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第129章

作者:白云上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方子晨倒了杯水,猛灌了一大口:“吃了。”

  “那你赶紧歇息吧!明儿要早起呢。”黎艺盛交代:“我堂弟明天也要去考,你同他一起坐马车去。”

  洗漱过后,方子晨躺床上,明明累得慌,可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床很大,床角四周还立着雕花的床柱,他一个人只占了块小小的地。

  以前也是这般,一个人睡了十几年,未曾觉得有人任何不对,现在不过几个月,他就习惯了。

  习惯了床里侧躺着赵哥儿,习惯了睡前儿砸趴在他胸口,为了听故事,软软的,讨好着说:“父亲,乖仔爱爱你。”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以前搂着赵哥儿和儿砸睡,这会人不在,总是各种不得劲,心里空落落的。

  他想赵哥儿和儿砸了。

  辗转反侧,床好不容易睡着了,夜里又做起了梦。

  乱七八糟的,不连贯,一会梦见还坐在马车上,浑身难受。

  一会又梦见他穿着睡衣在森林里毫无目的的穿梭,月朗星稀,枝繁叶茂,月光稀稀拉拉的落在地上,他看见赵哥儿衣衫褴褛,摇摇晃晃的走在前头,他试图喊他,可连着叫了好几声,赵哥儿却都没有应他,甚至不曾回头看一眼,他拔腿追上去,画面一阵翻转,他看见赵哥儿躺在地上,身上趴着个人。

  那人面容模糊不清,但从身形看,应是一挺拔又略显消瘦的男子。

  他埋在赵哥儿脖颈处,一下一下吻着他,赵哥儿披散着墨发,面容稚嫩,应该是他十五十六岁时的模样,两颊深深凹陷,又瘦又黑,方子晨竟觉得有点陌生。

  赵哥儿紧张得闭着眼,在被握住手,十指交扣时,他羞涩又慌乱地颤抖着。

  那个人解开了赵哥儿打满补丁的破衣裳,衣扣刚解开,赵哥儿猛然睁开眼,一把握住对方的手,那人顿了下,似乎是有些错愕,他两手撑在赵哥儿身侧,俯下身,不知道对着赵哥儿说了什么,赵哥儿竟放弃挣扎和抵抗,缓缓的松开了手。

  方子晨目眦欲裂,一股戾气从四肢百骸袭向大脑,山林清寂,他怒吼咆哮的声音震荡在整片林间。

  “赵哥儿······赵哥儿······”

  得不到回应,怒嚎声渐渐演变成委屈和哀求。

  “赵哥儿······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不能背叛我······你不能······求求你······”

  嘶吼声突然顿住。

  赵哥儿身上的男人突然抬起头来,朝方子晨这边看了过来,面容依旧模糊,可那双眼却开始变得清晰。

  很熟悉,那是······

  方子晨穆然变得呆愣愣的。

  他不自觉后退,慌乱间滚下斜坡,再爬起来,场面又再度变换。

  这是一间砖瓦房里,房门紧闭,光线略显昏暗,方子晨试图将门打开,可门结实牢靠,怎么撞也撞不开,身后传来一声像是幼崽陷入困境,临死挣扎之际,发出的低低痛唉声。

  “父亲······爹爹······”

  方子晨猛然回头,就见乖仔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子里,他左眼不知道被谁打了,眼眶青肿着睁不开,右脸上的巴掌印已经变黑变紫。

  他小嘴儿苍白干裂,衣裳变得破破烂烂,脚上只穿着一只鞋。

  他一条腿儿仿佛被人打瘸了,正耷拉着拖在地上。

  他往门口爬,看得出他应该是又疼又饿,没了力,爬两下,就趴着,脸贴在肮脏又冰冷的地面上,气喘嘘嘘,他朝门口伸出手用尽全身仅剩的一点力儿,断断续续,奄奄一息一遍又一遍的,小小声的祈求呼喊:“父亲······乖仔,乖仔痛痛滴。”

  “······父亲,爹,爹爹你,你们在哪里,救救······救救乖仔······”

  “乖仔好痛······乖仔······想回家······乖仔,要回家······”

  心脏骤停,方子晨瞳孔一缩,那一声声,像剐在血肉上一样,他气息凌乱,红着眼就要冲过去,却被砰砰砰的敲门声震醒。

  “方公子,您醒了吗?”小厮喊道:“我家公子喊您起来,今儿院试,万万不能迟到了。”

  方子晨撑着额头,耳边嗡嗡嗡的响,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起了,马上出去。”

  洗漱时,他脸色绷得极紧。梦里的一幕幕不时闪现。

  接连做了两个噩梦,他是头痛欲裂,心里也莫名焦躁。

  他从未做过这种梦。

  甚至可以说,他无忧无虑,在条件舒适的情况下,他可以到头就睡,然后一觉直至大天亮,他很少做梦,偶尔梦一场,也多是梦见学校制度改革,早上不用上课了、保姆收了他二哥的红包,偷偷给他们买了一箱辣条······这种噩梦,还是第一次。

  为何突然梦见这种事?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这是一种预示?

  可预示即是未卜先知。

  人若能未卜先知,也不会道一句‘世事无常’了。

  方子晨这么想,但依旧还是心神不宁,精神晃悠,可眼下府试要紧,容不得再去想些有的没的。

  整理好,提着篮子来到门外,黎艺盛已经同几人等在那了。

  黎艺盛的二婶正在同一青年说话,她声音不算得太小,这会天未亮,街上不见半个行人,寂静无声,方子晨迫不得已听了两耳朵。

  “儿啊,你可要好好考啊!我们黎家的希望,就全靠你了。”

  “你可不要辜负爹娘的希望。”

  凌晨四点,天气微凉,那青年额前发丝却微微湿,说话略显语无伦次,身子微抖,显得很紧张。

  方子晨暗暗摇了摇头,不管这人学识怎么样,就这心态,进场怕是都脑子一片空白了。

  方子晨朝黎艺盛看去,黎艺盛面无表情,似是早已习惯。

  “东西都带好了?”黎艺盛道:“你这马大哈可别丢三落四,到了里面才发现笔没带啊!”

  方子晨强打起精神又检查了一遍:“都带好了。”

  他没呛嘴,黎艺盛略感纳闷,只以为他大条,今儿个才开始紧张:“那就好。”

  方子晨爬上车,小厮鞭子一扬,马车悠悠往贡院而去。

  黎艺盛目送人离去,看不见影了,才惆怅的叹了一声。

  他正要转身进门,他二婶突然问道:“那是你朋友?”

  “嗯。”黎艺盛点头。

  “认识多久了?以前怎么没见你提起过?”黎二婶问。

  黎艺盛自绝了科考的念头后,便一心扑在医术上,不常出门玩乐,因此,友人不多,昨儿见他带着个气质极为出众,模样又极为英俊的人回来,还称是朋友,黎二婶难免惊讶好奇。不过黎艺盛昨天都在忙,她没找着空问。

  “刚认识的。”黎艺盛说。

  “刚认识?”黎二婶眉头紧蹙:“阿盛,不是二婶想说你,你看看你,刚认识的人,你咋的就往家里带?对方要是个心术不正的,如何是好?”

  黎艺盛心里不渝:“二婶,子晨不是那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黎二婶道:“再说了,你和人才认识多久,咋滴知道他是哪般人,再且,说是个读书人,可你瞧瞧,他哪有一点读书人的样?府试在即,也不知道好好温习,来了源州,就花了眼,土包子一样,你看看他昨儿带回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也就穷鬼,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一双小孩子穿的鞋,普普通通的,就他当个宝。”

  黎艺盛有些烦,本心情就不太好,这会儿更甚。

  他爷爷育有二子,黎艺盛的爹是长子。

  他爹和二叔皆是继承家业习了医,不过黎二叔医术不精,早些年失误,医死了人,黎家医馆赔了一大笔银子,这还不算,名声受损,一时间,黎家医馆无人问津,五六年后,那事儿过渐渐被人遗忘,黎家医馆才又立起来。

  黎家虽是世代从医,可又一直觉得学医无出息,想走仕途,大房黎艺盛科举无望,黎老大爷便把希望放在二房身上。

  黎艺兴从小乖巧,读书勤恳,在学堂里也是经常受夫子夸赞。

  这次下场,夫子说他考中的概率会很大,黎家二房是鼻子要翘上天。

  黎艺兴县试刚过,黎二婶架子就端起来了,看谁都瞧不上眼。

  黎黎艺盛烦不胜烦,黎二婶还在自顾自的讲。

  “这是我家,”黎艺盛打断她,不再维持表面平和:“这医馆是我父亲自己开的,是我父亲的私产,不是黎家的,所以,我想带谁来,就带谁来,想让谁滚,谁就得滚。”

  黎二婶顿时讪讪的说不出话。

  这会天都未亮,贡院外头已经排了好长的队伍。

  等检查完毕,拿了号,方子晨是腿都发酸了。

  这次也幸运,号房在前头,离茅房甚远,这次要在号房里头呆三天,上次县试倒是还好,旁晚交卷,考生走了,还有人进去打扫,将屎尿倒干净,而且就一天时间,大部分人赶着阅卷书写,茅房上的少,这次三天,期间考场里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谁离茅房近,估计就要受点罪了。

  考官未入场,方子晨进了号房,依着木墙闭目养神。

  昨儿梦那么一遭,他想赵哥儿和儿砸,实在是想得紧。

  ……

  小河村。

  晨光微熹,赵哥儿就起了。

  昨儿睡得晚,方子晨走了,他又是去卖辣酱,又是那了方子晨留下来的图谱,去找人做烤鸭炉,回来也是不歇,忙忙碌碌的,倒也无甚感觉,可晚上吃饭,旁边少了个叽叽喳喳的人,那股被压抑的情绪又反卷上来,晚上更是怎么都睡不着,想方子晨,想他到府城了吗?有没有找到住的地方、现在在做什么,也同自己这般,准备睡了吗?那人那么穷讲究,住在外头习不习惯?有没有想自己和儿子?

  乖仔也不说话,上次县考,他还会说想要父亲,可也许知道叫了没用,这次安安静静,一整天都坐在院口的门栏上,一直往外望,似乎在期待,方子晨的突然出现。

  昨儿睡不着,早上难免困,可赵哥儿莫名焦躁。

  乖仔抱着枕头,睡得正香。

  前儿早上,乖仔起来,在家里找了一圈,没见到方子晨,才知道人走了。

  他知道赵哥儿也想方子晨,看到他哭会更难受,他想忍,可哪里忍得住,只好又躲到羊圈旁边偷偷的哭。

  他想方子晨,想的难受,可该干的活儿还是不落下,赵哥儿见他无精打采,说让他出去玩,他摇了摇头。

  “乖仔要去挖虫虫,鸡鸡吃了虫虫长大大滴,父亲要考第一名,很辛苦很辛苦,鸡鸡好西,父亲回来,乖仔要杀鸡鸡给父亲西,回家有好西滴,父亲以后就舍不得走鸟。”

第123章

  他懂事,赵哥儿欣慰之余,更多的却是心疼。去镇上卖了辣酱,回来他又去河大愣家借了个烤炉来。

  这烤炉小,瓦罐的,河大愣买回来考红薯用,赵哥儿之前见过,不算得太大,但放只鸭还是可以的。

  他想着借回来,尝试着做一只来练练手,看的时候,是觉得懂了,可真操作起来,味道好不好的,还是得试过了才知道。

  要是味道不对,还能‘整改整改’。乖仔有了小伙伴,见他没被欺负,跟他们相处得好,而且现在也不似以前,村里人,不只马家,几乎没人敢欺负他们了,赵哥儿便不再像以前一样,处处提防着,到哪都要把乖仔带身边。

  他让乖仔跟着小伙伴们在院子里玩,自己去了河

  方子晨不在,见他突然登门,河大愣还以为出了啥子事,一听,感情是来借炉子的。