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折下无情道仙尊 如何折下无情道仙尊 第64章

作者:关照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穿越重生

  东夷国也知道萧怀舟的身份,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强制性压走归强制性压走,是绝对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囚jin的。

  于是只能让萧怀舟坐上特制的马车,马车周围围满了轻骑武士,手持长矛守卫在两边。

  美其名曰保护大雍朝皇子,实际上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谢春山除了大雍王都,没有离开过归云仙府。

  所以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王都以外的其他景致。

  见谢春山一路上都在盯着家家户户门口挂着的那个网状绳结看,萧怀舟有些莞尔。

  “那东西是用来祈福的。”

  “我在王都没有见过。”谢春山有些疑惑。

  萧怀舟悠然自得的晃了晃脑袋:“王都当然没有,这些东西祈福为的不是,逢年过节,而是求家人出征平安。”

  “我那会儿带兵出征的时候,每一个跟随我离开的将士,盔甲里都藏了一个这个玩意儿,不是家里娘亲亲手织的,就是家中妻子所赠,这东西的寓意便是平平安安出去,再平平安安回来。”

  萧怀舟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

  “可惜后来,我没能把他们平安带回来。”

  这是萧怀舟第一次主动在谢春山面前说起关于自己的事。

  谢春山听得仔细,专注的盯着眼前眉眼精致的少年,像是盯着自己生命中的那道光。

  “带兵出征?”

  他竟不知道,萧怀舟还会带兵。

  萧怀舟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谢春山小看了,嘴唇微微撅起,有些不满。

  “我虽体弱,但又不是先天的。那时候萧长翊不知怎么哄的东夷听他的话,铁骑长驱直入。”

  萧怀舟皱着眉头。

  这是一段他并不是很想回想的往事。

  “大雍无将吗?”

  谢春山很疑惑。

  难以想象以萧怀舟的身份,身为王都四公子,终日以纨绔不羁展现在世人面前。

  竟有一日会引兵练马,披甲上阵。

  这不该是萧怀舟做的事情。

  在他不知道的世界中,在他没有参与过的时间线里。

  萧怀舟还有多少他不能触碰的往事?

  谢春山难以想象。

  他曾以为自己很了解萧怀舟,到如今才发现,此萧怀舟非彼萧怀舟。

  在他面前的萧怀舟,是那个收敛起自己浑身锋芒,掩埋掉所有痛楚,只将最热切最赤子之心的一面呈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萧怀舟。

  背过身之后,萧怀舟有多少难过多少痛,瘦弱的肩膀上承担了多少责任。

  谢春山皆一无所知。

  这一刻,谢春山甚至在想。

  如果没有亡国之痛,没有误会重重,他真的就可以和萧怀舟走到最后吗?

  萧怀舟没有察觉到身边人的失落,他的思绪已经被大雍无将这句话牵引走了。

  “我们大雍,也不是没有将帅,只是顾亭安那家伙吧……”

  萧怀舟啧啧了两声。

  谢春山从神游中回头,将这三个字放在口中反复咀嚼了一次。

  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不论是现在,还是从前。

  “顾亭安是谁?”

  萧怀舟一愣,似乎是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脱口而出了这三个字。

  时隔太久,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溢于唇齿之间有着陌生的熟悉感。

  “不是谁。”

  萧怀舟转变了语调,冷漠岔开,一副不愿再提的样子。

  远处晓陇云飞,已然可以瞧见进入大漠的痕迹,风沙渐渐多了起来。

  也不知迷了谁的眼。

  萧怀舟的绝口不提,却让谢春山将这个名字记入心中。

  这个名字,是萧怀舟不可以触碰的某样东西。

  越神秘,越让人百爪挠心,充满危机。

  谢春山素来不喜欢这种不可控的危机感。

  可危机感来源于萧怀舟。

  萧怀舟明显感觉到车内气氛有点不对,周身的温度似乎凭空下降了不少。

  但他很难把这件事和谢春山联系在一起。

  毕竟在他的记忆里,谢春山一直都是一个不问世事的仙君,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发生怎样的事情,对于他们修无情道的人来说,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王朝更迭,江山易主,又或者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谢春山都不会在乎。

  更不用说去在乎他身边曾经出现过的那么一个两个无关紧要的名字。

  所以萧怀舟没有多想,他只当是谢春山在为自己曾经披甲上阵的事情而自责。

  毕竟他身上有旧伤,铠甲穿在身上有二十来斤重,再加上战场上刀剑无眼,被敌军将士一杆枪子挑下马背的将领也不在少数。

  他领兵打仗,听起来是挺危险的。

  萧怀舟小心翼翼斟酌语句,准备避开这一段不能怎么提的往事。

  “算了,都过去了,这辈子我把萧长翊扼杀在萌芽里,他就没有机会送我上战场。”

  “为何不直接杀了?”

  萧怀舟充满疑惑的盯着谢春山,对他能问出这个问题表示很不可思议。

  但转念一想,这才是谢春山本来的样子。

  完全不顾惜三清宗任何东西,抬手便可以灭了一宗一派。

  谢春山又怎么会在乎区区一个萧长翊的性命呢。

  谢春山的解决方式太过直白,让萧怀舟有些无所适从。

  “在我们凡间,弑兄夺位是会被载入史册,供后代永远唾骂的。我这个人嬉皮惯了,后世人骂不骂我干我何事,可我那位太子哥哥,素来有贤名在外。”

  萧怀舟沉思:“为一个跳梁小丑牺牲我大哥的贤名,很不划算。”

  这笔账谢春山算不过来。

  萧怀舟也没指望他算过来。

  修仙之人眼一闭一睁,就是百年千年过去了,谁还在乎有没有人骂呀?

  可他们凡人是要被记入史册,刻上碑文,任由后世评说的。

  谁都在乎一个名声,尤其是帝王名声。

  “看这个样子,不出三日我们便会到东夷国境内,我给你讲一讲东夷国的情况吧。”

  萧怀舟掀开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东夷临近沙漠,风沙很大,现在外面的树木上都像雾蒙蒙的,蒙了一层灰。

  可见距离已经不远。

  萧怀舟随手从桌上拿了一个酒壶,一个酒杯,将它们两个摆在一起。

  “东夷国皇室比较简单,到故里祁这一代只有他一个孩子,所以世子之位没有人争夺。国主故里青特别疼爱这个独子,基本上是百依百顺。”

  萧怀舟手中摆弄的是那个小酒杯,小酒杯代表了东夷国皇室。

  随后他又把比酒杯大了一寸的酒壶拎起来,放在酒杯旁边。

  “麻烦的是,东夷国还有一个上古巫族,我想你应该听说过。”

  谢春山点头。

  上古巫族擅长很多灵异的术法,而且巫族之人代代相传都是一些求灵问道的东西,族人皆不修仙,百岁即死。

  所以归云仙府从来不去管他们。

  “巫族与三清宗不同,三清宗是你们归云仙府设立的,辅助我们大雍朝掌管一些不可控的事件,只管事件,不干涉国事。但巫族不是这样,巫族绘制了东夷国图腾,是东夷国的信仰,东夷国有任何大事件都是由巫族出面向上苍祈祷,巫族的巫师是可以在东夷朝堂上说话的,不仅有话语权,而且所说的话分量极重,甚至可以影响国主决策。”

  谢春山沉默的看着萧怀舟,眼前少年在叙述正经事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泛着光,无比耀眼。

  仿佛他本该如此,在这平凡的人世间成为一颗最亮的星。

  “不过像东夷国和我们大雍朝和亲的事情,是经过巫族默许的,我们现在去东夷不招惹巫族的话,想必他们也不会来为难我。”

  这话多多少少有提醒谢春山的意思。

  “不取玲珑骨。”

  谢春山忽然没头没尾冒出了这一句。

  萧怀舟有些错愣:“你说什么?”

  “不要像前世去拿巫族的玲珑骨。”

  谢春山语气平静的重复。

  萧怀舟失笑:“那可不行。”

  谢春山抬眼,与眼前少年目光相接,有一丝别样的情绪在仙君眼中翻涌。

  他在渴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