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第31章

作者:不吃姜糖 标签: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景秀!!!”

第27章 “朕知道了!”

  在秋景秀闭上眼的那一瞬间, 整个披香殿都炸开了锅。

  所有的宫女太监齐齐变了脸色,蜂拥而上, 似乎是想去看看宫内最受宠的小殿下此刻的安危如何。

  其中, 有真心爱重关心秋景秀的人,也就不免有浑水摸鱼想要做点手脚的奴才,所有人各怀心思, 但表面上的神情,却都是却都是如出一辙的惊慌和担忧。

  整个披香殿内乱成了一团, 乱七八糟嘈杂的声音像是杂乱的水波,乌央乌央的,好似被强行糅杂在一起, 齐齐灌入秋君药的耳朵里,摧残着耳膜和太阳穴同时刺痛起来,如同被针扎般, 泛着凌迟的隐疼。

  秋君药本就喜静, 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加上忧心昏迷的秋景秀,极度的情绪交杂之下,最终演变成了盛怒。他直接抓起一个茶盏,用力摔在了地上。

  茶盏顿时摔成千万片, 发出砰的一声炸响,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哗啦啦的跪倒一片,伏在地上,声音战战兢兢:

  “陛下息怒!”

  秋君药没理他们, 直接拔高声音,高声道:“十一!”

  话音刚落, 一个黑色的身影飘然落地,不到一秒便跪倒在了秋君药的面前:

  “陛下,臣在。”

  秋君药捂着额头,语气缓沉,指尖沾着的血液透出些许渗人的阴冷,如他的神色一般沉郁:

  “从现在起,披香殿一众人等禁止离开原地半步,在景秀醒过来之前,若有人敢违令妄动......”

  秋君药顿了顿,随即扫视了跪倒一片的众人,声音低低,传入人耳朵里时,却让人忍不住两股战战:

  “......就地格杀。”

  话音刚落,整个披香殿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几乎在霎时,所有人都管住了自己的嘴巴和身体,没有人敢再发出一丝秋君药不喜的声音,近乎同步地低下了头,最低程度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引鸳也跪在秋君药脚边,听见秋君药下了令,但他始终神情未变,依旧是那副安安静静的模样。

  待秋君药说完之后,他才动了动。

  引鸳抬起手,握住了秋君药沾血的手,与秋君药十指相扣。

  秋君药反射性地想要躲,却被引鸳握的更紧,直到指节与指缝严严实实地扣在一起,再无一丝缝隙。

  在掌心相贴的瞬间,引鸳依稀能感受到秋君药微颤的身躯,但他并未做声,也未因秋君药的盛怒而改变神情,只温声道:

  “陛下......许臣妾去叫太医吧。”

  “........”秋君药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握住了引鸳的手,似乎想要从对方身上汲取些许温暖:

  “你别走,阿鸯。”

  他说:“你,你让.......让来福去吧。”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吹开了披香殿的窗户,吱呀的一声响后,倾盆大雨顿时顺着风斜斜打进来,远处的天幕漆黑一片,好似一台方砚被打翻,翻滚着发出轰隆的声响,偶尔几道炸雷沉闷地落在人的心上,震的让人心里沉甸甸,连心也如同坠下了无尽深渊。

  大雨落个不停,沾湿了齐刷刷跪在披香殿外的几个太医的衣角,阴凉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连牙齿也忍不住打着战。

  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有胆小的人担心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太大,惹怒秋君药,给自己平白找来杀身之祸。

  殿内静悄悄的,只有蜡烛哔啵和小声交谈的声音。

  小齐太医跟着父亲齐太医跪在殿外,跪的膝盖发麻,冰凉攀着骨髓往上蔓延,逼的年轻小齐太医不得不缩紧了脖子。他虽不敢喊疼,但还是膝行几步,小心翼翼地挪了位置凑过去,附在父亲的耳边,低声问:

  “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各位院首和其余几位副院首都来了?”

  齐太医被自己儿子胆大妄为的动作吓得一声冷汗,还没等他一个眼刀甩过去,警告自己儿子莫要轻举妄动,下一秒,一个冰冷的刀锋就抵在了小齐太医的脖子上,直接割出淡淡的血丝。

  感受到皮肤上骤然出现的疼痛,小齐太医动作一僵,顿时吓的脸色煞白,连头也不敢抬,嘴唇不受控地直哆嗦,直到听见头顶上飘来一阵淡淡的男声,沉稳冷漠,让他的心也凉了一半:

  “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喧哗,不得离开原地,否则格杀勿论。”

  十一在警告完小齐太医之后,对着跪伏在地上不敢出声的齐太医,再度开了口,意味不明道:

  “为了你儿子的小命,和下官走一趟吧,齐太医。”

  齐太医哪敢不从,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走的时候还隐晦又恨铁不成钢地踢了小齐太医一脚,警告他安分些。

  十一装作没看见齐太医的小动作,引着他走入披香殿。

  披香殿没有点香,到处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血腥味,齐太医不敢乱看,被引着走到秋君药面前,撩起衣袍跪下,声音恭敬安顺:

  “陛下。”

  “你来了,齐太医。”秋君药坐在昏迷的秋景秀的床头,握着秋景秀的小手,回过头,招手示意他过来:

  “刚刚邱太医已经来看过了,你再来看看,我儿究竟是何病症。”

  “是。”齐太医拱手应是,随即上前,凑过去,给秋景秀细细把了脉,随即指尖沾了一点秋景秀唇边的血,对着光看了看,然后又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蘸取了一点血液,查看银针的变化。

  在做完一系列的观察步骤后,齐太医沉思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眼角的余光不自觉看了邱太医一眼。

  邱太医也在看他,但两人相接的视线并没有持续很久,齐太医便跪下,道:

  “正如邱太医所言,七皇子他.......是中毒了。”

  “是吗?”秋君药意味不明地提高音调,随即挥了挥手。

  来福立即会意,派人送来了一堆东西,摆放在了邱太医和齐太医的面前。

  “这是小七他这几日所服的药的药渣、用过的药碗和药壶,还有吃过的餐盘、食物,穿过的衣服和戴过的配饰,你们逐一给朕检查一遍,看是否有带毒,或者是否有两种食材食用后会催损肝脏。给朕细细排查,不许遗漏。”

  “是。”

  很快,几位副院首和年长有经验的太医都鱼贯而入,开始分辨检查秋景秀曾经用过的东西,试图从其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没有人敢有丝毫的马虎,小命悬在十一剑鞘上的紧迫感让他们每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紧张里,几乎都到了惊弓之鸟的地步。

  看着太医们战战兢兢却又不乏严谨认真的举动,秋君药不知为何,头又开始疼了起来,指尖按着太阳穴,闭目一言不发。

  一旁的引鸳比来福还要及时地察觉秋君药神情的变化,他担心地看了一眼强忍急躁的秋君药,正想开口,却被再度睁眼的秋君药抬手压下,示意他不用说话安慰自己,也不用担心。

  “朕没事。”秋君药说:“阿鸯,只要你在,朕就不会有事。”

  半个时辰之后,检查终于全部结束。

  秋君药看着面色各异的太医们,缓声道:

  “是否发现异常?”

  “回陛下,没有。”

  太医们一一禀报着自己的发现:

  “药渣无毒。”

  “器具无毒。”

  “衣物无毒。”

  “小殿下连日所吃的食物中并无相克之物。”

  “........”

  听着越来越多的相同答案,引鸳眉心紧蹙,最后勃然大怒,拂袖站起身呵斥道:

  “一群废物,连小小的毒物源头都不能发现,陛下养你们有何用!”

  见引鸳动了怒,太医们齐刷刷地伏地请罪:

  “臣办事不力,请娘娘息怒!”

  “.........你们先起来吧。”

  看着引鸳生了气,秋君药按下心中的焦躁,将引鸳拉回自己身边,低低道:

  “没事的,阿鸯。”

  引鸳知道秋君药身体弱,不宜动怒,所以直接先他一步朝太医发了火:

  “陛下.......”

  “没事。”秋君药摸了摸引鸳的担忧的脸庞,勉强笑了笑,随即转过头,对几个太医道:

  “既然无法查出毒物的来源,可否能分辨我儿身中何毒?”

  “回陛下,这是接骨木花毒。”

  “?”秋君药凝眉:“会致死吗?”

  邱太医摇摇头:

  “木花产自北疆,有奇香,所以经常被北疆人当做香料使用,如果在生长期用接骨水浇灌,木花才会催生毒性,但即使是大量使用也不会致人死亡,何况小殿下所食并不多.......”

  “那小七怎么会吐那么多血?”秋君药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用尽:

  “到底怎么才能救他?”

  “回陛下,接骨木花毒无解。”邱太医说:“接骨木花能害人,也能救人,常用在五息全催的将死之人身上,来催动那人全身仅存的精气,以达到回天返照的效果。”

  “但用在正常人身上,中毒之人刚开始会与往常无异,甚至越来越健康,但到了一个临界点,就会忽然吐血晕倒,浑身高烧,进而毒性蔓延至大脑心肺,致人痴傻.......但不会损害正常人的生命。”

  “不会死,只会变傻?”秋君药愣了一下:

  “还无药可解?”

  “无药可解。”邱太医再次禀告:“臣只能开方,尽量减少小殿下在高烧过程中产生的疼痛,剩余的.......只能等小殿下自行醒来,以观后效。”

  究竟会发烧多久,退烧后又会傻到什么程度,邱太医自己也说不准。

  每个人体质都不同,严重点可能是从此之后大小便失禁,难以自控自己的行为;但好一点,也许仅仅是智商倒退,永远如同稚儿般单纯,且再也认不出旁人——

  也不会再记得秋君药和引鸳。

  既然已经知道不会死人,秋君药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了一半。

  太医们都退了出去,整晚候在殿外,秋君药也坐在秋景秀的身边,紧紧地盯着秋景秀烧的通红的脸,一边又一边地用毛巾过冷水,覆在秋景秀的身上,换到手指皮肤发皱,指尖也拧的通红,也不停歇。

  现在的他,不信任任何人,所有的事情,秋君药都由自己经手。

  熬了一天一夜,熬到几乎24个小时没睡的秋君药眼睛都红了,直到第二天天光破晓的时候,秋景秀的烧才退了。

  在知道秋景秀的烧退,暂时无大碍的时候,秋君药被引鸳扶起来,还差点不小心栽倒。

  “陛下,您洗漱一下,臣妾喂您吃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