这个问题应该还好,只要有了地,番薯绝对会给我们惊喜。”顾念信心十足地道。番薯这玩意可是解救饥荒的利器,不但兵卒,北地的百姓们以后也绝对不会再饿肚子了。
几人正在内堂关门讨论着,门口突然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谁?”叶九思不悦地扬声问道。
“井生。”门外的井生应了一声。
“进来。”叶九思抬手用红纱盖上了地图。
井生推门走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封拜帖,递到顾念面前,“小郎君,北城门的门口来了个道士,带着两名侍从,自称是‘鹤圣人’,想要拜见您。”
作者有话说:
迷你小番外之过敏
叶九思:这是最近准备轮调到城主府执勤的兵卒名单。
年深[淡淡地扫了一眼]:把那个苏海换掉。
叶九思:他怎么了?
年深:他没怎么,但是城主对姓苏的过敏。
叶九思:???
备注:1、《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仗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2、《水调歌头·黄州快哉亭赠张偓佺 》落日绣帘卷,亭下水连空。知君为我新作,窗户湿青红。长记平山堂上,欹枕江南烟雨,杳杳没孤鸿。认得醉翁语,山色有无中。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第179章
鹤圣人?
他来做什么?
在场的人闻言不禁全都皱起了眉。
他们都听顾念说起过当初在灰州城的遭遇,自然也都知道这位鹤圣人暧昧不明的立场以及扑朔迷离的手段。
端着茶杯的墨青凤眼微眯,眸子里的嫌弃显而易见, “这种人一肚子坏水,还是别见为好。”
“见,当然得见,不然岂不是显得咱们怕了他。”叶九思不屑地道,“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究竟能卖些什么药?”
顾念跟年深对视了眼,“多半逃不过两件事,要么想摸咱们的底,要么就是带着什么‘圈套’来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位在大半个北地呼风唤雨的神秘人物,往常想知道他的行迹都难,现在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么难得的机会他们岂能放过?
“他想来试探咱们,咱们未必不能反过来试探他。” 年深眉峰微展,气势凛然。
“对,还指不定谁摸谁的底呢?”叶九思高高扬起下巴, “再说了,摸咱们的底?知道了吓死他!”
“你们两个还是不要露面为好。”墨青放下手里的杯子,看看叶九思,又看看年深。既然鹤圣人有可能跟陆溪那边有所牵扯,估计对他们两个了解也不少,要是被人认出来,那他们的底就相当于曝光了。
叶九思摸了摸下巴,“这还不简单,像师父他们往常出门那样,戴个假胡子什么的化妆下不就好了?”
“初一道长说过,观人最准是看骨相而不是皮相,鹤圣人纵横北地,手上自然还是有些真本事的,用这种粗劣的装扮未必遮掩得过去,稳妥起见,还是别露面。”
叶九思不禁啧了声,面露憾色,“我还挺想见见这个家伙的。”
墨青轻轻一笑,唇角翘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只是不让他见你们,又没说不让你们见他。”
井生赶到渝关城北门接人的时候,鹤圣人乘坐的马车正安静地停在城门口。
他在长安城见过的马车也算不少了,大街上车来车往,也无非就是那么几种,常见的比如油壁车,普通的如孙家纸坊当初那样基本毫无装饰,低调的如墨家那样纹饰简单却用料考究,华丽高调的如胡人的车马那般,错金纹银,堆满五色宝石,奢华的如小世子的马车,从造型到纹饰到用料无一不精,单是车窗边缀的一颗珠子都抵常人半年的收入。
但他却从没见过这样的马车。
眼前的马车车厢,上有飞檐,下有丹柱,整个造型宛若一座缩小的道观宫殿,殿脊两端原本鸱吻的位置立着两只振翅欲飞的白鹤。窗帘和门帘上则用金线绣满了符箓样图案,阳光下飞火流金,闪烁夺目。
马车两边站着两个穿鹤羽大氅的侍从,氅上羽毛也仿照真正的仙鹤的羽毛排布,上下为黑色,中间洁白如雪。两人按照左右站位,脸上各自戴着鹤左翅和鹤右翅造型的面具,只露出嘴唇和下巴的位置,明显就是传说中的左右鹤童。
井生清了清嗓子,朝马车的方向深施一礼,按照之前顾念的吩咐说道,“圣人久等了,我家城主现下正在会客,嘱我先带圣人进城,吃些餐点小憩片刻,他那边结束之后会立刻赶来相见。”
“有劳。”
马车内传出的声音温和清越,听不出年纪。
井生又对那两个鹤童客气地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给他们带路,朝渝关城东面走去。
那两个鹤童架着马车,跟在井生后面进了城。
入眼就是城内的水泥大道。
这种东西比寻常土砖结实许多,又抗风雨,方曜月治下的好多座城池都用它来加固城墙,抵御外敌,他们自然也是常常见到。
只是,他们见过黄土黑泥夯实的大道,见过青砖铺就的石道,见过竹木架起的木道,甚至见过贵戚府内用铜钱铺就的防雨甬道,却从未见过用水泥来铺路的。
眼前的大道干净清爽,完全没有寻常土道上飞扬的烟尘。
昨日大雪初晴,他们一路行来,马蹄和车轮沾满了雪泥,此刻进入城内,便在水泥路上留下了斑驳的泥蹄和两道轮印。
恰好路口那家铺子的小厮看见了,立刻拎了半桶尚未完全化开的雪水过来,开始冲刷他们留下的泥印。
驾车的左鹤童不禁有些羞赧地抓紧了缰绳,他们跟着鹤圣人行走北地,向来都有高人一等的感觉,眼下却莫名觉得矮了一截。
两人赶着马车,跟在井生后面沿着城墙底下的绕城道缓步慢行,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发现不但城墙明显比别处高了许多,城内的坊墙、所有的店铺房屋也都比其他城池高,放眼望去,最矮的也是二层楼,最高的居然有五六层,鳞次栉比,满目繁华。
更让人吃惊的是,许多店铺房屋的窗户上都奢侈的镶嵌着大块琉璃。那琉璃晶莹剔透宝光四溢,是绝对的上品,在别处恐怕会被示若珍宝,眼下却大剌剌的镶在了窗框上。
井生带他们去的是东边墨家的宅院,这边其实只修建好了一半,好在院墙高大,根本看不到那些还未完工的部分。
到了院门口,墨家管事迎了出来,鹤圣人也终于下了马车。
他看起来大约三十来岁,眉目清俊,温文儒雅,头戴白玉鹤羽冠,穿着件青灰色的道袍,再配上手里的麈尾,鹤骨松姿,飘然若仙,乍看上去,倒是跟莫寒礼有几分相似。
左鹤童帮他披上件纯白色的鹤氅,随后又从车内捧出把长剑,右鹤童则背了个小包袱,又抱上个怀炉,两人依次在他身边站定。
“圣人里边请。”墨家管事恭恭敬敬地朝他施了个礼,将三人引进门。
一行人沿着回廊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东边的一座跨院。这里的窗户上镶嵌的琉璃更加漂亮通透,站在院内便能看清内堂大半的模样。
屋内燃着暖炉,热气袭人,已经准备了一桌酒席。
管事请他们慢用,便默默退了出去。
屋子正中挂着副大字,两侧是满墙通天立地的架子,摆着各种木器摆件,从模型到人偶,琳琅满目。
鹤圣人打量了眼墙上那幅写着【百引】的大字,待鹤童帮他除去外氅,淡定落座。
半个时辰之后,几人用完餐食。
“城主回来了,圣人这边请。”管事过来,殷勤地将他们带到了隔壁院落的内堂。
这次的房间与刚才那间极为相似,同样是两侧木架的格局,堂上挂着《千机》两个大字,笔法遒劲有力,显然与之前的那幅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屋内也同样摆着桌酒席,只是乐声悠扬,堂下多了四个乐伎,一人抚琴,一人弹琵琶,一人拍板,一人击钹。
主位上坐着个身材瘦削的青年,他的样貌看起来极为年轻,两眉俊朗如峰,黑眸璀璨含星,再配上身上那身浅青色的长袍,整个人温和淡雅,清俊如竹。
见他们走到门口,青年淡淡一笑,仿若春日暖阳,望过来时眼角眉梢都带着暖人的笑意。
鹤圣人心内暗自有些惊讶,这人眼神清澈,气质温润,不但完全没有城主的架子,身上更没有征战沙场染上的那种血腥气,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能指挥若定,轻松击退方曜月数次的人。
“这位就是我们渝关城的顾城主。”管事介绍道。
“刚才多有怠慢,还望圣人海涵。”顾念起身相迎,将鹤圣人迎接入座。
经过那几个乐伎身边时,鹤圣人才赫然发现那竟然不是真人,而是四个栩栩如生的傀儡偶人正在弹奏。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却不动声色的将它压了下去。
“顾城主这里的乐伎倒是别致。”鹤圣人轻摇了两下手里的麈尾,看似随意地开口。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顾念拎起执壶,给他和自己的蕉叶银杯里各倒了杯琥珀光。
其实他刚才看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墨青做的这几个木偶,不但能像真的乐伎那样接连演奏四五首曲子,甚至眼神还能配合弹奏的动作变换,表情动作都惟妙惟肖,内部构造的复杂程度已经堪称是机械计算机了。
鹤圣人翩然落座,两个鹤童也依次站在他背后。顾念特意关注了下左边那个鹤童的手腕,可惜宽大的袍袖将他整个手都遮住了,什么都看不到。
鹤圣人笑眯眯地伸出手,右鹤童便从包袱里掏出个黑里透绿的长方形墨玉匣子,放到他手上。
“这是在下手写的《千念文》,今日贸然到访,初次拜见城主,略备薄礼,还望笑纳。”
“圣人太客气了,早就听闻圣人手写的符文含有圣力,更能驱晦辟邪,今日能得此文,实乃荣幸。”
顾念面露欣喜,将那个盒子收下之后,举起杯子道,“天寒地冻,不知鹤圣人到访渝关,所为何事?”
“此事在下本有些难以开口,既然城主问起,也只得勉强说了。”鹤圣人拿起酒杯跟顾念碰了下杯壁,露出丝为难的神色,“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其实是受方将军所托。”
“圣人口中的方将军,不知道是方家三兄弟中的哪一位?”顾念明知故问,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方家的二郎,方曜月。” 鹤圣人也跟着将杯中的酒喝了,微微展眉道,“琥珀光果然名不虚传。”
“圣人若是喜欢,待走时送你两坛,”顾念提起执壶,又将两人的杯子满上,“不知方二将军有什么事,需要请圣人在中间传话?”
鹤圣人再度伸出手,右鹤童掏出个帖子放在他手上,他将那个帖子放在桌案上,往顾念这边推了推,“明年三月初一,方将军想邀请顾城主在锦月城一同参加斗宝大会。”
“恕在下愚昧,不知这斗宝大会是什么意思?”
“其实北地向来就有开斗宝大会的传统,最开始只是商贩组织而成,两年一次,互相交流手上的奇珍异宝。
后来有年北地大旱,契丹和镇北军这边因为一座小城有所纷争,却都无力举兵,便学着那些商贩来了一次斗宝大会,议定由双方各出一样宝贝比斗,胜者不但可以拿走对方比试的宝贝,还可以拥有那座小城。
后来,这个算是文斗的习惯就保留了下来,每当灾年北地有所纷争之时,便互相轮流做庄出题,以斗宝裁决纷争。
方将军的意思,便是这次想通过跟您斗宝,决定渝关城的归属。” 说到这里,鹤圣人忍不住又看了那几个乐伎一眼,这几个木偶居然跟活人似的,现在已经演奏到第三曲了。
想得倒是美,打不过就来文斗了?顾念垂眸看了桌上的帖子一眼,“我没记错的话,锦月城好像是契丹人的地盘吧?”
方曜月敢将地点定在那边,难道已经把上次的事情摆平了?
“正是。方将军怕地点定在镇北军这边,顾城主有所顾忌,所以索性将地点选在契丹人那边,这样至少对你们两方都算公平。”
公平个大头鬼!以为别人不知道他私底下跟契丹人牵扯不清?顾念心里暗自吐槽,朝着鹤圣人淡淡一笑,“此事对顾某来说,事关重大,一时之间没办法决断,可否请圣人在城内小住两日,也容我考虑清楚。”
鹤圣人长舒口气,拱手道,“顾城主肯考虑已是气度过人,在下焉敢不从?”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顾念便召管事的进门,将鹤圣人等人带到安排好的院落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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