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缰 脱缰 第17章
作者:梅子瞎了
他这儿管得很严,祁镇从未听过婢女们私下议论什么。
且,她们在说林守宴。
祁镇放慢了脚步。
听着听着,脸色沉了,耳朵红了。
“太子殿下房中之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整个东宫都快传遍啦!今日晨起,太子妃什么字都不要学,就要学‘爽’这一个字。今日还写了好些!今日学的字里,就属这个字写得最好!听说,他还请教嬷嬷‘大’字怎么写。嬷嬷脸都红了呢~”
“竟还有这样的事?太子殿下果然人中龙凤,各方面都是不输的。”
“是了,我们太子殿下厉害。哪怕是个男子也能弄得他撑不住得求饶。听闻夜里要了好几回热水呢。”
“何止!自打太子妃搬进了殿下的院子,浆洗房的工作,翻了好几倍。”
“浆洗房的姐妹可真是辛苦。”
“不过现下这样,我们瞧着心里也高兴。殿下和太子妃都那样俊朗不凡,若是能有个孩子就好了。”
“你痴心妄想呢吧!”
“你别说,也不是不可能。之前太子妃就说要给殿下生。”
“莫非他真的行?”
“不好说……”
“太子殿下又那样厉害……”
“那我们东宫岂不是快要添小主子了?”
“坐胎药是不是也得抓紧预备上?万一哪天殿下要了……”
“对对对!”
“没错没错!”
……
祁镇深吸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
那个傻子……
他怎么就喜欢了这么个东西……
丢人现眼。
想打他。
第014章哥哥,你身上有血,有点臭
林守宴“勤奋”“努力”一整天。
学会了自己的名字和祁镇的名字,以及一个“爽”字。
祁镇拿着纸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婢女们的话,走到床边看到床铺,又想起浆洗房,继而又想起婢女们的话。
他心情燥热,端茶饮下,看到茶杯,不知怎的又想起坐胎药……
他扶额。
多要了一床被子,和林守宴分了被窝睡觉。
他原本有些担心,小傻子不乐意。哄人的话已经在琢磨了,结果小傻子欢天喜地得往被窝里一钻,然后探个头,在他唇上一亲。
“哥哥晚安。”
没见丝毫不高兴。
祁镇哑了半晌,心里不太舒服。在黑夜里看了床帐好半天,伸手把小傻子挖到了自己的被窝里,第二天面色淡然得说是对方滚进来的,顺坡下驴得撤掉了才刚放上来的被褥。
-
五皇子被幽闭。
朝中五皇子一党,在想方设法地,想把人捞出来。
朝堂之上,不需祁镇提点,他这一派的人,立马将之前从远嫁和亲的那位公主的手上,得到的有关于五皇子先前非法侵占田产、强抢民女、借官船贩卖私盐等证据,捅了出去。
皇帝面色铁青,将五皇子从王府罚到了宗人府幽闭,还不许带随从。
隔日,五皇子便上了请罪折子,知晓自己犯了大错,字字泣血,为显露自己的悔过之心,请太子殿下派人监管他。
太子一党气得要死。
这哪是要太子管教,分明是知道这件事情是祁镇在背后运作后,故意为之。
这下五皇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祁镇捞不到好。没准儿罚得比五皇子还要重。
五皇子眼下现在不求别的,只求保命。
只要有命,就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但祁镇如果不借此机会除掉他,日后必是大患。
祁镇立在寒风里,侍卫长带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人,那人面色苍白,下跪的时候手脚都在哆嗦。
“多谢殿下成全。”
祁镇:“到时,孤会给你个痛快。”
“多谢殿下。”
-
三日后,宗人府出了事。
有个打扮成送饭太监的男人,杀了五皇子。歹徒凶狠,幸亏太子殿下及时赶到,一箭穿心,当即射杀,才不致伤及无辜。
事后,祁镇沾血的衣服都来不及换下,主动跪在御书房前请罪。
一个时辰后,数十位官员请见,奏请皇帝惩罚太子的同时,务必处罚宗人府主事经手之人。
为避免皇帝有后顾之忧,他们连新任主事都推荐好了。
皇帝在御书房里气得发抖,杀意翻涌。
事情真相大家心里都清楚。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祁镇真的敢一不做二不休得料理了五皇子。
明面上还做得滴水不漏。
杀人的是五皇子奸|淫的女子的亲哥哥,为妹子报仇,一命换一命。动机充足。杀人的时候,好多人都瞧见了,人证一堆。
祁镇当众射杀,灭了口,再无可能证明是祁镇指使。
皇帝就算想一意孤行得处罚,也得应了外面的官员所请,处罚罪过更大的宗人府的官员。而举荐上来的新人,是祁镇的人。
罚与不罚,祁镇都赚了。
所以皇帝气得要死,气得想杀了祁镇。
最终在重重压力下,只罚了祁镇禁足一月,宗人府涉案监管不力的官员贬黜。新任主事官员,皇帝选了别人。
这一步险棋走得太子一党都冷汗涔涔。
周续冬闻风而来,等在宫墙外头,看到祁镇好好地出来来长舒一口气。
唯有祁镇,面色如常,仿佛不曾手刃兄弟,射杀罪犯,也不曾面对皇帝的滔天怒火,不曾命悬一线。
周续冬正想宽慰一二,路边一直停着的马车帘子被人掀起。
“太子殿下!”昭阳郡主气冲冲得下了马车,站在祁镇的马车边上,冷声质问,“都说太子殿下冷静从容,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如今看来,真当得起这一句夸赞!”
兄弟死了,也不落一滴泪,有一丝一毫的难过。
后宫里,丽妃都哭晕过去好几次,甚至口出狂言,要祁镇死。
周续冬厉声,“郡主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太子殿下多年隐忍,连男妻都肯娶。终于等到这一日,只怕心里乐开了花,我来恭喜一二,不行?”
周续冬心道,你这是恭喜?
阴阳怪气得谁听不出来?
祁镇面色未变,只是看着她。
昭阳从袖子里掏出了个物件,周续冬还没看清楚,她就扔了出去。周续冬吓得差点拔刀。那物什砸在车厢上,落了地。
周续冬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小荷包。
祁镇垂眸,目光落在那个荷包上。
昭阳道:“太子殿下兴许不记得了,这是小时候,我去庙里求来的平安符。一共两枚,我赠了你一枚。你说你会收好。但如今,昭阳却是不敢和太子殿下持有同一样东西了,便两枚都给太子殿下吧!”
昭阳随随便便行了个礼。
“昭阳告辞!”
周续冬如鲠在喉。
若要说狗皇帝这些孩子里面,祁镇对谁还留有好感,亲情,那便是这位昭阳郡主了。
昭阳小时候,会护着祁镇。所以祁镇待她好,相信她。
但皇帝曾利用这一份信任,给祁镇下过毒。
自那以后,祁镇便疏远了昭阳。
周续冬从地上将那小荷包捡起来,“殿下?”
“丢了吧。”
祁镇放下车帘。
马夫微微一挥鞭。
宽阔的街道上,只有祁镇着一辆马车摇摇徐行,渐渐远离了周续冬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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