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造疯者 天才造疯者 第179章
作者:不官
“不,你不是。”江秋凉摇了摇头,“从一开始,你的目的,就不是当上院长,你的目的,是把卡尔据为己有。”
“你成功了。”
江秋凉捻起桌面上的那朵红玫瑰:“这就是你的战利品。”
“在老院长活着的时候,你像是一只卑微的蝼蚁一样偷窥着卡尔,所有人都喜欢他,包括你,他教会了你花朵的保存技术,这种技术会留下香气,而你在杀害老院长的现场留下了这阵香气,作为……一种纪念,你在对卡尔献祭,他在你的心中早就扭曲成了神。”
“你扭曲的爱,是他死去的原因。”
江秋凉捻着那一朵玫瑰花,走向了洛夫医生。
“这,就是你的犯罪动机。”
洛夫医生拼命伸出手,他的挣扎在铁笼上留下了嘈杂的噪音,他的嗓音沙哑,那是独属于老人的咕噜声。
“给我……给我……给我……”
洛夫医生嗫嚅着,他的身体不断扭动,像是一只待在阴暗角落的臭虫,猝不及防被太阳的光线照射到。
“我对他的是爱!你凭什么这么污蔑我对他的爱!”
江秋凉眸色暗下来几分。
“爱?像你这样的人,懂得什么是爱吗?”
“我当然懂!卡尔……卡尔!”
江秋凉目睹着他的挣扎,歪了一下头。
“你不是问我凭什么污蔑你吗?”
他捻着花瓣的手指一松,那朵花轻飘飘坠到了地上。
“就凭这个。”
洛夫医生疯了一样蹲下身,不断往前凑,去够那朵花。
他够不到。
他的动作起初很大,后来又慢慢恢复了平静。
洛夫医生起初坐在地上,很快,他毫无征兆把目光投向了江秋凉。
江秋凉冷冷和他对视。
洛夫医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碎裂,这个变化发生的非常快,快到只发生在眨眼之间。
下一秒,江秋凉感觉到自己身边飘过一阵风,有人猛地把他往后拽了一把。
洛夫疯了一样扑向铁笼,他的牙齿狠狠磕在铁笼上,撞得血肉模糊。
他的手极力伸向了江秋凉,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骨裂的脆响。
如果不是凌先眠拦了这么一下,很有可能他就能抓到江秋凉的衣角。
“卡尔!我就知道你会抛下我的!”
他的喊声歇斯底里,眼珠死死盯着江秋凉。
江秋凉想起,洛夫医生说过,自己长得很像卡尔。
他这是疯了,把自己认成了卡尔?
江秋凉蹙眉,洛夫医生的下一句话直直撞在他的心头。
“不……卡尔,从来没有存在过……”
江秋凉的瞳孔缩了一下。
洛夫直勾勾盯着江秋凉,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救命的稻草,死死不松手。
他含着血的牙缝里磕磕绊绊,说起毫不相关的话。
“你看啊,下雪了,是初雪呢。”
“这是十年来最冷的冬天,初雪来得可真早呢。”
“江,你还是忘不了他吗?忘了他吧,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江秋凉眸光一凛。
余光中,站在他身前的凌先眠回过头,漠然的神情产生了细微的裂痕。
洛夫医生低下头,呼吸急促,一如江秋凉在一楼等待室听到的那般短暂急促。
江秋凉脸上的神情骤然凝固。
冰冷的寒意在他的眼底静静流淌,那一层浅薄的江面覆上了碎冰,碰撞在一起。
他的手攥成了拳头,如此用力,以至于指节显现出了不正常的红晕。
“是你……”
洛夫医生抬起头,这一次,他的表情变得非常僵硬。
他的脸开始出现裂痕,碎片从他的脸上落下。
出现在江秋凉面前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具。
纯白的颜色,和梦境中见到的教堂一般神圣。
那个人一袭白衣,姿态庄严而肃穆,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是教堂中的神像一样圣洁。
即使身处立锥之地,他却仿佛置身于荒原之中,他很轻地闭了一下眼,像是在欣赏自己完成的杰作。
“能让你们接受邀请,是我的荣幸。”
他行了一个相当绅士的礼节,顺手从口袋中摸出了一串钥匙,打开了铁笼的大门。
“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它。”
“更改造疯者游戏,妄图把你们留下来,杀掉进行过记忆消除手术的病人,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部都是我的作品。”
它靠在铁笼上,瘦长的指尖转着那一串钥匙,任由它发出清脆的响声。
当他转动钥匙的时候,熟悉的一幕不由自主浮现在江秋凉的眼前。
那是噩梦斗兽场,他拿了笼子的钥匙。
同样白皙细长的手指,同样的动作,就连钥匙转动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江秋凉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向了它。
和江秋凉不同,它的视线却没有落在两个人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它的视线,落在了黑洞洞的窗外。
“看呐,”那个人的语气听起来格外的愉悦,“是初雪。”
江秋凉顺着它的目光看向窗外,却只能看见一望无际的黑暗,和偶尔划破黑暗的,灯塔的光亮。
它的食指和中指捏住了面具,衣袖滑了下来,左手臂上赫然露出了纵横的小刀划痕。
面具之下,是一张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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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爆一个超级大瓜!
终于!我从文案到正文铺垫了百章的剧情要来了!(激动搓手)
第160章 精神病医院
那是江秋凉的脸。
更加具体的说,是十八岁时江秋凉的脸。
面具之下的它,流露出极度贪婪的表情,它知道自己会得到怎样的回应,它在期待, 期待江秋凉露出惊愕的神色,毕竟它等待这一刻, 等待了很多年。
可是。
没有,江秋凉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唇边抹上的血痕像是滑稽的装饰,衬得他肤色格外的苍白。
江秋凉的目光没有夹带一丝一毫的温度,远比窗外的初雪来得冰冷。
那是一种审视的目光,没有任何的情感可言, 就像是它只是一件器物, 或者一件失败的试验品。
它心中微颤, 又把视线投向了站在江秋凉面前的凌先眠。
凌先眠棱角分明的脸上镀了一层惨白的光, 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它, 有着较之江秋凉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厌恶。
“怎么会……”
它捏着面具, 退后了一步,它的脚撞到了铁笼子, 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江秋凉踩着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纸张, 走向它,“你在想, 怎么没在我们的脸上看见你想要的神情, 你想要的是什么?恍然、失望、惊讶?不好意思, 你的自作多情实在让人作呕。”
他举起一张纸, 那是被他自己掌心的血迹浸润的病人信息表。
“换你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江秋凉微微弯下腰, 掀起薄薄的眼皮去瞧眼前的人。
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中映照出了窗外灯塔的光,是很小的一点,转瞬即逝。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江秋凉突然笑了,这次他没有用食指和中指撑住自己的唇角,这一次,他是发自内心的想笑。
“我真的很好奇,”江秋凉凑近它,嘲讽之意溢于言表,“躺在停尸房的日子,和被困在游戏里的日子,哪个对于你来说,更加痛苦?”
“或者,我试着换一个问法。”
“是‘它’的身份让你感觉到痛苦,还是卡尔的身份让你感觉到痛苦?”
卡尔这两个字轻飘飘从江秋凉口中念出,和窗外不存在的漫天初雪一般,落在地上。
啪嗒一声,是面具掉了下来。
它的手在抖,那不是由于正常的恐惧所带来的颤抖,那是一种相当病态的颤抖,更像是发病时的躯体反应。
江秋凉狠狠掐住了它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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