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的王府生存指南 外科医生的王府生存指南 第128章
作者:青竹酒
“那个,你不用管我的,我一会儿去伤兵营看看,昨天带过来的人还没有安置呢。”
宁咎的一张脸都快要埋进了粥碗里,喝完起身就要走,阎云舟看着他这披头散发的样子无奈:
“着什么急,好歹头发要束好吧?去坐下。”
宁咎这才想起来,头发还没束,他坐在了镜子前面,阎云舟缓步走了过去,动作娴熟地帮他束好了头发,还用玉簪簪好,末了问了一句:
“我和你那个小侍卫谁给你簪的好?”
“你,必须是你,哦对了,小虎在幽州一战中也算是立了功,你看是不是应该有个什么嘉奖之类的?我觉得他真的挺优秀的,同样是第一次上战场,愣是临危不惧。”
阎云舟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邹小虎教宁咎骑马,为他簪发的样子:
“你很喜欢这个小侍卫?”
第98章 吃醋吃饱了
邹小虎才17岁,在宁咎的眼中也就是个高中刚毕业的年纪,听到阎云舟的话他也没有多想:
“嗯,他人挺有意思的,活泼开朗,但是做事儿却很认真,这几天我还观察了他,他从战场上下来好像没有什么别的感觉,整日还是风风火火的,挺好。”
阎云舟微微抿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想到了宁咎刚才说想要给他些嘉奖的话:
“你想给他什么样的嘉奖?在军中谋个职位?”
宁咎转过身,谈到正事儿,刚才早上起来的尴尬便消退了不少:
“我也不知道按着他立的功应该有什么嘉奖,他这个年纪我觉得素质还挺优良的,以后在军中立个军功也能安身立命啊。”
他知道在这个时代,想要走仕途出头无非就是三个途径,第一,就是正八经儿的科举入仕,堪称出身正宗,第二,就是祖辈荫封,这一类就是指的那些考不上科举的,能够靠着家里的关系弄个一官半职的,第三,那就是行伍出身一路立功,这个途径多半是武将走的。
邹小虎这些日子跟在他的身边,任劳任怨,人也机灵,吩咐的活儿从不掉链子,加上年纪还小,宁咎就忍不住为他操心了一下就业问题,现在正值打仗用人的时候,他也算是有些微末功劳,以后在阎云舟的手下好好磨练,未必不能成材。
阎云舟的眉眼微垂,放下了手中的梳子,他自然是不知道宁咎心中这一串活动的,却也没有驳他的面子:
“好,那我便看着安排了。”
宁咎对他的安排自然是信得过的:
“行,你安排就好,我先去伤兵营了,昨天带过来的人还要安置。”
“我陪你去。”
阎云舟抬步便要和他一块儿出去,侧过头的时候有些忍不住的闷咳,宁咎骤然转过头,从昨天到现在他似乎都没有关心一下这人的身体状况,倒是阎云舟注意到他的情绪一直在安抚他,一瞬间忽然觉得有些愧疚。
他抬手便拉住了阎云舟的手臂,阎云舟回神儿:
“怎么了?”
“你坐下,手臂伤哪了?我看看。”
“没事儿,都快好了。”
阎云舟笑着摆手,宁咎这才仔细端详他的脸色,比走之前的气色自然是差了不少的,人也瘦了很多,感觉就一幅骨头架子的模样:
“给我看看。”
他不由分说直接上手去拉,阎云舟无法只能任由他看,宁咎小心拆开了纱布,里面的伤口已经封口结痂,看着便伤的不浅,但是结痂的边上似乎裂开了一点儿:
“这是怎么弄的?”
阎云舟看了看手臂:
“啊,可能是抻到了吧,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
这个位置,宁咎忽然想起来昨晚他似乎打开这人手臂的时候,手碰到的正好是这个位置,他的目光一紧:
“是昨晚我碰的是不是?”
“不是,别瞎想,你哪就那么厉害了,一碰就碰怀了,是前两天射箭抻到了。”
宁咎低头,一边帮他包好一边嘟囔开口:
“是你也不承认,听你咳嗽的时间多了些,是不是胸口不舒服,和我说实话。”
阎云舟点了头:
“前几天有些胸口疼,这两天好多了,只是抻到了,没事儿。”
宁咎抬头:
“什么都说是抻到了,那抻的怎么那么万能啊?膝盖也给我看看。”
其实不看他也知道阎云舟这样的关节炎,这样频繁的征战折腾可想而知会如何?果然那膝盖上已经肿了一片,光是看着就知道有多疼,他盯着阎云舟的膝盖,第一次觉得这样无力。
这个地方没有设备,关节腔镜都不能做,再加上他并不是骨科医生,更不可能贸然开刀,阎云舟看着他蹲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神色有些肃然的模样,抬手揉了一下他的头:
“好了,一直都是这样的没什么事儿。”
宁咎深吸了一口气,不能动手术,阎云舟这样的膝盖就只能是靠养,但是现在,静养是多奢侈的一件事儿啊,更不用提,打仗骑马,对膝盖的负担,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缓了缓情绪,声音有些干涩:
“之前阿司匹林你吃着有效果吗?”
阿司匹林出了退烧,镇痛,对关节炎和风湿也是有效果的,阎云舟点了点头:
“嗯,吃的时候腿上没有那么痛,你说那个药不能连续吃半个月,后来就不吃了。”
宁咎点头,上一次给阎云舟吃阿司匹林主要是为了给他退烧,他但是的考虑也是怕滥用抗生素,引起抗药性才让阎云舟停药的,但是阿司匹林本身有抗凝的作用,脑血栓和一些心脏问题的患者,也是会长期服用的。
“继续用药吧,药量我会调整一下,这腿上的问题最彻底的解决方式是手术,但是需要的辅助设备比较多,现在是无法实现的,我也不是骨科的专业医生,不敢轻易给你动刀,所以最重要的还是要养,能少走就少走,护膝怎么没戴上?这些天有日日热敷吗?”
阎云舟有些语塞,不等他的回答,宁咎心理也清楚,现在是打下了漳州,在城中有条件了,前些日子就是驻军在外面,想来也没有什么条件的,他握住了阎云舟的手:
“没有怪你的意思,现在我过来了,你听话就好。”
阎云舟笑了一下,点头点的痛快。
两个人块儿到了伤兵营,时隔这么多天宁咎再一次看到了这人满为患的伤兵营,但是比起最开始在随州看到的可要好多了,至少一进去的时候酒精的味道明显,总算是将消毒坚持下去了。
但是那血腥味儿却还是激的宁咎有些难受,阎云舟看到了他脸色不太好,便直接拉住了他的手:
“好了,人也已经安置了,你过来还没有去见殿下呢,昨天他本想请我们二人吃饭,后来看我们久别重逢才不忍打扰,今日一块儿去大帐吧,有不少的兵将都想见你呢。”
宁咎就这样被他拉着出了伤兵营:
“想见我?见我做什么?”
阎云舟丝毫不避讳旁人的目光,在军营中就这样大大方方地拉着宁咎的手:
“你守住了幽州,这事儿便足够他们好奇的了。”
宁咎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凑到了阎云舟的耳边:
“洛大人受伤的消息殿下知道了吗?”
他只在信中和阎云舟说了,可别一会儿不小心说漏了嘴:
“你来信之后我没有立刻告诉他,是等你说洛月离可以下床的时候才告诉他的,他急的恨不得直接骑马回去,还是被我拦住的,这几日我倒是没有问他是不是信中问洛月离了。”
宁咎想了想前两次看到洛月离时候那人的反应:
“我觉得应该是没问,洛大人和我说话的时候一切如常,没有怪我告密。”
阎云舟却哼了一声:
“他凭什么怪你?你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有没有良心了?”
宁咎被他这维护他的模样给逗笑了:
“人家又没怪我。”
说话间便到了大帐中,阎云舟和宁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那一瞬间,一屋子的人全部都看了过来,一双双铜铃一样的眼睛重合在一起,宁咎略有些尴尬,倒是阎云舟直接侧步上前了一步。
“我家的面皮薄,都收敛点儿。”
“是是是…”
阎云舟说话好使,这些人立刻转过头去,只是那眼睛还在乱飘,阎云舟的身侧多加了一个椅子,是李彦亲自吩咐的,阎云舟拉着他便直接到了李彦的下首,宁咎自然要施礼,却连身子都没有等俯下去,便被李彦一把托住。
随后李彦便正色朝宁咎施礼:
“宁公子受我一礼,这次老师重伤,多亏了你在,不然,我真是不敢去想。”
宁咎赶紧拉住他:
“殿下快别这么说,这本就是应该的。”
宁咎感受的到李彦对洛月离的重视,这一次他怕是真的吓坏了。
这是宁咎第一次在起兵之后和这些军中的将领并肩而坐,他知道能坐在这个大帐中的人都是李彦和阎云舟最信任的人,谁的手下将士都不少,他不动生色地观察这些人的反应,没有见到谁对他的座位有什么不满,倒是看到了几个透着瞄过来那好奇的目光。
军中的粗人多,瞄了一会儿便有人开口:
“宁公子,昨日我见除了粮草还有些火药,那火药是不是比我们带来的那些要厉害啊?”
宁咎知道幽州是怎么守住的是瞒不住这些军中将领的,但是他的心中却不想让这火药成为军中的依仗,但是他也知道这些将领问的时候并没有恶意:
“杀伤力是要大一些,但是制作原料复杂,产量低,且成功率也不高,所以数量很有限,幽州一役是占了禹洲兵将从未见识过火药威力,且穿越金盘山本也已经疲累至极的便宜,这才能一举震慑住他们。”
用八千兵将以极少战损的情况下战胜四万禹洲兵将这军功可不算小,宁咎言语中的谦逊让几位将领都有些意外,他的态度坦然,分析的理智又客观,李寒看了看宁咎又看了看一边的阎云舟,心中暗自感叹,这淡然理智的姿态,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彦开口:
“阎哥,这是刚刚到的消息,朝廷整军20万,由老将吴寒率领,此刻大军已经到朔州了,两军对垒恐怕就在这几日了。”
阎云舟看了看李彦递过来的消息:
“吕良的大军应该还剩下八九万人,若是汇合一处,确实是个劲敌,不过吕良和吴寒虽然同为先帝时的大将,却不是十分对头,此刻吕良兵败,朝廷走马换将,换了吴寒上去,两人若是汇在一处也未必不是个好事儿。”
只有宁咎注意到了提到吴寒名字的时候,李寒哼了一声,宁咎看向了阎云舟:
“所以,这一次若是对上,便是正面迎敌了?”
阎云舟点了点头,他指了指挂在墙上那巨大的地图:
“漳州和朔州都是比邻汾河,一个在汾河以北一个在汾河以南,中间几乎没有据险可守的山脉,一片平原,此刻已经五月,河水早已解冻,正面冲突已经无可避免了。”
这一场仗是个硬仗,李彦也有些头痛:
“吕良的三十万大军溃败,朝廷还能拿出二十万来,朝廷最大的优势便是兵源的量远胜于我们。”
宁咎有些沉默,这确实是藩王造反都需要面对的一个问题,毕竟藩王的实力再大,到底只是一隅之地,而朝廷几乎拥有整个天下,倒是阎云舟并不曾有任何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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