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154章

作者:路归途 标签: 生子 随身空间 种田文 穿越重生

  “阿扉。”

  “齐少扉!齐少扉——”

  岑越从阿扉怀里挣开,麻麻黑的夜色,阿扉是晕过去了,还有气的,便略略让自己安心一些,扶着阿扉起来,一手护着阿扉头时,磕到了地上的石头。

  手掌温热黏糊的触感——

  岑越那刚略安心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

  “火把点着。”岑越喊。

  王勇去点火把,围了上前。岑越看到阿扉脑袋后一片的血,他不知那会怎么样的神色,什么想法,一一吩咐,听着声还是很冷静,让拿伤药、纱布来。

  众人给拿了东西递过来,只见岑老板手抖着,拆了纱布好几次才打开来,王勇给开了外伤药瓶递过去,岑越念着没事的,只是外伤没事的。

  “水,水,先清理伤口。”岑越想起来了。

  王勇:“老板没有水,这会没水。”

  岑越脱口而出空间里有水,还是反应过来,说:“我车里有水,王勇你先扶着阿扉,其他人卸货,检查骡子。”

  冷静,冷静。

  岑越发现他坐的那辆车也翻了,若是冷静那水早就打翻了,可他还是钻进了车厢,从空间拿了个竹筒出来——

  用水给阿扉清理了伤口,上了伤药,仔细包扎好。

  “岑老板,岑老板,骡子和马闹脾气一共四匹……”

  “翻了一车西瓜一车草莓。”

  “老板?老板?”

  众人七嘴八舌,说不是他家骡子的事,他家骡子平日里很是温驯,不是马的事,这可怎么办。

  “都安静会,等岑老板发话,吵吵嚷嚷的。”赵立先大声说。

  岑越其实都听到了,这会说:“检查一下,没有问题的骡子马,给我套一辆,我先进城带阿扉去医堂。”

  “其他人不着急,在路边守着货,翻车的清点一下,东西别动,放在一旁就成了。”

  “骡子马有问题的先别上货,找水源,多让它们喝喝水吃个草——”其实这个岑越不懂,但他乱七八糟说着,“赵师傅你们自己看看骡子马怎么了。”

  “王勇给我套车。”

  众人得了吩咐,这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知道该干什么了,一切都有条不紊进行,在路边稍作休息。王勇套了一辆马车,赶着车拉着岑老板和三少爷先走一步。

  路上岑越催快点,可车跑起来,又颠簸的厉害,岑越抱着阿扉在怀中,又道慢一些,稳一些。

  就这样到了北雁郡城,城门正好开了,岑越带着阿扉进了城,直奔医馆。

  一路上这么颠簸,阿扉也没醒来。

  岑越抱着阿扉,路上想了许多,面色也不怎么好,他不知,还觉得自己冷静镇定,只是下车时,差点摔了。王勇担忧问老板?

  “你抱着阿扉先进,喊大夫。”岑越扶着车架缓了缓神。

  王勇抱着三少爷进了医堂,岑越紧跟着进,医堂学徒说排队云云,岑越从怀里掏出银子,“我家相公摔了,昏迷不醒,求求了,先救他,已经好几个时辰了……”

  “几个时辰?”

  岑越根本没法数,车上度日如年。

  “三个时辰不到。”王勇说。

  “人先放下,磕到了脑袋后面?裹着纱布你们包了,用了什么药?”大夫问。

  岑越:“就是外伤的药,大夫我相公如何了?”

  大夫才解纱布,没回话,解开后,一片血肉模糊,岑越见了,钻心的疼,阿扉护着他,他半点都没有伤着,阿扉却磕成了这个样子。

  “脉象时而急躁时而平缓,倒是不微弱。”大夫又把了脉说。

  岑越急问:“是不是没有大碍?”

  大夫看了眼此夫郎,想着对方心急自家相公,这也是常事,便好脾气说:“只能说暂时没什么性命之忧。”

  岑越不敢放松,“您继续看。”

  大夫把了脉,又清理了伤口,重新上了药,又给开了些药让煎着,可直到喂完药——药撒了一大半,齐少扉始终没有醒来。

  “先别喂了,你们找个地方,让他趴着侧躺着,别伤着伤口,药等他醒来再喂。”

  岑越结了诊费,买了药,先让王勇驾车去客栈,等安顿好阿扉,岑越才想起来还有路边的货,跟王勇说:“你回去接人,烂了的寒瓜就别管了,草莓的冰箱原封不动送过来。”

  “知道了老板。”王勇得了吩咐驾车出城。

  岑越守着阿扉许久,时不时给阿扉换个姿势,一直到傍晚时车队先回来了,阿扉还没有醒。

  房门敲响,外头赵立说:“老板,咱们的骡子马出问题,是有人动了手脚。”

  岑越搓了一把脸,给阿扉盖好了被子,打开了门。

  “下去说话。”岑越道。

  客栈他们住在二楼,清静无人打扰。说是下去说,岑越引赵立到了楼梯口偏处便停了脚步,赵立也懂,三两下说了清楚。

  “老板走后,没多久昨晚借宿那家两个儿子追了上来,说夜里起夜看到同村一个跛子在他家后院鬼鬼祟祟,那小儿子叫了一声,跛子吓得翻墙走,估计是想全部下药,只是被发觉了跑了,只有四匹骡子马出了问题……”

  岑越:“那两个儿子都在?”

  “在,我捎过来了。”

  岑越便往下走,他亲自听,那小儿子叫李满粟,见了他,一五一十又说了一遍,岑越让王勇驾车,连着李满粟同他大哥一起上。

  这俩兄弟以为这老板送他们出城,便上了车。

  他们追到时,看到车翻货有的烂了,便知道大事不好,真出了事情。

  王勇问郎君去哪里,岑越道,打官司的衙门。

  北雁郡城有两处衙门,一处是郡级别的,那是日常办公,不接官司的,另一处就是接官司的——

  车里李满粟和他大哥一听,当即吓得跟鹌鹑一样,李满粟更说什么都没看见,岑越目光冷静的看着李满粟,“我相公伤了头,到现在都没苏醒,我告官告定了,你是要一五一十说,由着大人评判官司,还是你家替那跛子背黑锅,你自己选。”

  “去、去,跟我家没关系的,真的。”李满粟大哥先开了口,忙告饶:“我弟弟性子软,老板别气,是一听告官就腿软先吓着了。”

  岑越知道,但他现在没心思安慰旁人。

  这官他必报。

  到了衙门口,此时天麻黑,岑越便敲鼓,咚咚作响,衙门倒是很快开了门,一些瞧热闹的百姓也围着。

  府县设衙门,一把手是正七品。

  北雁郡城这处断官司的衙门,别看小——郡城掉下一块砖,砸的都是有品阶的贵族官员乡绅,但里头坐着的也是正七品的官。

  岑越第一次报官,其他人都腿软战战兢兢,到了堂前先跪着,岑越也跪也见礼,腰板笔直,说话字字清晰,报了身份,说明来意,请官老爷替他相公做主。

  “你家相公是举人身?”

  “正是。”岑越说了阿扉是长文八年的举人。

  官大人一听,心想跟着他一年的,本想问一问你家相公如今何在——都做了举人,怎么到了如此惨的地步,竟是夫郎做起了买卖当商贾。

  岑越:“大人,我家相公第二年赴盛京参加考试时,受了伤,损了神志,家中要开销过日子,我便走起了商,做了卖果子的商贾。”

  官大人听闻,想起什么来了,便问:“你们可是北面桃花乡来的,卖草莓寒瓜?”他一问,又想起来自答说:“是了是了,你刚才说了从桃花乡来,瞧本官这记性。”

  “你们既是外来的,得了利,如今背后下药的人,十有八九是眼红的同行了……”

  若是得罪的客人,普通客人犯不着因一个寒瓜,大费周章跑到村里半夜行事,那就是利益牵扯多的同行了。

  这案子好断。

  有了李满粟兄弟二人的供词——师爷都记下来了,读过一遍,李满粟确认无误画押,官大人说:“你暂且走不了,先进牢里蹲两日,等那同村跛子抓来了,问过,没你什么事了,再放你走。”

  “衙役,明日去抓人。”

  “退堂——”

  李满粟被衙役压着去牢中,是又怕又哭,他大哥也在旁擦眼泪,岑越见状道:“大人刚才说了,你若是没有假话,等跛子到了堂前对峙,你就会无事放了你的。”

  “李家大哥,你没地方去,先跟我们回吧。”

  岑越还想着阿扉,简单两句,让王勇照看这李家大郎,李家大郎惦记家中,还想给家里传信报个平安,不过此时城门一锁,谁都出不去了,只能等明日。

  明日要做的还有许多。

  岑越回到客栈,直奔楼上,问过赵立,阿扉还未醒,不由蹙着眉头。赵立说完又道:“老板,刚才几个府里下人来要寒瓜了。”

  “都是哪几家?要多少?如今货还有多少?”

  赵立一一报了,其实寒瓜只摔了一车,毁了半车,损耗不大,但草莓可就糟了,毁了一车,另一车还是车夫发现及时拉住了,晃了晃,也不知道里头什么情况。

  “草莓我来检查,搬我房子里,明日送草莓,你和王勇来——”岑越顿了顿,“这次我不得闲,你们二人卖了货,会给你们多算些工钱。”

  赵立忙摆手说不敢要,都是应该的,“……租的是我们的车,看货本来就是我们职责,结果竟是被摆了一道,翻了车,坏了雇主的货,您没让我们赔都算是好的了——”

  “各位兄弟都心里惶惶,怕岑老板之后不用了。”

  岑越:“你给他们传个话,说这次事长了教训,以后还照旧。”

  正事说完了,赵立才说:“老板,我听客栈伙计说,您一天都没吃了,不然先是吃一口,三少爷醒来了,您也好照看不是?”

  岑越才恍惚有一些饿意,点了点头说知道了,问小二要了饭。回到屋里吃了几口,才感受到胃里不舒服,有些疼,便慢慢喝着热水泡着饭,多嚼几遍,吃慢慢的。

  好在他身体好,一向没什么胃病,今天只是饿狠了。

  当天夜里,岑越守在阿扉身边,迷迷糊糊睡着时,察觉到有人摸他头发,岑越一个机灵,醒来了,便对上了阿扉的眼睛。

  “阿扉?!你醒了,怎么样?饿不饿,还是难受?”岑越一串的问话。

  齐少扉脑袋不敢动,面色发白,双目有些无法聚神,懵懵噔噔的,张嘴也说不出话来,岑越忙让别说了,也不敢扶着阿扉起来——

  阿扉伤的脑袋。

  他拿干净的纱布打湿了,先给阿扉润了润唇。

  “你别急,我在呢,一定会没事的。”岑越给阿扉慢慢喂了一些水。

  此时北雁郡城宵禁,岑越不敢送阿扉去医堂——他怕送人过去路上颠簸磕了碰了,想自己去敲医堂的门,请大夫过来,但想了下,还是不能如此——

  若是禁卫队抓到了宵禁还出来的人,不问缘由先杖十板子。如此重罚之下,就算是他跑出去了,医堂大夫也不会跟他出来的。

  “阿扉,先不吃,等明日一早我请了大夫问过他,再吃东西好不好?你眨眨眼睛。”岑越握着阿扉手心道。

  齐少扉慢慢的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