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科状元种田考科举 理科状元种田考科举 第47章

作者:牧野闻歌 标签: 种田文 爽文 穿越重生

  “公子,东西已经交给秋公子了。”

  柳尘一推开房门,便见他家公子不拘形象地靠坐在床边的木榻上,地上竟还有一只空掉的酒坛在打滚。

  “公子,你喝酒了?!”柳尘大惊,连忙给他家公子到来一杯清水,又掏出时刻备着的药丸。

  “无碍。”

  柳郁挡开柳尘递来的药丸,只是直直望着那棵桃树的方向不眨眼。

  “公子,你该不会喝醉了吧,秋公子还等你去安王府参加芙蕖宴呢。”

  柳尘看得心惊,他家公子不就是去宫里走了一趟,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在等我?”

  听到秋羲在安王府等他,柳郁噌的一下从榻上站起来,目不斜视地转身出门大步朝安王府去。

  柳尘紧追着他家公子,生怕这醉鬼路上出事,结果他家公子身形端正脚下生风,半点不像喝醉的样子。

  “这到底醉没醉啊?”柳尘望着他家公子的背影挠挠头。

  哪知一转眼就见他家公子来到柳府和安王府紧邻的那堵墙下,纵身一跃便过墙去了安王府。

  “嗨,这是醉了吧?”柳尘无奈,只能翻墙跟上。

  安王正在后花园看其他监生戏三国,他自己第一轮就上了,结果居然一轮就被淘汰,这些人当真是戏起三国来半点也不给他这个安王面子。

  见柳郁大步走来,安王立刻迎了过去。

  “皇舅,你可算来了!”安王朝柳郁抱怨道,“我好不容易帮你把人约出来,你可好,半天不过来。”安王说着便朝一处指去,“你看,人都无聊地去采花了。”

  柳郁朝那边看去,只见藕花深处,秋羲长衫广袖立在舟中,怀里捧着一束淡粉的芙蕖,夹杂着几朵翠绿的莲蓬。

  清风拂来,柳郁此刻只想抛却凡尘俗世,管他皇嗣又如何,若他想要这天下,他便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刀剑,为他夺得这江山又如何。

  安王府的荷花池显然是差人专门精心侍弄,莲叶层叠藕花娇艳,如美人迎风带羞微微垂眸。

  秋羲心情甚好地采了一束刚开不久的花准备一会儿送给柳郁,忽然间,边听身后传来悠悠琴音。

  仔细一听,竟是《越人歌》的曲调。

  秋羲转身回眸,就见柳郁正坐在凉亭中抚琴,那双看尽天下的眼睛此时却只望着他。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秋羲划着小舟朝柳郁而去,开口唱出那首千年的心悦之歌。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柳郁抚琴和道。

  小舟推开莲叶,缓缓来到湖心亭边。

  “山有木兮木有枝。”

  秋羲摘下一颗莲子抛向柳郁。

  “心悦君兮君不知。”

  柳郁将莲子牢牢接在手心,轻身跃到小舟上,将秋羲揽进怀里,望着他笑意盈盈的眸子,复道:

  “心悦君兮君不知。”

第59章

  见秋羲和柳郁对唱《越人歌》,芙蕖宴上原本还在戏三国的监生纷纷开始起哄,其中要数安王这个看热闹的最来劲,等柳郁上了秋羲的小舟,他甚至坐到柳郁方才的位置上开始亲自给这二人抚琴助兴。

  其他好事的监生也不甘落后,吹箫的吹箫,吹笛的吹笛,顾青书还要来一把二胡与众人合奏。

  柳郁见状,拾起小舟上的竹篙在荷花池里一撑,竹叶小舟便载着他二人又去往莲叶深处,离这些好事之人远远的。

  凉亭里一名监生望了秋羲和柳郁二人一眼,当即铺开宣纸挥墨作画,将在藕花深处泛舟的一对璧人留在纸上。

  仔细一看,这人不正是那日在膳房里说喜欢秋羲望江亭雅集上的漫画,想结识他的那名监生么。

  众人见有人开始作画,有忍不住手痒的人也开始吟诗作赋,势必要将今日所见风花雪月一一留住。

  小舟上,秋羲埋头在柳郁肩上靠了一会儿,从柳郁的衣领处嗅出一丝清香的酒味,是桃花酿。

  “你喝酒了?”秋羲抬头问道。

  一双桃花眼直视着柳郁,丝毫不给他躲闪的余地。

  突然被秋羲问及,柳郁像个做错事被发现的大猫一样微微低着头,不敢与秋羲对视。

  秋羲见状也知道不用再问,这家伙肯定是喝了,只是喝了多少他不知道。

  “少少喝一点可以,”秋羲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还没米粒大的距离,毕竟现在的酒度数都低,跟喝醪糟差别也不大,“但不能贪杯。”

  “嗯。”柳郁认真地点头。

  此刻,秋羲说什么他都是能点头同意的。

  秋羲见柳郁目光清明,看着也不像喝醉的样子,有抓过柳郁的手腕为他号脉,发现脉象还算正常,有的都是老毛病,没因为那些桃花酿勾出新状况,他这才放心些。

  “含章既然还记得《越人歌》,”秋羲伸手挑起柳郁线条流畅的下巴轻轻挠了挠,挑眉笑问道,“望江亭雅集那日为何又故作不知?”

  柳郁抓住秋羲那只作乱的手,低声道:“我怕月白是一时兴起。”

  “那含章现在又不怕了?”秋羲追问道。

  柳郁轻声笑了笑,摩挲着秋羲的手腕:“郁只怕月白对我连一时之兴都没有。”

  秋羲知道柳郁这话肯定没有那种意思,可谁让他穿越前常在网上冲浪,见多了各种老司机发言,现在一听柳郁这话便顿时小脸通黄。

  “咳,”秋羲干咳一声从小舟上拾起那束莲花放进柳郁怀里,转移话题道,“走,我们去采莲蓬。”

  柳郁见秋羲脸颊微红,抱住怀里的那束莲花又拾起竹篙将小舟朝莲蓬处划去。

  秋羲坐在舟中越想越刚才的事越觉得不是滋味,于是又忽然站起来,凑到正在划船的柳郁耳边,低声笑道:“但求与君日日夜夜长相守,红纱软帐摇不休。”

  柳郁手上动作一顿,险些握不住竹篙。

  秋羲见柳郁喉头滑动耳尖开始泛红,这才哈哈笑着重新坐回去,双手支在腿上捧着脸,歪头笑着催促道:“含章倒是快划船啊,一会儿摘了莲蓬回去给你做甜汤。”

  远处湖心亭中,安王看着秋羲和柳郁一人摘莲蓬,一人举着荷叶给对方遮阳,忍不住啧啧道:“这两人是要把我那片莲花全摘了呀?”

  那片莲花长势最好,荷叶翠绿花瓣粉红,莲蓬也各个饱满,秋羲二人划着小舟过去后,不仅莲蓬被摘,荷花荷叶也没放过,等小舟离开后,那处已经在成片的莲叶中秃出池水来。

  小舟靠岸后,秋羲抱出舟中的花叶和莲蓬,朝安王问道:“可能借府上后厨一用?”

  安王看向柳郁,见柳郁微微点头,这才让下人带秋羲过去。

  “含章在亭中歇会儿,我去去就回。”秋羲对柳郁叮嘱一声便去了后厨。

  安王看得稀奇,朝柳郁问道:“皇舅,秋秀才还会下厨?”

  其他监生也支棱着耳朵在一旁听着,要知道他们国子监内可没几个人会自己下厨。

  柳郁只轻笑一声,道:“可比御厨。”

  安王一听就觉得这事悬,他皇舅以前虽然说一不二从不稀罕骗他,可这几天他发现他皇舅一碰上秋秀才的事就不讲道理。刚才这夸法,啧啧,肯定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那种水平。

  众人干等着也无事,于是安王又招呼其他监生一起戏三国,只是见柳郁独自坐在亭边品茶抚琴,都欣然自知地不去打扰。

  能听到踏月公子一曲琴音,那是求都求不来的事,谁会去破坏这份难得雅致。

  过不多时,秋羲拎着一个食盒从后厨的方向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拿着食盒的小厮。

  秋羲来到柳郁身边,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碗银耳莲子甜汤放在柳郁面前,又取出一叠晶莹剔透的糕点。

  “含章尝尝看,莲子是我俩刚才摘的。”秋羲笑着舀了一勺镇得微凉的甜汤喂到柳郁唇边。

  柳郁微微垂首就着秋羲手中的汤匙喝下甜汤,安王在一边看着他二人的动作十分牙酸,招手叫来一个正在给众人布甜汤和糕点的小厮,也让小厮喂他。

  其他监生既没知己挽袖添汤,也没小厮可以使唤,便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不过这甜汤是真甜,比国子监膳房里做的好上太多。

  “再尝尝这个藕粉糕,”秋羲用木箸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软糕送到柳郁嘴边,软糕里还缀着粉嫩的花瓣,煞是好看,“里面的花瓣是用刚才的荷花剪出来的,只图个好看。”

  柳郁垂眸咬上一口,品尝完后方道:“此糕软糯弹口,细腻清甜,月白可是加了桃汁?”

  秋羲点点头,笑道:“看你喜欢就做了些桃汁调味。”

  柳郁卧房的窗前就有一棵大桃树,这段时日树上正挂着粉桃,秋羲尝过,比他以往吃过的桃都甜。而且柳郁今天居然还喝了桃花酿,秋羲想想也知道柳郁肯定喜欢桃味的。

  安王在一边看这两人你喂我来我喂你的,不觉酸倒,又见给他喂汤的小厮笑得一脸傻样,顿时挥手让小厮下去,自己夹起面前的藕粉糕一顿猛吃。

  糕点和甜汤的分量都不多却味道极好,众人用过心情甚是舒畅。

  “一会儿还有荷叶鸡和燔炙,后厨那边正做着。”秋羲朝众人道。

  众人一听就笑了,纷纷道沾了秋兄的光,就连安王也颇为期待。

  芙蕖宴虽然不讲究吟诗作对,但好歹是个雅集,安王府的管家便只安排了糕点瓜果和酒水,没有让后厨准备烧烤这种跟文雅不沾边的吃食。

  可难得的假日聚会,安王等人也想吃烧烤热闹热闹啊。

  众人说说笑笑地一边戏三国一边等好吃的,没过一会儿就有小厮陆续送来做好的燔炙。

  荷花池边的树荫下排开一溜桌案,秋羲和柳郁合坐在其中一张,柳郁取来小刀信手切割烤得香酥的燔炙,翻手间动作优雅流畅,好似手里拿的不是刀,而是在抚琴。

  不一会儿秋羲面前便推来一叠分割好的燔炙,摆盘规整,盘沿上半点不沾料。

  秋羲美滋滋地尝了一块,外酥里嫩,口感刚好。

  安王在一边看得开始心里不平衡了。

  幼时在宫里,皇后接他皇舅进宫小住,他皇舅娇气得很,别说自己动手拿吃食,就是连路都舍不得自己走两步,嫌麻烦,还死要面子不乐意让宫女太监伺候,因为宫女太监会汇报给皇后,所以他皇舅就算吃个桃都是指使他去扒皮。

  关键是每回他皇舅都说两人玩儿猜拳,谁输了谁去,结果每回输的都是他。

  好家伙,现在倒好,他皇舅摇身一变成了玉树临风端方自持的踏月公子,还会给心上人切好燔炙喂到嘴边。

  安王越想越气,觉得自己打小就亏大了,拿起一只炙鸡腿狠狠就是一大口。

  “这燔炙真香,”安王才吃一口就觉出不同来,“怎么跟后厨以前做的味道不一样?”

  秋羲听了,乐呵呵地给众人推荐他用的香料,转头又朝柳郁小声道:“含章,你说我在京城开个店卖燔炙怎么样,有的赚吗,就用我的秘制香料。”

  柳郁笑了笑,点头道:“有月白的秘制香料,定然大受欢迎。我在内城东直门横街上恰好有间闲置的食铺合适,月白便开在那处如何?”

  秋羲逗笑道:“好啊,以后我在店里做大厨,含章在店里做账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