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嫁夫郎后 穿成替嫁夫郎后 第167章

作者:流凰千度 标签: 生子 种田文 甜文 穿越重生

  他们一面还在纠结刚才老师傅的倒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一面被台上这个如鱼得水的哥儿吊起了极高的情绪。

  他们不知道这个哥儿是谁,却觉得他仿佛天然就属于这个高台,他立于高台之上,便像高台上的新王一样,用他们从未听过的奇特方式表述了一个全然不同的田螺记。

  所谓视听盛宴,莫过于此。

  众人陷在矛盾和震撼之中,久久没有回神......

  但还是有人先醒过来了。

  这人想到楚年上台时说的“临时变动”,寻思着莫不是老师傅刻意搞得哪一出新鲜花样?

  于是率先发出了一声欢呼:“好!”

  带头鼓起掌来。

  然后其他人才陆续都醒了过来,跟着鼓起了掌。

  顿时场下呼喝不断,有如雷鸣。

  台下的人们开始激动高喊:

  “你是什么人?”

  “你是老师傅的徒弟吗?”

  “今天晚上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你们刻意的安排吗?”

  楚年微微一笑,选择性地回答道:“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西市美容院的掌柜楚年是也。”

  众人更加沸腾了,他们显然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一个生意人怎么上来代替老师傅说书?而且还说得这样精彩?

  还有,美容院是什么?西市新开的什么店铺吗?

  惊奇、惊艳、惊疑......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楚年身上。

  而楚年早就习惯这样的目光,自然没有丝毫地怯场,任他们随意看来。

  但视线里又夹杂着一道特殊的视线。楚年越过一道道的视线,轻而易举地迎向这一道特殊的属于江自流的视线。

  江自流一错不错看着台上的楚年。

  台上明烛灿烂,楚年耀目如星。

  江自流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楚年。或者说,他从来不知道楚年还有这样的一面。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楚年知道江自流此刻一定有很多的疑问,但他现在也有必须要去解释和处理的事情。于是楚年朝江自流笑了一下,转身掀开黑色帘幕,走了进去。

  江自流:“......”

  江自流把目光投向了罗英卓:“罗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罗英卓的脸色很苍白。他看了一眼江自流,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出喧闹哗然的茶楼,只身隐入了雪夜里。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沈秋寒,无话可说的浇水

第132章 上来 “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

  楚年掀开黑色帘幕, 走进了茶楼的后台。

  这是一间简洁的屋子,虽然不大,但有桌有床, 可以供人简单的休息。屋子里烧了两盆炭, 炭火烧地劈啪作响,烘的里面极其暖和。

  说书老者翘着腿,歪靠在垫着褥子的大靠背椅上,看见楚年进来了,悠哉悠哉地放下腿,直起身, 笑呵呵地说:“呵呵呵呵, 没有想到是你接的台,白费老夫这番功夫了。”

  楚年眨了眨眼, 说:“老人家,你这也太乱来了, 如果刚刚我不上去救场,满堂的客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瞎想,大晚上的, 别把胆子小的客人吓到了。”

  说书老者一摊手:“你再沉一会儿气, 他就上去了嘛。”

  “得了吧, 当时罗英卓脸都白了,我要是再没上去救场, 你信不信他都能直接冲来后台?”楚年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你是把这场说书作为最后一场收官作, 说完后给客人们介绍一下罗英卓,谁想到你是说到一半突然装出事, 这也太浮夸了吧?”

  亏得之前楚年还想给老人家打个配合, 在罗英卓面前说了那么一堆近乎中二的台词, 说什么老人家视舞台如生命,结果老人家说到一半退场了!这打脸来的也太快了。

  说书老者诶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能说老夫是装的?那时老夫是真的动不了了,喉咙里噎了一口气,要是没缓过来,恐怕当场就要被勾魂鬼带走了。”

  楚年呵呵:“事到如今你还想蒙我呢,其实我昨天就发现你是装的了。再说你要是真想蒙我,说话也不该说这么利索呀,应该像昨天一样,继续说两句喘一下才对。”

  说书老者呵呵笑起来:“你这个小鬼头,怎么会如此机灵?其实老夫昨日隐隐发觉你似乎是发觉了,但不太确定嘛。”

  “一开始没发现,真被你唬住了,为此甚至还难过了一晚上,但昨天你露了馅。”楚年说着顿了一下:“也就是罗英卓对医术完全不感兴趣,要不然他也能发现才对。”

  说书老者:“怎么能用露馅这么难听的话嘛,老夫又不全是装的,你看老夫如今行将就木,本来就没多少日头了,活一天少一天,勾魂鬼随时会来取老夫性命,全凭他们高兴而已。”

  楚年不跟他抬这个杠,问出心中最大不解:“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选中了罗英卓呢?甚至不惜用这么激烈的方式逼他一把?”

  说书老者定定看着楚年,然后慢慢阖上了两只眼。

  楚年:“......”

  闭着眼睛,说书老者道:“老夫不是心血来潮,老夫注意他好几年了。”

  楚年:“啊?”

  说书老者睁开了眼,问楚年:“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朋友。”楚年回答说。

  说书老者点了点头:“他有朋友了。”

  楚年:“......?”

  说书老者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对楚年说:“你既然是他的朋友,应该是能理解他的吧,一个人真正喜欢什么是藏不住的,他喜欢这个地方,喜欢听老夫说书,喜欢说书。”

  “想他在丰文镇上也是一个叫得上名的青年才俊,出入哪里不是呼朋引伴,风骚无双,唯独来这里,从来都是一个人来,一个人走,若说不是真心喜欢,怎会如此珍视对待?”

  楚年奇怪:“就算你因此发觉他是真心喜欢这件事,又为什么忽然找上他了呢?你也说了,注意他好几年了,好几年都没有行动,这会儿突然起意了?是有什么契机吗?别糊弄我,我不信你真要不行了。”

  “诶,哪糊弄你了,老夫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清楚么......老夫是真的讲不动啦,但后生可畏,他还年轻,老夫怎么忍心见他每每徘徊在门外?若能拉他入门,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楚年见说书老者言之凿凿,情真意切,不免也有些动容。

  他觉得这老人家是真心欣赏罗英卓的,即便此前他们一直只是说书人和听书人的关系,却真正做到了神交已久?而且还是忘年交?

  但楚年还是说:“那你也不能搞这么一出逼迫他啊,太出人意料了。”

  “哎,可能是老夫心切了吧。”说书老者又看向楚年:“但没想到,有心插柳柳不成,无心栽柳柳成荫,他没顶上来,你竟然顶上来了,还如此有天赋......怪不得他会带你来这里,这么多年了,他只带你来了这里。”

  这才是说书老者那日选择向罗英卓走来的真正原因。他在罗英卓身上看到了契机,冥冥之中,好像上天告诉他,时机到了。

  楚年嘴角一抽:“你该不会...?”

  “不会。”说书老者笑了:“呵呵呵呵,你放心,老夫只看中了罗英卓。他需要有人帮他把门推开,而你不需要,你看起来是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孩子,会自己推开想要推开的门。”

  楚年一怔。

  说书老者:“呵呵呵呵,希望老夫和他能够有缘。”

  回过神来,楚年对说书老者一笑:“我也希望。”

  ... ...

  罗英卓离开了茶楼。

  外面还在下雪,他没有拿伞,独自一人走在雪地里。

  夜色蒙蒙,眼前所视都是翩翩飞舞落下的雪花,把地上堆积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罗英卓走着走着,自己都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他根本没有方向,发泄般地一通胡走。

  当时只是在想,除了坐在那座茶楼,出去到哪里都是好的。

  可真正走出了茶楼,走到了雪地里,心中还是乱糟糟地发着慌。

  呵出了一口白气,罗英卓在雪地里站住了。

  再走又能走到哪去呢?

  连想要去的地方都不知道,就这样胡乱地瞎走,能有什么意义?

  站了一会儿,鹅白的雪花堆上了罗英卓的发稍和肩头,可他也不觉得冷,任冰凉的雪花变成水,一点点扎进他的身体。

  罗英卓终于愿意去回想茶楼里发生的事了。

  那老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地竟然倒了下去?倒下之前,还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是想让自己去接替他完成这场说书。

  这怎么可能呢?

  这又怎么不可能呢?

  楚年不就上去了么。

  罗英卓:“......”

  罗英卓忽地笑了一声:“哈,我竟还不如年哥儿。”

  楚年一个哥儿家都有勇气,在那样的时刻毅然顶替上去,他却茫然怯懦了。

  他看着楚年走上高台,在无数双的眼睛注视下,从容不迫,落落大方地讲完了故事的后半段,替那老头画上了终章。

  忽然雪水顺着他的脖子滑了下去,不同于缓缓浸透的冷意,这是突然闯入的刺骨,使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仰起头,罗英卓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罗英卓,你这二十四年都白活了。”

  ... ...

  楚年从后台出来时,茶楼里的客人们已经散去一半了。

  回到江自流身边,楚年指了指罗英卓所在的位置,问:“罗英卓人呢?”

  “走了。”江自流说。

  楚年皱眉:“走了?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