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78章
作者:路归途
齐少扉听着,就将怀里抱着的盆摔下,他之前听大伯说了,要摔得碎碎的,越碎越好,就下了劲儿,到了地上四分五裂,耳边是哭嚎声,齐少扉有些怕,下意识看越越,越越站在后面前排,低着头,齐少扉就安心了。
听声跪,他就跪。
大家都在哭,喊爹、弟弟、三叔。齐少扉跪在地上低着头,望着前头的碎片,棺材入坑,一铲铲黄土埋上,最后一抔时,香火味冉冉升起,纸扎寒衣都一并烧了。
有人哭的肝肠寸断,直不起腰,恨不得随了齐老爷一并去。
岑越实在是哭不出来,村里人还喜欢嚼舌根,他俩夫夫不哭,到时候传出去就说两人不孝顺,杜氏和齐少修多孝顺,没看哭的跟唱戏似得,一个音调绕三绕。
“越越……”
大崽也哭不出来。岑越念叨了句别怪我心狠手辣,手就往大崽眼睛抹了去,回头扒拉了自己眼皮。
抓过洋葱的手,齐少扉顿时双目飙泪,岑越也不遑多让,泪水模糊了眼眶,夫夫俩吧嗒吧嗒掉着眼泪抽着气,齐少扉哭的好惨好惨。
齐宏一看,急的直说:“这俩小子闷头青,光掉眼泪不嚎出声,多亏啊。”
“又不是做买卖,哭的声大了就赚了?”齐盛淡淡说了句,“三弟去了,俩孩子哭一哭,心里苦哭出来就好了。”
一路上不见俩人多难受多哭嚎,齐盛看在心里,还叹气,傻了如何,爹都死了,傻子不知道哭啊?如今一看,这眼泪哗啦啦的流,比旁边光嚎不掉泪的看着真。
倒是他冤枉俩孩子了。
太阳升起,暖洋洋的光照看,坟头的香烛一点点燃烧殆尽,就同齐老爷的身后事一般,蜡烛的最后一点光熄灭,丧事结束了。
齐老爷丧礼结束,剩下的那就是齐家家产的事。
杜氏等待许久,从齐老爷死开始闹到如今,这会回去路上很是安静,一副伤心过度的虚弱模样,由着下人扶着,而齐少修这几日也瘦了些,看着憔悴不少。
外人看了,就是父亲去了,妻子儿子痛苦不已。
岑越和阿扉不紧不慢走在中间,两人并排走,眼眶还是红的,有些肿,过了会,岑越先说:“刚才疼吗?我下手太重了。”
“疼。”齐少扉可怜巴巴说,又说:“越越是为了我好,阿扉知道。”
面对这么懂事的齐少扉,岑越不好受,说:“以后不做‘为你好’让你难受的事了……”
情势比人强,岑越如今没什么让他和齐少扉自由自在的实力,口袋里的银钱,加起他的陪嫁十两,统共也就四十二三两左右,钱不多,肩头担子却不知不觉多了。
小院的人,如今还有两位姨娘,底下下人。
齐家的遗产,岑越确实需要。
齐家如今年纪最大的就是齐盛,齐宏也在,齐盛说:“既是三弟丧事办完了,之后的事情该说清了。”
杜氏眼睛都亮了。
“先进院子说话。”齐盛说罢转身先回屋了。
齐大伯家院子盖的像镇上两进院子,不过旁边多了个打谷场,这个是有另一道门敞开的,要是农忙时,村里人来这儿不要钱使农具,晾晒谷子,包括村里办红白喜事的桌椅碗筷,都是齐家的,要用时免费用,不过损坏了那得赔。
村民谁家不办个事?因此齐家在桃源乡很有名声,都是好名声。
“都进来吧,旁人就退外头听。”齐盛说。
杜氏拉着儿子率先跟上,岑越齐少扉也近了厅,齐宏在,剩下的小辈同辈都在门外候着。
“三弟遗属拿来。”
齐宏早拿着了,贴身装着,是个信封。齐盛问齐少修,“会识字吧?”
齐少修点点头。杜氏急了,拽了下儿子手。
齐盛看在眼底便说:“你信不过你儿子,那你自己请个识文断字的,我们兄弟不着急念——”
“信的过,我只是怕有些字,少修不认识。”杜氏讪讪解释。
齐宏怼了句:“少修读了这么多年学堂了,要是连个字都不认识,那确实是不上进,让人笑话了。”说完也不提这个,把信封拆开,读了起来。
齐盛是不识字的,齐宏被他爹逼着学了些,只看个信,写起来乱糟糟的,三兄弟里,齐老爷是会读会写还能看账本,没法子,谁让齐盛年纪最大,吃了亏了。
此时齐宏声音传了开来,一句一句,杜氏听得脸发白,喊了声:“我不信!老爷怎么会把两间药铺都让岑越管,他一个小夫郎,年纪轻轻的,凭什么管药铺。”
还是两间!
“我是齐家,是老爷娶进门的夫人,怎么着也是由我来的。”
齐宏被打断读信,先说:“你是怎么进门的,我们兄弟还是知道的。”
杜氏是外室,后来成妾,是自己从后门走进来的,马车拉着东西,也不可能送人到齐家后宅,到了后门就停下,由着李婆子扶着,自己下马车,一身粉衣走了进来。
“说正事,三弟去了,多少尊重几分,过去事不提了。”齐盛说二弟。
杜氏已经脸白,攥着手心。
这俩兄弟,一个白脸,一个黑脸,呸他们的,全是给岑越铺路,也不知道岑越给灌了什么迷魂汤,连着老爷也不管不顾少修了,少修也是他的亲儿子啊……
杜氏齐少修都以为,齐家家产全让岑越拿捏了,一个个恨得不成,面上带了一些,反倒是岑越不为所动,他知道齐老爷不会全给他的,还有个‘但是’、‘以后’在呢。
果然,齐宏继续读下去,“……以后齐少修大了,兄弟两人要分家,两兄弟各得一间药铺,没分家之前过去药铺赚的银钱,全归齐少修,前提是过去杜氏不得插手管家、铺子营生……”
“桃花乡的三十亩田,连着一桩院子归齐少修、杜氏,镇上宅子归齐少扉岑越。”
岑越:……呵呵呵,就知道让他给杜氏母子白打工。
这信应该是早了,齐老爷还没煽齐少修耳光之前下的遗嘱吧。
作者有话要说:
齐少扉日记17:哇的哭了,掉眼泪~~~
第49章 提前分家
“不行!”
杜氏先第一个跳出来的,神色愤愤又紧张,张口就是:“由着岑越管家管铺子营生,我不插手,他一个人背着我们谁知道怎么扒拉银钱往自己腰包去?”
“老爷疼爱少修,少修如今十一岁,等到十八九分家还得七八年,这两间铺子里头岑越管账营生,他说亏了就亏了,他说赚了就赚了,赚多赚少,谁知道?”
“家里都他管家,那还有我们母子活路没?”
杜氏这是以己度人,要是她放在岑越位置上,肯定是变着法子掏齐家,或是补贴娘家,或是管家时狠狠磋磨刻薄齐少扉岑越,要么做假账,到头来一推二五六就说没赚钱,对方能拿她如何了?
所以她觉得岑越也会这般做,这般对她们母子,自是不肯了。
却不知,岑越压根就不想给这对母子白打工,也不稀罕所谓的齐家管家权。
是了,杜氏还很在意管家权,这代表着是正室夫人。
不过这会杜氏反对了,岑越心里有了几分思量,面上装了装,说:“母亲这话说的,像是我和阿扉之前不孝顺不敬重您似得?我自打嫁进齐家来,是样样件件听话的。”
杜氏呸了声,却说不出一二反驳的话。
两位伯伯一看一听,齐盛是皱眉,齐宏则说:“父慈子孝,换成母亲也是一样,你慈爱了,他孝顺,这都是互相的。”
不过看杜氏这刁蛮样,是慈爱不了了,不然怎么教出齐少修这样的儿子来,竟然下脚绊倒怀孕的姨娘。
“我不服,我们娘俩肯定不答应。”杜氏说完,一副要哭,“这落到岑越手上了,我们娘俩还有好日子过吗?”
岑越装委屈,不说话。
齐大伯烦了,喝了声杜氏,让弟弟继续读完。齐宏说:“也没多少了,还有一道,说是俩姨娘的,程姨娘要是生了男孩,镇上小院给两位姨娘,每年铺子营收,两个哥哥都要给三成给弟弟。”
“要是女娃娃,那就是给备一百两嫁妆。”
“这些前提都是岑越当家管家管理铺子营生。”
杜氏本来就不答应,如今再听完,那是恨不得气绝过去,还要给程氏那个贱蹄子分院子分银两——幸好生了个女孩,要是男孩,她恨不得掐死。
“程氏那娃儿晦气,生下来老爷就没了……”杜氏刚起了个话头。
岑越接嘴:“爹是怎么死的,难道不是被齐少修气死的吗?大伯二伯亲眼看见了,爹煽了齐少修两耳光,大骂畜生孽子,被齐少修气的晕了过去,再也没醒来。”
“母亲如今把错给未出生的孩子,可怜程姨娘刚生下孩子,五妹连爹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你!”杜氏想上手挠,“你满口喷粪。”
岑越:“我说的句句属实,又不是我胡编乱造的。”
齐少扉挡在越越身前,不过杜氏还没上手,先被齐宏拉了过去,齐宏没什么好脸色,瞪了杜氏和齐少修一眼,骂说:“齐少修绊倒姨娘,都看见了。闹什么闹。”
“我三弟这遗嘱是写的早了,要是我看,三弟没走,还是另外两回事。”
杜氏当即坐在地上撒泼,哭嚎喊老爷你看看,你一走,谁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满口胡说八道,就是为了欺负我们,两个伯伯是和岑越勾结,想昧了齐家的钱……
齐盛脸铁青,但对着撒泼滚地的杜氏也没法子。岑越拉着阿扉退一步,给杜氏撒泼腾出更大的空间,好由着滚。齐宏一看,走到大哥旁,说别气了,她不急那就等。
村里撒泼打滚的寡妇,谁都见过。
杜氏也见过,只是她十六就做了齐老爷外室,到了如今,学撒泼也学不下十成十,哭闹了会,众人都不理她,这又是在桃源乡,人家的地盘上,门都不用关,也传不到外头人耳朵里。
一会会声就熄了,杜氏嗓子都嚎哑了。
齐盛说:“哭完了?哭完了就继续说。”
杜氏扶着儿子起来,哑着声说:“如今老爷去了,由着岑越当家,我肯定是不干的,我们母子信不过他——”
“所以三弟信里说了,劳烦我们每年过去盘账。”齐宏道。
杜氏抿着唇不说话。
齐宏就知道了,这母子不信岑越也不信他们兄弟。
“岑越你说呢?”齐盛开了口,看向岑越。
岑越露出个苦笑来,说:“两位伯伯也看到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都是姓齐,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爹在时,为什么留这么一份遗属,让我管那是杜氏不慈,给阿扉药里下了东西,害阿扉子嗣。”
杜氏听了想骂岑越胡说,只是嘴唇刚动了动,就听齐盛说:“这个三弟说了。”
不然按道理,也该是继室管家的。
岑越继续说:“以前不知道,我们是敬重母亲的,虽说不是阿扉生母,如今我这般说吧,若是按照爹的遗嘱,她不乱来,我面上肯定过得去。”
杜氏一听,这不是坐实了,岑越管家以后要刻薄她么。
“不成,那遗嘱我们娘俩不认。”
又绕回去了。
岑越见两位伯伯脸上都挂了不耐烦,便叹了口气说:“我和阿扉倒是能让一步……”
“谁让我们是做晚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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