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文炮灰和影帝上恋综后 团宠文炮灰和影帝上恋综后 第73章
作者:了酌衣去
第四十九章
让秦檐予庆幸的是, 吻完之后,江籁就把刚才惦记的开瓶器给忘了。
趁着江籁没想起来,秦檐予小心谨慎的将两瓶预调酒挪远了点, 免得江籁不小心碰到之后又“触景生情”。
挪了酒瓶,再转过头, 秦檐予就看到江籁正拿着一个玩偶拍来拍去。
拍了一会儿,江籁有点糊涂,只好一脸奇怪的问秦檐予:“它为什么不响了?我记得它会响。”
秦檐予默了默, 既被这样子的江籁戳得心间一塌糊涂的柔软,又被江籁问得想叹气, 担心说实话会让现在的江籁自尊心“受挫”。
秦檐予伸出手,从江籁手里拿走那个从抓娃娃机里钓出来的玩偶, 转而从玩偶堆边缘拿了另一个玩偶,塞给江籁:“那个哑了,你拍这个。”
江籁把玩偶抓在手里, 捏了一下, 玩偶发出欢快的声音:“爱你哟~”
然后江籁拿着玩偶,低头看了会儿,又抬起头来,自己叹了口气, 说:“糟糕了。”
秦檐予闻言失笑, 语气像哄人:“怎么了?”
“我好像真的有点醉了。”江籁认真道。
江籁居然承认了喝醉, 秦檐予不禁惊奇:“为什么?”
江籁拍了拍手里的玩偶, 在玩偶熟悉的“爱你哟~”之后, 江籁有些惆怅的说:“这种玩偶才能发出声音, 我刚刚拿的那个本来就不能,但是我没有意识到, 所以很显然了,我脑子没有问题的话,就只能是喝醉了。”
秦檐予:“……你现在听上去真挺清醒的。”
“我知道,我这个人就是很清醒。”江籁淡定点头,又说,“既然喝醉了,那我就要去睡觉了,因为我喝醉之后都很嗜睡。晚安。”
秦檐予沉默两秒,然后镇定颔首:“晚安。”
江籁把手里那会发出声音的玩偶,规规矩矩放回了原本的位置,然后扭过头,和秦檐予安静对视。
对视了一会儿,秦檐予忍俊不禁,问满目平和的江籁:“你还记得你要做什么吗?”
闻言,江籁眨了眨眼,他要做什么来着?
他把玩偶放了回去……对,放回玩偶,不然响起来会吵,一个小玩偶发出的声音不会被外面听到,一个大玩偶发出的声音应该也不会被听到,毕竟关着门呢,不过两个大玩偶甚至更多一起响的话……会被听到吗?
江籁迷迷糊糊的,这样一想,又伸手想要去拿玩偶,他觉得需要试验一下。
秦檐予忍不住唇角上扬,连忙抓住了江籁的手:“可别玩这个了,真被外面的镜头收到声音,以你现在的状态,你觉得观众听到了之后是会觉得你在玩玩偶,还是觉得我们俩压在玩偶上玩?”
江籁迟缓的眨了眨眼,又低头看被秦檐予握着的手,然后笑了笑,注意力很容易又被转移了,他开始戳着秦檐予的手玩。
接着江籁又非要和秦檐予掌心贴着掌心,比两个人的手掌大小。
比完了,他不高兴:“为什么你的手比我的大?”
秦檐予噙着笑,心里乐得停不下来,嘴上认真和江籁探讨:“我也不知道,你猜是因为什么呢?”
江籁想了想:“因为你年纪比我大?”
秦檐予一顿:“……也没有大很多吧?”
江籁撤回了他的手,开始敲着自己的手指计算:“我二十二,还有五个月才满二十三。你二十七,我们差五岁,不大吗?”
“……”秦檐予很坚强,“我觉得我们心理年龄很契合。”
江籁叹气:“哦,你的意思是你心理年龄二十二?”
秦檐予:“……”
“还是,你想说我心理年龄二十七?你说我老?”江籁疑惑道。
秦檐予:“……我没有。”
江籁眨了眨眼:“那你是什么意思?”
看着江籁求知若渴的模样,秦檐予想了想,一本正经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俩的心理年龄都是十八岁,永远风华正茂。”
“十八岁……”江籁嘀咕了遍,然后笑了起来,摇摇头说,“我不要永远十八岁,十八岁不太好。”
“我那时候好忙的,还要上大学,期末要赶论文,DDL就在第二天晚上八点了,我还有两篇论文没有写,两篇!”
江籁抬起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强调数字二。
这手势又像是比剪刀手,于是江籁想了想,把剪刀手贴到了眼睛旁边,笑眯眯的比了个“耶”的拍照姿势。
见状,秦檐予忍俊不禁,也忍不住手痒,抬起双手揉了揉江籁的脸颊:“阿懒,你怎么这么可爱?”
江籁一脸迷茫。
秦檐予笑道:“两篇论文,我们阿懒最后写完了吗?”
江籁被拉回刚才的话题,沉默了下,然后眉眼弯弯道:“写完了呀……学校图书馆十点钟第一道铃声,十一点最后一道铃声,我在十点半的时候赶完了第二天要交的两篇期末论文,当时还很高兴呢,想回家睡一觉,第二天再润色一下,然后就可以交了……但是我最后忘记交了。”
说着说着,江籁的笑意敛了不少,秦檐予却越发忍不住笑,继续哄着江籁说话:“为什么呢?”
江籁一脸温和道:“因为,忙着办妈妈的身后事。”
这么猝不及防,秦檐予重重一怔,脸上也没了笑意。
江籁继续平静的回想,说:“那天我好忙,妈妈给我发消息,问我要不要回家吃晚饭,我回复她说我想赶完论文再回家,晚饭就在学校食堂吃了。我总是不在学校里,也难得有机会多在学校待会儿。”
“妈妈就回复我,让我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我那时候还在想呢,觉得妈妈太担心我了,我不过是在学校图书馆里多待一阵写论文而已。”
“图书馆闭馆之前,十点半,我离开图书馆回家。回到家的时候更晚了,妈妈给我留了玄关的灯,家里没有其他声音,我路过妈妈房间门口时看了一眼,房门关着,底下也没有灯光。我想,她应该是已经睡了,毕竟很晚了,不奇怪。”
秦檐予表情凝重,握紧了江籁的手。
江籁眨了眨眼,低头看了下,认真说:“你抓得好重,不太舒服。”
秦檐予唇角抿着,手上松了点力道。
江籁就高兴道:“你好听话。”
秦檐予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江籁的头发,低声说:“抱歉,阿懒……”
他这不提那不提,那么多年龄可以说,怎么就偏偏说了十八岁,让江籁酒醉了还要回忆起难过的事。
“阿懒……”江籁笑起来,“我妈妈不喜欢这个小名,不过她曾经很喜欢的,但是后来就不喜欢了,也不爱叫我的小名了,她觉得是这个小名没起好,才害得我自幼辛苦……直到去世前,她都没有再叫过我一声阿懒。”
“你知道吗,我妈妈是割腕自杀的,她躺在浴缸里,躺了一整晚,我第二天上午……其实都快中午了,才发现。”
“我回家很晚了啊,我想她是已经睡了,我就回自己房间,洗脸、刷牙、洗头发、洗澡,还把换下来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按了快洗,因为夏天的衣服很薄,又只有一身衣服,快洗模式就够了。”
“然后我就想睡觉,但躺下之后突然又想到一个案例,觉得可以写到论文里。灵感来了,我就从床上起来,继续查资料查文献补充论文,直到凌晨四点多才睡。”
“睡到了上午十一点才醒,醒了之后看时间我还奇怪呢,因为妈妈今天没有来叫我吃早饭。你不知道,她是个很重视三餐的人,有时候我通宵了,她都要让我先吃早饭再坐一会儿,然后才能去补觉。”
“可是那天,她没有叫我……”
江籁的神情更加恍惚起来,那些记忆清晰的画面,随着自述又铺陈在了眼前一般。
他起床,出了卧室,没有看到母亲。
整个家里都很安静,和昨晚他回家时一样。
母亲的卧室房门仍然关着,他皱了皱眉,担心她是生病了。敲门之后,里面没有回应,他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然而卧室里的床铺整齐,他就以为母亲是起床后出门了,可能是因为有什么突发状况,所以没来得及留下讯息。
江籁想要转身离开他母亲的房间,却突然看见了紧闭的浴室门。
磨砂的门,从外面能看到里面像是开着暖色的灯没关。
那瞬间江籁的心跳猝然加速,他带着浓烈的不安走向浴室的门,站在门外重重的敲了几敲,边敲边扬声喊“妈妈”,又喊她名字“顾岂姝”。
全然没有动静的情况之下,江籁紧蹙着眉,压下了浴室门的门把手,然后轻而易举推开了面前这扇门。
他走进去,看到了躺在浴缸之中、面无血色的母亲。
江籁回忆着:“后来,法医说,我妈妈的死亡时间是在前一天晚上的九点到十点之间。也就是说,我回家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她就那样毫无生机的躺在我隔壁的房间里,我一无所知,过去了半天才发现她。”
江籁的语气很平静,有时候还会笑一声,仿佛只是单纯回忆了一件事情。秦檐予听着,心疼却在心间密密麻麻绵延不断的扩散开。
“阿懒……”秦檐予摸了摸江籁的脸颊,“你讨厌我叫你小名吗?”
江籁眨了眨眼,实话实说回道:“不讨厌
,但是会很奇怪,因为……以前只有外婆和我爸爸妈妈这样叫过我,都是长辈,你想当我长辈吗?”
秦檐予微微一顿,然后笑着摇头:“我不想当你长辈,但是……换种方式来说,叫过你小名的都是你的家人,我想当你的家人。”
江籁却赶紧摇了摇头:“不要。”
秦檐予无奈,心想他这算是被拒绝了?
“为什么呢,你讨厌我吗?”秦檐予温声问。
江籁没有回答讨不讨厌,只是叹了声气:“我的家人都没了,都离开我了,虽然你迟早也会离开我,但我不希望你以我家人那样的方式离开。你还是好好活着吧,我们没仇,我不盼着你死。”
秦檐予怔了怔,想要说他不会离开的。
他身体健康,心理健康,稳重谨慎,也不会早死的。
但是在秦檐予开口之前,他先看到江籁皱起了眉头,便不禁问:“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来……”江籁茫然的迷惑着,“我今天,好像看到我妈妈了?”
秦檐予一愣。
他也想起来了,今天上午在超市里江籁匆忙跑向货架那一幕……说是看到了熟人,从江籁当时的反应来看,这个熟人应该挺重要,但后来他又完全没有打算探究的倾向。
如果江籁当时是以为看到了去世的母亲,那这些反应就很合理了。
因为以为是母亲,所以匆匆跑过去看个究竟,但过去之后又想起来母亲已经去世的事实,所以没有看监控确认的打算,后来会出神发呆,更加正常。
至亲去世,虽然已经几年了,但寻常情况突然回想起来,也难免仍然感伤,何况……江籁是亲眼看到了母亲的自杀现场。
而且,从江籁刚刚的陈述中不难推测,他母亲去世之前,另外两个亲人也就是外婆和父亲应该也已经去世了,那时候家里只有他和母亲。
那时候,江籁不过才十八岁,刚刚成年,前一天专心致志的是期末论文,后一天却要承受余下的至亲自杀离世的现实,还要奔走后事。
秦檐予喉间微动,他抚摸着江籁的脸颊,轻声问他:“阿懒,先睡一觉好不好?”
秦檐予的确想要了解江籁的过去,但如果提起过去会让江籁反复去回忆那些难受的事,那就算了。
即使江籁看上去似乎已经不难受了、心境很平和,但秦檐予想,如果江籁现在是清醒的,应该不会愿意和他说这些。
“不是说好了吗,不要叫我阿懒。”江籁忽视了秦檐予的后半句话,跟他纠结称呼的问题,“要不是你刚刚问我,我都差点忘了,你答应过我不叫的,怎么还一直叫?”
秦檐予轻笑,点了点头:“我的错,不叫了,那江少爷上床睡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