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矜宿主总是被觊觎 骄矜宿主总是被觊觎 第65章

作者:顾是什么顾 标签: 穿越重生

  情况确实不好,从来都是所向披靡的燕国似乎遇到了克星,梁国的主帅是皇子宴谪,他从不亲身上阵,却备受敬重,谋略高超,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能洞察敌国皇帝封绥的心思,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越战越勇,便士气高涨。

  燕国已经连失几座城池,这是谁也没有料想到的结局。

  思虑很久,许安然留下一封信,混在运输粮草的军队里去了前线,她从来都想去远方看看,了解世间疾苦,用自己的双手替人们减少一丁点痛楚。

  她明白战火纷飞中最痛苦的莫过于前线,日日伤亡惨重,军医紧缺,她脑子一热就偷跑了出来,或许她还想离宴谪更近些,她真的迫切的想要知道,宴谪从前的温和谦逊都是骗她的吗?

  难道她曾经的动心,她的憧憬都是虚假的吗?

  从皇城出来,向北行了半月,慢慢硝烟战火的味道逼近了,这是许安然第一次见……如此惨烈破败的场景,闷痛牵动着心脏。

  她假扮男人混在军医里,远远的有时也能看见皇帝,像是地狱里出来的阎罗,浑身的血腥煞气,锋利似出鞘冷箭。

  似乎是战况不好,所以有的人就萌生了退意,被抓回来之后个个哭得颤栗,许安然起先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然后她就明白了。

  皇帝把逃兵都绑在所有人面前,然后提起剑,亲手削落了他们的脑袋。

  头颅滚落下来,滚烫的鲜血溅在男人侧脸上,许安然才意识到,这个男人是魔鬼,她脸色苍白,下意识胃里翻滚,然后男人锋利的眼眸扫过来。

  她迅速低下头,幸好她在脸上抹了灰尘,看上去不过是个清瘦的黑小子。

  自此之后,许安然越发的同情前线的伤员,因为他们的皇帝真的很苛刻,冷血无情。

  许安然尽心尽力的救治伤员,战况什么的她都不了解,只是凭借每天的伤员粗略判断。

  她日子过得紧张又混沌,日日都呼吸着充斥血腥味的空气,突然某一天,又败了,退兵的慌乱中不知道怎么她就成了俘虏,被抓进了梁国的军营。

  许安然抱着怀里瘦小的孩子,安慰道:“……别怕,会没事的。”

  混乱中这孩子和家人走散了,许安然想拉他一把,转眼就迷失在混乱里,然后就和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老人们一起被抓了过来。

  挤在囚笼里,所有人都瑟瑟发抖,因为大家都知道俘虏是什么下场,死都是轻的,少不了折磨。

  被关了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喝一滴水沾一粒米,怀里的小孩饿得肚子咕咕叫,却不敢吭声,许安然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么无能为力的时刻,她只能把人抱紧了,小声安慰说:“会没事的,再等等我们就能出去了……”

  可谁又能说得准呢?

  夜里,浑浊的梦境里,男人的面孔逐渐清晰,像是暴戾的魔鬼,死死掐住了宴谪的脖颈。

  他怎么也喘不过气来,像是濒临死亡的鱼,无力的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封绥忽然凑过来,嘴角带着残忍的笑,眼眸冷厉:“为什么要骗朕呢?朕说过你会后悔的……”

  然后男人撬开他的唇关,把一粒粉白的人药塞了进去,宴谪浑身冷汗乍起,他想作呕,可男人却捂住他的嘴,硬生生逼他吞了进去。

  之后他就被绑在龙床上,四肢铐着银色的细链,他浑身都瘫软无力,他想开口喊救命,可转眼男人就压在他身上,肆意的欺辱。

  “……呜……呜呜!”连哭声都被丝帕死死的堵在喉咙里,宴谪从骨子里透着害怕和恐惧。

  以至于他看见封绥的脸就会战栗。

  “……知道错了吗?可朕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这是你该承担的后果。”

  宴谪猛然惊醒,身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贴身的亵衣,他脸色苍白如纸,心脏狂跳着。

  [宿主又做噩梦了,不要害怕,我们可是连胜了好几场呢!]离开了封绥,110就开始活跃了,整日里像是话唠,叭叭叭个不停,好似要把之前憋太久的话都说完。

  宴谪自从回了梁国,便整夜的做噩梦,内容无一不是关于封绥的,以至于他神情都有些恍惚了。

  “……我总觉得不对劲,他没有这么好对付,到底是为什么?”任宴谪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原因,心脏便一直高悬在利刃之上,备受煎熬。

第78章 被敌国疯批皇帝觊觎

  再也没有了睡意,宴谪也不敢闭上眼睛,他出了营帐到处走走,风里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月色有些孤寂。

  许安然低下头,怀里的孩子低低的啜泣,眼泪滑着道脏灰的痕迹,像是任人宰割的羊羔,她捂住那个孩子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但看守俘虏的人还是听见了,恶狠狠的看过来,吼道:“什么声音?都闭嘴,小心割了那么的舌头!”

  小孩被吓得不轻,瘦小的身子猛然发抖,然后呜咽声抑制不住的溢出来:“……呜呜!”

  许安然只能脸色苍白的把那个孩子搂紧,看着看守的人逼近了,她声音里也带着惧意,却还是据理力争:“……他还只是个孩子,饿了控制不住也很正常。”

  所有人都瑟瑟发抖的看着许安然,门外的士兵也显得有些生气,从一堆老弱病残里看着许安然。

  夜里光线昏暗,哪怕她狼狈又脏乱,却还是能看出眉眼清秀,不似身旁那些人。

  倒是像个女人……

  “你还敢顶嘴,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滚出来,还敢喊饿?”士兵打开门,想把许安然拽出来。

  力道又粗暴,许安然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她自然害怕得不行,不肯出去:“你放手!滚开,别碰我……”

  越挣扎反而让人越升起征服欲来,眼看就要被扯出去了,看着士兵面目狰狞的模样,许安然到底还是个没有见识过世道阴暗的闺阁小姐,眼底隐隐的有了些水汽,却还是倔强的憋着。

  “……那边在干什么?”清冽的声音在黑夜里乍起,像是平缓柔和的泠泠泉水,宴谪看着不远处的嘈杂,皱了皱眉头。

  士兵松开了手,许安然抬头看见了宴谪,顿时觉得非常恍惚,好似已经时隔了几个春秋。

  她眼底的泪决堤而出,怎么也止不住,好似心底有了依靠……却忽然想起梁国士兵伤害他们燕国百姓,许安然瑟缩的往后退了退,有些陌生的看着宴谪。

  [女主好感值-6,当前好感值73。]

  宴谪看着灰头土脸的许安然,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把她拉起来。

  “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自己去领罚。”

  宴谪冷声,士兵就惨白着脸退下去。

  鹤九急匆匆的赶过来,刚好看见这一幕,跪下道:“殿下恕罪,属下失职没有监管好,这批俘虏都是逃跑不及的老弱病残者,但并没有用刑……”

  宴谪看了看囚笼里肌黄面瘦的那一张张脸,说道:“……给他们些吃的。”

  许安然愣了愣,看向宴谪。

  宴谪穿得单薄,背影笼罩在月色里,侧脸精致得缥缈,清冷矜贵,却并没有攻击性。

  “愿意跟我谈谈吗?”

  许安然踌躇很久,最终点了点头:“……好,你不要骗我。”

  营帐里,许安然有些局促,宴谪给她倒了杯热茶,让她坐下来,许安然看着宴谪的侧脸,觉得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宴谪也不逼她,气氛凝滞,许安然抿了几口水润喉,干裂的唇瓣才觉得好些。

  她才恍惚开口:“……你,有什么话想说吗?或者,关于你的想法。”

  这是许安然一直关心的。

  她看着宴谪,四目相对,宴谪丝毫没有退缩,眼神清冽似的寒潭,然后他垂了垂眸子,睫羽微微扇动,印在眼下有浅浅的阴影。

  “我从来没有想过主动伤害别人,若非没有退路,也不会如此大的风险逃出来。”

  许安然听出了宴谪话语里还未表露的难言之隐,她瞬间有些担心,难不成宴谪是遇到什么事情,才被逼到如此?

  “太多的细节不好透露,但是你得知道……梁国和燕国之间必有一战,哪怕我没有逃出来,你们的皇上封绥也会踏平梁国,他的野心从不掩饰,我不相信你看不见。”

  许安然顿了顿,宴谪的这些话,细想也没有什么错处,封绥暴戾是众人皆知的,他手段凶狠,许安然更是在军营里见识过的。

  实话说,男人并不是一个好的君主。

  但是这并不能影响许安然希望战火停止的心思,或许双方都有苦衷,但是打起来,最受苦的还是无辜的两国百姓。

  “你也不想看到如今的模样对不对?那你们能停手吗,你可以去看看外面,尸横遍野,硝烟四起……如果都各退一步,是不是就能改变现状了?”许安然眼底含着希冀的看着宴谪。

  然后宴谪沉默了很久,开口问道:“果然我停手了,封绥会放过梁国的百姓吗?”

  许安然神情有些错愕,然后沉寂下来,她不是封绥,她不能代表封绥做决定,但是以她的眼光来看……封绥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他手段狠厉残暴,对待自己的部下也不见得有感情,更何况是敌国的百姓,恐怕就如待宰羊羔了……

  宴谪一看许安然的表情,便知道她懂了。

  才开口说:“我没办法停手,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不伤害无辜的人。”

  宴谪说话算话,当真没有伤害无辜,许安然一行人是战俘,宴谪却并没有杀他们。

  军营几里之外,燕国被俘虏的无辜百姓可以在这里短暂的寻求到安稳,这里暂时不受战火波及,他们只需要劳作,尽自己的能力作为军队的后勤补给,等军队离开的时候,他们又可以跟着往安全的地方转移。

  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被燕国抛弃一次了,如今能安稳的活着就已经是奢望了,自然不求别的。

  “白及,侧柏叶,这些都是可以止血的药材……”许安然教几个年轻的孩子认识药材,别的或许她不是很了解,但是她的医术在这里还有用处的。

  这些日子许安然也没有闲着,她觉得如果她是宴谪的话,也会难以抉择的。

  所以她现在该怎么办呢?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没有人想看得现在的局面。

  天气慢慢转凉了,战况持续焦灼着,两方对峙,怎么也分不出输赢来,宴谪也越来越焦心难耐,整夜的无法合眼。

  封绥御驾亲征,他杀气凶猛,势不可挡,大大提升了燕国的士气,战况混乱中,男人还会让浑身是伤的俘虏传信回来,鲜红的血迹写成字“朕知道你不会投降,所以会亲手把你抓回来”。

  营帐外面杂乱,宴谪听人传鹤九受了伤,他去看的时候,鹤九身上的纯白亵衣已经染成了红色,胸口处的伤口看着渗人,血腥气弥漫。

  “好在没有伤及心脉,能保住性命……”自从鹤九从暗卫转为明卫之后,他便是宴谪身边的左膀右臂。

  “……是谁伤的鹤九?”

  “是燕国皇帝,他凶悍的像是匹狼,几招就把人从马上挑下来。”

  宴谪沉默片刻,他就知道,论力量他们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封绥,只能智取,可又要如何智取呢?

  宴谪想破了脑子,身旁的烛盏都燃尽了,他越想越混乱,心口又阵阵闷痛,掩唇咳嗽几声,居然有丝丝血迹。

  “香殒寒的毒应该已经解了,为什么还会如此呢?”

  许安然看了看宴谪苍白的下颚,有些担忧:“……毒是解了,可是你身体原本就不是很好,再加上这段时间心绪不宁,心焦气浮,更加的气血亏空,不可以再这样耗费心神了。”

  宴谪听了没有说话,只是道:“这段时间你想好了吗?想回家了吗,你不该到战场上来的,这里有太多说不准的意外。”

  许安然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是肯定会回去的,她的亲人还在等她,宴谪从开始就表示他会送她回去的。

  许安然也没有理解拒绝,她只是觉得很庆幸,庆幸她遇到的是宴谪。

  这段日子她还不至于看不清楚一个人,宴谪真的很好,至少在她心里。

  她好像越来越觉得自己喜欢他了,无法控制。

  可惜,他们之间隔着家国的枷锁,许安然没办法把心思宣之于口,但她好像也能从宴谪的眼底读出一些情愫来。

  宴谪亲自送许安然回去,他已经安排好了把许安然藏在商人的货物里,如果不出意外,进了城就不会有危险。

  许安然身边依旧带着那个孩子,他和父母走散已经是孤儿了,如今也只亲近许安然,她也只能把他带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