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 我在乱世搞基建 第54章
作者:柠檬马卡龙
两匹快马从道上跑过,扬起阵尘烟,年深敏捷地把顾念拽到内侧靠坊道的位置,“无论她开价多少,在被要挟者的眼里,这个价钱都是不合理的,不然也不会被杀。”
顾念:…………
行吧,你杠就是你对。
顾念叹了口气,怪就怪四郎这个名字实在太常见,这个年头,十家有八家里面都能找出个四郎。
“但你的怀疑也有道理,”年深收起逗弄某人的心思,话锋一转,偏过头看了眼皇城的方向,“以徐宰相的权势,这位赵四郎未必不是他推出来挡刀的对象,我会派人再盯着他们那边看看。”
据他所知,万年县那边在抓到万良之前,曾经严刑拷打杜岭,明摆着准备逼他扛下所有的罪行。试图用这种粗暴思路随便找人填坑‘破案’的万年县,单凭他们那几个人的脑子,是罗织不出现在这套假造黄金首饰的‘案情’的,从这点来看,琉璃所述就是楚娘案真相的可能性很大。
但现在这个时间点非常微妙,万良即使被判死罪,也可以借由吕青登基后的大赦天下而脱身。一来一回,可以说是毫发无伤。
如果‘假造黄金首饰’是用来遮掩楚娘案真相的,如此完整而缜密的布局,就只能出自那位徐宰相了。
两人到达揽月楼,大厅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两个胡姬热情地迎了上来,将他们带到大厅视野最好的位置。
年深点了坛葡萄酒,又点了壶酪浆。
侍酒的胡姬直接端来了醒好的胭脂醉,暗示性地朝顾念眨了眨眼,让他们不要声张,先尝为快。
顾念谢过她,示意她可以去招呼别的客人,他们这边可以自己来,那姑娘依然有些犹豫,顾念又笑着说了句波斯语,胡姬甜甜一笑,这才离开。
“你学了波斯语?”年深瞥了眼那个恋恋不舍地胡姬,又看看顾念,他没记错的话,听说几天前某人还不会波斯语吧?
“只学会几个简单的短语而已。”顾念黑亮的眸子里闪过丝骄傲,给自己倒了一杯胭脂醉,“我学语言可是很有天赋的。”
而且波斯语的词汇有很多跟阿拉伯相近的部分,对他来说,学起来就更容易些。
“你到底会几种胡语?”年深给自己兴味盎然地扬了扬眉毛。
“新罗语、大食语、日语,还有三个其它小国的方言。”顾念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法国、英国和西班牙被叫做什么,或者根本还没有出现在这片土地,只能含糊带过。
年深怔了怔,居然这么多?难怪他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胡人的事情。
他惊讶的模样让顾念分外受用,傲娇地扬起下巴,“少卿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年深爽快地点了点头,“可以,你教我胡语,我教你功夫。”
顾念:………………
那还算了吧。敌没伤到,自损一千。
胭脂醉的味道比顾念预想的还要好,果香充盈,口感清爽柔顺,带着天鹅绒般的顺滑感,让人完全放不下杯子。这种酸甜平衡的口感非常适合汉人的口味,必定会大受欢迎。
何鞍书对胭脂醉也很上心思的,专门让店里跳舞的龟兹胡姬排了段新舞,在最后定位动作的时候众星拱月般地抱出了一坛胭脂醉。
底下的酒客们顿时激动起来。
唯有顾念跟年深相对‘平静’,比起舞台上的新酒,他们更在意的是那些‘闻酒而动’的酒客,试图分辨那些符合‘余沉’身材特征的客人里,真凶是否混迹其中。
胡姬们笑意盈盈地带着胭脂醉走向客人,玩起了划酒拳的游戏。顾念见自己关注的那几个重点对象都有胡姬陪着划拳,不禁紧张地握起了拳头。
“怎么,怕余沉不爱玩你那个翻掌心的游戏?”年深放下杯子,打趣了他一句,试图缓解他紧张的情绪,就他现在这模样,哪像是来喝酒的?
“谁说的,这游戏谁玩谁上瘾,来来来,不信我教你,咱们来试试。”顾念伸手要去抓年深的手腕,对方却条件反射地翻转手腕挣开了他的手。
“你躲什么啊!”顾念‘怒目’,又锲而不舍地抓了上去。
这次年深倒是‘听话’的没有再动。
顾念抓住他双手的手腕,热情地开始讲解这套简单酒拳的要领。
他掌心的热度大剌剌地透过皮肤传到年深的手背上,温暖到有些灼人。
年深的手臂僵了片刻,最终还是放松下来,配合顾念的‘指导’慢慢摊开了所有手指。
年深学得很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监视’着四周,还能游刃有余的跟顾念划拳。玩了几把之后,顾念才意识到不对,他跟一个不喝酒的人划拳,他输了喝酒,人家输了喝酪浆,这不是稳输吗?
“我喝酒你喝水,这也太不公平了!”微醺的顾念提出抗议。
“是你提议要玩的。”年深‘无辜’地摊开双手,表示他只是配合的一方。
“奸诈!”顾念对着年深‘愤愤’磨牙,提起划酒拳的话题的明明就是他。
“这叫运筹帷幄。”年深气定神闲地‘纠正’顾念。
那些胡姬倒是找到了三个手上有疤的人,但两个在手指上,一个在虎口的位置,根本不是他们要找的余沉。
这一晚下来,胭脂醉虽然大受欢迎,顾念却白喝了半天酒,没有任何收获。
作者有话说:
年深:我今天可是收获颇丰。
备注:1、剪边钱:历史上其实不止对金币,铜币也是如此。早期多从铜钱边缘磨铜取熔,即将钱币磨去外廓、边缘,盗取铜材,用来作为铸造新钱的原料。后来甚至在西汉出现将足值五铢钱进行剪凿,将一个钱凿成两枚使用的剪凿钱,到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这种钱一度达到泛滥的地步。
第47章
晚上回到药肆,恰好上次缺的那些小工具以及试烧的云霞饮瓷杯都送过来了。
为了拿下这笔单子,瓷窑那边特意设计了几种款式,直身的,六棱的,甚至还有一种荷叶杯,直接把杯子做成荷叶围拢的造型,荷叶的叶茎从杯底直通杯口,既可以当把手也能当吸管,整个设计浑然天成。
顾念跟顾忠提过以后打算再配个吸管的事情,后来也跟孙昭提过,不过因为比起杯子来这东西过于简单,所以暂时大家都没把精力放在这上面。顾忠也只是跟瓷窑的人提过一嘴,没想到对方还专门做了个‘吸管直置’款。
桌上的那排杯子,胖瘦不一,造型各异,颜色却出奇一致,杯壁泛着微微的青蓝色,釉光流离,颇有几分汝窑青瓷‘雨过天青云破处’的神韵,美得出乎顾念意料。
杯身上也都有年深那三个潇洒俊逸的题字,云霞饮,旁边围绕着几条形似云霞的曲线,风流婉转,相得益彰。
简洁流畅的款式可以突出它们的招牌,而且也能突出云霞饮本身,不会喧宾夺主;设计复杂的漂亮新颖,一下子就能抓住人眼球,让人印象深刻有记忆度,还兼具个吸管的特殊功能,顾念左看看右看看,哪个都喜欢,最后纠结症犯了,只好把自己的各种喜好理由全都说了,然后将选择杯子款式的最终决定权交给顾夫人和秦染。
最终顾夫人想了个完美的解决方案,瓷杯暂时用简洁款的,性价比更高,而且制作方便容易更好的把控时间。再给瓷窑那边点‘设计’费,把‘镇店’的金杯打造成荷叶杯,摆在店里,同样可以吸引眼球,留给大家谈论的空间,至于瓷杯款的荷叶杯,完全可以等以后顾念说的那个什么‘周年纪念’之类的节日再弄。
按照药肆的药锅容量,每锅熬出来的饮子可以卖三十五杯,根据这些日子售卖的数据来看,除去开头两天,每天最差可以卖个十八九杯,好的情况可以全部卖光。
因为价格的原因,云霞饮的销量肯定要远远低于这个数字,尤其是初期。
正式烧制的话,瓷杯的制作和烧制大约需要一个月。但瓷窑这边因为是顾家的佃户,可以在年底直接用佃租来抵,不用先付费,对顾家来说,没有付现的压力,合作起来非常舒服。
顾念跟顾夫人、秦染和顾忠商量了一下,决定按照最经济的做法,让瓷窑那边按照下批烧窑剩下的位置做,能放多少个就做多少个。
而孙昭那边的纸杯,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
顾念当晚特意临时取消了课程,跟顾夫人秦染顾忠核对了下所有事情的进度。
药肆门面是三开间的格局,以前只打开一半的门板就够了,这些日子为了售卖饮子,便把最东边那个开间也打开了,专门摆放桌案卖饮子。与药肆的门隔着一个开间的门板,也算有个‘区隔’感。
云霞饮的售卖位置以后就固定在这里,背后是中药柜改的材料柜,专门用来放调制云霞饮的各种配料,前面是拼成门字型的桌案,一面对着路边,一面对着药肆墙壁,分出接待和制作的区域。靠外的一面立上云霞饮的屏风,摆上时,里面的区域自成一体,打开时仍旧与药肆大堂连通。
屏风、招牌以及井生和春梅的衣服都还在制作当中,大概还需要两天才能做好。
云霞饮目前选用的七款茶底以及需要的牛奶、酥、酪都已经分别确认了购买原料的店铺,并洽谈好了价格,成本全在他们事先商定的可控范围内,只等他们通知就能每天按时送货。
作为招牌的那支金杯,也在金锣密鼓的打制之中,原本预计还要两天,现在改造型的话,估计又得加个两三天才能完工。因为今天刚听说金器容易被克扣的事情,顾念特意又拜托了遍顾忠记得检查金子的质量和重量。
被骗的话损失钱财事小,万一走运遇到个叶九思那样‘只买贵的’的客户卖出去一杯,被人发现问题,云霞饮的口碑受影响就亏大了。
中间唯一出的纰漏是做蛋糕的锅,铁匠那边最近太忙,那个锅又不是做熟的东西,需要边研究边弄,所以一拖再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打。
提纯的砂糖他们前两天打开两罐看过,只有上面大约四分之一的部分称得上洁白,底下的颜色还差得远,估计至少还得一个月的时间。但顾念算了算,把几个罐子最上层的挖出来救急也就够用了。毕竟云霞饮是走高毛利路线的,销量也不会大。
几人方方面面的确认了一遍,除了雪花糖和杯子,其它部分应该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至于蛋糕,完全可以后续等锅到位再加进来。
秦染身为医者,习惯性的以求稳妥为主,希望等全部东西到位再开张,顾念、顾夫人和顾忠却觉得,反正糖的用量不大,杯子也可以先用墨家匠坊的竹杯,不如先开张试营业,不求销量,先试试市场反应也好,有些问题,不开业是永远看不到的。
顾夫人和顾忠没有明说,但其实还是很担心顾念那个‘高端’定价的策略是否能奏效的。两人想着卖几天试试如果真的有问题,还有时间及时劝顾念改变想法。
最终秦染拗不过他们,只得同意明天找人看个离得最近的黄道吉日,把开张日期定下来。
议定之后,顾念便赶回房间去画最后两样工具的图纸,打算趁着明天二十七的时候送到春浅楼去。
第二天负责在揽月楼那边蹲守余沉的是萧云铠和杜泠,散衙后,顾念便抱着自己赶工画好的那套图纸去了春浅楼。
问过楼梯口的博士,墨家的管事果然在芙蓉间。
顾念敲门之后,推开一看,意外地发现墨青居然也在。
“我来送工具的图纸和需要刻在竹杯上的图样。”顾念笑意灿烂地扬了扬手上的竹筒。
给墨青按摩的那两个小厮熟练的结束手头工作,帮他套上了那幅特质手套。
管事则从顾念手里接走竹筒,抽出那卷图纸递到墨青手上。
顾念也不着急,自顾自地在旁边坐了下来,一个小厮急忙端了壶饮子和两盘点心放到他面前。
墨青随手接过那卷图纸展开,初时还眸色平淡,带着几分懒散之意,待看到那个放大镜时,倏然坐直了身体,“放大细小之物,纤毫毕现?”
“嗯,举例来说,比如你现在看这个杯子上卷草纹,只有芝麻大小,”顾念拿高自己手上的那个鎏金花鸟纹杯,比着上面的花纹解释,“但透过此物来看的话,可能就变成了‘箸头’大小。其实具体能放大多少倍还是看打磨出来的效果,但可以简单理解为同样尺寸的情况下,中间越厚,两边磨得越薄,放大的倍数就越大。”
考虑到自己画的大多应该都是这个时代的匠人没见过的工具,他不但贴心在图纸上标注了工具的名字,还配上了建议材质和功能说明,墨青现在问的放大镜,在暂时没有玻璃的情况下,他就建议选用最通透没有杂质的水晶,至于如何打磨,就得看那些有丰富磨制玉石和宝石经验的工匠们的技术了。
墨青眸色闪了闪,“也就是说,如果配上此物,雕琢那些细微花纹时会事半功倍?”
“我画的这种是手持式的,方便随手拿着观看视物,如果想要用来雕刻,可以设计成固定式。”
墨青是行家,顾念稍微解释几句,他就明白了固定式架子的意思,他又试探地问道,“那此物对那些视物模糊的人可有用处?”
视物模糊?那不就是近视或者老花?顾念点头,“有用的,不过与我画的有些不同。可以做成戴在眼前的样子。”
他顺手从笔袋里掏出了炭笔和纸,几笔就在纸上勾画出了眼镜的模样,“镜片可以分为两种,这种中间厚两边薄的叫凸透镜。
人视物模糊的原因不大相同,有些人年纪大了,就会眼花,把东西放远些才能看清楚,这样的情况镜片应该配凸透镜,不过需要的倍数肯定没有放大镜大,具体磨的厚薄差距可以边磨边试,找到使用者视觉最清晰舒服的那个厚度为止。
还有些年纪比较轻的人,可能不是花眼,而是近视,东西拿得越近看得越清楚,这时就要把镜片磨成中间薄两边厚的凹透镜……”
顾念把近视镜和老花镜的不同尽可能清楚的给墨青解释了一遍,初期无法测试近视度数的情况下,只能边磨边试,如果需求量大,就完全可以搞一套度数固定的标准镜片,那样可以更快试出对方的近视度数。
墨青神色专注,听得分外认真,频频点头,让顾念忍不住猜想,难道墨家有谁眼睛不太好?
顾念边画边解释,画完之后顺手就把炭笔收回了笔袋,正要抽紧口袋,突然摸到临时放到里面的那根珍珠扁簪。
他心思一动,赵卜跟万良因为造假杀害楚娘灭口这件事情,也算是跟墨家有些关系,便跟墨青提起了楚娘被杀案子的后续。
“赵卜?他倒真是贼性不改。”墨青无奈地摇了摇头,“难怪你们上次要过来找我问簪子的事情。”
“上次说的那支珍珠扁簪正好在我这儿,你要看看么?”顾念边说边飞快地打开锦袋把那支漂亮的珍珠扁簪拿了出来,嘴上虽然在询问,却完全没给墨青反对的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支簪子上的那个所谓徽记有点奇怪,实在是太浅了,就像不小心磕到的。
机会难得,不管他怎么纠结也都只是个外行,无法确定,既然墨青正好在这儿,为什么不请他直接看看呢?是徽记还是磕的,墨青应该能给他个确切的答案吧?
“这就是赵卜卖给他们的假货?”墨青眉峰微扬,似乎看穿了顾念用‘白工’的心思,不过也没有拒绝,只是懒洋洋地伸手把那根簪子接了过去。
半秒之后,墨青凤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看向顾念,“你刚才说,这是赵卜做的假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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