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嫁夫郎后 穿成替嫁夫郎后 第113章

作者:流凰千度 标签: 生子 种田文 甜文 穿越重生

  黑夜里谁也没有说话, 就着雨声,只有窸窣的碎响。

  楚年开始只是勾住了江自流的一根手指,他指节往下一弯, 两根手指便勾缠到了一起, 然后才慢慢向前,手心覆盖到江自流的整只手背,这样,他手心的温度就和江自流手背的温度融合到了一起了。

  江自流的体温要偏低一点,楚年握着他的手,摩挲他骨节分明的指节, 就像在把玩一把温润的好玉。

  然而还没待怎么摸, 窗外又是一道惊雷炸响,白紫色的光闪过, 与此同时江自流手腕一抬,须臾间改把楚年的手攥进了自己的手心。

  攥得还挺紧, 楚年的手动弹不得了。

  楚年眨了眨眼:干嘛?不让摸着玩?

  江自流紧紧攥着楚年的手。

  小小的手,能抓鱼采药,无所不能, 却异乎寻常的软, 玩着自己骨节时, 仿佛是猫爪在轻轻地挠......

  江自流呼吸有些紧,哑声对楚年说:“睡觉吧。”

  楚年差点没笑出声。

  这就不行了?这就不行了吗?这才哪到哪!

  楚年一点也不听话, 屈起指尖, 小拇指轻轻扫着江自流的掌心。

  江自流不禁握他握得更用劲了些,又低低唤他名字:“阿年......”

  不堪其扰又无可奈何似的, 连声线都沉下去了。

  楚年眼眸闪烁着, 终于没再作弄江自流。

  可是他好喜欢这样的江自流啊, 喜欢的不行,只是拉个手根本都不能平复胸腔里快要溢出来的喜欢。

  短暂的乖巧安静后,楚年忽地问:“阿流,你难道只喜欢平躺一种姿势吗?”

  江自流:“......?”

  “江家肯定没有人教你这些礼仪,难不成你都是从书上学来的?”楚年问。

  江自流顿了一顿,慢慢说:“夫子曾教导过,君子当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睡有睡相。”

  楚年听了一笑,翻身一滚,滚到了江自流旁边。

  只差一点,楚年就能埋进江自流怀里。

  楚年慢吞吞地说:“那,夫子有没有教导过,君子有了夫郎之后,该是什么相?”

  江自流:“......!”

  楚年这话说完,手掌一痛,能明显感觉江自流有一瞬的无所适从,用力地捏紧了自己的手,连带着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度都高了不少。

  楚年再也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

  江自流只能叫楚年的名字。

  “不逗你了,睡觉吧。”楚年也不忍心真把人臊的狠了,毕竟这才是确定心意的第一天,夫君如此纯情,还是别吓到他了吧。

  于是楚年真的没有再动,安静躺在江自流身边。

  不过,仍是离得极近,只差一点点就能埋进江自流怀里。

  嘴角弯弯,楚年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没过多久,还没等楚年的睡意浮上来,江自流动了。江自流重新侧过身,用另一只手虚虚扶住楚年的肩膀,将楚年往自己怀里带去。

  楚年没有睁眼,但唇角的笑意却愈发深了。

  可江自流也只是这样虚虚地抚搭着楚年,没有更近一步的举动。

  楚年觉得江自流真是纯到无可救药,抱都抱上了,抱的实在一点不行吗?这样难得手不会累吗?

  哭笑不得的,还是得楚年自己开口:“那个...我身上不烫手的。”

  江自流沉默一晌,什么话也没说。

  但手掌却慢慢搭到楚年肩头,贴实了。

  楚年好笑的不行。

  他觉得江自流就是在等自己发话,只有自己发话了,应允了,他才会真的触碰自己。

  现在是这样,难道,等以后那啥啥......也要自己一句一句的准许,亲自请他进来不成?

  救命呀,不会吧?

  就算自己再能主动,真到了那一步也会不好意思的好么!

  楚年忍不住用脑袋狠狠蹭了一下江自流的下巴:“阿流,你也太乖了!”

  江自流垂下眼睫,盖住了燎着暗火的眼眸。

  他想他其实没有楚年觉得的这么‘乖’,事实上他并非第一次抱着楚年入睡,只是,那一次楚年不知道罢了......

  江自流绝非是不想紧紧抱住楚年,可楚年这样小,又这样软,就像一块柔韧的年糕,光是钳住他的手腕都会在上面留下握痕,万一稍微一使劲把他弄疼了.....

  江自流更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就使了劲......

  两人各怀心思,谁都是初次心动,初次和心爱的人相依相偎。

  楚年终究是被自己的想入非非搞得也有点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轻声说了一句“晚安”,便倚靠在江自流怀里,听着窗外雨声,听着耳边心跳声,蓄着睡意,把自己交托给了睡眠,甜甜睡去。

  等江自流感受到怀里的人不再动了,呼吸也变得绵长清幽下来,身体才没再这么僵硬。

  短暂的静默后,江自流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攥住楚年手的那只手轻轻松了开来。

  江自流换了个姿势,改将楚年整个圈在双臂之间,揽近自己的心口,下巴轻抵在楚年头顶。

  楚年睡着了,江自流的动作才大了些,珍视又克制,亲密无间地抱紧了人,慢慢睡去。

  ——

  次日一早,楚年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惺忪睁开睡眼,楚年发现江自流已不在床上。他拿手摸了一下被窝,那块被窝都冷了。看来江自流起来已经有一会儿了。

  “起来这么早干啥......”楚年打了个哈欠,惬意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一坐起来,五感跟着苏醒,楚年闻到空气里的味道。

  有粥的香味,有药的苦味,两者混在一起,丝丝缕缕,直往他鼻子里钻。

  江自流竟然又下床做早饭了,而且还把药也给煎了。

  这以前都是楚年的活,但自从江自流身体好起来,就总会主动承担这些活。

  其实煮个早饭煎个药而已,并不是多麻烦多累人的活,楚年做习惯了后,手脚可麻利了,根本不怎么费劲。

  可江自流似乎是不想自己累着,总是愿意主动分担。

  事是小事,但心里总归是非常慰贴,有一种被人呵护爱着的感觉。

  刚起来就心情愉悦,楚年换好衣服,打了水洗漱,然后过去厨房。

  看到楚年起来了,江自流抬起头,对他浅浅展露出一抹清笑,指着晾在灶上的一碗白粥:“起了?粥已经盛好,这会儿该不烫了,正好吃。”

  昨夜一场大雨不知何时停的,这会儿地上积着水,天上却已放晴,太阳在云层里,只露出一半的脸,温度不高,还有风,但也不冷,雨后湿润的泥土味颇重。

  楚年狠狠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跨过积水,跳到江自流身边,抓住他的手,问:“怎么不给自己也盛一碗?你不吃呀?”

  说来也是,不仅是粥,水也是,江自流很喜欢给他提前倒好晾着,这习惯楚年也不知道江自流是怎么养成的。

  好像是从分家后,在罗家时,江自流初步恢复了自理能力后就有了这样的习惯?

  江自流说:“我喜欢吃烫一点的。”

  从前在江家时,江自流打小就只能吃到残羹剩饭。残羹剩饭分到他手里时,总是又凉又硬了,难以下咽......

  后来江自流便喜欢吃一些热腾腾的东西,格外喜欢吃汤面也是这个缘故。

  但楚年明显不同,在江家时,仅有的两次吃到热腾腾的鸡蛋羹和鸡汤,楚年明明饿极,都还要用勺子一勺一勺吹得温了才往嘴里送。

  想来,是小猫舌头一样,怕烫的。

  江自流记下楚年的习性,便习惯了什么都要替楚年先盛出来晾温,这样楚年来了,便能直接吃喝了。

  楚年把碗捧到屋里桌子坐下,江自流也给自己盛了热粥,过来跟楚年一起吃。

  两人吃完早饭,江自流说:“昨夜下了雨,阿年今天不去山上了吧?”

  楚年点头:“嗯,雨后积水重呢,去不了了。”

  江自流问:“那可要一起去罗老爷子家?”

  楚年眼皮一跳,忙问:“你不舒服吗?”

  “没有,我一切都好。只是,你昨日不是想要问老爷子看我能不能出去镇上吗?我也想问一问。”江自流解释。

  江自流自觉身体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行动间也愈发无碍,去镇上大抵不成问题,但还是要去问一下得个准话才好。

  而且...还有一件事,他想找罗英卓。

  楚年想起来了,点了头:“对,差点忘了。那一会儿收拾一下我们就过去吧。家里的酱都发酵好了,我正好给老爷子他们送过去些尝尝。”

  “好。”江自流微笑应下。

  ... ...

  收拾妥当后,楚年拎上装点好的自酿酱,准备跟江自流一起去罗德山家。

  但才出门,土屋旁边传来低低的声音,在叫楚年的名字。

  声音很有辨识度,是张彩花。

  就是张彩花不像平日里那样中气十足的说话,叫楚年时,故意压低了嗓子,跟要进行什么秘密交易似的。

  还挺神秘兮兮。

  楚年不知道这是闹哪一出,让江自流关门,他则过去墙边去见张彩花。

  过去墙边,张彩花站在墙那儿,面对着墙,低垂着头,就跟犯了错被人惩罚面壁似的。

  楚年看得好笑,问:“彩花姐,你在我们家外面罚站干什么呀?”

  张彩花没有回头,双手捧着脸,急得跺脚:“才不是!哎呀...楚年,我是没脸见人了!”

  是真的急,急中还带着伤心,嗓子里都快憋出哭腔了。

  楚年看她这样子,没了开玩笑的心思,忙靠近过去问:“怎么了彩花姐?”

  张彩花抬起了头,但还是捂着脸,只有指缝张开一点点,露出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