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摆得够烂你就渣不了我 只要我摆得够烂你就渣不了我 第39章

作者:山楂片 标签: 穿越重生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走了,留下来陪他的,只有一位跟拍他的摄像大哥,摄像大哥看他闲闲悠悠的,似乎短时间里没有要离开的心思,也关了机器,坐下来吃事先备好的干粮。

  陶凡初看了那台机器一眼,回想了一下今天摄像大哥给他拍的画面与镜头,已经能想象到这里面藏了多少他的黑料。

  但陶凡初懒得管,摆烂偷懒是真的,爱怎么剪就怎么剪,反正在岑沅的‘指导’下,怎么也逃不过招黑的魔掌。

  只是这会儿他在想,自己已经和冯晟天掰了,那种关系也断了,岑沅如果知道,还会不会继续为难他。

  不过说到底,他和岑沅的恩怨越来越深,与冯晟天已经没有关系了,自己让岑沅在这么多人面前吃了个大亏,岑沅哪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他叹了叹气,不明白为什么会招惹了这么个麻烦精。

  夜里安静,晚风轻吹着,莫名便觉得疲惫,今天一整天他都是累的,干活累,心也累,尤其是与别人起争执,事后总会涌起一股是否值得,是否太过冲动的自我怀疑与质问。

  甚至会后怕。

  自己明明是很怕麻烦事的人,偏偏岑沅那傻子总让他不消停。如果从一开始就拒绝了冯晟天,大概也没有这些后续的事。

  想起冯晟天,莫名又烦躁了,都怪这狗男人,平白无故给他惹麻烦。

  又坐了一会儿,摄像大哥收到导演组的催促,说要求集合了。陶凡初看时间,居然坐到晚上八点了,按照事先的安排,他大概九点离开,也是该回去了。

  走之前,陶凡初先和两户村民道谢,又让摄像先关录影,把偷偷带来藏在袜子里的两百块,各塞到农户的大门后。

  这种好事,摄像不敢擅自录,巴不得马上关。

  两人离开了农户的家,走了大概百来米,陶凡初突然收到了王梓宥的信息,说自己来苞米田找他,但是迷路了,人在苞米田,找不到出口。

  陶凡初整个人呆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黑漆漆,一望无头的苞米地,迷路?在苞米地迷路?

  小王子,你怎么敢这么英勇!?

  赶紧给王梓宥打电话,结果第一通电话挂了,第二通电话直接说无人接听,再打第三通,他手机忽然没信号。

  陶凡初满心郁闷,看来只能回头去找了,他今天在苞米地待过,多少知道方位,但是王梓宥这个比他还城里娃的城里娃,估计就没这么厉害能找准方位了。

  也不知道王梓宥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摄像大哥估算了一下位置,说如果王梓宥是从鱼塘那边过来的话,那应该是与农户家相反的位置。

  陶凡初觉得有道理,王梓宥今天去鱼塘捉鱼了,大概也是从那边过来的,便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慢慢往苞米地走,边走还边大声叫唤王梓宥的名字,“王梓宥,你在哪儿?王梓宥!”

  走了一段路,两人越走越远,田地没有灯,黑漆漆的一片,陶凡初心里有点打悚,要不是有摄影大哥在,他估计直接原地喊救命了。

  越走越远,陶凡初忽然觉得王梓宥刚才发来的消息很蹊跷。

  如果迷路了,王梓宥为什么不直接给他打电话,而是发消息通知他?再说,每个嘉宾旁边都跟了一名摄像,就算王梓宥真迷路了,也不可能先通知他,而是先通知导演组,让工作人员安排人去寻找。

  刚才心急没有细想,这会儿冷静下来,陶凡初终于察觉到当中的奇怪。尤其是一开始打的那两通电话,一通挂掉了,一通直接无法接通,也不知道是不是关机了。

  刚发完消息就锻联,明显不对劲

  “等下,我们先停一停别走了,王梓宥要是不见了,不可能没人来找他,你拿你的手机给导演组打个电话,问问王梓宥回去了没。”

  眼看四周越来越黑,他们在田里越走越深,陶凡初总觉得自己的疑惑是对的,加上自己的手机没有信号,心里越发急了,忙对摄像大哥说道。

  摄像大哥似乎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脸色变得很差,赶紧掏出手机。

  要命,也是没有信号。

  陶凡初和摄像大哥面面相觑,打算原地返回,结果人一心急,转身发现四周都是一样的景,一样的苞米杆......

  得,这回轮到他们俩迷路了。

  摄像咽了一下口水,捧着机器狂喊救命。

  陶凡初翻了个白眼,他们只是迷路,又不是陷入敌人腹地从此一去不复返,喊什么救命。

  “没办法了,先原地做个标志吧,免得一会儿还是继续绕。”

  田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眼见摄像大哥慌不择路,陶凡初没了办法,这个时候两人的手机都没有信号,只能自己先冷静下来,争取自救。

  幸好手机还有电,摄像大哥的工具包里也带了充电宝,陶凡初找不到布条,只好脱了自己的袜子,绑在旁边的苞米杆上。

  臭是臭点,忍一忍吧,比起他的袜子,摄像大哥的袜子更臭。

  两人凭感觉找了个方向走,边走还边叫喊,举起手上的手机不断地晃,希望附近有村民能发现他们。可事与愿违,方圆几里没回声,这会儿他们真的算是孤立无援了。

  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小肠继续包大肠。

  更无常的是,绕了一圈,他们又回到了原地。

  陶凡初看着自己散发着异香气的袜子,觉得这个世界是真的有BUG。

  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节目组居然还没有人来找他们。

  事情来到这一步,他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世界不仅有BUG,还有岑沅。

  这事十有八九估计是岑沅的好手笔,估计刚才王梓宥的信息,也是岑沅发的吧。就是为了让自己困在苞米田。

  再看摄像大哥,大哥一脸惊恐,压根看不出是真怕,还是装慌。

  人心啊,人性啊。

  陶凡初仰起头看天,前所未有的无助,前所未有的疲倦。

  草他妈的。

  “歇会儿吧。”心里已经明白王梓宥所谓的信息是假的,那根本就不急着找人,陶凡初不想浪费力气了,他累了一天,只想原地躺下,两眼一闭,回到家里的床上。

  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自己的那张床上。

  “你怎么能这么淡定。”摄像大哥嚷,“现在我们待在这地儿,要是今晚一直出不去,这荒山野岭,说不定会冷死!”

  陶凡初无奈,这时已经一丁点脾气也没有了,“大哥,现在才十月下旬,又不是大冬天,晚上的温度再冷,能冷到哪儿去?大不了就感冒发烧一场,你现在乱走,只能一直绕圈。倒不如歇会儿存点精力,剧组发现两个人不见了,时间长了就会来找人了,难道他们还敢不顾人命?”

  摄像大哥阴阳怪气,“我跟着你真是倒霉,你得罪了岑沅,连带我也受罪,就是他们来找,也不知道多久后才来找,到时饿都要饿死了。”

  “饿就啃苞米吧。”陶凡初已经无力争辩,坐了下来,“反正我得歇会儿。”

  摄像大哥又气又急,嚷,“你不走我自己走,这地儿虫子蚊子这么多,这杆叶还挠得人痒,我待不下去了。”

  说着真的转身走了。

  陶凡初懒得管他。

  可两分钟不到,陶凡初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是摄像大哥的声音,在喊着救命。

  陶凡初吓了一跳,赶紧沿着声音冲过去。

  大概跑了五十多米,终于找到了人,但摄像大哥居然掉进了一处沼泽地。

  晕!这是什么祸不单行!

  沼泽地不大,旁边也竖了一个牌子提示要小心,陶凡初举着手机电筒照着他,急喊道,“大哥,你怎么进那儿去了?”

  摄像大哥惊慌嚷道,“我刚摔了一跤,机器掉进来了,我马上跑过来捡,但天黑看不见,不小心踩到了沼泽泥,你赶紧来拉我一把。”

  这他妈就是自己作死还连累人。

  陶凡初也是怕,沼泽地湿泥稀,眼见摄像大哥半个身子已经陷进去了,急忙到处找扒拉人的竹子。

  可惜找不到,陶凡初只好掰了一根苞米杆,远远地向摄像大哥伸过去。

  谁知道摄像大哥刚接过杆子,还没完全施力,杆子断了。

  摄像大哥怕死,急得大嚷,“你就不能来抓我一下,我都快沉下去了!”

  沼泽地最危险就是直接去救,这人居然这么没常识,陶凡初瞪他,也不客气冲他喊,“是你自己到处走,现在你跟我吼什么吼,老子欠你的吗?”

  但骂归骂,还是又掰了三根苞米杆,脱了袜子把它们绑在一块,再次伸出去,“抓紧。”

  摄像大哥这会儿抓住了,因为他刚才乱动,湿泥土已经掩埋到他的胸前了,这会儿是真真切切的怕了,不敢再乱嚷嚷,抓紧杆子不停往前腾。

  眼见摄像大哥慢慢挣脱泥糊,陶凡初想这个时候应该能把他拽回来,便抓住他的袖子,慢慢往上拉。

  谁知道这时摄像大哥竟然反抓住他的手臂,借着他的力度整个人往地面上扑。

  陶凡初被他拉扯,力量反向,被拽倒在沼泽地里,摄像大哥趁机压着他,直接钻上了地面。

  现实版的蛇与农夫,活生生在自己身上上演。

  陶凡初难以置信地瞪着摄像,破口大骂,“你有没有搞错!我明明都快把你拉上来了,你他妈居然找我当垫背!?你是人不是!”

  摄像一身泥巴,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直喘气,“你吵什么吵!我又没说不救你!”

  陶凡初气怒地瞪着他,不敢乱动,这泥地太湿太滑了,轻轻一动,半个身子就被陷得紧紧的,压根不能自救。

  他又急又怒,凭着有限的急救知识,飞快地张开手臂,身体尽量往后倾,大嚷,“你快点把那苞米杆子递给我,这地儿太危险了!”

  摄像喘够气了,把刚才的杆子伸过来,陶凡初抓住杆子,但始终缺了发力点,只能保持原样,让身子不继续往下沉。

  而摄像似乎提防着陶凡初会学自己那样,会趁机扒拉住他,根本不伸手去拉他。

  救援陷入僵局,陶凡初气笑了。

  去他妈的,他帮人救人,到底图什么。

  时间一长,那摄像大哥似乎拉累了,一甩手,“不行不行,你这样上不来,我喊人来救,现在实在没办法。”

  说着把那三根杆子扔到陶凡初旁边,“你先揪住这玩意,我马上回来。”

  然后扛上摄像机走了。

  陶凡初没喊,也没叫,湿泥土已经压到他的胸腔,快要到他的肩膀了,他连呼吸都变得逐渐困难。看着摄像大哥的渐渐远去的背影,他连张口呼救,甚至狠骂一句都懒得动嘴。

  因为他知道,无论怎么骂,怎么喊,这个狗渣子都不会回头来救他。

  细想刚才他们在苞米田里一直迷路,一直绕圈,而现在,这摄像大哥忽然又懂路了?

  要说不是串通好的,谁会信?

  夜深,夜也静,四周昏黑,只有微弱的月光照在田里,虫鸣不断,不时有蚊子飞过,陶凡初孤身一人面临未知的境况,心想这个狗屁的世界,有什么好留恋的,说不定这会儿他死翘翘了,还能穿回原来的世界去呢。

  身子往下陷沉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直接掩埋到他脖子上了,他嘴里死死咬住苞米杆,可惜很快,苞米杆也一同沉下去了。

  天要灭我。

  视线被黑暗遮掩,快要缺氧失去意识时,他脑袋一阵熟悉的晕眩袭来,原以为会再次看到姜沐,但这次却与以前的不一样,他不仅看到了姜沐,还看到了一幕幕如走马灯般的过往。

  那是姜沐的过往。

  在公司练舞的姜沐,选秀时唱歌的姜沐,在雨中穿着外卖服送餐的姜沐,在便利店打工的姜沐,穿着高中校服的姜沐,穿着初中校服的姜沐,被同村人欺负的姜沐,在家里被父母打的姜沐......

  许许多多的姜沐,许许多多的曾经,一帧一帧如电影画面般回播倒放,飞快地在他脑海里闪过。

  听说人死前都会回忆生前的片段,但没想到他回忆的是姜沐的生前,不过没关系了,他现在只想再看清楚一点......可惜,眼前忽然变成一片模糊的花白,很快,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