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空间宠夫郎 带着空间宠夫郎 第127章
作者:青青园葵
只是接着看下去,脸色却又郑重起来,拿起桌上另一封信沉思许久。
聆风看他脸色变幻,说道:“属下这两日在京城,听得最多的就是西夏使臣来访的事。听说使臣是为了减少岁贡来的,按理说此事不至引起这么大热议,可听说在朝会上几位大臣与圣上意见相左,惹得皇上发了通脾气,大臣们战战兢兢,再不敢提起此事,之后此事便一直搁置着。使臣得不到答复,一直滞留在京中。”
就如之前所说,今上性格强硬,朝会虽是议事,但若众大臣说的不合他心意,免不了要训斥一番,直将朝会变成他的一言堂。
这种情形在他初登基时很常见,后来御史谏言,他的年纪也渐长,这种情形便渐渐少了,也不知为何这次又固态萌生。
京中百官中,年纪大些的领受过他之前的脾气,年纪轻的也早有耳闻。这次他朝会发怒,许多人担忧他又拾起从前的性子。
“属下查探过,若是有心往顺王身上拉扯,那朝中同意给西夏减少岁贡的大臣,多少能与顺王扯上些拐弯抹角的关系。”
但京中世家多,姻亲错乱复杂,彼此之间有所牵连再正常不过,若是不特意往顺王身上想,恐怕没人会注意。
而霍闲之听着,不由眯了眯眼睛,再想到那人信中所言,明白此次西夏的事恐怕与顺王脱不了关系。
他写了封信,与阮溪知送来的另一封信一起,着人送往边塞。
都处理妥当后,才清清嗓子,问低垂着头的聆风:“你将信送到时,他可说什么了?”
聆风闻言,沉默回想那日的情形后说道:“属下向阮大人禀明身份后,他有些出神,神色像是感到意外,看过信后眼睛便红了,好一会儿后才问了您的身体。”
“属下答过后,他又愣坐一会儿,之后才打发属下走了。第二日时,着人送来了信件,让属下送至您手上。”
霍闲之听了,神色发怔,好似已经想象到那人红着眼睛的难过模样,心里一瞬间很不是滋味。舔舔嘴唇,突然觉得自己倔着留在丹棱实在没什么意思。
他心里是还气着阮溪知当日瞒着自己真相,还说那些戳心窝子的话将自己气出病来。
可在生死面前,这些怄气就不那么重要了。正如霍远明之前所说,只要阮溪知这次不受牵连,之后即便是让他哭着求自己复合也是有机会的。
可要是不管他,万一他没能在此次事件中脱身,自己哭都来不及了。
霍闲之想着,心中已决定若是他大伯回信不容乐观的话,那他就去往京城,总不能真让他一人在京中孤立无援。
于是,他又提心吊胆地等了几日,终于等来他大伯父霍长明的回信。只是短短几个字,就让他心中一震。
阮溪知去信询问的是去年冬天流民犯境的事,当时朝廷的说法是西夏遭雪灾,一些灾民流离失所后铤而走险,侵扰边境。
阮溪知联系这几日京中的局势,怀疑此事或有异常,所以托他向在边境的霍长明霍将军打探实情。
而现下,霍闲之拿着那写着“事关机密,不可泄露”几字的书信,已经确定流民的事确实还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否则霍长明没必要缄口。
如此,皇上为西夏减贡的事大动肝火,顺王多年伪装露出破绽的事就都有了解释。
霍闲之低头,拈着信纸思索着。
他伯父霍长明由皇上一手提拔,是皇上亲兵,既然知道流民的事不简单,一定会向皇上禀报。
那么,皇上现在明知西夏有异,却还将使臣滞留在京城,想的恐怕是放长线钓大鱼,将朝中有异心之人一网打尽。
想至此,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皇上已然布好局,只等着人往里跳了,那人却还无知无觉,为了那两个女人就心甘情愿被拖下水,这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啊。
想明白后,他心里像着了把火,也顾不得别的,吩咐下人收拾东西,准备去京城。自己则去了主院,将此事告知霍远明。京城若有异动,地方上也得有所准备。
“这个时候去京城?”霍远明听他说完后,有些犹豫。
他之前劝霍闲之去京城,是因阮霁与顺王来往过密,想趁阮溪知还未牵涉其中,帮他离京城那摊浑水远些。可现在阮溪知已经和顺王有了往来,那霍远明再去京城……
“我知道你的担忧,但他既然来信询问流民的情况,就说明他并不知西夏与顺王的阴谋,反而在查明真相。既然他自己没有犯下谋逆之事,我不能让他仅因他父亲的罪行就下狱,我得去京城帮他。”霍闲之坚定道。
“你放心,我不会给霍家惹来麻烦,但让我就这么看着他被阮霁株连,我实在做不到。”
霍远明抬头,竟难得在这个骄纵了二十年的儿子眼中看到几分祈求之色。
可勾结外邦之事,历来就是宁错杀不放过,哪家遇到这种事不是躲着走。即便皇上对霍家多有优待,但此事也是帝王禁忌,不是能轻易沾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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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满头大汗的模样,恐怕是有什么急事。
霍远明不由皱眉向霍闲之示意:“你院里有事?”说着话,就让人将小五子放进来。
小五子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有些顾忌霍远明在场,但事出紧急,不容他耽搁,磕了个头后对霍闲之说道:“公子,阮、阮大人遇刺,如今性命垂危。”
霍闲之一听,心里好似空白一下,还未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话出口后,思绪才跟上,明白小五子话中的意思,一瞬间只觉被这消息震得头脑发昏,整个人顿时失了血色,身子摇晃两下,被身边的霍远明一把拽住。
“你说什么?”霍闲之急声问道,神情狰狞,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五子看他情况不好,惦记着他的心疾,支吾着不知该不该说,就被霍远明一脚踹在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霍远明心中火大,这没脑子的东西,若真担心他主子的身子,此事就不该如此突然地说出来。既然已经说出口了,支支吾吾地,不是更吓着闲之。
小五子受了一脚,慌忙说道:“是京中暗卫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说京中生了变故,顺王入狱,手下的人记恨阮大人,在阮大人散值途中行刺,阮大人受伤严重。”
霍家父子听了,心下俱是一惊,他们方才还商量着如何将阮溪知从顺王一系中摘出来,怎么突然顺王就被下狱,又为何要行刺阮溪知?
小五子不懂京城的事,颠三倒四地说不清楚,霍远明正要着人将霍闲之的暗卫叫来,却有侍卫带着密信来了,是他布置在京城的人传来的。
霍远明看一眼霍闲之苍白的脸色,快速打开信看了一遍。
原来,因皇上前几日在朝会上大发雷霆,诸位大臣莫不谨言慎行,不敢再提西夏之事。可西夏使臣一直留在京中,慢慢沉不住气了,往顺王府上送了两封信,这便让皇上拿住了把柄。
至于阮溪知遇刺,则是顺王手底下的人觉得西夏使臣给顺王送信,皆是阮溪知从中鼓动。如今顺王罪名基本坐实,他怀恨在心便对阮溪知起了杀心。
霍远明一目十行看完,将信递给霍闲之。若真如信中所言,那阮溪知与顺王勾结的罪名倒是洗清了,可他的性命……
看着自家儿子摇摇欲坠的模样,霍远明吩咐道:“着人传话,托林启与公子一同往京城去一趟,再让人备好车马,轻装简行,准备去往京城。”
“小五子,”霍远明皱眉看他,“你去给公子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是。”小五子应一声,连忙退下了。
霍远明长呼一口气,拍拍如同丢魂般的霍闲之:“去吧,去京城,救他。”
第131章 相见
霍闲之就这样上了马车, 铺天的惊慌之中只剩一股怒气清明神智。
他的面色惨白,两眼赤红,嘴唇干裂, 似乎一息之间被压垮,唯紧紧攥着胸口的指节用力到发白,好像就靠这股气力支撑着。
林启上车看见他这副模样, 当即吓了一跳,原本还想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下心里也有了猜测。
看见他,霍闲之僵直的身体动了一下,发直的目光微微一动,然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带我骑马, 我要快些去京城。”
他的声音嘶哑, 目带祈求, 是林启从未见过的模样。
林启没有说话, 转身下了马车, 同阮府的侍卫要了匹马, 扶霍闲之上去后,才自己跨坐上去,两腿夹紧马腹, 马儿就撒腿向前。
“别怕,有一口气我也能给你救回来, 你好好的, 别路上添乱耽搁行程。”林启拿开他紧攥着胸口的手,迎着风说道。
霍闲之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些, 堵在喉间的那口气也散了。他点头, 只是仍旧催促道:“快些。”
见他脸色好转, 林启挥挥鞭子,身下的马一溜烟冲在了队伍最前头。
丹棱县的店铺都开张了,辣条店也步入正轨,林启本是准备即日回定北县的。没想到突然有霍府的人传话,让他同霍闲之一起去京城。
他还没搞清是什么情况,就见霍闲之已经匆匆赶来了。
京城之中,能让霍闲之急成这样的,恐怕就只有阮大人了。而需要自己出力,那应当就是关系阮溪知的安危了。
林启看一眼身前霍闲之的神色,手下的鞭子落得更快。他自己有挚爱之人,更能理解霍闲之此时的心情。
原本一日半的路程,在他们日夜兼程下,第二日早上就到了京城。也没往别的地方去,直直去了阮府。
门前的小厮见他们一行人闯入,慌忙上前阻拦,被霍闲之当胸一脚踹开。
“滚!”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嘶哑的狠意,一时将几个小厮震在原地。待回过神后,一行人早已入府。
之前安排在阮府盯梢的人这会儿现形,极有眼色地闷声带路,将他带至阮溪知门前。
在路上时,霍闲之只顾着焦急,可此刻站定,知道牵挂的人就在这一扇门扉后生死不明,他心里却陡然升起一阵恐慌与紧张。
胸腔剧烈的跳动传至四肢百骸,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被隔绝,他的心神全部投注在门里的人身上,再顾不得其他。
双手颤抖地推开房门,屋内的低泣和私语没了阻隔,直直钻入耳中,犹如一把利剑,刺在他的心头。他心头一颤,连忙进了内室。
甫一进入,浓重的药味就窜入鼻中,门窗紧闭造成的闷热也一并袭来。床前立着的三两郎中蹙紧眉头,一个妇人站在床边以帕拭泪,身侧还有一个神色凄凄的女子,霍闲之瞬间慌了神。
大步上前,拂开床前伫立的几人,扫过阮溪知苍白的脸色,急急伸手探他鼻息,待感受到微弱的气息后,才觉心下一松,连忙唤道:“林启!”
林启也被这哭啼的场面吓到,上前后才见人胸口仍有微弱的起伏,连忙从怀中掏掏,借着衣物掩盖,在空间的河道中取了几滴水,喂阮溪知喝下后,才开始查看他的伤势。
他的伤在右腹,利箭带着冲击射入腹腔,留下一个狰狞可怖的大洞。即便没伤在心肺,在这个世界也称得上是致命伤。
看着这血肉模糊的伤口,霍闲之心中蓦然一痛,眼睛瞬间红了。
林启从空间中取了伤药给他涂抹,屋中的几人也回过神了。那妇人冲上前,口中哭道:“你们做什么?”
方才这几人突然闯入,她在悲痛中无法回神,这会儿见林启撕开原本包裹在阮溪知伤口的细布,这才慌忙阻止,不料被霍闲之一把拦住。
“滚开,别在他床前哭哭啼啼!”霍闲之眼睛里的红意尚未散去,转头看向阮母时已是凶狠残暴之色。
若说之前得知阮溪知因她处处掣肘时,他对阮母只是有几分嫌恶,如今阮溪知生死未卜,他对其就更多了几分恨意。
身为母亲,自幼没有庇护阮溪知一星半点,反而成了阮溪知的累赘和软肋,这主母做的着实失败。
阮母被他推得踉跄后退,幸亏阮琴之出手搀扶才没摔倒在地。
她这才抬眼看,看见面前这汉子一脸怒色,顿时被吓得不敢上前。只哭喊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这是阮府,你们怎么敢擅自闯入。”
霍闲之听得心烦,又嫌她在此哭哭啼啼的不吉利,挥手示意手底下的人将她带出去。
这偌大的阮府,下人仆婢成群,竟无一人上前制止,不知是他们自来便没把阮母当主子,还是知晓府上如今大难临头,对主子也没了忠诚敬畏之心。
连着那几个郎中,阮溪知也叫人一起带走了,有他们在,林启只会束手束脚。
他们在这边着急施救,另一边的阮霁则神色阴沉地在屋中踱步。
顺王的事太过突然,前一日他还着人往顺王府上送了一道珍味楼的新菜,第二日一早就听到顺王被下狱的消息。
虽说多年的来往中,他早知顺王不像表面这般温良,但也是近日西夏来访后,才知他竟大胆到勾结外邦。
更没想到这一切早就在皇上的掌控之中,顺势抄了顺王府,将顺王收押入狱,不留丝毫情面。
这一昔之间的变故,顿时将他架在火上。
他虽然未曾掺和到顺王勾结外邦的事情中来,但这么多年的往来中,总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想来根本没能瞒得过皇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