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折下无情道仙尊 如何折下无情道仙尊 第51章
作者:关照
谢春山接收完萧怀舟真的跑了这个信息之后,语气十分平静:“我先将东西放下,你给他们带路。”
像是以主人之姿在交代事情。
观书不忍心戳破谢道君的面子,只能沉默的垂头应了。
又忍不住用不忍的眼神看向谢春山。
谢道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四公子放弃了吧。
路上静悄悄的,刚才簇拥在萧王府门口密密麻麻的人,此刻全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谢春山身上。
一身如火嫁衣,落寞而倔强的站在原地。
今日因为是接亲,所以谢春山并没有配剑,两只手空落落的放在身侧。
他本就生得眉目清隽,淡若远山,如今因为一身红衣的缘故落魄站在雨中,好似一个被拉下神坛的谪仙。
风流皆不在。
被弃于红尘之中,天地之间。
唯剩孤寂。
萧怀舟同故里祁走了。
在他们约好的第三日。
他带着十里红妆,千只灵鹤,还有两世的歉意,去接一个不会再出现的人。
一场春雨拂过,淋漓爱恨交织。
唯有谢春山一人站在原地,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
他从站立的姿势侧过身,用生涩的声音对着归云仙府的弟子们道:“你们先将东西放进去。”
灵鹤振了振翅膀,衔着无数聘礼和天材地宝飞入萧王府。
观书也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旁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见到的归云仙府道长们鱼贯而入。
将原本十分开阔的萧王府摆了个满满当当。
谢春山是最后一个踏进去的。
他手中捧着那件亲手织就的正红色嫁衣。
嫁衣上翻飞的凰鸟,与他身上嫁衣裙摆处绣着的凤鸟交相辉映,像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谢春山捧着嫁衣,一路走进了他曾在萧王府住的主殿,然后将嫁衣的托盘妥帖安置在书案上。
书案上陈墨已干涸,起了一层带着光晕的墨皮,连毛笔也被搁置在一旁没有清洗。
而空荡荡的桌案上,整整齐齐摆着一封封好的信笺。
封印上着墨:“和离书”三字。
谢春山的手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摆放嫁衣的托盘,便被那托盘压了两根指节在下面。
但他浑然不觉疼痛。
“和离书”三个字,分明是黑色墨水写就,却不知为何刺眼的狠。
只肖多看一眼,就会觉得眼眶发涩发酸……
谢春山没有打开看。
那夜萧怀舟在他面前十分乖顺,连在婚书上按上手印都没有拒绝。
却原来早已备下了和离书。
谢春山终于第一次体会到,何为真正的因果。
不仅仅是白纸黑字写在道经之上,简简单单十四个笔画。
墨痕染纸,透的却是心。
修道一途,应允他先爱遍世人,走入滚滚红尘。
犯遍过错,情劫加身,才算是真正经了一场因。
观书站在他身后,被四公子在桌案上放的这玩意儿吓得瑟瑟发抖。
怎会如此?
谢春山神色平静,目光一一扫过自己屋子里曾有过的东西。
戏谑过的汤池池水尽凉,谢春山想到重生以来那一日,萧怀舟将他丢弃在池水中的模样。
原来一直是恨着他的吧。
前尘尽灭,国破家亡。
萧怀舟凭什么会再一次接受他呢?
谢春山将嫁衣整理好,骨节分明的手从嫁衣上轻轻拂过,然后将婚书整整齐齐摆在嫁衣旁。
与婚书一笔之隔,就是萧怀舟准备好的和离书。
今日与君,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作者有话说:
谢春山(欢天喜地)(准备聘礼)(绣好衣服)(迎接老婆)
然后眼巴巴等来了一封:和离书。
(望妻石)谢春山:我老婆可能把字写错了。(不相信)(拒绝)(绝无可能)(自我欺骗)
应读者要求此处应有bgm: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第30章
有一瞬间,谢春山是真的想将那封和离书烧了。
只要烧了,只留下婚书。
这婚由不得萧怀舟不承认。
可指尖火焰半明半灭,谢春山又住了手,只是单单将和离书妥帖放平,收入袖中。
这是萧怀舟的选择。
他们说了,心悦一人,就该是为那人考虑,哄那人开心,而不是强迫。
他虽然不懂,为什么不可以强迫,但心中感觉告诉他,萧怀舟或许并不喜欢被强迫。
萧怀舟不喜欢的东西,他就不能去做。
谢春山收到和离书,对着观书和众人道:“你们在这,我去寻他。”
话音落下,人已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不见。
徒留下归云仙府的弟子们一脸懵:王都,是可以用法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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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怀舟和故里祁是骑马跑的。
他们不是修仙之人,出了王都城不能御剑飞行,最快的方式就是策马狂奔。
是真的在策马狂奔,已经太久,没有这么肆意的骑过马,萧怀舟几乎要将重生以来所有的抑郁不得志全都发泄出来。
只三日功夫就已经到了距离王都数百里之远的地方。
这一路上颠的他连高马尾辫都来不及扎,一头青丝凌乱的散在肩膀上。
故里祁别过头看的时候,一下子就被这种破碎的美感震撼了。
他们草原上都是糙汉,好几天连日奔波的话,一定早已经胡子拉碴满脸风霜,沧桑的仿佛一下子老了数十岁。
可萧怀舟完全不一样。
分明是王都城出了名的病弱公子,可偏偏骑在马上的时候。
停下来,便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潇洒美少年。
驰骋起来,却难掩身上一夫当关,傲杀万户侯的气势。
萧怀舟有千种模样,偏偏每一种模样都生在他的心上。
故里祁心里美滋滋的:“要不要停下歇歇,再吃点东西?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吃饭。”
你看你都瘦了,要是将这么瘦弱的皇子带回草原去,一定会被父君责备没有好好照顾萧怀舟。
萧怀舟“吁”一声,勒停了马,调转马头往旁边的一家驿馆走去。
他将手中的缰绳一甩,一个纵身跳下马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心。
原本细腻的手掌心中已经被缰绳勒出了一道红色的痕迹,磨破的皮隐隐约约刺痛着。
萧怀舟不甚在意的揉了揉,年轻的手掌果然是肌肤细腻啊。
上一世他为了练好憾天弓,日日夜夜在花楼校场操练,别说是手中长茧子,连整个手掌心的掌纹都不知被磨破了多少次。
后来那只手掌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这才能握起憾天弓。
他凭借一把憾天弓,纵横马上,南北征战,若不是因为……
总之那一次大厦将倾,换做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力挽狂澜于既倒。
萧怀舟从回忆里收回心思,掏出一些银色给驿馆仆从,买了一辆马车和两匹骏马。
付完钱之后,萧怀舟一鞭子抽向骏马腹部,两匹骏马嘶鸣声声,挥着蹄子就拉着空荡荡的马车往城外去。
故里祁跟在他后面不紧不慢拉着马绳:“你为什么每到一个地方就要买马车?买了又不坐,你们大雍朝难道私奔还有这种习俗?”
萧怀舟慢悠悠回到马上,一边拽着缰绳,一边随马车往城外走。
“既然是私奔,肯定得万无一失。”
话语间他们二个人就随着刚才买的马车来到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