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才不是歌伎 本王才不是歌伎 第70章
作者:爻棋
封效满抬起眼皮看他,和上次拿剑架在他脖子上的表情一模一样,充满冷漠和嗜血。
他拉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好久不见,三王爷。”
温辞述再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个差点杀了他的人,心里却完全没有胆怯,这里到处都是服务员和摄像头,他根本不可能做什么。
他审视着对方,开门见山地说:“我还以为封统领多有武将精神,原来是你一直在背后操控常勋,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常勋刚一出事就约他见面,很显然他已经放弃了这颗棋子。
封效满哂笑:“三王爷,你大可不必用这些头衔束缚我,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一个杀人工具,甚至一条狗罢了。”
温辞述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他继续说道:“你难道心里没有很多疑问?比如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还能不能回得去,原先的温辞述又去哪儿了?”
“哦对了,你知道吗,我和你一起来这里的那天,刚好撞见常勋在山洞,他当时很慌张。”他笑道。
温辞述说:“所以你用这一点威胁他,让他帮你做事?”
他没有着急问那些问题,而是仔细观察着对方。
从打扮和精神上来看,封效满过得似乎不算好。
封效满冷笑:“我根本没见到原先的温辞述,只是套他话而已,没想到那个贱人一套就中,刚开始他还想反抗,准备弄死我来着,直到我给了他点教训才老实。”
他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估计那顿教训不会很轻。
温辞述皱眉:“这次他被爆,是你做的?”
封效满不屑:“我才不会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我不懂你们娱乐圈那套规则,要是我做的话,会直接把他大卸八块。”
温辞述心想,看来他来到现代社会这么久,仍然无法融入这里。
虽然表面上穿的像个现代人,但骨子里还是大靖的思想和作风。
温辞述不动声色地说:“你怎么对他我不关心,只是我和你无冤无仇,大靖已经亡国千年,你为何到现在都不放过我?”
封效满眼睛发红地看着他:“因为我恨你,这个理由够吗?”
他沉痛地说:“圣上为了你一次次心软,要不是他不肯听我的,你根本不可能拿到那些证据!我真是不懂,他为什么那么念及和你的情谊,明明你都已经想置他于死地了,既然他不忍心,那我就来替他清扫阻碍。”
愚忠、冲动、野心,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温辞述注视他半晌,说:“你明白一个皇帝的不足,将给这个国家带来什么影响吗?辞镜上台后残暴□□、民不聊生,大靖后期只苟延残喘了四代,便草草收场,他篡位不是为了百姓,而是为了自己的欲望。”
他的眼神变得比方才凌厉数倍,厉声质问:“封效满,你到底效忠的是温辞镜,还是我大靖?若是前者,你是最没有资格取本王性命的人。”
封效满阴恻恻地望着他,温辞述和刚刚的神态截然不同,仿佛一瞬间回到了曾经的身份,身上的压迫感慢慢溢出,丝毫不避让地和他对视。
封效满终于顶不住压力,移开视线:“你少拿这些话激我,虽然我恨你,但现在我想通了,否则不会叫你过来。”
温辞述太了解怎样对付这种人,已然拿到了主动权。
他面无表情道:“有话快说,如果你是想等常勋进去后找下家,那恕我无能为力。”
“常勋,哼,他算个屁。”封效满嘲讽地说,“你一定不知道,你的贴身侍卫和师父,在我到达凉州前,就已经去过地牢吧。”
温辞述目光一凛:“你见到他们了?”
封效满说:“那日我进去之前,看见他们围着地牢在洒东西,你师父以前在钦天监任职,那老头神神鬼鬼的,不知道搞什么名堂。我等到他们走后就去找你了,当时也没当一回事,现在想想,极有可能是那老头在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你金蝉脱壳。”
温辞述怔忪几秒,随即道:“不可能,他们早已……”
“早已经安排劫囚车了对吧?”封效满笑着摇头,“你以为圣上在凉州没有耳目吗,他比你还先一步知道这个密谋,于是想借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没想到你师父还是留了后手。”
温辞镜心机之深,哪怕用半分在治国上,也不至于使得大靖那么快灭亡。
温辞述想到那块玉,和上面的裂纹,似乎渐渐明白了什么——或许,真的是时堰宁把他送到这里来的。
他下意识问道:“那原来的温辞述呢?”
封效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野史记载,三王爷于978年因罪入狱,后圣上感念兄弟之情,放归西山,贬为庶民,并对外宣称其病故。”
温辞述喃喃道:“……我一直以为那是杜撰。”
他来到现代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历史记载,唯独在问过历史老师后,放弃了相信野史,原来如此。
封效满无所谓地点头:“这应该就是那个温辞述,你们身份互换了。”
野史中确实有写到,三王爷在被贬后无心政事,常留恋于歌舞坊间,带着舞伎们一起跳舞,还被微服私访的圣上偶遇过几次。
由于这记载太过荒谬,他当时只是浅浅扫了一眼。
封效满盯着他说:“这些统统都不重要,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师父当时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他弄那些鬼神之术,总需要有媒介,我和你一起穿越到现代,我身上什么都没带,那么就是你带了。只有拿到媒介,我们才有机会回去。”
温辞述愕然:“你疯了,到现在还想回去?”
封效满阴沉地笑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绝不对你动手,你想想看,如果能带着现代科技回去,那大靖不就是我的天下!”
“……”
温辞述蹙眉上下打量他,感觉这人有些精神不正常。
封效满神色飞扬地说:“我们在现代学习了这么多技能,完全可以回到大靖制造先进武`器,到时候别说一统番邦,就是倭寇也得下跪叫声爷爷,还有那些洋鬼子,我能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哈哈哈哈。”
“你与其在这里当个小明星,我当个保镖,还不如合作回去统一天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到时候我们都有荣华富贵,地位身份,想杀谁就杀谁,再也没有人会跟你我作对。”
最后一句话,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在他一统天下的梦里,不是为了去打外邦人,而是为了当掌权者,从而去欺压底层人士。
温辞述真切地感受到他扭曲的观念,从始至终,他都想的是如何骑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他不关心历史进度,也不关心百姓死活。
杀手的成长经历无从得知,反正不会是平安喜乐、吃饱穿暖的。
也许正是那样腥风血雨的经历,让他无法融入到这个和平民`主的年代。
封效满眼中对权力的渴望,那是流淌在他血液里面,无法洗涤的因子。
一旦有人妨碍他的欲望,就会引来无边的憎恨与恶意,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路上的绊脚石。
温辞述改变了来时的想法,看来他们注定不是一路人。
他最后问道:“所以你撺掇常勋毁掉我的事业,只是为了让我和你一起回到过去?”
封效满笑着说:“别这么低估你自己的价值,没有你我根本回不去。我在这里已经受够了,穿过来第一天被当成疯子,后来被常勋当成保镖带在身边,看过各种白眼训斥,和我以前的生活有什么区别。”
他两眼发光:“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不想给别人当狗!但如果回到大靖,我们的地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你不再是阶下囚,我也可以横扫四方,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温辞述叹息:“你有没有想过,历史是不能改变的?正如你所见到的,这里刚好有个人叫温辞述,所以我才能和他互换身份,如果历史改变,会不会这里的人全部都消失?这个世界也不存在了。”
封效满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大笑起来。
“我管他们存不存在,关我屁事啊!三王爷,你都要和我一起统治世界了,还关心这些人死活干嘛。”
温辞述的心情,已经不是用脏话能形容的了,跟这个人说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难道没想过,‘这些人’也包括你自己?”他现在是真觉得封效满有精神疾病。
封效满恶狠狠地说:“我不在乎,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的人生已经是一片废墟,丝毫不在意下一步是深渊还是泥沼。
温辞述静静地看着他说:“很可惜,我帮不了你,我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东西。”
封效满猛地瞪大眼睛:“不可能!我查了很多钦天监的遗留资料,上面都说这种秘术必须有载体,你肯定是戴了什么东西在身上!休想骗我!”
他很是激动,双手握拳,身体簌簌颤抖。
温辞述不想和这个疯子硬碰硬,委婉地说:“是吗,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封效满沉着脸问:“什么事?”
温辞述道:“告诉你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和你不一样,我并不想回去改变历史。”
“当然可以,我答应你。”封效满屏住呼吸,眼神熠熠生辉。
温辞述说:“你还记得我们来的地方吗,倘若我身上真的有‘载体’,想必也是落在了山洞里。”
封效满拧眉望着他,似乎有些接受不了事实。
他满脸失望:“你身上真的没有任何东西?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难道真掉在山洞里了。”
温辞述说:“该说的我都说了,希望你信守承诺,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
说完,留下封效满在原地双眼发直。
他走去前台结账,顺便告诉服务员:“那桌的客人精神不太正常,可能会做出伤人举动。”
服务员吓坏了:“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吗?刚才我就觉得不对劲,说话语气太奇怪了!”
正在此时,有个服务员去他那桌收拾杯子,不知怎么撞到了封效满。
封效满情绪爆发,冲着他怒道:“连你这种人都敢欺负老子,信不信我把你一块儿杀了!”
服务员赶紧道歉,却被不依不饶地泼了一身水。
前台的服务员立刻拿起电话:“我的天哪,我得报警……不过警察是不是不管精神病的啊?那、那我直接打给医院好了,先生,您和他认识吗?”
温辞述没说话,直接转身离开了咖啡店。
他不想给自己留下后患,封效满这种人信不得。
出来后,他找了个地方等待,直到精神病院的车过来,带走不断挣扎的封效满。
封效满明显受了很大的刺激,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放开我,我要去找那个东西”,还不断含糊不清地骂“我要把你们都杀了”之类的话。
他没有任何亲属,报社的倾向也很明显,直接被当成了危险对象。
温辞述目送那辆车离去,羊脂玉静静地贴着他胸口,散发着温润的触感,如同在不断地提醒他,这是回到大靖的机会。
这个机会对封效满来说是贪婪,而对他来说是回家。
温辞述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回到别墅。
他站在顶层露台上眺望远方,手里把玩着那块玉佩,不知不觉站到了夜幕降临。
天边渐渐被染成墨色,露台远处是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在浓稠的夜色中如同散落的繁星。
温辞述想起以前参加花灯节,温平江握着他的手放飞一盏盏花灯。
那次是温平江第一次带他微服出宫,不巧的是被太后发现了,他回去的时候太后正在质问他母妃。
似乎才过去几年,又似乎过去了很久,久到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温辞述沉浸在回忆中,连身后的人走上前都未曾察觉。
直到庄泽野叫了他一声:“在看什么?”
阿姨说温辞述在这里站了一个下午,庄泽野以为他因为萧澜的话生气了,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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