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竹马开窍了 沙雕竹马开窍了 第54章
作者:磕粮土嗨汪
杜文强对顾烆扬着下巴,依旧倔强地趾高气昂:“你别以为你赢了温哥,也就是筱神这人太专情,先遇见你,对你动凡心了,不然还有你什么事?”
顾烆神态散漫挠挠自己的耳廓,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哦,但是筱筱就是先遇上的我啊。时光又不能倒流。”
杜文强被他那副样子气得不行,顾烆假模假样安慰他,“消消气啊,火气太旺容易长痘。”
杜文强最烦别人拿他脸上冒痘说事,简直要炸了,恨铁不成钢地对沈筱说:“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傻比呢?”
沈筱表情稍严肃了点,“你别总那样说他。”
顾烆坐在沈筱旁边得瑟的不行,揽住了沈筱,一张英俊灿烂的脸埋沈筱肩窝处妖精似的亲昵地蹭,“筱筱,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沈筱唇角微扬起来,宠溺看向他。
杜文强气得又大骂:“狗比!”
杜文强看两人在一起秀恩爱,气得吃不下饭,菜没吃几口就起身了。
温铭失恋心情不好准备回国,他打算去安慰下兄弟。
虽然温铭早就习惯了沈筱的拒绝,但毕竟以前顾烆那里完全没给沈筱反馈,他总会抱着点希望,这次顾烆都跟沈筱在一起了,温铭是真的死心了。
走前杜文强语重心长对沈筱叹:“你这样的,太辛苦了,还是找个心思细点的好。”
沈筱感激看他一眼,又看向顾烆,“现在,已经很好了。”
顾烆搂紧沈筱在怀里,不服气地挑眉,怼杜文强:“就是,你好好看看,我们明明很好!”
杜文强更气了,瞪顾烆,“妈的,傻人有傻福!”
他知道沈筱执拗,认定的事拿这人没办法,只好对顾烆说:“姓顾的,你最好能学会照顾人一点。”
顾烆虽然不爽杜文强,还是很愿意学着照顾沈筱的。
只是,他发现沈筱好像根本不需要他照顾。
沈筱这人实在是太周到了,表面冷僻刻板,但足够熟就知道他骨子里其实温柔又体贴。
以前当哥们时几乎没跟他有过任何别扭,现在谈恋爱了自然也是顺风顺水。
沈筱工作再忙也会抽出时间给顾烆,会配合顾烆所有的浪漫,改情侣昵称,戴情侣手表,接受各种老婆宝贝之类的肉麻称呼,会放下他那些自幼家教严苛所导致的羞耻心满足顾烆所有的欲念。
沈筱甚至怕自己太过冷淡死板偷偷看了这方面的资料书,顾烆发现后乐的不行,把面红耳赤的沈筱抱到书桌上让这位优秀的“好学生”给自己传道授业。
沈筱曾说照顾不来的盆栽,顾烆本打算买来后自己照顾,但沈筱愣是把各种植株浇水光照等注意事项记得清清楚楚,把那些盆栽照顾得生机勃勃的……
两人的恋爱看起来完美无缺。
顾烆想,杜文强那货会那样说,纯粹是因为帮自己哥们追人失败吧,他跟沈筱在一起明明就很好。
直到后来,沈雅箐出现。
其实,顾烆刚和沈筱在一起时顾燃就提醒过他沈筱家里管得很严的问题,顾烆那时候没觉得有什么。
他认为大多数男同出柜都得经受一番和家里的较量磨合,他家那种特别开明的才是少数,等经历完了,总会有和家里握手言和的那天。
除了沈涟那种极少数的不负责任心的烂爹,谁能真放得下自己的孩子呢?沈雅箐应该也是爱子心切,才会望子成龙管沈筱管得那么严。
顾烆和沈筱说过有空要和他妈沟通下的事,沈筱窝在他怀里,沉默了良久,才浅声说等晚点,自己会和母亲沟通。
顾烆亲了亲沈筱:“不急,我们慢慢来。”
但意外哪里容得了人慢慢来。
沈雅箐撞见顾烆和沈筱在一起,在一个非常不好的时间点。
顾烆没想到自己完全没给过眼神的某个以前纠缠了他挺久的女追求者,会嫉妒沈筱到刻意把沈筱的母亲和前相亲对象叫来看平时规矩自持的沈筱被男人压在身下。
当时沈雅箐被人带来站在门外时,顾烆甚至还好死不死地刚好在诱哄着沈筱不要忍着,发出动静给他听。
沈雅箐被刺激得差点疯了。
顾烆想过沈筱家里管的严,但他没想到外人面前一向端庄优雅的沈雅箐能疯狂到那种地步。
沈雅箐让人撞开门后,完全没给他们沟通的机会。
只听着一旁的女人轻飘飘嘲了句:“这就是你的好儿子”,沈雅箐就像是被点了引线的炸丨药一样,彻底陷入疯狂,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拿起房间里各种东西砸了上来。
突发状况下,顾烆也不能跟沈雅箐动手,只能用被子裹紧一丝丨不挂的沈筱紧紧将他护在怀里。
顾烆的头被花瓶砸破了,鲜血流出。
沈筱从沈雅箐闯进门后就瞳孔紧缩成一点,因为过度的冲击僵到浑身都在生理性地痉挛发抖,等到看到顾烆受伤才终于清醒了些,通红着眼竭力挣动着想反护住他。
顾烆紧紧抱着沈筱,不想让他最不堪的样子被人看到,更不想他被伤到。
沈筱在他怀里抽动了两下,突然张开了嘴。
他向来寡言少语表情也微小,极少会完全张开嘴,顾烆以为沈筱是想喊一声什么,下一刻,沈筱什么声都没出,嘴里突然涌出了大口的鲜血。
顾烆无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好像心脏跟着一起出了血,有血顺着自己的喉管往上涌。
鲜血顺着沈筱苍白瘦削的下巴流出来,瞬间染红了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胸膛和凌乱狼藉的被褥。
沈筱从刚刚就一直收紧到极致的眼瞳终于涣散了开来……
神奇的是,在这种时候沈雅箐依旧还想再动手,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疯狂到想要世界都毁灭一般。
沈雅箐身边的那个沈筱的前相亲对象,沈雅箐曾想找来做儿媳的人,终于没法再保持淑女形象,哭喊着唤着沈筱,狠狠把沈雅箐推开冲了过来。
顾烆挂着半脸的血,再顾不得一点儿风度,赤红着眼轰走了屋里的三个女人。
他给沈筱找衣服,手忙脚乱地帮沈筱穿好,把沈筱抱起来送去楼下车里。
沈筱靠在车里,下巴挂着血污,脸色苍白到纸一样,白衬衫上也染着大片殷红,意识迷糊中吃力唤了他一声,“顾烆。”
顾烆颤着手用掌心给他擦嘴边的血,“我在,我在。”
沈筱也想抬手摸他的伤,但没力气,红了眼,“对不起。”
顾烆也红了眼,“傻瓜,跟我道什么歉?”
我才应该跟你道歉,说好了要照顾你,结果还是跟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让你扛。
顾烆搂紧沈筱想,以后他一定要聪明一点,再聪明一点,对沈筱好一点,再好一点……
顾烆没想到的是,他们的以后会那么短。
沈筱被送到医院后,确诊了胃癌晚期。
其实把沈筱抱去医院时感受着那人清瘦单薄的好像用点力都能抱碎的脊背时,顾烆就隐隐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但人总是会抱有侥幸心理,以为时间会有很长,以为命运总不至于这样残酷,以为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顾烆被包扎好头部,看到确诊单时懵了很久,还是怀疑自己被砸懵了。
沈筱陷入昏迷,刚经过急救,躺在病房没醒。
杜文强刚巧给沈筱发来消息问他最近和顾烆怎么样,顾烆拿起沈筱手机,讷讷发消息通知了杜文强。
杜文强冲来了医院,看到病床上苍白如纸呼吸微弱的沈筱的第一眼,就揪住了顾烆领子把人推走廊上了。
“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他吗?怎么这样了?怎么好端端的人就他妈这样了?”杜文强双眼通红质问。
路过的两个小护士看到,上来拦人,“哎,你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你看不到他也受伤很重吗?”
“就是,而且那位病人意识模糊被送去抢救时候都一直攥着他手不松呢,你动他,考虑过病人感受了吗?”
……
杜文强冷静了点,松开顾烆,靠着医院墙瘫坐到地上抓着自己头发,“我不该总借口酒吧开张约他出来热场喝酒的,我只是想让他放松放松,但没想到……”
杜文强自责地哽咽起来。
顾烆坐到杜文强身边,哑声说:“你能,跟我多说一点他吗?”
杜文强还在情绪上,没吭声。
“或者过来打我,骂我吧。”顾烆双眼赤红,自嘲地笑,“他会这样主要是因为我,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不会这样辛苦。你说的对,我他妈就是个傻逼!”
杜文强抬眼看向顾烆,沉默了很久,终于开了口,“其实,最根本的原因也不是你。”
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沈筱,有点儿陌生。
顾烆才知道,沈筱的家里不止是管的严。
沈筱的母亲对他根本就是极度病态的控制,也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才让沈筱死心塌地跟了那么多年,感情上其实十分自我为中心,比沈涟给沈筱的还少。
沈筱那个花心滥情的父亲在沈筱读高中时遭报应生了病,让沈筱去跟沈雅箐借钱,沈筱再恨他却也见不得他没命,最后去求了沈雅箐,沈雅箐自然不可能同意,还对沈筱大发雷霆。
沈筱最终借了贷,身份证都没有的年纪,借贷要付出多少代价可想而知。
那些高到离谱的利息让沈筱去国外后还被缠着追了足足两年的债。他不让那些人找沈雅箐,一边拼命读书一边拼命挣钱。
顾烆想,沈筱的胃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累出毛病的吧。
杜文强叹:“我跟沈筱也不是十年里都有联系,要不然那时候也能帮一下。不过就算那时候在,我们那时还不够铁,他那冷僻慢热的性格也不是能麻烦我的人。”
杜文强侧目看他,“所以我才说,沈筱这种一声不吭无私奉献的类型,得找个心思细点的,不然别人是舒坦了,他太遭罪了。”
“你知道么,沈筱家里有多少抗失眠的药物,有多少次喝醉了念叨着你的名字,你就是知道他喜欢你,他这十年里有多想你你根本体会不到。”
“和你在一起后,你又知道沈筱用了多大的勇气吗?他就没想过他妈还能要他这个儿子,只是舍不得母亲以前给过他的那么一丢丢丢的温情,想再多瞒一阵。他跟你说他自己去沟通是吧?你看他妈能沟通吗?自己去挨花瓶还差不多。”
杜文强抹了把眼睛,头靠上身后的墙,吁着口气说:“我调侃句没良心的,沈筱这一辈子真的太辛苦了,要走得早也算是终于能休息了……”
顾烆从始至终都在全神贯注的听,发着愣。
浑浑噩噩给沈筱办理住院手续,回到家帮沈筱找住院要带去的东西,找到一半无意间看到沈筱养的很好的那盆滴水观音,想到沈筱之前没什么表情地淡淡说出的那句“照顾不来”,才突然痛哭流涕。
从前,总以为成长得用很久的时间潜移默化。
后来才知道,成长有时,更像是某个瞬间心脏突然被什么捅破,埋在里面根深蒂固心安理得的东西在人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中泄洪一般出芽抽条。
顾烆走进病房内,看着沈筱。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沈筱和自己再见面时不是在医院而是在生意场上?为什么会从寡言少语冷僻内向的三好学生变成雷厉风行善于酒局应酬的精英总裁?为什么会避了他十年还会听着自家母亲的话来跟他谈合作?为什么那一夜酒后会红着眼深深吻上来,会痛成那样还会抱他那么紧……
顾烆之前还在想怎么会这么突然?怎么会这么年轻就倒下了?怎么这种狗血的意外会突然就让他们逢上?
但后来仔细一想想,又好像是必然。
这个人是怎么长大的呢?
汲取着那么一丁点儿的养分,承受着那么多的东西,还载着满腔的深情,最终在不过二十七岁的年纪,就透支了自己的生命。
沈筱不是能瞒得住的人,显然已经知道了。
他沉默着看了顾烆很久,垂下眼睫,喉咙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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