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救男主后发现救错人了 三救男主后发现救错人了 第82章
作者:何所往
崔晏瞥他一眼,将字纸拿高些,“不许抢,就这么看。”
温连拗不过他,无奈地看向那张字纸。
只见那张八百年都不怎么换字的字纸上,突然出现两行鲜红大字。
【请宿主立即阻止反派撕毁系统任务纸。这是最后备份,没有存货!!!!!】
好家伙,五个感叹号。
崔晏狠起来连系统都吓得不行。
温连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掐了掐额头,劫后余生般松下口气,这次是躲过了一次系统的惩罚,但这件事绝不能再往外说。
之前温连委婉告诉他们自己来自天上,系统没有警告,估计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这次温连直接说出这是一本书,系统便出手警告了他。
原来他的系统还是管事的,不只是个睁眼瞎啊。
“崔晏,我想回去,是为了看一看我姥姥。”温连叹息了声,说道,“我姥姥她年纪大了,不知道还会活多久,如果不是因为姥姥,我也不会总是想要离开。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无以终余年,你能明白么?”
崔晏直勾勾地看着他,墨色瞳孔微颤了瞬,他缓缓垂下头,“也是,你有真正的亲人,和我不同。”
他没有任何理由阻拦温连,又能说些什么呢?舌根泛酸,崔晏想过千万种温连要离开的理由,却唯独没想到是这样一种,让他完全无可辩驳的理由。
温连歪着头偷看他神情,低声道:“难过了啊?”
崔晏无语半晌,抬眼看他,眼底一片幽怨和委屈。
温连:“……别啊,趁我还没走,高兴点。”
他有些心软地捧住崔晏的脸,手感不错,顺手蹂.躏两下,“我对姥姥的感情就像你对我一样,你想一想,如果我在另一个世界,快要去世了,你想不想见我,送我最后一程?”
掌心很暖,和许多年前将他从风雪里拉出的手一样。
温连为他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可他总是贪心不足,温连是他的光,可他却想要把温连留下,夺走温连的光。
他的确是个自私之人。
这一点,文淮之说得没错,那本书写得也没错。
良久,崔晏撇开脸,轻声道:“那你走吧。”
温连愣了一下,几乎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啊……”
他是不是听错了?
崔晏倏地起身,整理抚平自己衣摆上的褶皱,低声开口,“你走吧,我不拦你了。”
温连呆在原地,伸手掏了两下耳朵,确信不是自己有问题,试探着问道:“你让我走?”
“嗯。”崔晏回眸看向他,恭敬地行了个礼,道,“既然与太傅此生此世没有缘分,那你便走吧,回去好好孝敬祖母,代我问好。”
温连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直到崔晏转身离开,踏过门槛关紧殿门,脚步声渐渐走远,温连才猛地打了个激灵,恍若隔世般回过神来。
他……他说什么???
第74章 是我
不对劲, 这小子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温连若是再那么容易被他骗过,可以直接找块豆腐代替脑仁塞脑袋里了。
他狐疑地看向崔晏离去的方向,发现他似乎是要去侍卫所, 瞬间明白过来——崔晏该不会是怒急攻心,想直接去侍卫所杀了文淮之吧?
不行,他得去看看。
温连顾不得停留,快步跟上崔晏, 想要在他到侍卫所之前把人拦住。
追赶了半天,温连总算在侍卫所门口堵住了崔晏。
“你想干什么?”他气喘吁吁地抓住崔晏的胳膊。
崔晏轻轻抿唇,说道:“孤来看看文公子, 既然他未来会是救世主, 说不准大宣就要因他而改朝换代。孤有几样心得想传授于他。”
温连:“……?”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黄鼠狼给鸡拜年。
他都不信, 更别提文淮之了。
然而崔晏却并未理睬他, 转头对侍卫所里喊了声:“武英,将文公子请到我侧殿书房去。”
“是。”
毛豆虽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还是伸手抓起被捆着的文淮之, 笑眯眯道:“走吧, 文公子?”
文淮之吐出口中锦帕,发丝稍显凌乱,看向崔晏身后的温连, 直到确认温连看起来没什么事后才放心下来。
半晌,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解开。”
崔晏眸光沉静, 意味不明地落在他身上, 文淮之毫不怯弱地迎上他的视线。
“给他解开。”崔晏忽地笑了, 望着毛豆轻手轻脚地解开文淮之手腕上的绳子,而后道, “这下可否请文公子同孤到书房一叙?”
文淮之凝顿片刻,抬起头,却见温连在他身后努力做着拒绝的手势。
温连担心他。
但他并不惧怕崔晏,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进京。如今他是圣上钦定的新科状元,不日便要入朝为官。
崔晏再想杀他,也得掂量着皇帝的意思。
于是文淮之朝温连投去一个让他安心的目光,应声下来:“好,凭殿下吩咐。”
不多时,清宁宫侧殿书房。
书案上,一缕檀香袅然升起,盈得满室雅香。
文淮之立在崔晏对面的桌案前,温连和毛豆趴在殿门边暗中观察。
“殿下唤我来,所为何事?”
崔晏仔细看着案上层层叠叠的奏折,随意挑拣出几本,搁在文淮之面前。
他掀起眼,道,“听闻文公子在殿试表现精彩绝伦,孤这里有几分奏折,不知文公子能否同孤一起参阅一二?”
话音落下,满堂皆静。
毛豆挠了挠头,偷偷问温连:“江大人,这奏折可以随便给人批阅?”
“可以个头!”温连咬了咬牙。
崔晏到底是要干什么?
“文淮才疏学浅,恐不能胜任。”文淮之眉头微蹙,还算客气地拒绝。
他是臣子,这些奏折,他万万批不得,否则定会被崔晏安一个居心叵测意图谋反的罪名。
崔晏似是恍然般,说道:“文公子无需担心,父皇分发这些奏折给孤,本意便是让孤学习为君之道,为君者自要广纳民意,请文公子指点一二算不得什么,难道说文公子并不以为自己是民?”
文淮之抬眼看他,此时也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那文淮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闻言,崔晏随意递给他一本奏折,又看向角落里狗狗祟祟的温连,扬声道:“太傅也请进吧,以你二人的才智相助,想必这些奏折,孤今夜就可以批完了。”
此处没有外人,他竟还这么规矩地喊自己太傅,温连愣了愣,问:“你要我跟他一起?”
“嗯。”崔晏淡淡应声,“太傅可是觉得孤在此碍事?”
温连抿了抿唇,分明感受到他话里带刺。
果然是故意闹脾气吧。
他走进殿内,望向文淮之手心的奏折,故意说道:“是有点碍事,殿下出去?”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他。
毛豆嘶了一声,闭上眼,预感到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然而崔晏却只是轻轻笑了声,自案前起身,踱步走向温连。
温连警惕地看向他,直到崔晏路过他身旁,走到门槛外,“好,那孤便先去睡了,这些奏折劳烦二位批奏完后写到字纸上,明日起来孤再一一临过便是。”
说罢,在温连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他缓缓关紧了大门,将温连和文淮之留在了书房内。
待到脚步声走远,书房内,两人面面相觑,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怎么了?”文淮之率先开口。
“我不道啊。”温连一脸懵逼。
难道崔晏真心想放他离开,甚至情愿他辅佐文淮之登上皇位?
如若不是这样,为何崔晏要让文淮之学着批奏折?
他快步溜到门边,打开一道门缝,发现毛豆和崔晏正立在不远处,两人似乎在聊着什么。
温连眼前一亮,遂道:“他肯定是交代毛豆盯着咱俩,我就知道他不可能那么容易死心。”
听到他的话,文淮之却只是立在原处,静静地看他。
“施琅。”
他轻唤了声。
温连没有回头,继续紧盯着崔晏的动作,想要看穿他的伪装,头也不抬地应声:“嗯,怎么了?”
文淮之抿了抿唇,有些话,他不知要如何开口,也不知要不要说出来。
半晌,他低声道:“你是不是,不想他走。”
“啊?”温连这下回过头来,看向文淮之,“什么意思?”
文淮之倏地摇了摇头,勉强笑笑,道:“没什么。”
亲密关系是世上最无法割舍的东西,就比如一个人每日都做一件相同的事,和相同的人在一起。只要突然有一天这个循环被打破,此人便会觉得难受至极,拼命想要恢复到从前的循环里。
习惯是很可怕的事情。
习惯一个人之后,对方的好会放大,遮掩住对方的坏,对方的坏也会放大,从而遮掩住对方的好。
崔晏真的走了。
温连反倒有些怅然。
从前每次他和文淮之说几句话,崔晏就会恼火,可这次崔晏真的让他和文淮之独处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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