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不用打工的吗? 你们都不用打工的吗? 第51章
作者:徐如生
“你……”谢秋山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你可以开条件。”
“我想亲你。”
“这个不行。”
宁丞扭过头,气成了河豚:“你一点诚意也没有。”
谢秋山尴尬地握了握拳,班厦这事儿是他的问题,无端把宁丞扯进来是他理亏,但一旦接受宁丞这个条件,两人又要剪不清理还乱了。
“我看你荆棘玫瑰那一套手办缺了个隐藏款,回头送你一个?”谢秋山用商量的口吻说。
宁丞眼睛亮了一下,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失望地低下头:“那东西市场上炒到十几万,我不缺那个钱,不买是因为我觉得没必要。你宁愿去买那个都不肯让我亲你是吧?”
十几万……贵的有点离谱了。
谢秋山没有收集的癖好,他尊重二刺猿的爱好,不过……
“不是,那是我们公司生产的,应该不难找。”谢秋山的目光扫过宁丞的展柜,很多系列都有全套,只差这一个了,“你真的不想要吗?”
宁丞的“想”字已经快到嘴边了,他咬了下舌头,把话压到舌根,摇摇头:“我不要。一个手办而已,我又没有强迫症。”
他这一柜子的手办和盲盒都是断断续续收集的,他确实没有强迫症,有兴致了就去收一个,生日的时候也有人送他,不知不觉就凑齐了全套。
一开始这些系列都七零八落的,看起来也没那么奇怪,但其他的都陆续集齐了,就剩下一个空位,就变得显眼起来,他在网上收过一圈,十几万的价格,还不如他慢慢开盲盒。
“这是个限量版的。”谢秋山引诱道,“好像是五千份还是六千份来着……”
“又没绝版,我可以等它返厂再买。”宁丞置气似的摆手,“你别劝我了,我不要。”
“那好吧。”谢秋山起身叫了声小橙子,准备带他走。
宁丞挡在他面前,问道:“你不让我陪你去了?”
谢秋山道:“我自己再去试试。”
宁丞咬咬牙:“谢秋山,你是真狠,就这么讨厌我?”
“算不上讨厌。”
小橙子跑过来,扒住了宁丞的裤腿,迈着小短腿往他身上扑,宁丞顺势把他抱了起来。
谢秋山伸手去接,宁丞没给他。
宁丞:“不讨厌我,为什么不让我亲?”
谢秋山:“这是两码事。我对你,是朋友间的那种,我很乐意有你这个朋友,但是再进一步,我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男人,还是接受不了我?”
“……都有。”
“那你还喜欢女人?”
宁丞抱紧小橙子,挡在大门口,大有种谢秋山不说清楚就不让他走的意思。
谢秋山无奈地叹了口气,摊手道:“我活了快三十年,从来没想过和男人在一起这件事。更没想过某天睁开眼和一个男人一夜情,那个男的还是我的朋友兼邻居兼合作伙伴……你总要给我一个时间来接受这件事。”
宁丞的大脑此时活络许多,精准地找到谢秋山这话的漏洞,他语气雀跃:“也就是说我还有机会咯?”
谢秋山:“我没这么说。”
宁丞:“你就是这个意思。你之前和女孩谈恋爱,现在和我睡了之后也没有很排斥,这说明……你其实是双。”
宁丞的脑回路总是让谢秋山无语,他语气郑重地解释道:“我没和女孩子谈过恋爱。”
“哟……你还是处男呢。”
宁丞本意想表达震惊,但知道谢秋山没和别人谈过恋爱后,他过于喜悦了,听起来就像在幸灾乐祸一样。
“那我是第一个了?”他的眉眼中溢出藏不住的喜悦,宁丞搭着小橙子的两只爪子,转了个圈,“谢秋山,咱俩绝配!”
“你和狗配去吧。”
谢秋山把小橙子抢过来,推开宁丞就要走。
宁丞的胳膊从他肩膀上伸过来,按住了门把手,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谢秋山被禁锢在宁丞和大门之间,宁丞的呼吸就在耳边,带着沐浴露的香味。
“明天我陪你去。”宁丞的声音带着愉悦的笑意,“朋友嘛,帮个忙是应该的。”
狭小的空间里,他的声音低了许多,像开了扩音器似的在谢秋山耳边播放,谢秋山耳朵发烫,背对着他点点头:“那就谢谢你了。”
“嘿嘿。”宁丞笑得有些傻,他微微俯身,贴在谢秋山耳边说,“我很开心。我希望做你的第一个恋人……不对,我要做你唯一的恋人。”
什么恋人不恋人的,说的这么肉麻!
“松开,我要回家了。”
谢秋山扯开他的手,开门走了出去,宁丞就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谢秋山上了电梯,他才收回目光。
他会是谢秋山唯一的恋人。
宁丞一直很自信,在这件事情上也不例外。
谢秋山跑回家的时候,耳朵还是烫的,他给小橙子擦完爪子,顺便洗了把脸,脸上的温度才降了下来。
宁丞实在是太难搞了。
他都说了那么狠的话都没让宁丞放弃这个念头,甚至有种愈挫愈勇的架势。
谢秋山捂着自己跳的不太正常的心口,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对自己的性取向没有明确的限定,男人女人只要喜欢就好,但他能确定的是,他从前对宁丞没有丝毫越过友情的感情。
宁丞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个熟悉的人,虽然有些时候讨人厌,但也给了他很多快乐。
他没有朋友,他太孤独了。
他喜欢和宁丞在一起的时候,这让他有种实实在在地活着的感觉。
就像就处在寒冬中的人遇到一个有暖炉的小房间,进去了就不会想出来。
原先只是借他的热度取暖,有了性的关系后,心中的天平就有了倾斜,产生一种容易让人混淆的依赖感。
刚才在宁丞的家里,谢秋山其实有一瞬的动摇,他太需要一份稳定的关系来充盈空荡的内心,宁丞是个很好的选择。
但这对宁丞不公平的,寒冷的时候借火炉取暖,天热起来了呢?
如果他以后有了很多的朋友,内心不再孤单空荡,又遇到了让他心动的人,宁丞又该怎么办。
宁丞这种在感情上一片白纸的人,不能在他身上浪费真心。
*
隔天,宁丞抽出时间来陪他去了一趟班厦家里。
保安看到他们来了两个人,打了个电话便把他们放了进去,谢秋山行驶在绿树环绕的高档别墅区,看上去没什么表情,实际上牙都快咬碎了。
真是个小心眼的老头。
难为他就算了,害得宁丞也跟他一起遭人白眼。
谢秋山余光瞥一眼副驾驶上的宁丞,发现他笑得一脸开心,正在往中央后视镜上挂紫檀木的平安吊饰。
中午谢秋山去接他的时候他就带了个盒子,谢秋山还以为他也准备了给班厦的礼物,刚想说不用,宁丞就钻进了他的副驾驶,摆出盒子里满满的车载摆件和吊饰。
“你这些是给班厦的?”
“是给你的。”
宁丞把一个小花盆摆到仪表盘,仔细地调整了位置,确定它不会挡到视线后,就开始摆弄吊饰。
谢秋山也不知道他买了多少,总之他已经这样换了一路,都不带重样的。
换完还要问他:“你喜欢哪儿个?”
“都挺好。”
谢秋山满脑子想着班厦的事情,被他这么一问,完全没了思绪。
“那就这个吧。”宁丞把那个紫檀木的留下,剩下的放在副驾驶的下方,“你如果想换别的了,就自己换。”
谢秋山:“今天不是我生日。”
宁丞:“我就是看你的车太空了,想添点东西。”
他伸手拨了拨那朵会摇头的花,问道:“那你生日是哪天啊?”
“正月初十。”
他是在那天被扔在福利院门口的,其实还要更早一些。
“那快了啊,等你过生日我送你好的,这些就当小玩意儿了。”宁丞冲他笑笑,说,“我生日是愚人节。”
本来心情低落的谢秋山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生日挺好啊。”
“是挺好的,每次我生日我爸都说我是个笑话。”宁丞的语气轻松,略去了每年生日他爸酒后对他和妈妈的殴打,听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和睦的家庭开得玩笑话。
但谢秋山没笑,他知道原著里宁丞的家庭并不幸福,甚至后期为了扳倒宁丞这个反派,突出主角的魅力,还安排了他的父亲出场,把局面搅得一团乱。
他把车停在班厦家门前,用手稳住晃动的吊饰,对宁丞笑道:“你爸如果知道你现在的成就,肯定会后悔他当年说的话。”
“……是的,他很后悔。”
后悔到一心想要抓紧他这个被揍到大的儿子,从监狱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宁丞的住处,像长满尖刺的藤蔓,死都要缠着他。
不过,如果不是为了躲避他爸的骚扰,宁丞也就不会跟谢秋山当邻居了。
宁丞眼底泛起点点笑意:“明年你会陪我过生日吗?”
谢秋山耸耸肩:“或许会吧。”
两人下了车,在门口等了五六分钟保姆才来开门。
保姆把烟酒搬了进去,谢秋山他们被带到客厅,班厦家里装修得金碧辉煌,地毯是金黄色,电视柜是白金色,连沙发都镶着金边,顶上的吊灯映在大理石地板上,有些晃眼睛。
宁丞小声吐槽道:“这老头审美也太差了。”
两人在客厅等了会儿,没等到班厦,倒是他夫人田承先下来了,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银白色的莲花,脸上不施粉黛,头发用一根簪子盘在脑后,虽然上了年纪,但有种岁月不败美人的温柔与素雅。
她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就像是污水中长出的一朵清丽的荷花。
“来客人了,陈姐,怎么不给客人倒水?”
她语调也是柔柔的,像极了上辈子福利院里那位语文老师。
田承坐在两人对面,给两人倒上茶,歉意的笑道:“老班他有事在后花园,还要等一小会儿。”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