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空间宠夫郎 带着空间宠夫郎 第129章

作者:青青园葵 标签: 布衣生活 随身空间 种田文 穿越重生

  若真失了皇上的信重,没了前程,他这么多年的苦读和理想又该如何?

  他想到这人之前在丹棱时,案桌上时常摆放的卷宗和诸多水利、民生的书册,以及这人言谈间偶尔对大西朝现状的不满。

  他知道,这人是真正想办实事的。

  可在官场上,就算阮溪之这次没失了皇上的信任,到底有了污点,日后升迁难免受到影响,他一直以来的抱负恐怕不可能实现了。

  霍闲之叹口气,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他自来就是咸鱼一条,没有什么理想抱负,以前还嫌这人垂首公务,少了与自己玩闹的时间,所以总爱在他处理公务时逗他。可现在,他却着实替阮溪之觉得惋惜、遗憾。

  想着,不由低头看着床上的人,眼神中不自觉带了些心疼之色。

  都已经过了好几日,人还不醒,每日只能给他喂些汤汤水水,总觉得这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

  他心中难受,眼睛一遍遍扫过床上的人,只是看着看着,却视线一顿,不敢置信般直直的盯着那人的脸。

  床上这人眼神明亮,嘴角翘起,不是冲他笑是什么?

  霍闲之愣了一下才回过神,下意识提起嘴角,只是又立马放了下去,喉头吞咽一下,勉强平静了语气:“我去叫林启。”

  正要转身,衣摆却被阮溪之虚虚拽住,那手摇摇晃晃,好似抬着已经耗费了全部力气,可霍闲知却好像被施了定身符,再没动弹。

  “闲之……”床上的人虚弱叫道。

  这一声,顿时让霍闲知红了眼眶。

  他缓了缓,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转过头语气凶狠地说道:“闭嘴,你不是回京城娶媳妇、生孩子吗,怎么现在病得要死,还得老子伺候你!”

  说完,还恶狠狠地瞪了阮溪之一眼,这才出去找林启了。

  阮溪之被他骂懵了,看着空了的手指许久,之后才轻轻笑了起来。

  倒是一旁等着的小厮对自家公子这番举止瞪大了眼睛,前几日巴巴伺候阮大人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啊。

  况且自己还在这儿呢,主子怎么自己出去叫人?

  扭头见阮大人仍看着方才拽过他家公子衣角的手指发愣,眼睛转了转:“大人别介意,我们公子嘴硬,您昏迷的这段日子他比谁都上心,一直陪着您呢,就是爱要面子,您多哄着些就好。”

  他可是他们公子最初派来京城“看着”阮大人的眼线之一,是他们公子的心腹,清楚阮大人在他们公子心中有多少分量。看见阮溪之因他们公子失落,自然要劝解两句。

  阮溪之本就没生气,盯着那手指看也只是留恋方才抓着他衣角时的触觉,再听这小厮这么说他家公子,又被逗得笑了起来。

  只是笑着笑着,眼睛里却有了水意。

  他当然知道那人要面子、爱叫人哄的性子,可是当初在丹棱,从来都是他哄着自己。

第133章 前情

  眼见自己说完后, 阮大人的神色反而更加失落,暗卫立马吓得不敢说话了。要是被他家公子知道自己惹得阮大人伤心,必定轻饶不了他。

  正想着, 就见他家公子带着林大夫进来了。林启听霍闲知说人醒过来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随他一同来查看阮溪知的情况。

  只是阮溪之到底是刚醒来, 身体还虚弱着,一睁眼看见霍闲知,心情本就有些激动,后又伤怀以前的事,精力可不就不够用了。

  看见他们二人后,只来得及扯了下嘴角就支撑不住, 又昏睡了过去。

  “哎, 这是怎么了, 刚刚还好好的?”

  他无声无息地闭上眼睛, 可将一直故作淡定的霍闲知吓着了, 长腿一迈就上前将人搂在怀里, 还焦急地喊着林启,“你快看看他。”

  这紧张的模样,可与方才的凶狠半点不沾边。

  林启见状并不慌乱, 上前摸了摸阮溪知的脉搏和体温,说道:“无事, 他伤的严重, 又昏睡这么久,身体必然虚弱, 哪是一下子能好起来的, 且得慢慢养呢。你让之前府上那几个大夫开几副补药, 养着就是。”

  霍闲之闻言,搂着阮溪知的手一顿,脸上有了心疼之色,手轻轻抚过怀中人苍白的脸庞,心里有些后悔方才对这人冷言冷语了。

  这次,他着实是受大罪了。

  一旁的暗卫见他神色有所松动,连忙说道:“公子,那属下现在去将那几个大夫请来吧?阮大人现在是得好好补补,方才都没干啥,就瞅着抓过您衣角的手指看,然后便晕过去了,身子也太虚了。”

  他这话说得刻意,林启听完立即挑起了眉毛,颇感兴趣地得盯着霍闲之看。

  霍闲之别扭地清了清嗓子,骂道:“我也是你能打趣的,没一点儿规矩。”

  暗卫连忙弯腰,笑着认错:“是是,属下知错,属下知错。”

  他弯腰等着主子的吩咐,却听他家公子静默一会儿后,又问道:“他没说什么?”

  暗卫低垂着头,偷偷扯了下嘴角:“没说,不过属下见阮大人的脸色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失落,来来回回的,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也可能是刚醒来,脑子还有些犯糊涂吧。”

  霍闲知先时听着,还觉得有些惆怅,听到后面,立马骂道:“你才糊涂,不着调的玩意儿,还不快去请大夫?”已然是一副护短的架势,见不得别人说他一句。

  暗卫笑着请大夫去了,林启也忍俊不禁,冲阮溪知抬抬下巴,“你俩这是怎么回事?”

  霍闲之听他问,神情又委顿下来,撇撇嘴说道:“我还不能给他些气受?也就是我心胸宽广,不然就凭他以前干的那些事,不趁着这次机会搞死他,我都不霍。”

  他说着说着,就想起了当日阮溪知气他时的场景,心里来气,语气又凶恶起来。

  “行,”林启无奈,只提醒一句,“不过你还是小心着些,人现在虚弱着,别真把人气出个好歹后又来找我。”

  林启这么说着,心里也明白,就以他对阮溪知的在意,想来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来。有这多余工夫,他不如操心些别的。

  “你暂且不会离开京城罢?”他问霍闲之。

  霍闲之将视线从阮溪知脸上移开,摇头说道:“暂且走不开。”

  阮溪知醒来后,皇上那儿也该对阮府做出处置了。霍闲知想起方才与阮霁的谈话,心中闪过一丝烦躁。

  “你也再留些时日吧,他情况还不稳定,还得麻烦你再看顾一段时间,我才能放心。”霍闲之说着,看着林启诚恳道,“虽说大恩不言谢,但这次若没有你,他恐怕早已……”

  林启听了,耸着肩膀抖了抖,“得了,别来这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与霍闲之互损惯了,听他这么正经说话,实在不习惯。

  而且说实话,他最初与霍闲之相交时,正是费尽心思找关系、攀人脉的时候,目的确实不单纯。

  可后来救他性命,陪他去阮府,带着他回枣林庄……接触越深,他们二人的脾性就越相投。

  即便他与刘盛等人认识的时间更久,可在许多观念、想法上,明显与霍闲之更有话聊。

  更何况,霍闲之早就察觉出他的不寻常,却从未就此多嘴过,甚至会帮忙掩盖,称得上是个不错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也不必来这些虚的了。

  “行,那我也不多说了,咱们之间且看以后吧。”霍闲之笑了起来,“只是又耽误你回家陪夫郎了,不若这几日带人出去逛逛,买些新鲜玩意儿,就当我送与弟夫的吧。”

  林启笑笑,也未再多说,霍闲之无非是想给他些东西,聊表谢意,自己一味推拒,反倒让他心下难安。

  既然如此,他不若趁这机会看看京中的铺子,将京城的奶茶生意也做起来。

  这段时日,刘盛和吉家兄弟已经在沁水县的周边镇上又租下了两个铺面,正在装修中。丹棱和沁水的市场基本已经占领了,需要继续往外开拓。

  现在有霍家京城中的人与他一同看铺面,少了打探消息的麻烦,也省得自己在这儿平白浪费时间好。

  何安然十一月就要生产了,若能生产前多定下几间铺子,生产后自己就能多些空闲,正好在家陪陪夫郎和孩子。

  于是,接下来几日,林启每日都会带着人去街上转转,只每日晚间回来后,才去察看阮溪知的情况。

  也不知是给他喂下的空间水灵力强盛,还是霍闲之照顾贴心,总之阮溪知的伤势一日日好转,人明显精神起来。

  这日霍闲之正在外间皱着眉看信时,阮溪之一步一顿,自己慢慢从内室挪了出来。

  霍闲之余光看见他的身影,连忙起身,斥道:“谁让你起来的,不在床上好好躺着,下地晃悠什么?”

  他说着话,就要扶人回内室。

  阮溪之的面色仍旧苍白,比起前几日却已经好太多了,抬头冲他温和一笑:“不碍事,伤口好得差不多了,我整日躺着,骨头都酸了,想活动活动。”

  此时正是午后,明亮的光线从窗外进来,照着他和煦的面容,霍闲之的眼神出神一瞬,却又立马撇撇嘴,板着脸说道:“随你吧。”

  扶人坐在外间的榻上后,他便自顾自地收了小桌上摊开的书信,将窗户闭上了些,然后又扭身整理起了书册。

  他忙碌着平时从不沾手的琐事,眼神并不看向阮溪知,竭力当这人不存在,可尴尬的气氛足以证明他这一切做的有多刻意。

  阮溪知静静坐着,眼睛随着他的身影而转动,在长久得不到回应的沉默中逐渐伤感起来。

  这几日,他们二人的相处与在丹棱时完全颠倒过来。面对霍闲之的冷淡寡言,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在这段感情中,他总是习惯于接受的那一个。

  他的视线游离在霍闲之身上,直至定格在他冷硬紧绷的下颌线时,心里才突然一松。

  他想起在丹棱时,霍闲之在自己处理公务时捣乱,自己着恼后口不择言说他,他当时也是这样绷着脸生气,其实眼睛却不断觑着自己的脸色,试探自己的态度。

  想至此,他心中的伤感消散了些。

  以前总是他做小伏低地哄着自己,如今也该轮到自己哄他了。

  于是,待霍闲之绷着脸从他面前走过时,阮溪之伸手抓住他的衣摆,仰头对他说道:“坐下歇歇吧,额上都出汗了。”

  他语气温和,专注地看着霍闲之的目光中带着留恋与深情,是他以前掩藏在心底,从不会流露的感情。

  可惜霍闲之并未与他对视,他保持着冷硬的姿态看着前方,片刻后才冷淡开口:“这府上伺候的人不知死哪去了,主子屋子都没人收拾。”

  阮溪知微微颔首,知道他还在别扭,丝毫不提是他把自己院里的人赶走的事,只说:“这府上我做不得主,自然被人怠慢。”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些告状的意味。

  这下,霍闲之不由狐疑地瞄他一眼,见他面带讨好地看着自己,面上装模作样不为所动,心底却有些慌乱,之前心里埋着的恼怒、埋怨不知不觉间消融。

  这是阮溪之第一次在他面前袒露自己在阮府的处境。

  之前他在丹棱纠缠阮溪之那么久,却从未听他说过阮府的半点不好,甚至在他偶尔嘴贱剐蹭到阮府时,都会受到他的冷脸。久而久之,他自然觉得阮溪之对家族荣耀格外看重。

  若非后来他抛下自己来京城,他恐怕永远想象不到,一直光风霁月的阮溪之竟然过着这样的日子。

  或许是看出了他这一瞬的惊讶,阮溪之立马打蛇随上棍,“这次若不是你来得及时,我在这些刁奴手上,恐怕早就……”

  见霍闲之听到这儿后脸色变得难看,阮溪之及时停下,抓着他的手用力,让霍闲之转过身来。

  “真的,谢谢你。”

  阮溪之双眼炯炯地看着他:“谢谢你还愿意来救我。”

  这场预料之中的对话终究还是来了,霍闲之心里一瞬间不知是什么滋味,委屈、庆幸、后怕……种种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哪怕极力隐忍,他的眼眶也有些微微发热。

  他的手臂被阮溪之纤长的手指抓住,被紧握的触感让他漂浮许久的心终于落在了实处,他克制着将人揽入怀中的本能,抬眼看向他,心里有许多的话想说,开口的瞬间却成了一句喑哑的质问:“所以,你当初为什么要抛下我?”

  为什么要那么决绝地离开,为什么宁可伤害我也要回到这个地方?难道说,与你的母亲、姊妹相比,我就该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吗?

  霍闲之轻轻拨开他的手,认真地等一个回答。

  阮溪之的手无力垂下,面色在听到他的质问后变得惨白,眼神空白黯淡,似乎这句话将他带入某种极致的痛苦之中。

  几息之后,他的眼眸微微闪烁,回望向霍闲之,无力垂下的手抬起,抓住霍闲之冰凉的指尖。

  嘴唇翕动几下,最后还是摇摇头,“我也说不清。我以为……我没有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