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目be以后 一周目be以后 第15章
作者:杏仁蛋挞
踏进兽园,门口守着的小太监看到裴词,愣了一下,迟迟未动,也不知道进去通报。
还是裴词后面总跟的,十分忠心,得江林生用那个,后来随江林生姓,改名叫江远的小太监,看到了忍不住蹙眉。
“别愣着,大人来寻陛下,莫耽搁了,快带路。”江远道。
小太监闻声顿住,低着头,心里有些为难,但在宫里伺候的,如今得了江掌事嘱咐,谁又敢不把身体好了的裴相放在眼里?
小太监心里想着,面上不露分毫,俯身道:“大人随我来。”
谢凉在百兽园的内室里。他确实是宠爱小狸花的,裴词跟着小太监,一走到小狸花的小窝旁就发现了。
他怀里抱着小狸花,面无表情rua它,rua了会儿,有些不解看它,不知道它为什么不开心。
小狸花被rua的毛都秃了,也不敢叫,有气无力的耷拉着尾巴,偶尔蔫哒哒抬头,“喵~”一下。
忽的,它抬头,看到迎面而来的裴词,不知道感觉到什么,眼睛睁大,忽然十分凄厉喵了一声。
谢凉若有所觉。但他真的很宠爱小狸花,转头前还忍不住问:“阿裴,你为什么不开心。”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
第15章
这场面就很尴尬。
裴词没有说话,谢凉默默看他一眼,又看了眼怀里的小狸花,最后皱着眉,面无表情看带路的小太监:“为何不通传?”
小太监一听责问,魂都吓飞了,扑通一声跪下来求饶。
他一跪,其他人看到谢凉难看的脸色,也面色突变,扑扑通通跪下来,场面一时间鸡飞狗跳。
裴词顿了顿,按住因为吵闹声突突直跳的额角。
他抬头,便看到吓完人就站在一边,若无其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谢凉,感觉一下就回来了。
他摇摇头,十分无奈对谢凉道:“阿景,你莫要吓他们。”
话说出口,谢凉皱眉,原本若无其事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他看过来,裴词也看着他,忍不住心里叹口气。
江林生说的不错,很久之前,他与谢凉,不是现在这样的。
那时候裴词不会生分的叫谢凉“陛下”,也不会如其他臣子一样,待他十分的小心翼翼,私底下,裴词还会唤他的字。
他的字是裴词起的。
先帝不重视谢凉,出生后一眼没有看过他,就连名字也是随意打发的,一个凉字贯穿一生,让他自生自灭,孤独凄冷。
谢凉读书后选了一些伴读。伴读们来自贵胄之家,名姓寓意,皆是美好,唯有他,作为皇帝,夹在其中,不伦不类。
对此,谢凉没说什么,但总不会没有人说。
只是那时候谢凉已是皇帝,无人有权置喙他的名字,唯有裴词,作为被先帝托孤的太傅,勉强能另辟蹊径,为他想出一个字。
说是字,其实也只不过是个念想。
毕竟再怎么没有权势,作为皇帝,除了当时与他相依为命的裴词,也没人敢直呼他的名姓了。
就连裴词,也不能那般直白不敬,只折中一下,唤他阿景。
谢凉从此也被寄予了美好的祝愿。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裴词希望,来年的春风和煦,能够照顾这世间独一无二的谢景明。
谢凉嘴上不说,但喜欢裴词这么叫他。
百兽园里,见他忽然走神,小狸花不满的在他衣袖上挠一下,他也没有生气,反而走过来,把猫递给裴词。
“它叫小狸花。”谢凉看着裴词道,“它毛很多。”
他还记得裴词对毛多的动物很感兴趣,往年秋猎,他会特意捉一些兔子或者狐狸给裴词。
小狸花在他心里同兔子没有什么两样。想了想,谢凉一边说,一边给裴词展示。
他伸出手指,握住小狸花的尾巴,圈了一圈,然后顺着尾巴往上捋,把小狸花的尾巴捋了一遍,摊开手,果真是好大一团毛。
小狸花拿后退蹬他,他也不在意,反而有点疑惑:“小狸花,你怎么又不高兴。”
小狸花闻言扒拉住裴词衣襟,琥珀色的眼珠抽抽搭搭,炸着毛,委屈的喵叫。
裴词一瞬间就明白了小狸花最近为什么胃口不好。
只是谢凉不懂,他对动物并无什么特别兴趣,会对小狸花另眼相看,不过是小狸花幼年滚到他脚边,拿爪子拍他的衣角的模样,毫无征兆的,让他想起来裴词。
想起来裴词在离开他之前,也曾一声不响站在他面前,没有说话,只抬起手,拍了拍他肩膀上落下的雪。
然后那个熟悉的裴词就像空中落的雪一样不见了。
谢凉想着,微微皱眉,看到裴词正在揉小狸花的下巴。
一打岔,裴词好像把进门时发生的一切都忘了,也可能是不想计较。
谢凉自然不会提醒他,只走过去,揉了揉小狸花的毛毛,问裴词道:“怎么想起来百兽园?”
裴词怀里抱着小狸花,闻言抬头,想起来江林生说的话。
他看着谢凉,正欲回答,怀里的小狸花忽然动一下。
小狸花被养的油光水滑,整只猫巨大一团,听到谢凉的声音,喵呜一下,直往裴词怀里钻,拿屁股对谢凉。
它不是不喜欢谢凉,只是更宝贝自己的毛毛。裴词见了,摸摸它的头,才继续道:“我……听说了一件事。”
他说话时用的“我”,目光十分平静,谢凉见了,微微皱眉,淡淡扫一眼四周,不多时,屋子便静谧起来。
裴词与谢凉带着小狸花到中庭的位置上坐下。
百兽园是先帝传下来的娱乐场所,谢凉继位后,许多年没有翻新过,诸多设施依然完善。
中庭的座位虽在室内,但四周开了巨大的窗,今日没有下雪,坐在其中,能看到屋外晴朗的太阳。
裴词揉了揉小狸花的毛,他动作轻柔,且有技巧,比谢凉摸的舒适很多,小狸花舒服的躺在他手臂上打盹。
裴词看着谢凉,微微皱眉,有些斟酌道:“阿景,我听说,夜宴那天,你原本的打算……”
是不杀我。
谢凉听着,不需等这句话说完,还算放松的脸色倏然冷淡下来,他看着裴词,眼眸漆黑没有亮色。
“江林生说的?”过了会,他淡淡道,语调不辨喜怒。
裴词分辨着他的神色,微微抿唇,在心里叹口气。
果真如此。他想。
按照他与谢凉的秉性,若是谢凉自始至终不曾恨他,那当日变成那般情形,必定是发生了十分严重的事。
或者说,他做了十分严重的事。
裴词放下小狸花,绕过桌案,走到谢凉面前,半蹲下来。
谢凉长大后,比他还要高一些,他许久不曾这样了,但这个时候,裴词忽然想这么做。
他抱了抱谢凉。
“阿景。”裴词的声音十分温和,他看着谢凉,慢慢道,“很抱歉,无论那天发生过什么。”
谢凉的神情原本很冷,但当裴词的气息笼罩,他极轻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其中已经恢复了理智。
他面色平静:“为什么道歉?”
裴词看着他,顿了顿,慢慢道:“或许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很容易忘记一些东西,尤其是最近一年多,有许多事,我都记不清了。”
“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但我一定做了些过分的事,阿景,很抱歉。”
谢凉看着裴词,目光有一瞬间错愕。
但只是一瞬间,他便回过神,皱眉看向裴词:“什么都不记得?”
裴词点头:“嗯,什么都不记得。”
只记得那天他一觉醒来,便是在风雪交加的马车上,贬谪圣旨紧追猛赶,一路流言漫卷,说谢凉是如何想杀他。
他不知道,在这之前,遥远的上京城,谢凉曾驳回过所有折子,压下了所有不满,承担了所有风险的,想要保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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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狸花早饭吃的不多,没一会儿就饿的喵喵叫,裴词不抱它,它就躺在地上打滚。
谢凉虽然不会rua它,但把它宠坏了,它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谢凉看了看,竟没说什么。
裴词看一眼几乎跳到肩膀上的小狸花,又看一眼面前一声不吭,无论如何不肯说出那天到底都发生什么的谢凉,破天荒生出种无力感。
他头疼的揉了揉额头。
谢凉提起来那天,无论怎么问,只道:“如果忘了,便不必感觉歉疚。”
他说的平静,自始至终没泄露什么能让裴词辨认的情绪,除了短暂的惊讶,便全然是毫不在意的模样。
然而他这般反应,裴词几乎是一瞬间心惊肉跳起来。
这种感觉是毫无缘由的,但十分强烈的,裴词并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唯独对这件事,迟迟无法释怀。
只是谢凉在旁的事上十分好说话,这件事却无论如何也不曾松口,直到很久之后过去,腊梅花谢,葳蕤草色慢慢在御花园铺展。
裴词抱着小狸花,同谢凉一起去亭中看鱼,想起来,仍然有些无法释怀的猜测:“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事,你不忍心告诉我,怕我接受不了。”
谢凉走在裴词身边。
他不太理解这其中的联系,但回答起这样的问题已经轻车熟路了,闻言摇头:“不是,跟他人无关,更称不上十恶不赦。”
他头一次说这么长的解释,裴词不再往前,停住脚步的同时看他:“跟他人无关?”
“嗯。”谢凉点头,道,“并无关系。”
他不让裴词多想,只是对于裴词来说,这样的回答,针对性一瞬间就变得十分明显。
这件事与他人无关,便只同谢凉有关,裴词或许没有做对旁人来说不能饶恕的事,但却可能伤害了谢凉。
“我是不是……不想让你与群臣为敌,于是说了些过分的话,激怒你,想让你安抚住其他人,把我流放?”裴词有些不确定的猜测。
这是他思索过后,觉得最有可能的答案了。
除此之外,很难想象,他要做什么,才会让谢凉突然改变主意,选择将他流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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