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31章
作者:路归途
姜大嫂看的心疼,说她来就好。
豆豆哭的撕心裂肺,还带着咳,姜母害怕,在旁嗫嚅说:“娘,我咋听着豆豆咳得厉害,别伤了里头,要不给娃娃看看?”
“不是前些天才看过吃了药,天天看、看,有多少钱看病的?我早早说了,天还没热起来,就你们给豆豆穿的少,冻坏了,现在又问我要钱,有多少钱给瞧病的……”姜老太指着大房一家说了一顿,最后还是给了银钱。
“老大家一会过来,给你五十文,给豆豆抓点药看看。”
“一天天的,就是你们大房花的多,又是这又是那的。”
……
姜老大脑袋埋得低,觉得娘说得对,可娃娃病了也不能不看,羞愧的接了钱,想着地里庄稼出来,他多干干,多出出力。
夜里,西侧院屋。
姜老大把钱全给大儿子,说再给豆豆抓药喝。姜大壮接了钱,眉头紧皱,“爹,之前豆豆喝的药,我看就没啥用,这不是还咳着,再继续喝没用了,不是白费钱。”
“不然再问问阿奶,我想带豆豆去镇上看郎中。”
姜老大一听儿子说‘问阿奶’就瑟缩害怕,娘都给了五十文了,还要的话——半晌不知道说啥,憋了半天说了句‘先给豆豆喂药看看吧’。
“唉。”姜大壮满脸的苦,不说了。
姜老大姜母也难受,姜母不住求老天爷开开眼,让豆豆好起来。两口子出去了。姜大壮闷头不说话,炕上姜大嫂抱着豆豆一脸麻木,哭又啥用啊。
“要不,我回娘家借一些。”姜大嫂咬咬牙说。
姜大壮:“先前不是没借过。”
小夫妻俩沉默了,先前借了钱,没给,姜大嫂娘家日子过得还不如姜当初寻亲,媒婆说姜家村里大户,日子殷实,那确实是,家大田多,可姜大嫂没想到日子咋过成了这样。
是不愁吃喝,要是豆豆没生病前,这日子也没啥,就是干活,家里活在哪里干不是干的,没啥辛苦的。
可如今才知道难。
怀里豆豆睡的不踏实,牵动的咳了两声,小身板呼吸都弱。姜大嫂害怕,紧紧抱着声声的哄,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
苦闷绝望的气氛中,门外姜二苗的声,问大哥大嫂睡了没。
姜大壮抹了把脸,不让弟弟瞧见他哭过,开了门说没睡。姜二苗先把门关了,没啥别的话,从怀里把打补丁的钱袋子掏出来,递过去说:“一共七十九文,加上咱奶给的五十文,你们拿去镇上给豆豆看病。”
“咋——你、你咋就这么多钱?哪来的?”姜大壮惊的结巴了。
炕上姜大嫂也抱着豆豆站起来了,她太惊了,怀里豆豆差点醒,赶紧先把豆豆放炕上。两口子都看姜二苗。
姜二苗:“我之前不是说了,有位夫郎问我买黑芝麻子苗么?我今个早上去镇上卖了,一根苗三文钱,一共二十三棵,还有果子给了十文。”
这事大哥大嫂都知道,包括姜家,可全都没人当真,觉得那果子能卖价钱,还这么贵价。
谁家夫郎这么大手笔,花钱买这个?
别是诓骗二苗,想把人拐走吧。
就是之前卖出的十文,姜家人都说那是哄骗二苗,为的就是拐人。不是拐人,那也是逗着哄着二苗这个乡下没见识的哥儿玩。
姜二苗得不到家里人支持,他信岑夫郎,心一横倔脾气上来,一股子勇气就自己上了。
“原来是真、真的?”姜大壮说。
姜二苗有点得意,“我都说了是真的,岑夫郎才不是那种人,他还跟我说我伤着了,给我药油擦,给我饼子吃。”
“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他,咱家也没钱没啥好东西。”
姜二苗说起来就情绪低落,他没脸再去找上门,也没个好的,再去找岑夫郎,这不是跟要饭的一样吗。
“这钱爹娘我没说,我灰头土脸回来的,大家伙都不知道,你把钱收好了,别露出苗头,不然阿奶知道咱有钱了,那五十文得要回去。”
“豆豆别再拖了,明个就去镇上看看郎中。”
姜大壮犯了难,明日得下田,这咋跟阿奶说。姜大嫂也六神无主,明个去镇上咋去?抱着娃娃她肯定不成,还有问起来咋说?
村里要是知道去镇上,那阿奶也就知道了,五十文去镇上瞧病,别到时候以为他们有私钱,骗公钱吧……
这一家子的老实头,撒谎都不会,姜二苗以前也不会,也是老老实实的,如今有点不一样。
“就说抱着豆豆去嫂子村找个神婆去看,先去嫂子娘家村方向,绕一绕到镇上这有啥。”姜二苗给出主意。
“你们俩可别慌,不然咱奶得瞧出不对劲。”
姜二苗这么一说,姜大壮和媳妇儿都怕,怕露馅,怕阿奶瞧出不对,到时候把银钱收走,那豆豆看病咋办?姜大壮说:“二苗,不然你也跟着一道去?”
“对对,二苗也去。”
姜二苗有点想去,要是能遇到岑夫郎,可遇到了说啥,也没东西卖了——
“我脚伤还没好,就不去了,再说人去的多了,家里活没人干,阿奶得说。”
夫妻俩想到二苗还有伤,当即是点头说那还是留家里养养。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不亮,姜大嫂把豆豆包的严实,放在竹篓里,去镇上好背。姜大壮是打了一晚上的谎话,这会脸都是红的,吭哧着要跟阿奶说。
姜二苗出来了,说:“我也去吧。”
“好好,二苗去。”姜大壮顿时松了口气。
然后不出所料又被姜老太骂了一顿,是劈天盖脸的,最后还是豆豆哭,姜老太才骂骂咧咧说:“一个个害人精想躲懒不是,他俩去给豆豆看病,二苗你去干啥……”
姜母说家里活她干。
姜老太才肯了。
这么一耽误,天都亮了。姜大壮背着娃,姜大嫂姜二苗走旁边,出村的时候难免碰到下田的村里人,问干啥去,姜大嫂磕巴着,姜二苗说:“豆豆一直好不利索,想求求神婆子。”
“对对。”姜大嫂点头,她差点说漏了嘴。
村里人:“诶呦还没好啊?这都大半个月了,小娃娃别咳坏了。”
“之前还烧了。”姜二苗说。
村里人唏嘘,还烧了啊,这娃娃最忌讳烧,能烧成傻子,有人就说:“看啥神婆,还是去镇上看看郎中喝药要紧。”
“对啊,看神婆还不如在咱村口庙里拜拜。”
“都快一个月了,土地公不管娃娃病吧?要真是有用早就好了,还是得喝药。”
姜二苗耷拉脑袋老实说:“没那么多钱。”
等人一走,背后里村民还诶呦说:“你说说姜家那么多田,每年下来多少粮食,咋可能没钱,姜老太也太抠了,这娃娃病了又不是旁的事。”
“可不是嘛,再抠再偏心那也有个分寸,老大家的孙子要真是被耽搁了,老实人也得逼出来的。”
“可不是嘛,要我看还是得早早分”
村里人磕牙说话,说着说着声就大了,可能也没顾忌走了的姜大壮几个听没听得见。姜大壮听见了,先说了句:“你说那个干啥,村里传闲话到了阿奶耳朵里,回头又得骂人。”
“我不知道,反正就那么说了,可能觉得给豆豆看个病,还得担惊受怕窝窝囊囊的……”姜二苗嘟囔了句。
姜大壮不言语,二苗是替他儿子受委屈,要是没二苗,豆豆哪里能去镇上看病,换了个话题说:“村里巴不得咱们分家了。”
姜家不分家,干啥都是一股子力,在村里能说得上话,没人敢欺负。
姜二苗低头说了句:“分家有啥不好的,起码手里有银钱了,以后出个啥事不用问阿奶要钱。”
“你不懂,分了家人就少了。”姜大壮说了一半不说了。
姜二苗说:“地那么多,每次卖的粮食银钱又见不到,跟咱们有啥关系,要是分家,你和爹的田,还有豆豆田总该有吧。”
“算了我不说了,反正我说啥也没用,豆豆病要紧。”
姜大嫂从头到尾没说话,可二苗提起分家时,她心里也是动摇的,以前老老实实的哪里敢生这等念头,这次儿子病了,看个病艰难,要真是分家了,好像也没啥不好的。
姜大壮没出声,说了一半,其实也这么想。
等三人绕了圈到镇上已经晌午了,是从家里带了饼,随便垫吧一口,豆豆自打早上精神就不太好,中间哭过咳过一次,后来哄睡了。
齐氏平安堂。
齐老爷在里头喝茶,端着茶杯还没到嘴边,先是叹了口气。林大夫刚给把完脉,见状说:“老爷心里郁气重了些,还是要放宽心。”
“唉,老林啊。”齐老爷又是一叹,将茶杯放下。
林大夫是齐老太爷在时聘进来坐堂的——那是林大夫还年轻,只是个小学徒,会看一些伤寒简单的,不过齐家的平安堂主要经营卖药,林大夫这般够用了。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林大夫还在平安堂坐诊。他比齐老爷大个十来岁,对齐家事也知道些。
“不怕你笑话,杜氏愚蠢眼皮子浅,幼子又小,读书没什么增进,不是那方面的材料,只怕齐家家业……唉。”
齐老爷还是没说昨日的事,家丑不可外扬。
“老爷保重身体,再过几年四少爷也大了,书读不下去,没准经营有才。”林大夫说。
齐老爷闻言摆了摆手,想到昨日发生的,摇头说不成,又不愿说出兄弟大打出手有间隙这事,只说:“少扉是举人,又是嫡子,齐家交在我手里,也是因为少扉……”
虽是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他爹看重他,他能娶到许氏,都是机缘巧合和生了个神童儿子。
“前段时间老想起远在桃源乡的大哥二哥,是我对不住他们,要是齐家家业败在我手里,那我更没脸了。”
林大夫听着没说话,知道齐老爷就是憋闷想诉诉苦。不过听齐老爷话里苗头,倒像是想把齐家如今家业还给前头俩哥哥?
“不到万不得已时……”
“前些日子,我不是跟你说,少扉的郎君还算几分胆子大,人也利索,知道护着少扉,我想着少扉举人身份在,有他夫郎顶一顶,等他们孩子生下来了,也是成,或是走科举,或是经营买卖。”
齐老爷话说的很慢,像是把心里想法思索了千八百遍,也有还在犹豫,无法下决断,所以话音总是浮着,没那么肯定。
“但昨日……少扉的夫郎太——太厉害了,少修有不是,那是少扉亲弟弟,总是一家人的,要真是让少扉夫郎顶一顶,怕以后齐家不宁。”
齐老爷自从昨日起,之前起的苗头又犹豫不决起来。
“唉……”
林大夫能说啥,齐老爷也没拿定主意,最后只能安慰说:“三郎君还是年纪小,年轻锐气高,没准以后就好了。”
正说话,外间小二来请,说有人来看病。
林大夫便先出来了,一看门外是个庄稼汉背着竹篓,竹篓里装这个一岁多大的孩子,正卸着竹篓,旁边一年轻妇人,一小哥儿,都是农家人。
“怎么了?”
“郎中,我家豆豆一直咳没好,求您给看看。”姜大壮老实说。
林大夫让把小孩抱起,还没把脉,先瞧着孩子脸红,一摸果然是发热了,说:“你们怎么看的,孩子都发热了。”
“路上走来热,我以为是热的,一路赶过来没敢停。”姜大嫂都快哭了,咋就又热了。
林大夫上手把脉,孩子脉象虚弱,胸口起伏缓慢,叫了两声,又咳嗽,声音微弱,“这耽误的久了,怎么不早早送来。”
“之前用过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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