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 我在乱世搞基建 第48章
作者:柠檬马卡龙
两人正商量着,井生捧着份名刺追过来,告诉顾念有位姓孙的郎君来访。
孙昭?顾念看着那个名字想了会儿,才回忆起这是死去的婉儿的‘男朋’友,通义坊纸坊的老板。
可是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顾忠拿着图纸出了门,顾念满腹疑惑的来到中堂,孙昭一见面就朝他深施一礼,脸上满满全是笑意,“感谢顾司直的指点,如今我们的花笺已经顺利解决之前的问题,相信下个月应该就能做出完美的成品。”
“孙老板太客气了。”顾念没想到孙昭居然是专门过来登门道谢的。
孙昭还特意带了份合同过来,言明准备将日后粉笺销售所得的一成作为谢礼,送给顾念,落字为凭。
虽然顾念也明白,孙昭一半是确实想感谢自己,另一半也是为了跟自己卖个好,以后好在新纸的改进和制作上多多合作。但不过就是复述了一下别人的制纸流程,剩下的都是孙昭带着纸坊的工匠自己研究的,顾念觉得这一成的分成自己受之有愧。
孙昭态度坚决,顾念推辞不下时,突然想到件事,“如果孙老板真的过意不去,不如用这些钱作为成本,帮我研究种新纸如何?”
“顾司直想做什么新纸?”孙昭立刻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草纸。”
“草纸?”
“对,就是用秸秆、芦苇、杂草之类的东西为材料做纸。”顾念列举了一大堆除了人力几乎没有成本的‘废’料。
孙昭有些迟疑,“不瞒顾司直,为了降低成本,早些年孙某也曾经尝试过用草茎之类的东西代替树皮,但做出的东西实在过于松散,既不结实,又难于书写……”
“没关系,只要尽量做轻软一些就可以。”顾念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反正草纸也不是用来写字的,只是用来上厕所的,只要便宜,尽可能的柔软就够了。
“既然顾司直执意想试,孙某自当尽力。”孙昭勉强应了下来。研究这种新纸对他来说倒是不费什么太大力气,比起直接分一成粉笺的利润来说,占便宜的肯定是他。实在不行,到时就将剩余的利润折算成钱吧,孙昭暗自思忖。
“对了,还有样东西,孙老板是专家,你看能不能试着帮我做做?”说完草纸,顾念才想起纸杯的事情。要做纸杯,肯定需要选择一种合适的纸做材料,孙昭是现成的造纸专家,经验丰富,远比他自己摸索方便得多,要是可以,甚至委托孙家纸坊代工是最好的。
能为一句承诺亲自上门,顾念觉得孙昭的诚信度还是值得信任的,便让井生搬了之前试做的那个冲压机过来,向他详细解释起自己对纸杯的构想。解释到半途,顾念索性让井生直接去厨房给孙昭做杯云霞饮,也做个试饮。
孙昭对顾念这种用纸做杯的新奇想法很感兴趣,纸张的厚度和韧度调整在他眼里不是难事,倒是杯子的定型确实有些麻烦。
他的建议是可以试试在造纸的捞浆就考虑直接用异形的捞帘,或者在纸浆半干的时候用顾念说的那种冲压机械来定型上蜡,不过具体还要回去跟纸坊的工匠们讨论讨论,也或许他们会有更好的办法。
两人兴致勃勃地聊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将纸杯的话题告一段落。
正聊得口干舌燥之际,井生将云霞饮端了上来。孙昭被云霞饮漂亮的模样惊住了,喝过之后更是赞不绝口,直言即便是在平康坊那些最擅长做甜品的地方,都没见过如此新奇的饮子。
提起平康坊,就免不得想到桃花阁和婉儿,便聊到了婉儿的案子上。
说起这件事,孙昭的神色明显黯淡下来,这些日子,他努力把心思全投在研究新纸上,就是为了逃避失去婉儿的痛苦,“后来孙某也曾私下请县衙的人喝酒,打听案子的进展,可是,据说他们只打捞到了那把凶刀的刀鞘,其余就没了下文。”
顾念讶然地瞪大了眼睛,等等, “长安县找到了凶刀的刀鞘,什么时候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顾念:有哥的感觉原来挺幸福的~
备注:1、关于上朝迟到:唐朝上朝迟到惩罚挺严厉的,轻则一月俸禄,重则丢掉官职。查资料的时候发现在唐朝当官挺‘苦’的,动不动就罚钱。笏板歪斜罚一个月俸禄、不按等级站立罚一个月俸禄,未经允许讲话罚一个月俸禄,等等,╮(╯3╰)╭。最离谱的是,大明宫修建的时候,为了迅速建成,国库划拨十五州赋税,停发长安官员一个月的俸禄。
第42章
大理寺那边居然不知道这个消息吗?孙昭也被顾念问得愣了下,“应该就是那天你们走之后没多久的事情,毕竟后来没再见他们去过水渠。”
顾念磨了磨牙,也就是说,估计他们前脚刚走,长安县那边后脚就找到了刀鞘!居然完全没说!
孙昭试探地看向顾念,“这个刀鞘对找到杀死婉儿的凶手很重要?”
意识到可能会误导孙昭,顾念连忙摆手,“不不不,那也不一定,我只是气他们有新消息不知会一声。”
他当时想找刀鞘,主要还是想知道对方的手纹上有没有什么可以辅助辨别身份的特征。就像他们在天香楼发现的掌纹上的刀疤,特殊手纹同样可以成为显著性的线索。
“孙某还以为……”孙昭落寞地一笑,“不瞒司直,刚才孙某还在想,如果这东西真的重要,或许可以花点钱,让那人拿出来给司直一观。”
花钱看罪证可还行?顾念不禁有些黑线,好歹他名义上也是‘正规’办案公务员,“放心,之前只是事务繁忙,没收到消息。我怎么说都是大理寺的司直,想看件证物还是有办法的。”
他不行还有年少卿在,肯定行的!
“婉儿一案若有进展,还劳司直告知。”孙昭站起身,表情凝重的深施一礼。
顾念连忙起身将他扶住,又安慰了几句,孙昭因为想起婉儿的事情,情绪低落,也就没有了再多谈的心思,顾念一路将他送出了药肆。
第二天一到履雪殿,顾念就将消息先告诉了杜泠和萧云铠。
“那个姓王的,居然故意不告诉我们!”萧云铠一听,怒火中烧,差点一掌拍碎眼前的桌案。
杜泠冷静地提醒他,“按理来说,案子既然已经交给他们,自然就归他们查管,最多也就是结案定罪的时候拿到咱们这边来走一遭,没必要事事向咱们这边报备。”
萧云铠噎了噎,“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这个案子之前是咱们帮他们勘验的现场,还交托了那么多线索过去,他们有进展的话,于情于理难道不该知会一声?”
顾念也跟着点头,这次他站萧云铠,有线索都不知会一声,太不厚道。
“你觉得是帮了人家,人家说不定还嫌你丢过去个麻烦呢。”杜泠随手用纸卷敲打着掌心,冷哼了声,“现如今这个状况,你当还有几个人有心思真正认真办案的?
全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混一天算一天的。别说长安县,万年县那边也是半斤八两,之前严刑拷打那个偷儿杜岭好几回,要不是咱们巴巴儿的把万良的线索递过去,人家都准备好拿杜岭去填这个杀死楚娘的罪名了。
还有大理寺这些人,不是咱们每天追在后面压着,三天都未必会出去一回。”
萧云铠&顾念:………………
最后还是第二天年深出面,带着顾念等人‘路过’长安县衙时‘关切’地询问了下婉儿那件案子的进展,才借故在王执那里看到了那把凶刀的刀鞘。
“怎么样?”离开长安县衙没多远,杜泠跟萧云铠就兜马上前,一左一右地‘夹’住了顾念。年深没像他们那样围上去,却也离得不远,顺便扫视了几眼四周,确认没有‘尾巴’。
“到底怎么样?”
顾念眉梢眼角都随着春风微微扬起,雀跃不已,“刀鞘上的确印有一小截掌纹。”
萧云铠不禁有些失望,“掌纹有什么用?”
顾念眼底的兴奋劲儿藏都藏不住,年深眸色微动,“他的掌纹很特殊?”
“只对了一半,再猜。”
看到顾念小狐狸似的狡黠眼神,杜泠怔了怔,想起他们之前的某段对话,随即眸色微亮,“该不会是那截掌纹上恰好有刀疤吧?”
“跟天香楼一样的刀疤?”听杜泠提起刀疤,萧云铠才想起来他们一直派人追查的那个印在桌子上的掌印,现在已经排查清楚,所有去过天香楼命案现场的相关人等,手上都没有类似的疤痕。
“没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墨家的工匠把那截寸许宽的金面抛得光亮如镜,上面的印痕虽然有些凌乱,重叠印着好几处掌纹,但其中有至少两处可以清楚辨认出那半截刀疤的痕迹,形状,位置,大小,都与天香楼桌案上发现的那个掌印一样。
萧云铠兴奋地道,“这样是不是可以确认,余二郎就是杀了赵杰的人?”
“99%不会错。” 除非余二郎真的凑巧跟凶手在同样的伤疤。马上的顾念像钟摆似的微微摇晃着身体,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这小子死定了。”萧云铠用拳头锤了下掌心,咬牙切齿地道。
“此人善于装扮,想找他未必有那么容易。”年深眉心微折,对方之前布局周密,心机颇深,将所有人灭口后断然抛弃了‘余二郎’这个身份。他们已经派人打听十来天了,得到的消息却少得可怜。
“也是,现在咱们除了知道他身高不到六尺,手上有道疤痕之外,根本对他一无所知。”杜泠叹了口气,长安城这么大,想找一个这样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掌心的疤痕不像脸上的疤痕,绝大多数情况下都看不到。
萧云铠郁闷极了,“那咱们岂不是又白费工夫了?”
顾念思索片刻,眸色闪动了下,“其实我们还有个机会,虽然也是碰运气的成分居多。”
“什么机会?”
“你们还记得有条消息提过,说余二郎最爱西域产的葡萄酒,喜欢去胡人的酒肆喝酒么?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和饮食喜好是很难改变的,他只要还在长安城内,肯定会去继续去胡人的酒肆。”
“他就算还在长安,也不会大摇大摆地去吧?”
年深却眉峰微沉,若有所思地与顾念对视了一眼, “不,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会去。”
对方相信自己之前的布局没有破绽,大剌剌地留下‘余沉’这个线索,他就是要追查的人跟在‘余沉’的身后,一步步‘欣赏’他精心的布局,却找不到任何线索。而所有能查到的一切,都是他故意留下来嘲讽差役愚蠢的。
相对的,却也显示出他自信到甚至有些自负的性格。
他坚信自己高人一等,能以俯视的角度看穿那些追查他的差役的伎俩。再加上他善于装扮,所以,必然不会把追查放在眼里。
“没错。”顾念笃定地点头。
萧云铠挠了挠头,“长安城的胡人酒肆那么多,客人更是不计其数,还是没法找啊?”
杜泠顺着年深和顾念的话头想了想,“如果他真的喜欢喝酒,肯定对好酒特别感兴趣,咱们不妨打听一下,最近市面上有没有什么新从西域运来的好酒,在那样的地方蹲点,希望就会大些。”
顾念挑了挑眉,“实在不行,我们就‘造’种美酒出来,引他上钩。”
年深讶异地看向他,“你还会酿酒?”
“不是酿酒,是我恰好知道一种能让葡萄酒更好喝的方法。咱们再推波助澜的把这种好酒的名声宣扬出去,他肯定会忍不住来尝试的。”酿葡萄酒倒不难,但不能保证一定酿得好喝,而且需要的时间太长了,不如找个立竿见影的简单方法。
“什么方法?”萧云铠感兴趣的竖起耳朵。
“什么方法,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杜泠明示性地看看年深,“择日不如撞日,为了尽早抓住人,咱们现在就去?”
顾念:…………
你这样明目张胆的逼酒精过敏的老板请客喝酒,不太合适吧?
“好。”年深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顾念:……………………
老板,你这么好拿捏的吗?
说是要去喝酒,几人却在到底去哪家胡人酒肆上犯了难,原主顾司直并不爱酒,杜泠和萧云铠都不是长安人,所知有限,年深这种酒精过敏离京数载的就更不用说了。
最后还是年深想起申国公府就在隔壁的延寿坊,索性带着他们去找叶九思‘求教’。要问长安城内最好的葡萄酒和胡人酒肆,还有谁能比日常锦衣玉食的小世子更有发言权呢?
听年深主动提起喝酒,叶九思差点惊掉下巴,立刻表示要用自己请客来换一个现场席位,年深解释了两遍不是他喝,都被爱热闹的小世子选择性屏蔽了。
于是,四人局瞬间变成七人局。叶九思还带了两个人,一个人高马大的,一看就是‘保镖’,另一个中年文士却有些眼熟,顾念略微回忆了下,想起这就是当日在松涛别院的那位管事。
骑马走在路上,众人才明白叶九思为什么带着这位管事。
管事姓任,字子安,简直是位吃喝玩乐的活地图,长安城内一百零八坊,哪里有好吃好玩的,大店小铺,没有他不知道的。
杜泠说想去家胡人酒肆,这人一下子就列举了四五家店出来,顺便还把推荐理由分门别类介绍得明明白白,胡姬跳舞最好看的,胡人去得多的,东西符合汉人口味的等等。
当中葡萄酒最有名的,就是位于怀德坊的揽月楼。尤其是他们昨天才放出风声,说是几天后会到一批前所未有的好酒,非常符合顾念他们‘钓鱼’的需求。
到了地方顾念才知道,揽月楼就是西市对面那家热闹的胡人酒肆,跟西市的西大门仅隔着一条大道,也是他从西市回家的必经之路,其实看见过至少两三回了。
据任子安所说,酒肆老板叫何鞍书,是粟特和汉人的混血,说一口流利的汉话。除了这间酒肆,他在西市和其它六七坊还有许多铺面,经营项目涉及到香料、珠宝玉石、马匹、皮毛等各种诸多种类,生意做得极大,算是长安城内数一数二的胡商。
众人还没走到酒肆门口,远远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大到有些喧嚣的乐声。
年深不适地皱了皱眉,叶九思拍了拍他的肩膀,瓷白的小脸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这可是你要来的。
年深:…………
还不到晚饭时间,一楼就已经坐了不少耳坠金环发色各异的胡商,几个打扮艳丽的胡姬正在大厅中央欢快的跳着胡旋舞,裙摆飞旋,身上金银饰品层层堆叠,玲玲作响,气氛欢快而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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