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美人被迫成攻 穿成病美人被迫成攻 第106章
作者:晴川泪相思
翼王府内,赵清宁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听到床前有人叫他,睡眼朦胧地看过去,只见一个黑影站在床头,吓得他惊叫一声,一骨碌爬了起来,躲到了床里面。
“主子莫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赵清宁这才松了口气,捂着‘噗通’狂跳的胸口,忍不住抱怨道:“人下人吓死人,你深更半夜不睡觉,站在我床头,是想吓死我吗?”
赵清宁被吓得不轻,一时没缓过神来,说话的语气和用词都与以往大不相同。
影一心中起疑,道:“属下是有重要的事禀告,才不得已惊扰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重要的事?”赵清宁彻底清醒了过来,似乎也意识到了方才的不妥,道:“何事?”
“今日属下夜探摄政王府,不曾想摄政王也在府中,一时不慎露了行踪,被摄政王打成重伤,若非影二接应,怕是回不来了。”
“摄政王回了府?”赵清宁心中一紧,忙问道:“你的身份可曾暴露?”
“王爷放心,除了王爷和其他影子,没人识得属下的身份。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属下会暂时离开,专心疗伤,最近一段时日,便由影二取代属下,贴身保护王爷。”
赵清宁一听,顿时松了口气,道:“你的伤可要紧?”
“多谢王爷关心,属下的伤调养些时日便能好。”
屋里黑灯瞎火,赵清宁也看不清他的神色,不过听他这么说也就没多问,道:“你安心养伤,最近本王不出府便是。”
“好,属下告退。”影一说完,转身来到窗前翻了出去。
赵清宁坐在床头,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之前影一去摄政王府,犹如入无人之境,今儿却栽了,还受了重伤,司华遥的武功当真那么高?既有倾世容颜,又有绝世武功,分明就是大男主配置啊,我要不要抱一抱大腿呢?
不行,如果他真是司南皇室遗孤,那他与赵氏皇族便是死敌,不死不休的那种,我现在的身份可是赵氏嫡系,肯定是首当其冲,难不成我要牺牲色相来保小命?”
赵清宁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得先确定司华遥的真实身份,如果他真是司南皇室遗孤,那自己就只能和小皇帝报团取暖了。
这一夜无论有多少人辗转反侧,都终将过去,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转眼便是一月过去。
司华遥靠在软塌上看着奏折,洪阳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道:“王爷,春海那边来信儿了。”
司华遥抬头看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密信,打开后仔细瞧着。越往后看,心中的怒火越压不住,最后他猛地将书信摔在桌上,道:“这群混账东西!该杀,统统该杀!”
洪阳见状连忙劝道:“王爷,如今山东一事已经水落石出,接下来便是清算的时候,他们一个也跑不了,您千万别动气!”
“为了一己私欲,致使青州百姓饿死近两成,十室九空,这是什么,这是草菅人命!你让本王如何不气?”
司华遥也清楚自己的身体不能生气,可当看到这累累血债,怎能不动怒。
“王爷,事已至此,您更应该保重身体,跟他们好好清算这笔血债,以安抚痛失家人的灾民。”
司华遥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道:“锦衣卫全部出动,如若不够,便动用东厂的人,务必将这些人全部捉拿归案,本王要亲自审问。”
“是,奴才这就去办。”
洪阳退出门外,不放心地招来一名侍从,让他去叫章进,这才出府去传令。
司华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顺了口气,扬声说道:“来人。”
门口的小方子听到召唤,连忙走了进去,道:“奴才在,王爷有何吩咐?”
“你进宫,请皇上来王府。”
“是,王爷。”
自从司华遥回来,便没出过摄政王府,赵韩青隔三差五来一次,司华遥总是避而不见,若不是山东一事牵涉甚大,需要与他面谈,他不会再见他。
约莫半个时辰后,赵韩青来了摄政王府,近一月未见,他饱受相思之苦,现在人就在眼前,心中竟有几分紧张,道:“王爷。”
司华遥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桌上春海送回的密信递了过去,道:“皇上看看吧。”
公事公办的语气,冷淡的态度,让赵韩青心里一揪,难免失望,不过他很快调整好心态,将密信接了过来。仔细看过后,赵韩青不由怒火中烧,道:“真是该死的东西!”
司华遥深吸一口气,尽量控制情绪,道:“本王已派人前往山东,严令将所有人捉拿归案,随后押送进京,该如何处决,便由皇上定夺。”
赵韩青闻言一怔,随即回过神来,道:“此事牵涉的大小官员近百位,王爷当真让朕全权处理?”
山东一事想要彻底平息,至少要数月,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只能放手给赵韩青去做,他不想山东百姓再受苦难。
司华遥点点头,道:“会试已过,能补缺的大有人在,皇上好好斟酌,条件只有一个,能让山东百姓过安稳日子便可。”
若此事当真由他来办,就相当于把山东送到他手上,这与他而言是难得的好事,可不知为何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赵韩青思量半晌,终究没有问出口,道:“王爷放心,朕会办好此事。”
司华遥垂下眼帘,遮去眼底的失望,道:“皇上可以走了。”
司华遥啊司华遥,人家本就是为了夺回权势,才刻意接近你、取悦你,你早就该清楚了,为何如今还会失望?
赵韩青听他赶人,心里不禁一揪,道:“王爷的身子可好些?”
“来人,送客。”司华遥拿起一旁的奏折,不想再看他一眼。
小方子听到召唤,连忙走了进来,躬身说道:“皇上请。”
赵韩青无视小方子,道:“朕答应王爷的事已经有了进展,相信再过不久,便能信守承诺,到时王爷是否能原谅朕?”
“待皇上信守承诺时,再说此事,慢走不送。”
“王爷……”
“送客!”司华遥打断赵韩青的话,漂亮的桃花眼冷冰冰地看着他。
赵韩青与他对视,冷漠的眼神刺得他心疼,“王爷好生调养,朕便先回宫了。”
司华遥移开目光,低头翻看奏折,不再理会他。
赵韩青深吸一口气,贪婪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脚步声远去,司华遥伸手捂住胸口,那里隐隐作痛,突然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看着奏折被染成红色,不禁一阵苦笑,果然情伤最是伤人,若再这样下去,怕是撑不到过年。
脚步声再次响起,司华遥连忙将染血的奏折压在下面,抬头看向门口,只见章进神色匆匆地走进来,于是若无其事地问道:“发生何事,让你如此匆忙?”
章进的脸色十分难看,道:“王爷,您又吐血了?”
司华遥闻言一怔,随即想起自己只收拾桌面,忘记擦嘴了。他不禁苦笑着说道:“撒谎果然不适合本王。”
章进来到近前,将脉诊拿了出来,道:“小人给王爷把脉。”
司华遥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难得有些心虚,这一个月来,章进守在他身边,一日三遍的给他看诊,绞尽脑汁为他调理身体,努力为他续命,就是想让他能坚持到章辙回来。章进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也十分感动。
想到这儿,突然觉得自己蠢,身边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照顾自己,生怕自己有一丝一毫损伤,而自己却为一个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实在是愚不可及!
司华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软话,可他的身份在这儿摆着,不允许他说这种话,琢磨半晌说了一句,“今日天气不错。”
章进在认真把脉,冷不丁地听他这么说,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窗外,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好似要下雪。
司华遥也意识到自己犯了蠢,脸上一阵烧得慌,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瑞雪兆丰年,明年应该能有个好年景。”
前后矛盾的说词,引来章进的注意,似是发现了什么,抬头看向司华遥,见他苍白的脸上染上了绯红,沉重的心情舒缓了许多,道:“王爷的心跳快了。”
司华遥一怔,随即看向自己的手腕,心中不禁一阵哀嚎,真是大型社死现场啊!
好在章进并未纠缠,低下头仔细把脉,司华遥这才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章进收回手,起身将脉诊放回木箱,道:“近一月的调养白费了,今日开始需加重药量。”
司华遥闻言越发心虚,道:“章进,近段日子辛苦你了。”
“王爷若是觉得章进辛苦,便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您若是……”说到这儿,章进的声音有些哽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道:“王爷好生歇着,我去给您熬药。”
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司华遥心里十分后悔,只是他早晚是要走的,他们得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午后,司华遥睡了一个时辰的午觉,醒来后脑袋昏昏沉沉的,身子也乏得很,他清楚这是病入膏肓的表现,虽然自己不怕死,可这种沉重的感觉总是让人无法愉悦。
“王爷,您醒了。”洪阳听到动静,从门外走了进来。
司华遥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去打点温水来,本王要擦擦脸。”
“是,王爷稍候。”
司华遥用温水擦了擦脸,才算有了些许精神,洪阳为他束好发,整理好衣服,又塞给他一个手炉,这才去了书房。
司华遥脸色很不好,洪阳很是担忧,“王爷,今日冷得很,您若是想看奏折,在卧房也是一样,为何非要来书房?”
“身子就好似工具,长时间不用就会生锈,再想用就用不了了。从卧房到书房不过几步路,若这也不能走,那本王就真的……”
说到这儿,司华遥突然停了下来,他可以坦然接受死亡,但身边的人不能,所以他都尽量避免说‘死’字。
司华遥虽然没把话说完,但洪阳不傻,明白他想说什么,心里十分难受,不过并未表现出来,转移话题道:“王爷,胡逸那边来了信儿,说马季已经在来京都的路上,打算在京都过年。”
之前司华遥让邵华模仿马秀兰的笔迹,给马季写了封书信,他回来说明这封信起了效果,才放心来京都述职,“来得好啊。他若不离开老窝,本王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他何时到达京都?”
洪阳想了想,道:“算算时间,应该在下个月中旬才能到。”
“下个月中旬?”司华遥长出一口气,道:“那就还等得及。”
洪阳心中越发难受,道:“王爷,再过几日春海就要回来了。”
“嗯,一连数月未见,还真有些想念。”司华遥沉吟片刻,道:“你传信儿给胡逸,让他尽快回京,切莫打草惊蛇。”
“是,王爷,奴才这就去办。”洪阳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司华遥刚拿起奏折,守在门外的小方子走了进来,躬身说道:“王爷,怜公子求见。”
“让他进来。”
小方子应声,来到门口掀起了帘子,看向门外的宫怜,道:“公子,王爷有请。”
宫怜将披风解下递给三喜,抬脚走了进去,来到近前行礼道:“宫怜见过王爷。”
“免礼。”司华遥见他耳朵冻得通红,道:“今年冬天格外冷,想出门便多穿点,帽子手套不能少,若是生了冻疮,有得罪受。”
听到司华遥的关心,宫怜心中欢喜,道:“来时穿了披风,进门时脱了,多谢王爷关心。”
司华遥点点头,道:“过来见本王可是有事?”
宫怜拿出个木盒,放在了司华遥手边,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紧张,本能地深吸一口气,道:“宫怜能有今日,多亏王爷照顾,想送王爷一份礼物,聊表感激之情,还请王爷莫要嫌弃。”
若宫怜这话被三喜听到,定会恨铁不成钢,辛辛苦苦做了一个月,本以为他会趁机表明心意,哪曾想说的都是场面话。
见宫怜神情紧张,司华遥不禁有些好笑,心想:他应该是第一次送礼,无论是说话还是神态,都显得那般局促。
司华遥将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块翡翠做的平安牌,用红色的绳子串着。
“这是我自己做的,手艺粗陋了些,但我去普度寺的方丈开了光,方丈说能保平安。”宫怜脸红地搓着手,看着司华遥的眼神却极其认真,道:“宫怜希望它能保佑王爷平平安安。”
“你亲手做的?”司华遥仔细看着上面的刻字和花纹,当真看不出是新手所做,不禁有些惊讶。
宫怜点点头,道;“宫怜的手艺不如那些工匠,但胜在心诚,希望王爷莫要嫌弃。”
司华遥看向他的手,有近半的手指都带着伤,有的掉了痂,有的刚刚结痂,足见他的用心。司华遥心下感动,温声说道:“你有心了,这平安牌本王收下,定会随身携带。”
听司华遥这么说,宫怜不禁松了口气,只觉得这一个多月的努力没有白费,道:“只要能保王爷平安,宫怜愿日日诵经,为王爷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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