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竹马才是人形天灾 我竹马才是人形天灾 第43章

作者:流初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校园 穿越重生

  也许需要重新考虑这件事了。

  她得和闪闪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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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星川这几天过着神仙般的生活。

  讨厌的人走了,家里的空气变得清新。

  因为季望澄在家,他还能以“要回去照顾客人”为借口,提早结束例行的走亲访友,和烦人亲戚的相处时间大打折扣,他甚至恨不得季望澄每年都来他家。

  玉城的初五要“破五”,这天得吃饺子,外婆一大早就开始准备皮和馅。

  黎星川:“包饺子去?”

  季望澄:“…………”

  季望澄愣住,没人告诉他过年还要包饺子,不是包红包就可以了吗?

  黎星川自己会,也默认别人都是会的,拉着对方洗干净手,坐到桌边。

  接着,季望澄开始了他的表演——现学现卖。

  外婆和黎星川的饺子,规规整整的,排在一起非常好看。

  而从小季同学手里出来的,不仅每一只个头差异大,还非常丑,像个发育不完全的云吞,饺子边弧度堪比蕾丝裙摆。

  季望澄:“……”

  他默默放下了饺子皮。

  是手的问题吗?

  黎星川:“你不会啊,早说嘛,你去看电视吧。”

  外婆解围:“你小姨到现在都不会,光晓得吃,小季做的蛮好的。”

  黎星川大声嘲笑:“哈哈是蛮好的,抽象派饺子我也第一次见!警惕文化入侵。”

  外婆:“你第一次做也做不好呀。”

  黎星川:“哪里有,我天才。”

  门锁“滴”一声响,黎梦娇回来了。

  她就大年夜和家人吃过一顿饭,之后的四天不见踪影,黎星川对她的工作强度胆战心惊。

  黎梦娇喊了声“中午吃什么啊?”,接着换鞋放包,熟练往沙发上一躺,毫无心理压力地看电视。

  季望澄悄悄松了口气。

  原来“包饺子”也不是必备技能。

  他发现很多规则比他想象中要简单,不懂就问,不想做也可以直接说。

  “新年”有许多种演绎方式,当他还在季家的时候,保姆会提前做好一桌子菜回家休息,然后账户上多一笔钱;

  另一种新年,是和闪闪一起吃饭,睡在同一个房间,一起出去玩,买乱七八糟的东西,等闪闪走亲戚回来吐槽亲戚,晚上打游戏。

  他开始喜欢新年。

  本来是准备让陨石掉下来的,并且还想施加一点助力,在筹备的时候闪闪突然敲响了家门,所以没有继续做下去。

  幸好停止了。

  否则世界会很乱,大家没有心思过年。

  被开除包饺子权的季望澄,决定做点别的事。

  他走到阳台边上。

  外婆闲时会摆弄花草,但并不是纯粹的爱花人,什么都种,就是喜欢看东西慢慢长出来的快乐。

  阳台上有花也有葱,莫名喜感。

  冬天,水仙、君子兰和风信子都会开,给春节送上花团锦簇的祝福,外婆提前几个月过来准备,那些花儿早就萌芽了。

  但现在,本该姹紫嫣红的花朵们,此时蔫了吧唧的,叶片也跟着卷边。

  外婆注意到季望澄的动向,说:“小季,你不用管花的,它们好像有点不行了。”

  黎星川:“我记得回来的时候好像开的还可以啊。”

  外婆:“伐晓得为什么,估计天太冷了,感觉今年是冷很多。”

  季望澄心虚,背影一僵。

  黎梦娇冷不丁开口帮腔:“最近空气污染很严重,PM指数高了不少,估计它们也不想开。”

  黎星川:“花都想不开了,哈哈哈哈。”

  外婆:“呸,大过年的,不好讲这种话。”

  季望澄盯着那几叶垂头丧气的花,生出了“抱歉”的感觉,事实上他在割断黎淑惠脖子的时候都没这么想过。

  磁场就像容貌,由基因决定,不采用特殊手段,是没办法轻易改变的。

  只要他活着,会呼吸,就会带来或大或小的灾厄。

  灾厄严重程度随着情绪递增。

  放在家里的那口“赛博棺材”,就是为了削弱这种影响,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禁制。

  季望澄想,他应该回去了。

  再继续留下来,花死掉,外婆的身体可能也受到一些影响——闪闪会伤心。

  闪闪不能伤心。

  他观察了一下耷拉着脑袋的浅紫色风信子,思考挽救它的方法,三秒之后得出结论:并没有这样的办法。

  动植物承受天灾之力,要么变异,要么死亡。

  至于人类,要好一些,只不过是变成任他操控的、空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黎淑惠靠着他的力量维系生命体征,但浑身上下,除了自我意识什么都不属于她。

  季望澄让她做噩梦,不断梦见自己死去。

  梦是现实的折射,她怕什么,就会梦到什么,而她见过玄而又玄的死法很多,所以在梦里将那些一一经历,一次又一次地体会死亡,永无止境。

  对季望澄来说,朝任何目标施加痛苦和灾难,如同呼吸一样自然。

  但让蔫头蔫脑的花朵们恢复活力,却是那么困难。

  季望澄垂着眼睛,眉目清寂,嘴唇抿成一条线。

  他做不到。

  ——就像无法使时间倒流,他也没办法逆转已经造成的伤害。

  季望澄穿一件黑色的薄毛衣,阳台移门边上站了好一会儿,冷白灯光铺撒在肩膀上,像窗外常青树枝头抖落的白霜。

  黎星川抬头一看,对方背对着他,许久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像是北冰洋上的浮冰,快要被风吹远了。

  他洗了手,走过去,拍了拍季望澄的后背,把这块准备飘走的冰拽回来。

  黎星川:“看什么呢?这花蔫了吧唧的,有什么好看?”

  季望澄默不作声。

  片刻后,季望澄说:“我……”

  ——我该回去了。

  “我知道了!”黎星川恍然大悟,“你……是不是……”

  季望澄目光闪烁,眼底深藏忐忑。

  黎星川:“你想学黛玉葬花!”

  季望澄:“…………”

  黎星川开始唱:“玫瑰花的葬礼,埋藏关于你的回忆……”

  黎梦娇:“我滴老天爷啊,大白天的别鬼哭狼嚎,行不行?”

  黎星川呛声:“付钱,听我唱歌得付钱!……真的好美丽,那天的烟花雨……”

  他一边唱,一边提起浇水壶,给这些半死不活的花撒了点水;接着蹲下,像摸幼儿园小朋友的脑袋一样,一个个摸过那些枯败的花骨朵。

  “感觉也还好?”黎星川说,“应该能活下来一部分。”

  季望澄视线漂移:“……可能活不下来。”

  黎星川:“那就化作春泥更护花嘛。”他突然警觉,“怎么,你真想葬花啊?”

  季望澄:“…………”

  -

  按照家里的习惯,饺子晚上吃。外婆一口气包了很多,没吃完的放到冷冻柜里,能吃上一个月。

  黎星川今天一直感觉小姨怪怪的,时不时看一眼自己,好像有话要说。

  等到十点多,外婆歇下的时候,她果然找上了他,说是“随便聊聊”。

  客厅昏暗,只开了一盏浅黄色的餐灯,小姨坐在他的正对面,表情稍显严肃。

  黎梦娇组织着措辞。

  她很想和他聊一聊关于母亲的事,表达自己这些年来作为长辈不尽责的歉意,可贸然提起,又怕戳人伤口。

  她越是不知道说什么,表情就越冷漠,看起来甚至甚至有些冷酷无情。

  黎星川:“这个氛围,感觉好像在审犯人啊。”

  黎梦娇:“?”

  黎梦娇开了罐汽水:“闪闪,你有没有考虑过以后做什么?”

  黎星川警惕:“你先说你想干什么?”

  黎梦娇“啧”了一声:“别那么警惕,就问问你职业生涯规划,趁着现在有时间,替你参谋参谋。很多名校生都是大一就开始实习了,你难道半点想法都没有?”

  何止,许多人高三的暑假都没有放松过,上语言班、技能班,生怕卷不死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