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第43章

作者:不吃姜糖 标签: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大皇子殿下身上伤口众多,已经起了炎症,加上内脏破损,已经有频繁吐血之兆,情况怕是不太妙。”

  “......那他身上的接骨木花毒呢?”秋君药问:

  “是不是无解?”

  “......”

  话音刚落,齐太医的面上闪过一丝疑惑,“陛下,什么接骨木花毒?”

  他一脸懵:“大殿下身上并没有发现中毒的痕迹啊?”

  “........”秋君药道:“兵部左侍郎方才来说,小齐太医来看过了,说是我儿身中接骨木花毒,此刻依然不大好了。”

  小齐太医赶紧点头:“是啊爹,我刚刚诊断,大皇子陛下他就是......”

  “糊涂东西!”

  齐太医闻言,大骂小齐太医:“就你那半吊子水平,别人说风就是雨,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说完,齐太医赶紧转向秋君药,再次躬身跪下行礼,唯恐秋君药迁怒小齐太医:

  “回陛下,虽然大皇子吐血和发烧的表现都像极了身中接骨木花毒,但经臣诊断,大皇子体内并没有这种毒素。”

  “而他之所以会吐血发烧,是因为长期受杖责,伤口感染,脏器破裂,故而会如此。”

  “.......原来如此。”

  看来小七没有撒谎,他是真的没有给秋景明下毒,而只是想用来揪出被有心人安插在他身边的暗桩罢了。

  思及此,秋君药总算放下了心。

  然而,事实却远远没有太医说的那样乐观。

  正当几人交谈之间,秋景明缓缓睁开了眼。

  他尚未恢复清醒,眼睛刚刚睁开一丝,就被嗓子里的麻痒激的清醒,忍不住艰难地爬到床边,再次吐出一口血。

  他的下半身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一边吐着血,一边还要忍受来自脊椎处的尖锐疼痛。

  那疼痛好像有人不断用斧头锯着他的骨头,神经处突突的疼,皮肤像是被火烧穿了一般刺痛,秋景明一边呛血,一边忍不住疼的掉眼泪。

  他也才不过十六,第一次受此极刑,心态已经崩了。

  加上齐太医还在一旁说,大皇子的骨头已经遭受重创,如果再继续受刑,即使侥幸捡回一条命,下半辈子也只能在床上渡过时,整个人吐血吐得更厉害了。

  秋君药看着嘴唇已经裂开、面色惨白惨白的秋景明,到底不忍心,走过去,坐在他床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肩膀:

  “好些没?”

  他顿了顿,道:“别怕,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死。”

  “......父皇。”感受着秋君药温声细语的安慰,秋景明的眼泪淌的更欢了。

  他似乎是不敢相信秋君药真的来看他了一样,艰难地动了动指尖,像是想要抬起头来看,却因为身上的伤而疼的面目扭曲、龇牙咧嘴,却执着地道:

  “父皇........”

  “父皇在呢。”秋君药由着他抓紧自己的衣袖,都不敢动,生怕牵引起秋景明身上的伤口:

  “哪里疼?”

  “哪里都疼......”

  秋景明像是个受伤的小狗,只知道呜呜:“父皇.......”

  “父皇在。”

  秋君药见他实在执着于抬头看自己,索性蹲下来,双手捧起秋景明的脸蛋,和他对视:

  “父皇叫了太医来,不会有事的,好不好?”

  “父皇......”

  看着秋君药柔和的脸庞,秋景明呆了呆,泪眼朦胧中,他忍不住将脸埋进了秋君药的掌心里,直到眼泪水从秋君药的指缝里淌下,秋君药才听见秋景明用沙磨过的嗓子一般,低声道:

  “父皇.......儿臣知错了......”

  他说:“孩儿知道错了.......”

  不该有嫉妒之心,不该在冬日将弟弟推到莲池里,不该起那些恶毒的念头.......

  铺天盖地的悔恨如潮水般席卷了秋景明的大脑,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一旦察觉到悔恨,身体的疼痛就好似冲破了一直摇摇欲坠的闸门,崩腾流经身体的四肢八脉,让他整个人不由得浑身发起抖来。

  很快,他忽然又觉察出一阵凉意,五脏肺腑却又感觉有一团火在烧,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他的脑袋不受控制地昏沉起来,浑身每一块肌肉都疼起来,脆弱到好像衣服摩擦身体的感觉,都能给他带来难以忍受的痛楚。

  眼泪水好像是决堤一般,不断从眼眶里掉出来,秋君药的掌心都湿透了。

  他只能轻轻地从上方环抱住秋景明的脖子,低声安抚着他,给他喂药,直到秋景明药效上来,昏昏沉沉的昏睡过去。

  看着秋景明这幅样子,秋君药也不敢离开。

  他在床头守了很久,片刻不敢合眼,直到第二天中午,看见秋景明烧退了,有力气张嘴吃了点流食,才放下心来。

  秋景明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受刑了,齐太医说这场发烧来的及时,如果大皇子再受一天刑,只怕后半辈子都会瘫痪,成为废人。

  秋君药便将深受重伤的秋景明带回了宫内,因为披香殿不能再住人,他便将秋景明安置在了披香殿旁边。

  秋景明虽然醒了,也能吃东西,但人还不是很清醒,昏昏沉沉之间,一直抓着秋君药的衣袖,小声说自己错了。

  反反复复,说到嗓子都沙哑的不行,活像是被人拿火钳捅了。

  等安抚完秋景明,看着秋景明再度睡着,秋君药才起身,想要去吃点东西。但没想到秋景明像是怕秋君药离开似的,死死揪着秋君药的袖子不肯放,秋君药走不了,只能花了点力气,想要扯出自己的衣袖,却不小心把袖子扯破了,留了半截在秋景明的掌心里。

  秋君药:“........”

  到底是他的衣服质量不行,还是他的孩子们力气都太大了?

  抱着这样的疑惑,秋君药迈着酸软疲惫的步伐,回到了披香殿。

  此时已近深夜,秋君药以为引鸳早就已经睡了,没想到他刚踏进殿中,引鸳就迎了上来:

  “陛下。”

  “.....你怎么还没睡?”

  秋君药惊讶地看着未饰朱钗的引鸳,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肩膀:

  “不是让来福带话,让你不要等我吗?”

  “您没回来,臣妾不安心,睡不着。”引鸳伸出手,主动抱住几乎一天未见的秋君药的腰,埋在他脖颈的声音闷闷的:

  “景明还好吗?”

  “没中毒,应该没事。”

  秋君药顿了顿,缓缓伸出右臂,揽住了引鸳的肩膀。

  一旁的来福见此情景,赶紧给周围的太监宫女们都使了颜色,满殿的人训练有素地退了下去,烛火之下,只留秋君药和引鸳相拥的影子在摇晃:

  “陛下心情不好吗?”

  似乎是感受到秋君药身上沉闷的气息,引鸳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像是在安慰。

  “.......”秋君药张了张嘴,本想说没事,但看着引鸳清澈干净的杏眼,想说的话到嘴边,不知道为什么又忽然转了一个弯:

  “......有一点。”

  “能告诉臣妾是为什么吗?”

  引鸳问。

  秋君药没说话,只是将脸埋进引鸳的肩头,用力吸了一口气,鼻尖顿时萦绕起淡淡的香气。

  引鸳和秋君药一样,也不喜欢用香,但不知道为什么,身上一直自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有点像木兰这类的白花香,尤其温柔,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有些心旷神怡,连大脑都短暂地清醒了片刻:

  “阿鸯。”

  鬼使神差之间,秋君药竟然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会不会觉得.......”

  “什么?”

  因为秋君药的声音太小,引鸳没听清,不得不抬起头,再问了一遍。

  “........”秋君药:“算了,没什么。”

  他不习惯再旁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就连病危的时候被父母遗忘在医院,也都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

  说完,秋君药就想装作若无其事地接过此事,正想唤来来福,吩咐对方准备沐浴的水桶,但下一秒,引鸳的话就将他的话全部堵在喉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陛下,您是不相信臣妾吗?”

  引鸳此时面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您还是不信任我吗?”

  引鸳的这一个锅扣的秋君药措手不及,秋君药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脱口而出一句反驳:

  “没有。”

  本以抬脚离开的秋君药去而复返,重新搂住引鸳的腰,俯下身,咬住引鸳的唇,亲了几下:

  “我没不信你,别胡思乱想,嗯?”

  引鸳由着秋君药搂他亲他,但对秋君药的话却并不买账。

  一吻毕,他掌心抵着秋君药的肩膀,声音低低:

  “那陛下为何不告诉臣妾呢?”

  引鸳委屈:“臣妾既然答应了陛下三年之约,就有责任为陛下分忧啊。”

  “......是朕的错。”秋君药看不得美人皱眉,赶忙抱住引鸳,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是我的错。”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秋君药道。

  “......真的告诉我?”引鸳还是委屈。

  “真的都告诉你。”

  秋君药坐到贵妃榻上,拉着引鸳坐到自己大腿上,

  “你说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