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重生后全员火葬场 病美人重生后全员火葬场 第25章

作者:会飞的茄子 标签: 穿越重生

  他用一根箭羽挑开车帘,果然方才还游刃有余的楼鹤,在车轮战的攻势下,颓势渐显。

  此时,楼鹤身旁只剩三个黑衣人。

  他强行咽下口中的腥甜,视线模糊中,勉强靠着敏锐的耳力一剑砍断从左右两侧夹击的杀手,然而面前的最后一位杀手却是来不及了。

  难道他要这样狼狈的死在陆雪拥面前了么?

  耳边的声音忽然变得缓慢,他看见雨夜下杀手手中的白刃泛着森寒的光,在距他面门只有一寸时,一支离弦之箭破空而来,将绵密凶猛的雨幕割开一道口子,继而没入杀手的心脏。

  楼鹤愣怔地抬眼望去,执弓之人伶仃伫立于马车上,雨水在颤抖的弓身上四溅。

  那一瞬间,他好像又回到三年前的那个雨夜,他被仇家追杀,耗尽了所有力气狼狈不堪地躺在树干下静待死亡的降临。

  而一人身着白衣,头戴白色帷帽,站在倾盆大雨中,一箭射穿了步步朝他逼近的敌人。

  他躺在泥泞不堪的地上,而少年的洁白的长靴不曾沾染上半点泥。

  他抬头望去,恰逢寒风刮过,吹起少年面前垂落的白纱,让人隐约瞧见半个白皙精致的下巴。

  当时他曾幻想过无数次,到底是怎样的一双眼才能配得上这样一箭。

  此刻他透过雨幕望着陆雪拥居高临下的冷漠眼神,恍然发觉。

  这双眼睛,足以碾碎他的灵魂。

第033章 我错了,你理理我

  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峰回路转,骤然从鬼门关被那一箭拉回了人间,楼鹤顾不得周身狼狈,见那白衣少年射完剑便往前走,忙起身跟上去。

  “恩公可否告知名姓?这份恩情在下日后定会报答。”他眼巴巴地跟在身后,一身血迹与泥泞逐渐被雨水冲刷干净。

  白衣少年脚步微顿,嗓音略有些虚弱,像是风寒未愈导致的沙哑,“不必。”

  “我楼鹤向来有恩必报,恩公若是不方便告知姓名,可否收下这枚吊坠略表在下的心意?”

  少年许是被他问得烦了,沉默半晌才勉强接过他手中的玉坠。

  素白指尖无意划过他的掌心,激起一片痒。

  楼鹤的目光不由自主停在少年的手上,指节分明根根如玉,雨滴滴落在手背上,顺着通透可见的青筋缓缓流下,如同雪川上蜿蜒而下的融化的雪水,晶莹剔透,好看极了。

  “别再跟着我。”少年冷冷说完,脚下步子轻盈,眨眼间远去。

  楼鹤站在原地凝视他的背影,久久未曾回神。

  后来再一次见到那枚玉兰吊坠,已是他回京后,在相府的庭院中。

  那时的江上柳亦是一袭白衣,由于刚犯了心疾,面色苍白,身形消瘦,与人交谈的嗓音沙哑像极了三年前的白衣少年。

  还是有些不同的,三年前的少年纵使嗓音沙哑却难掩冷漠,而眼前的江上柳却如三月春风与谁说话都温柔含笑,声音里是暖意融融。

  但三年,谁说不会改变什么呢?

  楼鹤盯着江上柳腰间垂着的玉兰玉坠,觉得自己的救命恩人应该这是这般菩萨般的模样。

  可他忘了,菩萨射不出那样冷冽锋利的一箭。

  太过温和柔软的眼睛,如何能瞄准敌人的心脏一击毙命呢。

  -

  “楼鹤?”

  “楼鹤!”

  楼鹤在一声冰冷不耐的呼唤声里猛然回过神,他呆呆地抬头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耳旁的心跳声比雷声还要震耳欲聋。

  “走了。”陆雪拥见人终于缓过神,便冷着脸转身朝马车走去。

  若不是因为楼鹤对赈灾一事还有用处,他大可冷眼看着对方死于刀剑之下。

  陆雪拥咽下喉间因为骤然动用内力而翻涌的腥甜,冷漠的想。

  反正他本就体弱,自身难保,没有人会将楼鹤的死追究在他头上。

  就算追究,也无所谓,他不在乎。

  方才楼鹤出声之际,陆雪拥便命人检查了这些杀手的尸体。

  皆是江湖门派阎罗殿的杀手,浑身上下除了后颈处的纹身,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要杀马车里的人?呵,除了体弱多病的他一定会呆在马车里以外,那幕后之人又如何肯定其他的目标会在杀手到来之际恰巧出现在马车上呢?

  楼鹤不过是替他挡了一灾,但即便这样,陆雪拥也不会有半分触动与愧疚。

  这本就是楼鹤欠他的。

  马车内,随行的侍从正在为楼鹤包扎。

  但背上那道被刀剑割开的口子太深,几乎见骨,又被雨水浸润,楼鹤又一声不吭,待侍从为他包扎完手臂上的划伤,那背上的伤口已然化脓。

  楼家跟随来的侍从应是一直在楼老爷子身旁陪着的,这回不放心方才让人跟来,何曾见过这样血淋淋的伤口?腐肉需要割掉,侍从的手却一直抖,根本无法下手。

  陆雪拥本是垂眼看书,谁知过了一个时辰,鼻尖的血腥味混杂着雨水迟迟不散,只好抬眼,却瞧见侍从对着楼鹤背上那道从肩头横贯到腰间的伤口束手无策。

  “……”罢了。

  于是他冷冷收回目光,继续垂头看书。

  他才不会好心地去帮楼鹤包扎,反正不会死。

  而陆雪拥未曾瞧见,在他低头的瞬间,楼鹤眼中黯然一闪而过,身侧的手无声握紧。

  雪拥对他,当真再也无往日的半分心疼了。

  方才麻木的伤口忽而就让他感觉到了疼意,丝丝缕缕蔓延至胸膛内。

  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他被那隐约浅淡的疼折磨得几近要窒息。

  而此时,与马车相隔百里的阎罗山上。

  黑衣青年站在阎罗殿总坛门前,高大的身影在雨幕中有些朦胧。

  “主子,阎罗殿包括殿主在内二百八十人具已解决干净。”一名带着鬼面的黑衣暗卫低头禀报道。

  “嗯,查到买凶之人的身份了么?”应我闻慢悠悠地拔出剑,将脚从那具胸膛都被踩碎的尸体上挪开。

  阎罗殿的规矩,只收钱杀人,绝不暴露雇主身份,由此成为无数权贵手中的刀。

  “阎罗殿内并未保存雇主的任何信息,属下只在殿主的书房中找到此次幕后雇主用来买凶杀人的东西。”暗卫恭敬地将一颗夜明珠双手奉上。

  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世间仅有两颗,一颗被丢进了宣王府花园的池子里喂鱼,另一颗被梁帝赏赐给了大胜而归的孟浮屠。

  应我闻接过夜明珠,俯身将阎罗殿殿主的脑袋割下,将那发光的珠子随手塞进了白花花的脑浆里,继而重新丢进暗卫怀中。

  “送到澹州孟府去。”应我闻懒洋洋摊开手,垂眼看着雨水将掌心的血迹冲刷干净,“唔……就挑在三日后孟老夫人八十大寿那天,就说本王不能来参加生辰宴,深表遗憾,所以特命人送点贺礼聊表心意。”

  暗卫:“……属下遵命。”

  “还有这阎罗殿。”应我闻瞥了眼身后横尸遍野的荒凉情景,笑吟吟道:“全都烧干净些,看得叫人心烦。”

  “可是主子,现在雨势过大,恐怕……”

  应我闻似笑非笑地瞥了暗卫一眼。

  暗卫垂眼低声道:“……属下遵命。”

  -

  漓州城几十万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之中,陆雪拥等人不敢多耽搁,即便有人在刺杀途中受了伤,也需强撑着,直到行至一所人烟稀少的城镇落脚。

  陆雪拥自是不会关心楼鹤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如何,独自一人下了马车。

  他命侍从去街上的药铺里买了些疗伤的药分发给黑羽军后,便在客栈掌柜处领了木牌,上楼准备休息。

  至于楼鹤,自有楼家的人操心。

  厢房内。

  水雾缭绕间,透过屏风隐约窥见一抹雪白从浴桶内起身。

  因为常年习武,纵使后来卧病在床,少年的腰腹上依旧覆着一层薄薄的腹肌。

  由于他站起身的动作,无数水珠从肩头滑落,流过白皙如雪的胸膛、极细的腰肢,以及若隐若现的腰窝,继而朝下缓缓流向更深处。

  陆雪拥面色冷淡至极,挺拔的鼻尖却被热气熏得粉红。

  他抬手欲从一旁的衣架上拿起衣物,却摸了个空。

  环顾四周,陆雪拥不禁拧眉。

  他分明记得就放在这里。

  正沉思着,一道炙热的视线忽而从屏风后射来,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扫视,如同在仔细观赏一块洁白的玉,试图在上面寻找出什么瑕疵。

  陆雪拥身为男子,自是没有那种清白被人瞧了去的羞耻感,却也被这样冒犯的目光瞧得心头恼火。

  他眉目间覆满寒霜,随意披了件单薄的浴袍,抬手抽剑,一剑劈开屏风,却没瞧见人。

  连他都感受不到气息,可见对方的武功绝对不在他之下。

  “你在找我么?”低沉愉悦的嗓音贴着耳垂传入耳内。

  一双手从身后揽住他的腰,发烫的指尖隔着轻薄的衣料不轻不重的摩挲他柔韧的腰,轻佻得如同闯入女子闺房的登徒子。

  陆雪拥手中长剑翻转,反手刺向身后之人。

  那人轻啧一声,只能松了手后退躲避剑招。

  陆雪拥转身,待瞧见这人脸上青面獠牙的面具,嘴角微抽:“应我闻?”

  “应我闻是谁?”登徒子轻笑一声,疑惑地歪头问道:“是你的情郎么?”

  “……”还装呢?

  这面具分明就是当初他们二人潜入皇宫时所戴,尤其上面那分外艳俗独特的颜色搭配,绝对出自应我闻之手。

  “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你那情郎与我身形相似,让你起了思念之情?”登徒子步步逼近,指尖挑起一缕陆雪拥肩头湿漉漉的发丝,低头凑近深嗅,发出一声轻叹。

  甚至连声音都一如既往的欠揍。

  陆雪拥面无表情地盯着那青面獠牙的面具,半晌,冷笑道:“你莫不是因为先前放了狠话说再也不理会我方才改头换面来了这么一出?怎么,你也知道没面子?”

  某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