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重生后全员火葬场 病美人重生后全员火葬场 第44章
作者:会飞的茄子
远处宴会觥筹交错,他独自一人坐于冷宫枯井旁,从未那样厌恶过权利斗争。
可他逃不脱,他必须去争。
后来从宫中回来,他也依旧情绪低迷,便是连最爱的破月弓都不再碰。
直到阿姐强行闯入他的房间,问他为何。
朝廷争斗之事,他与父亲始终避开了阿姐,就是希望阿姐不要再陷入其中,于是他只好随意编了个借口,说:“只是以前许多事记不清了,恍惚觉得丢失了重要的人,有些难过。”
陆惊春当时不过十四岁的年纪,闻言冷笑一声,牵着他走到相府唯一能看到皇宫殿宇一角的地方,指尖直指那缥缈的重檐庑殿顶,对他说:
“陆雪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是继续为你那已经逝去的往事黯然神伤一蹶不振呢,还是自今日起卧薪尝胆早日当上你魂牵梦萦的状元郎,位极人臣,救苍生,观天下?”
“……”他根本没得选。
阿姐清亮的声音如穿云打雾,将他心头笼罩的迷雾彻底打散,自此往后,再未有一日迷惘。
只是唯独应我闻,他分明已经尽力在躲避,却好像如何都无法躲开。
昔日旧友竟终成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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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拥省去了那些矫情的儿女情长,只简单地描述了往事的前因后果。
“所以,你记得我,没有忘记我?”应我闻急促地喘息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瞳孔中是他看不透的墨色暗芒。
“……”陆雪拥有些不明白,难道最重要的不是,初见时,他并非故意要欺瞒么?
他只是不希望应我闻因为江上柳的片面之辞耿耿于怀。
“没有。”他低声道。
分明眉目依旧冷淡,可这样的眉目倒映在男人乌黑的眼底,却又披上了温柔的色泽。
陆雪拥见他始终盯着自己不言不语,尚未来得及启唇再说什么,整个人忽而被对方拦腰抱起。
“应我闻,你做什么?!”他冷声道。
“地上太脏,我抱你出去。”应我闻笑道,手臂轻轻松松地抱着他,喉间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步伐悠闲,一时之间竟让他生出自己被土匪流氓绑走的荒谬之感。
但不论如何,他总觉得此刻的应我闻高兴得像一个孩子。
于是他亦没有挣扎,只是强忍着被旁人注视的羞耻垂眼靠在男人怀中,雪白的缎靴不曾沾染上半点泥泞与血迹。
那圆润晶莹的指尖无意识攥紧了应我闻胸膛处的衣襟,二人的发丝无可避免地纠缠到一起,陆雪拥只需随意抬眼,便能看见男人眼底深埋的缱绻。
但他已自顾不暇,只是垂下眼帘阻隔了一切视线。
诏狱门口皆是被应我闻赶出来待命的狱卒,众目睽睽之下,陆雪拥被男人小心翼翼放在了地上,谨慎地如同摆放一尊易碎的菩萨像。
他有些不自在地想要后退一步,却被应我闻抓住了脚踝,直到某一块不慎折起的衣角被细致抚平,那隔着长靴都能感受到炙热的掌心方才松开他。
陆雪拥迟钝地反应过来,不知何时起,他好像已然习惯了应我闻的靠近。
他们并非互通心意的神仙眷侣,却早已做过了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亲密之事。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江上柳。”他问。
“唔,就顾饮冰头七那日处以极刑。”应我闻笑嘻嘻的,但不知想到什么,他又沉下了脸,“但一日不能亲眼看见他下地狱,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距离顾饮冰头七还有五日时间,谁知道这五日是否还会发生什么,毕竟那江上柳身上有太多玄奥,并不能以常人揣测。
第055章 你好似对我这张相似的脸一点也不惊讶
事实也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行刑的前一日深夜,有一武功高强的黑衣蒙面人潜入诏狱神不知鬼不觉将人带走。
据在冷宫巡逻的侍卫所言,当夜的确看见一黑色身影,足迹如雁过无痕,轻功极其高超,轻而易举便将身后追来的禁卫军与皇家暗卫甩掉。
任由皇宫慌乱成一团,此刻夜色掩埋下的南郊不知山上,两道同样蒙着面的身影相对而立。
其中一道格外纤细的身影将手中昏迷不醒的人随意丢过去,面纱上裸露的杏眼清澈而冰冷,“人给你送到了,快滚吧。”
她对面的黑衣人亦只露出一双幽蓝深沉的眼,在接过人时眉目间不由得露出厌恶的神色,只用一只手提住那人的腰带。
“这么凶,看来阿姐还在记恨我上次求娶雪拥之事?”黑衣男子无奈笑道。
黑衣女子的眼眸骤然阴沉下来,“我只有一个弟弟,你可别叫错了人。”
若不是为了雪拥,她才不会和这个讨人嫌的家伙有任何往来。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是雪拥的阿姐,自然也就是我的阿姐,这是迟早的事。”男人丝毫不惧她的冷脸,笑吟吟道。
陆惊春瞧着他一幅自信坦然的模样,冷笑道:“你这么自信能让我弟弟爱上你,可他却连你的脸都不曾见过,等你见到他,怕是他已经与应我闻双宿双.飞了。”
黑衣男子轻‘唔’一声,歪头眨了眨眼像是在认真沉思,半晌轻笑道:“他既能接受应我闻,那么便必定能接受我。”
恰逢一阵迅猛的山风从一旁的山崖下吹来,将男人脸上蒙脸的黑布吹掉,露出了底下俊朗的面容。
陆惊春只瞧了一眼,便瞳孔骤缩怔愣在原地,“应我闻……?”
她绝不可能会认错!纵使世上有皮相再相似之人,也绝不会连神态都没有任何差别!
除了那双幽蓝的眼睛,这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阿姐别瞎想了,我和应我闻可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男人在提及应我闻时,眼中带着明显的轻蔑。
恍若高高在上的神明在提及一个拙劣的仿制品。
话落,他垂眸瞥了眼手中早已被血蛊折磨得只剩一口气的江上柳,正准备收回目光时忽而神色一顿,他探出手挑开江上柳的衣襟,竟从布料内里摸出了一颗锁香丸。
锁香丸出自鬼医杜若之手,专门用来帮助宣王府追踪逃跑的囚徒。
几乎是刹那间,男人蓦地偏头,长剑裹挟着凛然的杀意从他鼻尖处擦过。
而执剑之人,正是应我闻。
杀招接憧而至,男人无法,只能将江上柳丢在一旁,抽刀挡住应我闻的攻势。
“你好似对我这张脸一点也不惊讶。”他挑眉道。
应我闻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瞅他一眼,“本王知道自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还与陆雪拥关系亲密,所以有的是人羡慕嫉妒想要模仿,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真正让他惊讶的是,这个人熟悉他的每一招每一式,能够完美地躲开他任何自以为出其不意的反击。
就像他的武功他的脑子在这人面前如同透明。
“究竟是谁模仿谁,这可说不准。”男人抬刀挡住他的剑,另一只手想要将被他丢在地上的江上柳捞起,却被应我闻袖中射出的柳刃阻拦。
“本王不在乎你所谓的模仿,但是江上柳必须死。”应我闻冷冷盯着地上已经睁开了眼睛的江上柳,眼中杀意如有实质。
“应我闻,让他走吧。”陆惊春见形势混乱,头疼万分,只得开口劝道。
然而这一次应我闻看向她的眼神,再没有爱屋及乌的温和,而是冷声道:“陆惊春,你是雪拥的阿姐,谁都可以说这样的话,唯独不该是你。”
“你既知道我是他的阿姐,就该明白,我不会害他!”陆惊春道:“你把剑放下,稍后我自会向你解释。”
应我闻抿唇沉默不语,显然还是杀掉江上柳的念头占了上风。
他口中低声呢喃着:“要提着江上柳的人头回去哄陆小雪睡觉才行。”
否则今夜注定会是无眠之夜。
应我闻再次抬眼冷冷注视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掌中长剑嗡鸣。
只要把这人一并杀了,便什么都结束了。
他赤红着眼,长发随着山风凌乱飞舞,就如同沉入了某种发狂的癔症中,面前的男人亦再无法预判到他的剑会刺向哪里。
“你若是是杀了他,重生以来做的一切努力便都白费了!”
陆惊春的一句嘶吼成功让应我闻的剑尖停在了江上柳惊恐的眼珠前。
而那个与他有着同一张脸的男人,像是笃定了他不会再下手,气定神闲地提着江上柳离开。
却在转身的瞬间只听得一声惨叫,竟是江上柳的左眼眼珠被柳刃刺穿。
反正只说不能杀,那么瞎了一只眼睛也没什么。
“啧,脏死了。”男人低头望着自己被鲜血溅到的衣袍,不太高兴道。
“嫌脏就快点滚,否则我不建议再让他断一条胳膊。”应我闻阴恻恻道。
男人亦同样阴郁地盯着他,最终还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而应我闻收剑入鞘,伫立在男人最初站着的地方,淡声道:“说吧。”
陆惊春望着远处层峦叠嶂,乌云被风吹得四散开来,轻声道:“若我猜得不错,你与雪拥皆是重生而来的。”
“既是重生,想来上辈子陆家的结局也不会是什么好结局。而在这个重生的世界里,江上柳一旦死亡,天道崩溃世界瓦解,一切又会回到最初的悲剧。”
应我闻嗤笑一声:“这是方才那个男人告诉你的?”
“起初我也不信,直到从齐长明死去到几日前顾饮冰为雪拥挡剑,都与那个人提前预测的一模一样,我便不敢再去赌。”陆惊春闭了闭眼,“应我闻,你拥有前世记忆,想来比我更不想看到一切悲剧重演。”
最初她不过是在陆雪拥尚在卧病时收到了一封无名信。
写信人告知她,陆雪拥会在次日一剑捅穿齐长明。
笑话,她弟弟那样菩萨心肠,怎么可能会杀死齐长明?
然而次日,她便看见暗卫将齐长明的尸身丢进了乱葬岗。
而后来,她接收到信件的次数亦愈加频繁,信中所写每件事无不一一印证。
最后一封信,是在三日前,写信人约她在天上人间见面。
她去赴了约,只觉得这写信之人的性子与应我闻一样讨人嫌,死皮赖脸唤她阿姐,还说他日后要嫁入丞相府。
若不是为了弄清楚疑团,她当即便要掀桌离开。
她和应我闻一样都恨不得江上柳去死,却不得不因为一个不曾露面的神秘男人的三言两语,忍着恨意将那人从诏狱里偷了出来。
“若按那人所言,岂不是只能放任江上柳活下去?”应我闻沉声道。
“所以他才要将人带走,按照他的说法,只有让天道意识到江上柳已绝无可能再继续完成主线,一切才算尘埃落定。而这件事,只有他可以瞒天过海成功杀死江上柳。”
或许以后还会有其他变数,但她别无选择。她不能冒险,不能让天道有机会夺取她弟弟的第二条性命。
至于何为主线,陆惊春虽从未听过这两个字,却也大致能猜测出来。
左右不过是所谓天道下达的任务罢了。
应我闻迎风站立良久,终是克制住了自己追上去杀死江上柳的冲动,“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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