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把无情道修歪了 大师兄把无情道修歪了 第56章
作者:半榆
我低着眸子,把玩着他搂着我的腰的手。
“林肆北,你有什么心愿吗?”
“师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扣住他的手,“我发现我其实并不是很了解你,以前确实是有一些自以为是了......你真正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除了我之外的,我一点都不知道。”
林肆北:“那些并不重要。”
我扯不出一个笑来,“人活着,总不能只靠着一个念想。”
我抬头,看到远处有一个破落的古刹,一时兴起,对着林肆北道:“要不我们去求一下吧,求一个平安。”
林肆北:“为谁求。”
我挑眉:“为我求。”
林肆北笑了一下,“师兄,我可比神明管用。”
我笑,“大言不惭!”
林肆北也挑眉,“这叫有自知之明。”
但我们还是去求了。
一座古刹一共也没几个和尚,倒是有这一颗菩提树,上面挂着不少的红绸,只是恐怕都是求烟缘的。
我买了一根红绸,无比虔诚地十指相扣,祈求神明,护我这一世平安。
林肆北一直看着我,许是不知道我在怕什么,眼神带着一丝的疑惑地问我:“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没有告诉我?”
我摇了摇头,慢悠悠地道:“我怕死,其实以前也会为自己求的。”
第58章 耗子
林肆北目光移向那颗菩提树,“可是我觉得师兄并不是一个怕死的人。”
我笑了,“以前是不怎么怕,但是现在不是怕了吗。”
林肆北:“为何?”
我朝着他的方向歪了歪头,“因为我这不是有你了吗。”
林肆北看向我。
我说:“我不信有下辈子,所以这辈子我舍不得。”
林肆北一直都没能再说出些什么,只是在我们重新骑到马上的时候,他才将脸埋在我的颈肩处,他说:“师兄说的情话真好听。”
回去之后,我让林肆北先回房舍里等着,我自己一个人去见了师尊,跟他汇报一下此行的情况。
可是在我才刚进大殿内的时候,一记风刀直接朝着我过来,我翻身躲过,数记风刀却再次跟着砍了上来。
我凝起气诀,生生拦下,但还是被逼的直接退出了殿外,风刀划破我的胳膊,有血直接渗了出来。
我不知道师尊是什么意思。
师尊走出殿外,站在廊下,直接一个掌风过来,将我扇倒在地。
我倒在地上呕出一口血出来。
师尊盛怒难消,面部肌肉都在抖动着,“梁宵!你修的到底是什么!”
我其实知道这种事儿早晚都会暴露的,只是时至如今,我依旧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我觉得不管是什么后果,我都能承受的住。
只要师尊不赶我走......
我爬起来,跪在地上,“师尊,无情道也并非歪门邪道。”
师尊见我丝毫不带悔改的样子,额筋爆凸,“你可知道,你这是在自断前程!你在决定修此道之前可曾想过与本尊商量一二!”
师尊直接将手里的那些古籍朝着我披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我的额角被磕破了,血水顺着我的眼睛流下来,我的视线也在跟着模糊,隐约带着一种眩晕感。
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太大的缘故。
我有些委屈,但也只能将那些委屈咽下,嘴硬道:“这种事我自己就能决定,再说了,我若是跟师尊说了,师尊也绝对不会同意的,难道不是吗?”
师尊听了之后,也不知道是怒是笑,“梁宵,你可真是好的很!本尊对你亲自教导十数载,到头来得的却是你这么一句,你说你自己说了算,还真是!好的很!”
我双眼酸涩,鼻头也开始酸到泛疼,到底是一下没能忍住,直接就哭了出来,“那我还能怎么办啊!”
只是现在不是一两滴眼泪就能让师尊心软的事儿,说不害怕是假的,说是自己能承受最坏的后果,但最坏的后果根本就不曾想过。
师尊若是不认我了,我又该怎么办......
我一步步地跪到他的面前,将他的腿给抱住,“师尊,我知道修无情道是急功之路,且根本没有退路,是我抛弃了您辛苦多年的教导,是我为了一时的甜头入了心魔,师尊,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不知道,”师尊苦笑一声,“一向来认错快,但是你从来都不会做你自己认为错的事,你道歉只是为了哄本尊而已,梁宵,本尊向来是教不了你的。”
我激烈地摇着头,“我听您的话的,师尊!”
他将手放在我的头上,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心疼还是可怜,“梁宵,对这无情道,你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以为修着无情道只需要心无杂念,远离男女之事就行了吗?”
我泪眼模糊地仰头看着他。
师尊一副很哀伤的样子,“无情道,重在无情,那你可知道,期间一旦动情,不分男女,在这无情道大道得成之时都是要用修者的至爱之人来生祭的。”
我心里直接就咯噔了一下,“您说......生祭?”
师尊直接就托起我的下巴,“梁宵,真到那种时候,你是打算散尽自己的全部修为,还是杀了林肆北?”
我被吓得脑子一片空白。
师尊追问我:“你说若是林肆北知道你修的是无情之道,他又会怎么想?你又要他如果信你?”
我凄笑着,“师尊,他不会知道的。”
师尊逐字逼问我:“那你又怎么确定,你对他这般的深情是真的出自真心,还是你修的这无情道催生的蛊!”
我攥住师尊的手,“师尊,我分的清的!”
师尊眼神能够将我彻底穿透一般,“那你告诉本尊,为何你看向他的时候,时常藏着几分的害怕?”
我瞳孔颤动。
师尊:“你这般恐惧,难道就不会滋生憎恨吗?”
我攥着师尊的手腕的手颤抖不止。
师尊到底是松开了我,他说:“梁宵,本尊不想再管你了......”
我瘫坐在地上。
他曾将我抱在膝上,告诉我,他是我的师尊,也是我的师父,也算是我的父亲。
自幼时起,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的,就只有他而已。
但是现在他说,他不管我了......
我拿袖子擦着自己的脸,却总也擦不干净。
在林肆北的面前,我极力装成一副根本没什么事的样子,只是我的演技实在是太过拙劣,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什么。
我说:“我没听师尊的话,跟他吵架了。”
林肆北想追问,但我一副并不想跟他多说什么的样子,到底是让他没有追问下去,只是他似乎是有些郁闷,说:“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我没办法回答他。
晚上,我枕在他的身上问他:“你说若是修为尽毁的话,会怎么样?”
林肆北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问起这个,但还是很耐心地回答道:“会变得很脆弱吧,数十载就能经历一遍生老病死,一场病痛就可能让人什么都没了。”
我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颗跳动的心脏,“以前大夫说,我这里其实是坏了的,需得用药石吊着,可即便是万般小心,怕是也活不过七岁......所以我才被送到了这里。”
林肆北将手覆在我的心脏上,又枕了上去,贴耳听着它的跳动。
我的心跳有些加快,像是在回应他。
林肆北闭上了眼睛,“师兄,你知道何谓镜花水月吗?”
我并没有言语。
林肆北:“镜花水月一场空,此生皆是浮生梦......”
我将手放在他的头上。
林肆北覆着我的手,却不肯睁眼,“师兄,你给我的感情,对我来说总像是一场错觉,就像那水的月,可能一搅就散了,但是我一直都不愿意去动它,我就只是看着,看着它漂漂亮亮的沉在湖底下。”
我心绪难安。
林肆北:“师兄,你能不能告诉我,那是不是我的月亮?”
我又该说什么?
“师兄,那场梦再让我看一次吧,”林肆北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有些记忆不能只是一个人的,如果那是真实存在的话,不管怎样,我都认!”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林肆北:“梦里哪些是虚构的,哪些是存在记忆里呈现出来,我分的清,只是一直以来是我太过懦弱罢了,一直以来,是我自己不敢承认。”
我哑口半晌,“你......”
林肆北转身,攀在我的身上,额头低着我的额头,与我两唇相触地低声喃喃,“师兄,我想把我的月亮,从湖里捞出来。”
我哽咽不已,“倘若那不是月亮呢?”
林肆北:“那我就把你从天上摘下来,我看上了,那就是我的,你若想逃,那我就用链子将你给栓上,你即便是死了,我若是想你,也要把你从棺材里挖出来!”
我笑了。
林肆北问我:“师兄难道就不怕吗?”
我看着他,“林肆北,现在是你在怕吧”
林肆北默认了。
我告诉他:“这个梦要很长,你先睡吧......”
我第一次看到林肆北的时候,眼睛是挪不开的。
我才十五六岁啊,正是争强好胜的时候,他一出现就夺走了我所有的光芒,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