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火箭的小女孩 卖火箭的小女孩 第607章

作者:其恕 标签: 星际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沈昼说:“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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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近好像很忙?”科洛看着沈昼消失的背影,眯起眼睛道,“明明都没去律所,但有时候还是连面都见不到。”

  宋询礼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沈昼到底在忙什么。

  “你说要不要给他打包点吃的——”

  话音不落,科洛一低头,自己的终端通讯灯也闪了起来,一看通讯显示,竟然他的顶头上司冯司长。科洛面色微凝,嘀咕:“老冯今天怎么回事,他可从来不下班的时候找我……”

  “说不准有急事。”

  科洛连接了通讯:“喂,怎么了冯老板?这个时候给我通讯。”

  “科洛。”冯司长的声音很低,全无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稀松,罕见的严肃,“这个星期不要来上班了,从明天开始,你休假。”

  科洛愣了一瞬,以为自己听错了,继而笑道:“这是您觉得我太辛苦,要给我放带薪假?”

  冯司长没有回答,继续道:“找个旅游星球转一转,散散心。我看柯曼特群岛就不错。”

  科洛的小刀一样的眉渐渐皱了起来:“你说真的?”

  “我不和你开玩笑。”

  “那我手里的案子——”

  “案子,”冯司长冷落地打断他的话,“案子自然有人接手,等你回来,差不多也就结束了,到时候再给你安排新的。”

  “成,”科洛面上又恢复了笑容,吊儿郎当地道,“那我明天可真就不去了。”

  “嗯。”

  通讯断连,他并未开启防干扰模式,因此宋询礼也听见了他刚才的对话,问道:“怎么了?”

  “老冯忽然让我明天不要去局里,”科洛的手指磨蹭着啤酒杯, “难道调查局出什么事了?”

  “能出什么事,这可是首都星。”

  “是啊,这里可是首都星。”科洛自嘲地一笑,耸了耸肩,“管他什么事,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呗,乐的清闲。”

  “诶不行,刚答应老沈明天帮他去看守所——”

  他说着忽然停顿住,脖颈如同上了卡格的机械轴,一格一格地转向宋询礼,眼瞳微缩:“不会是因为案子的吧?”

  “哪个案子,709镇定剂的走私案?”

  “对,”科洛横过来一条长腿搭在椅子上,语气怀疑,“老冯让我走一周,我手里没有别的案子一周之内能结案移送的——”

  “坏了,”他忽然面色一冷,“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案子,那我肯定见不到主犯了,老沈要问的话铁定也问不成了。”

  他说着起身就要走,宋询礼急声道:“你干什么去?”

  “我回一趟局里,”科洛低声道,“我忽然想起来,现场搜查的时候缴获了他们的终端,那里面说不定会有老沈要的东西。”

  “现在?”

  “对,”科洛披上外套,“就现在,免得夜长梦多出问题。”

  “那我——”

  “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回来了咱们继续喝。”

  科洛扯着衣服袖子,急匆匆地走了。

  宋询礼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对着满桌几乎没动的菜和对面两个空荡荡的位置,一口一口,慢慢地喝。

  隔壁桌有人在划拳,呼喊一声高过一声,如浪潮般,将他倒酒的声音淹没。

  烧烤店的恒温系统似乎已经老旧,灯光裹在微微呛人的烟雾中,像在捉迷藏,忽大忽小,忽远忽近。宋询礼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喝醉了,他一抬头,隔壁桌已经空了,一桌残羹冷炙,杯盏东倒西歪。

  他皱了一下眉,晃晃悠悠地打了个呵欠,有些茫然地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终端通讯灯在闪,是科洛。

  他按了接听。

  通讯频道里一片静默,电流轻微,好像落下了雪花。

第456章 药

  车子在彷徨的黑夜中飞速穿行。沈昼坐在主驾驶的位置,盯着车窗上映照的花花绿绿的霓虹,从终端里调出某个通讯频道,可是手指又在空中一停,似乎忘了自己要做什么。王斯语在他身后,抱着手臂蜷缩着。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直到他们抵达了中心城郊区的一座别墅。

  下车时不经意望一眼地图,沈昼忽然发现,这里竟然距离花城大道很近。

  “杜宾德夫人住在这里?”沈昼迟疑道。

  “自从君赫酒店出事后,她就一直住在这。”王斯语说。

  沈昼看了她一眼。她看上去很疲惫,离开咖啡馆后就神情恍惚,绷直的脊背颓丧下去,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的身体里,一寸一寸塌陷。

  整座别墅灯火通明,沈昼跟着王斯语走进大门,长长的车道两边是整齐的花园,茂盛葳蕤的植物在夜色之下显出一种生气蓬勃的怪诞,仿佛要跳起摇晃的舞蹈来。

  门廊下站着一道人影,越走越近,能清楚的看见她穿着整齐的套裙,夜晚还如此穿戴齐备,想必她早就确信沈昼会过来。

  “我就知道你会来。”杜宾德夫人温和地道。

  “您不用专门出来等我们。”

  “没关系,”杜宾德夫人回头对王斯语招了招手,“戴丽已经睡了,我现在无事可做。”

  一行三人穿过门廊走进了客厅,王斯语才后知后觉地对沈昼解释:“戴丽是夫人的侄女。”

  沈昼略一点头,他知道戴丽·杜宾德的名字,君赫酒店那场惨剧的最开始,就是因为杜宾德先生想给侄女戴丽一个盛大的成人礼。

  杜宾德夫人悠悠地回过头看了沈昼一眼,道:“戴丽自从那件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有时候要常年待在疗养院里,我和斯语也是在疗养院认识的。”

  她说得如此稀松平常,好像领居家的阿姨碰上了隔壁的小姑娘,可是事实上呢,她们几乎快要挖据出这桩陈年秘辛的真相,做为前第一夫人,杜宾德夫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但丈夫死后,她能隐忍蛰伏,暗中调查出这么多东西还不被对方所察觉,这足以让沈昼钦佩。

  来的路上沈昼想,他之所以能找到被约翰·普利藏起来的证据,最关键的一点在于桐垣。

  在首都星,恐怕没有人会怀疑桐垣,更遑论猜测她动手杀人此种极尽荒诞的论调,或许文明的外衣将人们的认知都固化了,沈昼不可避免地想起蕾妮的死,他又何尝不是被文明和秩序的糖果所蛊惑,人性的狡猾和残忍要远超过他们自己的想象。从这一点上来说,反而是雾海多了几分微妙的、荒诞的真实。

  从霍姆勒荒原上走出来的桐垣可以杀了智光久让来报仇,身陷首都星的沈昼,却不能轻易地杀死谁,哪怕这个人有罪。

  “斯语,”杜宾德夫人叫了一声,“你怎么了?”

  王斯语如梦初醒般看向她,声音乏味:“没,没事……”

  “太累了吗?”杜宾德夫人和蔼地问,“不如你先去休息。”

  “不!”王斯语断然拒绝,“我没事,请让我留下。”

  杜宾德夫人隐晦而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道:“那就进去吧,我们进去说。”

  会客厅大而空旷,似乎久不待客,冷清非常。杜宾德夫人回过身:“随便坐吧。”

  她和王斯语坐在一起,沈昼在他们对面。

  “按理来说我应该和你寒暄两句,”杜宾德夫人微笑道,“但我不想绕什么弯子,我想你们年轻人应该也很忙,没空赔我这个老阿姨浪费时间……沈律师,关于我丈夫的事,你有什么想问我,请尽管说。”

  沈昼深吸了一口气:“麻烦您将当天现场的情况,您能回忆起来的所有细节,都告诉我。”

  尽管这些话杜宾德夫人已经重复了无数遍,但她还是没有反驳沈昼的问题,平和地道:“宪历四十二年十月八日,我和我丈夫还有戴丽一起从中心城的家里出发,去往君赫酒店……”

  她一直说了将近二十分钟,多年之后,她已经能平静无波地讲述出这件对于她来说噩梦一生的事故,可是过往多次,向无数人陈述过这件事,都没有让她得到任何想要的结果,那么今天呢?

  沈昼听完后,神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而是问道:“也就是说,杜宾德先生除了中途去过一次休息室之外,没有离开过宴会厅?”

  “是的。”

  沈昼斟酌道:“您还记不记得,七点三十分除了杜宾德先生,休息室里还有谁?”

  “啊?”杜宾德夫人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当时宴会还在正常进行……”

  沈昼抬起手做了一个往下压的动作,道:“您只管告诉我。”

  杜宾德夫人皱着眉仔细回想,最后不是非常确定地道:“似乎还有……桐垣小姐。”

  “桐垣?”沈昼目光一凝,“她在总统先生之前还是之后离开?”

  “应该是之后。”

  “桐垣在休息室呆了多久。”

  “这……我记不清了,总之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她在,就坐在我旁边,这前后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沈昼又问:“陪着杜宾德先生一起去休息室的还有谁?”

  “还有一个秘书和一个保镖,但是他们都死在了那场事故里。”

  杜宾德从休息室回来不久,安保团就监测到酒店附近有力场变化,然后宴会众人被要求撤离,撤离途中,发生激烈的交火,随后宾客几乎全都晕倒,救援队赶来之后,地下车库一条急救通道的安保全部死亡,而载着机甲的卡车,就是从那里进入。

  再后来就是那场震惊联邦的大爆炸,爆炸之中,不仅杜宾德丧命,死无全尸,连带着君赫酒店一层、负一层都坍塌,后来从现场收集到没有记录基因编译码的血液竟然只有三份。

  也就是说,刺杀现场潜入进来的刺客,只有三个人。

  而这三人被证实是杜宾德议员时期的政敌的关联,所以杜宾德总统刺杀案被定性为政敌报复。而对于刺客只有三个人这件令人惊愕的、笑话一般的事,官方秘而不宣,成了永久的隐秘。

  “竟然只有三个人……”

  “是啊,”杜宾德夫人苦笑,“虽然我也觉得离奇,但是他们将现场的收集记录和检测报告都送到了我手里,我不得不相信。”

  “您有没有想过——”

  杜宾德夫人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了他的话:“我想宴会厅里一定有他们的眼线,所以才挨个去查,而之所以会怀疑到王……”

  她说着看了王斯语一眼,见她似乎心不在焉,继续道:“另外一个让我怀疑的点,就是709号镇定剂,非常巧合,戴丽对这种镇定药剂过敏,所以我们很轻松的筛选出了过敏原的名称,然后再去调查,就得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结果。”

  她叹了一口气:“但这些结果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我们推测得知的,并没有直接有力的证据证明王副局长和刺杀案有关,而且709镇定剂的走私和贩卖,牵扯方太广太深,以我的能力,无法追查到底。”

  “但是您竟然愿意相信我?”沈昼的挑眉,“一个完全的陌生人。”

  “不知道,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直觉,”杜宾德夫人笑意坦然,“当斯语告诉我你也在调查这些事的时候,我就产生了这种想法,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什么立场,我愿意相信你。”

  沈昼耸了耸肩。

  “那么今晚最重要的环节来了,”杜宾德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了蜷,“沈律师,你有找到我们未曾涉足的证据吗?”

  沈昼看着她,道:“有。”

  杜宾德夫人的手指猛然收紧,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欣喜和撼动,可是声音却微微颤抖:“是什么——我需要付出怎样的报酬?”

  “不用什么报酬,”沈昼道,“这件案子我还没有调查完,等我弄清楚了所有是经过,我会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