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做田舍郎的日子 在古代做田舍郎的日子 第4章
作者:岛里天下
现在就用布巾往他胸口里擦,待会儿岂不是该直接上手宽衣解了!这不就是妥妥的暗示嘛!
曹闻捂住胸口唰的站了起来。
“不行,我,我今天不方便!”
许多盐被曹闻的动作吓了一跳。
?
什……什么?
他说什么?想方便?
想就去啊。
他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自己服侍他么?
他呆呆的看着曹闻,又没伤到脚,为什么不能自己去方便?!
狗男人!全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花花肠子!
要服侍是吧,他这就去用阳痿药泡手,让他不举!
许多盐起身要去拿夜壶,就又见曹闻甩起了手来。
“感觉筋骨上也有些发痛,胸口好闷,今天也太不方便了。不行,这样下去我怎么下地啊!”
曹闻看见人呆若木鸡的样子,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太大了。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立马活动了下手脚,又扭了扭脖子。
许多盐闻言怔愣了片刻,半天没弄明白这人到底什么意思,好似这一刻他才是个哑巴一样。
不过管他什么心思,什么神经,只要是没想动手动脚也都还好说。
他心有迟疑,试探着比手语告诉曹闻,家里的活儿他会干,他养着就是。
曹闻也不明白它在说什么,不过大致猜测是她会费心之类的,于是干笑了两声才慢慢坐了回去。
接着两人心思各异,倒是相安无事的处理完了身上的血迹。
许多盐端着水盆出去时,不免微微吐了口气。
然而曹闻瞧人埋着头一言不发默默退出去的样子,他这下可没有觉得松气,反而心里不怎么是滋味。
她应该是发现了,自己那么拙略的借口人家怎么会发现不了。
姑娘家本就含蓄,都主动到这份儿上了还被自己丈夫拒绝,肯定难受。
明明心里都伤心了,却还是不争不吵,什么都依丈夫的意思,她真是个好姑娘。
曹闻实在是觉得抓马,处理这种毫无经验的事情,实在,实在是让他太没自信了。
他愧疚又自暴自弃的想,算了,以后一定对她更好一点,就算是弥补他心里的愧疚吧。
曹闻在纠结之中,疲乏又发虚的身体使他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外头的天灰蒙蒙一片,已是将暗未暗的天色了。
推开门的刹那,夏至未曾全然退却热气的晚风,像是一汪温热的水一样泼在了身上,顿时洗却了半身的沉钝。
空气之中萦绕的山林庄稼和泥土的气味,清新好闻的让曹闻有些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这样自然的气味了。
远处的茅草人家升腾起屡屡炊烟,柴火在灶膛里发出爆裂的声音在静谧的村野之中空灵又融洽。
所闻皆是人烟气。
他的心情也随之无比的开阔。
许多盐去地里忙了一通,又背了些枯叶回来做柴火,方才烧好了晚饭端着个瓦盆去堂屋。
进了屋子准备叫曹闻吃饭,却没有见着躺在榻子上的人,一偏头才发现那人正笔直的站在院子里。
看着远处,不知在发什么神。
佃农常年在地里弓着背,在东家面前弯着腰。
父子相传,常此以往,曹家坳这片的男子女子几乎都是半弓个背,微垂着头,低眉顺眼,以此可以少受些东家人的责难。
而下乍然见着曹闻背板打的笔直,脖子高高抬起,俨然一根立在院子里的青松一般。
无可厚非,曹闻是挺拔的。
许多盐觉得很稀奇,又有些被这佃户乃至于乡野男子身上少见的气质晃到眼睛。
他眼里有说不出的羡慕。
看了好一会儿,他回过神来,并不想上前去叫那人,他便在屋里弄出了点声响。
“吃饭了?”
曹闻听到声音,回过神来见着桌子上已经摆了碗筷,瞧着饭菜,他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身体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先前虚着,还只全当是失血所致,实则身体也是饿的。
他快步过去,看着桌上的吃食不由得一楞。
四方竹桌上只有一盆……粥?
与其说是粥,倒不如说是一盆不见米粒的汤,连该是白花花的米汤都是清亮的,可见内里究竟才几粒米。
不等曹闻开口,许多盐先用汤勺子搅动了一下汤粥,沉在盆底的米才稀稀拉拉的浮起来。
许多盐显然已经很有经验,见状立马用勺子把粥米捞了起来装进碗里,同在那河溪里捕那几尾数量不多还狡黠的鱼一样。
接着两碗带了点米的米汤分成了两碗,许多盐面无表情推了一碗过去,自端了一碗,坐下便开始吃。
曹闻也跟着端起了碗,试探着送到嘴边。
虽然米粒儿少,且汤米还夹杂着一些黄米壳儿,但煮出来的汤粥还是清甜的,曹闻几口就把粥给喝完了。
夜里两个人就守着一盆寡粥吃了个干净。
第4章
饭后,天已经彻底黑了。
屋檐下可以看见天上已经有了些稀稀拉拉的星星。
曹闻背着手在院子里打转,仰着头心不在焉的看着天上的繁星。
乡野入夜安静,一来烛火点着消耗的厉害农人不舍得点,二者没甚么可以消遣的活动,农户人家吃了饭简单收拾一二就上床歇息了,待到人定的时候都已经入了梦。
听到洗碗的声音,他后仰着脖子朝灶房里偷瞄了一眼,见着许多盐正在低着头洗碗,他赶紧溜回了堂屋。
曹家的小茅房不大,中置堂屋,左右各一间屋子,右里屋往上还搭了一间灶房。
自打曹家父母不在以后,左边的那间屋子就用来堆杂物了,眼下什么桌子凳子,木头背篓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已经把屋里塞的满满的,独只右边的卧房用来睡。
曹闻扒在右里屋前瞧了一眼,果然,小屋里就只一张床铺。
比外头的榻子宽那么几寸,目测不足一米五,就现在他这身板一个人睡还周展的开,但要是两个人往上一躺的话......那还不得手贴着手睡?!
想到这茬儿,曹闻脸一红。
这成亲了的年轻人自然是还有点睡前活动,曹闻虽然表示了今晚不会参加。
但要是躺着一块儿擦枪走火的,她非想那啥的话,怎还好像先前那样拒绝。
听到灶房里放碗碟的声音,曹闻赶紧又从别的屋子窜回了堂屋。
他迅速躺在了榻子上,闭上了眼睛。
许多盐收拾完灶房回来,正想着今晚怎么睡,打呼的声音反倒是先传到了耳朵里。
他看着曲着腿在榻子上睡着的男人,下意识放轻了动作,在腰间的围襟上擦了擦手。
这人把他平素睡的地儿给占了,他睡哪儿?
许多盐顿了顿,在榻子边站了会儿,随后折身过去吹了灯,犹豫了片刻进了里屋。
听见关门的声音,曹闻才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偏着脑袋见人再没出来的意思,吐了口气。
他舒展开手脚,这下可以舒坦的睡了。
翌日是端午,过节里一派喜气,今年又有地主大户做祭祀,村里清早就热闹起来了。
曹闻睡了一个大早上,还是外头敲锣打鼓的声音把他给吵醒的。
他从榻子上起来,浑身僵硬的一甩头便嘎嘎作响。
打开堂屋门,阳光直泄了进来,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他发现许多盐并没有在家里。
她没叫自己起床,也没有说去了哪里!
“生气了,肯定是生气了!”
曹闻叹了口气,昨天他那样子,不仅拒绝了人家的暗示,又还长条条的睡在了外头,这不是摆着新婚分房睡嘛,人家姑娘面上没说,心里肯定揣着不满的。
只怕是觉得男人真不是好东西,嫁人前甜言蜜语,嫁人后连床都不让睡一张。
小姑娘不好冲他发脾气,受了委屈只有自己憋着,也只有在这上头表达一下自己的情绪了。
曹闻头疼。
真疼,里外都疼那种。
他猜许多盐要么是去下地了,要么就是去参加祭祀了。
地主主持祭祀祈雨集会,佃户都得去参加仪式。
他才和东家的人起了龃龉,这当头自是前去不恰当,但作为佃户又不能不去。
一来寄人篱下不能拂人脸面,二则祈雨也是为了农桑之事,别说是佃户,就是寻常农户也对这事儿十分上心。
为了避嫌也恐怕也只有许多盐过去了。
曹闻摸了摸空瘪的肚子,昨晚上那点汤粥肚子连六成饱都没有,汤水撑饱的肚子饿的又快。
他去灶房里逛了一圈,灶火膛里连一点热温都没有,显然早上是不曾升过火。
平寒农户人家都只吃两顿,佃农人家一顿也寻常,这个点根本没有做饭的习惯。
先时光顾着穿越重生异世的喜悦,都不曾关切现在的环境。
虽然记忆乱糟糟的理不太清楚,但曹家为人佃户,家里穷的叮当响却肉眼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