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哥在远古 毒哥在远古 第20章

作者:thaty 标签: 穿越重生

“不要碰所有洞里来往的虫子。”白锐说,就是这一会功夫,已经有外出的蜂子飞回来了。白锐对部落里孩子的印象可是非常糟糕的,虽然这三个孩子看着都眼生,应该不是当初找他麻烦的那一批,而且现在都老实的捧着食物吞咽,但饿成那样不老实也不成了——白锐完全是一朝被蛇咬了。

他这一声,留下来的两大三小,立刻缩到洞口去了,只差一点,大概就出去了。

这样的反而让白锐感觉心虚了,有一种恶霸作威作福欺负人的感觉,可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话。

“吃饱了吗?”这时候猎星过来拍了拍他的脑袋,第一下被拍中了,第二下白锐赶紧躲开了。

头毛已经生长艰难了,再这么拍,更难长了:“没,还饿着。”

“那还不快去吃。”

“嗯。”白锐顺着他的话坐在火塘边吃饭,那尴尬劲总算是减弱了。

白锐吃到一半的时候,那边又出了变故。

“咳咳!呼……咳咳!”那个极瘦的小孩子突然咳嗽了起来,而且就算咳嗽也是很艰难的咳一两声,喘,再咳嗽。白锐头一次听到这么咳嗽的。

他的阿爸茅虫,轻轻拍了拍他,总算止住了他的咳嗽,可是没有一会,这孩子就再次咳了起来。果爸从陶锅里倒了一杯汤递过去,但那孩子喝下一口依旧是咳,咳得吐出来。就这么反复了四五次,茅虫抱着那孩子哭了起来。那个孩子已经不咳嗽了,闭着眼睛,用一种极为沉重的频率在茅虫的怀里喘。

“果爸,怎么了?”

“他饿到已经咽不下去东西了。”

“让我试试。”白锐一说,果爸立刻让出地方来。之前这孩子一直在他阿爸的怀里,白锐只能看见他瘦得芦柴棒一样的双腿。现在近距离看,第一眼真是够惊悚的。人饿到一定程度就是自己吃自己,看着这个孩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但脂肪、肌肉,连内脏,甚至皮肤的内层也都让“吃”掉了。不用让系统给出解剖图来,白锐都能从头到脚看清他的每一块骨头。

大概,只有原始人饿到这种程度还能活下去吧?现代人饿成这样,早死了。

从入秋以来,白锐经历的事情,一件件都在加深着他对饿肚子的心理阴影面积。

白锐轻轻掰开这个孩子的嘴巴,茅虫止住了泪水,稳稳的抱住自己的小儿子,看向白锐的目光里期待又怀疑。毕竟白锐虽然是大巫,但他也还是个孩子。可就像白锐自己说的,他是要“试试”,也只能试试。连续三口蛊雾喷进了孩子的口中,孩子已经闭上的眼睛竟然缓缓睁开了,虽然呆滞无神,但总好过刚才。

看见白瑞躲开,孩子睁眼,茅虫赶紧举起盛汤的杯子,轻轻把余下的倒进去一些。他的手很稳,而且倒进去的汤很少,就是怕这孩子再咳嗽出来。

“咕嘟!”一声,这孩子自己咽下去了!

猎果一个赶紧在这个时候递了另外一杯汤过来,等到这一杯都被灌进去。孩子的眼睛已经不再那么灰暗了,他用小猫一样细小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喊着:“饿……”

猎星又拿了一杯热汤过来,灌进去后,这孩子还在喊,但茅虫拍了拍他:“不能再吃了,好好睡一觉,醒来再吃。”

作为经常面临食物困境的原始人,他们已经有了很丰富的对待饥饿的经验。

“嗯。”这小不点的孩子也极为听话,低低弱弱的答应了一声,咬着自己的嘴唇,闭上眼睛睡觉了。

茅虫用皮子包裹好了小儿子,转过身来就伏在地上,深深的对着白锐拜倒:“大巫……大巫……”刚才的怀疑已经半点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用感激和庆幸,另一边他的大儿子与茅白母子俩也同样跪伏在地。那是刚刚亲眼所见的神迹,就算原来的大巫猎茅也没有这样神奇。

“你们也快点吃东西吧。”这是头一次救了一个外人,还是个孩子,白锐心里也是非常有满足感的。

经过了这件事,白锐的被蛇咬情结缓解了很多,再吃起东西来,山洞里的气氛也跟着缓和愉悦了许多。猎果开始问茅白和茅虫部落里现在的情况,毕竟族长他们离开时的情景,可不该是只有两家人找来。

“族长去了茅部落请巫和求战兽。”茅白解释。

猎斧终于还是找到了说服部落中人的理由——遗弃白锐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在场,不是没人知道他是猎茅选择的巫,但是没有谁去阻止。现在,白锐以此为理由要驱逐猎斧一家,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报复其他人?

巫的形象在普通人的眼里是双方面的,既安全又危险,尤其强大的又心胸狭小的巫更是这样。当然,这样的话,茅白和茅虫是不会说出来的。

总之,处于对白锐报复的畏惧,最终大多数人选择了继续留在部落里,听从族长的吩咐。

“不只是这样吧?”猎果叹了一下,心存侥幸时不明白的事情,现在突然间就都一清二楚了,“有些人,也不希望看到我和猎黑回部落吧?”

“虽然没人这么说,但确实有些人是这么想的。”茅虫笑笑没说话,茅白却干脆,“认为你们回去了,他们分到的猎物会变少。”

“就多我们一家子,我们不在部落,他们能多多少猎物。我们去了部落,他们的猎物又真的会少?”白锐是根本就不会回到那个部落去的,但听到茅虫这么说,还是忍不住打个比方问一下,“况且,战兽……对了,茅部落的战兽不是根本不允许吃肉吗?所以以后猎部落就不打猎了?”

“不知道他们分的猎物会多还是会少。”茅白和茅虫表示他们俩算数无能,茅白又说,“茅部落的战兽是罗比兽,确实不吃肉。茅部落的巫也不能吃肉,否则就无法和罗比兽沟通。他们来到部落后怎么样,族长怎么又他们商量,我们不知道。”

“罗比兽长什么样?”

“有黑的,有白的,有花的,两只耳朵很长,后腿十分有力,能发出可以把人轰飞的吼叫。”

“……”眯着眼睛想了半天,白锐也没想出来这个罗比兽到底是啥。

这天二哈们带回来但依旧的是鹿腿,黑爸他们带回来的却是八只大鸟,白锐怎么看怎么像是天鹅。掏干净了内脏略微拔拔毛,就上火塘了,鹅毛基本上都是被火烧掉的。一开始吃的时候罪恶感略重,吃到后边就只记着香了_(:зゝ∠)_这真是在不用锅的情况下,他在原始世界吃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鹿腿没去啃鹿腿,叼了整整一只天鹅在边上啃去,它吃完了骨头都不见剩下的。

白锐看着,觉得天鹅其实也能圈养。不过……圈养动物卫生问题还在其次,疫病白锐觉得有他在应该没问题,但是,过冬的时候怎么办?动物的居所、食物这都是大麻烦,他又没有专业学过这些,他家系统更没有养殖功能。以现在他们的生活状况,人手少、食物少什么都少,冒然实验,耗费人力物力,更重要的是耗费了大量宝贵的时间。

成功了当然好,但是失败了,那就是灾难性的。除非迫不得已,否则白锐不是一个喜欢赌的人,他更没有拉着自己的家人一块用生命赌博的勇气。所以,这事情,还是等他们稍微有些底气了,再说吧。

***

阳光一天好过一天,前些日子虽然又下了一场小雪,但也只是雪落之后冷了那么半天,雪停的第二天下午,阳光就又明媚起来了。

新来的两家人只在洞里过了一天,第二天就在边上收拾出来了另外一个山洞——那个山洞虽然更大,但是朝向不太好,而且里边有地方漏水,略微有些潮湿,所以果爸和黑爸当初没选,但也只是相对来说不太好而已。收拾一下,两家人住进去是没问题的。

现在三家人已经相处得非常和睦了,不过恭敬依旧没有少。看得出来他们是黑爸和果爸都当成族长对待了,只是因为现在毕竟人少,还没到称呼族长的时候。

那个茅虫家最小的孩子也总算是养回来了,虽然还是瘦,而且站都站不起来,可比起刚来的时候已经好多了。果爸和黑爸已经恢复了同时外出狩猎,再加上猎羊和猎满,四个吃饱喝足越发健壮的战士外出打猎,猎物反而比冬天只有果爸和黑爸时候少了,他们甚至开始拿出冬天后半截的存粮。

白锐不懂,问了黑爸和果爸才知道,不是可狩猎的东西少了,是渐渐就要到动物的繁殖季节了。这个时候不存食物,尽量减少捕获,所以猎物随打随吃,上一个冬天存下剩余的食物也都要消耗掉。

不过二哈们貌似没有这个规矩,依旧多少会带猎物回来。甚至看着黑爸和果爸狩猎得少了,反而带更多的猎物。这些家伙真是二得可爱,白锐主动从商店里兑换了两个专门给猫猫狗狗刷毛的刷子——竟然只要50生存点数,少有的良心价啊。

第一天就刷得他双手酸疼,后来干脆就把这件事交给猎羊和猎满的两个大孩子去做了,对方竟然还很感动,每天轮流交替勤勤恳恳的给排队的二哈们从早刷毛刷到晚,茅虫竟然还把孩子们刷下来的狗毛都攒了起来……

“黑爸,果爸,让我去大湖吧。”不顺心的时候也是有的,比如从前天开始,白锐就请求黑爸和果爸让他去河边,但次次都以失败告终。

“都跟你说了不行。”对于白锐的锲而不舍,黑爸也有点无力了,“你这都是第几次了……春天的大湖太危险了,不能去。”

“我会带着鹿腿,还有黑爪,还有……”

“带着谁也不行,不能去大湖。”

“我不靠近大湖,就离着远远的看看?带猎星一块去,他会看着我。”

“别拽!我裹腰布快让你拽掉了。”黑爸拍开白锐的手,白锐呵呵傻笑两下,把手收回来了,“还是不行。又伸手?!你拽掉也没用,我是不会让你……”

果爸突然在后边拽了拽黑爸,黑爸皱皱眉,跟果爸去边上说悄悄话了:“这件事不能答应。”说话的时候,黑爸一副慈母多败儿的痛心疾首。

果爸看着黑爸挑了挑眉毛,凑过去跟果爸咬耳朵:“不怕他每天都来求,就怕他哪天求烦了,自己跑出去。”

黑爸一听,下意识的看了看白锐。白锐立刻露出最老实本分的笑容。但黑爸必须得说,他家白锐还真有这个胆子。

“而且,如果他是自己偷跑的,顶多带着鹿腿,是绝对不会带着猎星的。”

果爸这话又中,换句话说,答应他危险,不答应他非常危险。

“那我把他捆在家里?”

第三十二章

果爸无奈的撇撇嘴,不过也知道黑爸是在开玩笑:“就让白锐和猎星去吧。白锐知道什么是危险,猎星很有经验。他们俩加在一起,并不弱。”

黑爸犹豫了一会,终于点了头,回头他对白锐说:“你必须在我们打猎回来之前回到家,否则,在你十岁之前,就不要想着自己独自外出了。”

“知道了,黑爸,果爸!”

“还有,你千万千万要跟着猎星一块行动,听他的话,绝对不能距离大湖太近。”

白锐继续点头,不是敷衍而是很诚恳,这年月左耳进右耳出那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之后黑爸和果爸又各种轮番的叮嘱,其实大体都是一个意思,只是翻来覆去没完没了而已。这种关心和担忧,也只有家人才会这样。他上辈子自从太爷爷去后,已经没有了这种可能。这辈子有了两份,虽然被叮嘱得头晕脑胀,也只觉得幸福,却半点都没有不耐烦,老老实实的一一点头应下。

果爸、黑爸他们前脚依依不舍的出门,白锐和猎星后脚也跟着出门了。

鹿腿撒欢的绕着他们俩跑来跑去,不时的从背后撞白锐,但白锐总是把它赶开。到后来鹿腿也没消停,他只是撒欢绕的圈子更大了……

白锐和猎星也不理这家伙,任由它扑腾去。俩人虽然是去看大湖的,但也不准备空手来去,所以都背着草筐。出门走了大概两分多钟,突然一只大虫子就落在了白锐头顶上,“啪”的一声极其响亮,然后就从白锐头顶上滑了下来,猎星赶紧去抓虫子,被白锐挡了一下。

“没事,自家的。”白锐把那虫子摸下来的同时,小声嘀咕着,“也不知道什么毛病,非喜欢朝我脑袋上落。”

猎星仔细一看,果然是那一窝蜂子中最大十只兵蜂中的一只。

他们和蜂子们已经越来越熟悉了,前天白锐弄了一小块蜂窝下来,所有人都能用草杆沾一点,尝尝味道。剩下的白锐放进陶锅里,沏成了蜜水,结果一个晚上就没了影子。最后找来找去犯人是二哈们!(#‵′)以鹿腿为首!它们喝完了糖水下巴上的毛还是黏糊糊的呢!不知道狗狗甜吃多了容易得糖尿病吗!好吧,这时候没这个概念。

可是看它们抬着二乎乎的脸装傻,那种“不是我喝的,不是我喝的”的表情……白锐把鹿腿的大脑袋拽过来揉搓了一顿,就回头去用陶锅煮水消毒了。另外,消毒之后的水泼出去后,也让这群二哈给舔得一干二净了……

“它落在你身上,是不是担心你?”

“对。应该是傻白吩咐的。”

“我一直很奇怪,傻白并不傻,而且它明明是红色的,为什么要叫傻白?”

“这个……因为我刚见到它的时候,他确实是又傻又白的。”白锐说完之后,感觉猎星看他的眼神很怪,“干嘛那么看着我?”

“就是觉得,你和傻白挺像的。”︿( ̄︶ ̄)︿猎星是不会说谎的好原始人。

“!”那个瞬间,白锐觉得自己的下巴因为太过震惊砸在了自己的脚面上,他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嘴巴闭上,同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这个哥哥太会说话了,这已经是第二次把他利箭穿心了。什么洞里亮了,什么和傻白挺像的……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QWQ“怎么了?”偏偏猎星没觉得自己说错话,确实白锐刚来时傻呆呆的,连话都不会说,给了吃的东西就缩在角落一点一点的啃。其实他还是顾虑到白锐的心情了,否则,在猎星心里,刚来时的白锐还不如傻白聪明呢。至少傻白会让自己的子孙采蜜,蜜还很好吃,白锐外出,还知道担心他。

猎星其实是个很敏感的人,虽然无法表达出来,但他能感觉出白锐刚来时对这个家的抵触和疏离。狼来了,他选择牺牲自己,因为他是残废,白锐肢体健全,按照原始人的生存习惯,遇到这种情况,他就应该出去。成了,杀死那头狼。败了,让狼吃掉。总归都为白锐争取了更多活下去的希望。而当他重伤醒来,白锐与这个家之间的违和感突然消失了。

白锐对这个家敞开了心扉,猎星也将他纳入到家人和伙伴的范围之内。

“没……小心!”白锐一把扶住了猎星。

很多地方雪化了就是一个小泥塘。光脚板踩在地上还总是打滑,猎星一条腿是木头,走起来一瘸一拐的更不稳当。

“你等等。”白锐跑去找了折了一根木棍过来,给猎星当作拐杖。他想搀扶着猎星的时候,对方却把他甩开了,白锐耸耸肩,继续跟猎星并肩走,只是更加的小心注意了。

***

按照黑爸、果爸、猎星,还有新来的两家人的解说。大湖里边,什么都大。有大蛇、大蛤蟆、大蜥蜴、大鱼,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大东西。冬天的时候,这些庞然大物,要么沉在湖底,要么在靠近湖边的淤泥里打洞,都处于睡眠状态。现在,它们正在逐渐苏醒。

初春时节到处都是饥饿的野兽,而大湖边,这种野兽最多,水底下、水面上、陆地上,各种各样的。正常的时候,人对它们来说其实并不是最美味的猎物,可是饿肚子的时候,什么都饥不择食。

“对了,刚才忘了问,既然这里这么危险,那取水怎么办?”

“那边。”猎星指着一个方向,“那边有一个地方,只有春天才会有水涌出来,虽然很浅,还有泥沙,不过足够涌了。”

“我说这几天草筐下面怎么都有脏东西。”这要是刚来的时候,白锐觉得自己大概会大惊小怪半天,可是现在也无所谓了,“那苦蔗呢,苦蔗不是在河边采来的吗?”

“苦蔗?”

“就是我们每天饭后吃的,冬天唯一的菜。”

“哦,你说的是活活草。”

“活活草?”

“嗯,也叫活命草,因为它砍断了还能再长,一长就会长一大片,很多人吃它活命。还听说,原来很多人生病,很多人没力气,吃了活活菜,病就好了,也有力气了。原来它还叫苦蔗,这个叫起来挺好听的。对了,活……苦蔗长在那边,那里有一大片泥潭,它们就长在那里。”

两个那边,现在白锐记得,但是大概回家的时候就不知道在哪边了。他还没完全掌握在野外条件下认清东南西北,记住路标的能力。

白锐也经常问问家里人怎么记地方,怎么认东南西北,他们这样那样说了半天,到最后只把白锐说得更懵了。给白锐的感觉,认路对他们来说其实是一种本能。就像一些动物总是会认识回家的路一样,是一种,还没有被文明抹除掉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